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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二】
我和白夏心意相通，能彼此感应到对方在哪里做什么。于是，我全神贯注的感应她，看她五百年前的境遇如何……
五百年前。一线天。
两峰之巅，白夏对独孤活和苏当道：“大哥、二姐，你们皆是长生不老之身，请将那半枚九转还魂丹赐予小妹，只做救人之用。赐药之恩，没齿难忘！”
“哈哈，三妹，我和你二姐被封于此，五百年了，你未来看过我们一眼，如今得知我有仙丹，却来相夺，是何道理？”独孤活道。
“实不敢欺瞒大哥二姐，这半枚九转还魂丹真是救人所用，并非我贪图仙丹，巧言戏弄。”
“三妹，那你要拿去救谁呢？”苏当问道。
“他是五百年后的胡文。”
“五百年后？符文？”
“是。他是张良玉转世，还望大哥二姐成全小妹的一片报恩之心。”
“那如果我说不呢？”独孤活笑道。
“既是如此，小妹只好硬抢了。”
独孤活和苏当闻言，笑翻了腰。他们三个，就数白夏法力最弱，她说要硬抢，无异于蚂蚁吃大象。
白夏亮出诛仙剑，独孤活和苏当才大惊失色。白夏道：“多说无益，大哥、二姐，小妹时间不多，就不客气了，接招吧！”说完首先挥出一剑……
诛仙宝剑的气浪如滚滚江水滔天袭来，独孤活和苏当各自飞走。白夏连连出剑，寒光烁烁，惊天动地。
独孤活和苏当敌不过诛仙剑的锋芒，欲要逃走。怎奈郭家庄大举围攻，二狐上天无门，下地无路。终于被白夏打回原形，交给郭家庄的村民重新封印在镇妖洞中。
“感谢天仙下凡降妖，救我郭家，免遭荼毒。我郭家子民将永感大德，世代香火供奉。”郭家长老躬身道。白夏只要那半颗九转还魂丹，道：“我并非天仙，这次帮了各位，纯属机缘巧遇，不必言谢。”
“天仙过谦。敢问天仙意欲何去何从？有用得着我等之处，但说无妨。”
“谢了。我要去的是五百年后，郭家庄。非你等能助我。”白夏道。
郭家庄的村民不懂白夏的意思，只道：“此郭家庄，彼郭家庄，相距五百年。天仙道法无边，我等有心无力，只能对天祈祷，愿天仙早日得尝所愿。”长老带着郭家庄的人撤离一线天，返回庄里。白夏看天色将晚，也要飞往狐山之嘴……
“妖孽，哪里去？”突然一个青年喝住她。白夏看时，却是张良玉容貌。只是身后背着一把大刀，乃是降魔刀。
“恩公？”白夏喊道。
“妖孽休要套亲，我乃驱狐大神座下大弟子东方胜，今奉师命，特来擒你。”
“东方胜？是你？”
“正是小道。”东方胜说，“还不束手就擒，更待何时？”
“东方胜，我现在有重要的事情要做，恕难就范。”
“妖孽何去？”
“救人。你的后世——胡文！”
“妖孽休要胡言乱语，待我收你，回复家师。”东方胜耍刀，向白夏砍下来。白夏躲闪三招，飞上山巅。东方胜亦纵身飞来，道：“看刀。”
白夏又躲过，道：“夜晚将至，等会天狗吞月，我必须回去。人命关天，请不要再加阻挠。”
“受死吧！”东方胜完全不听白夏言语，刀刀挥来，毫不留情。
白夏无奈，不得不亮出诛仙剑。东方胜道：“好大胆的狐狸精！诛仙剑丢失多年，原来在你手中。”说着又杀过来。白夏一边倚剑相迎，一边说：“我命本是你救，现在你想要回去，原是天经地义。可是能否等我把药送回去再来拿？”
“休要多说废话，今日我东方胜就要为民除害，杀了你。”
“东方胜，我要救的不是别人，他是你的转世，你为何不信？”
“妖怪之言，岂可相信。”东方胜招招要命，白夏全力以赴。道：“东方胜，你咄咄相逼，我不与你斗。”白夏卖个破绽，收剑往狐山方向逃去。东方胜哪里肯放过，马上驾云尾随……
狐山只是座小丘，白夏找不到入口。天狗吞月，夜色暗淡。东方胜趁白夏焦急之际，在她身后偷袭。白夏没有防备，被他的降魔刀划伤，翻倒在地。
“妖孽还不快快现出原形？”东方胜指着白夏说。
白夏伤痛，在地上翻滚，呻吟。道：“东方胜，你错杀了我，会后悔的！”
“我斩妖除魔，替天行道，怎会后悔？”东方胜语毕，又是出招。白夏无力躲闪，硬受一刀。
白夏元气尽损，现了原形。东方胜掠回诛仙剑，看了白夏大惊，呼道：“什么？你不是……你是双尾灵狐？你不是……怎么回事？这到底怎么回事啊？”
“师兄，”驱狐大神郭子仪的二弟子许剪远远地叫唤东方胜，“师兄莫要伤她。”许剪来晚一步，白夏已经气若游丝。
“东方师兄，你杀错了。师父要我们捉的是碧眼狼狐和九尾银狐，不是双尾灵狐。”
“我，我以为她是九尾银狐苏当……”
“她叫白夏，已经是妖仙，属地仙之列，无罪杀她会犯天条的。”许剪道。东方胜跪下，捶打沙石。他后悔了，后悔莫及！他不该不听白夏解释，就自以为是地狠下毒手……
月食已过，时空隧道关闭。白夏吐出那半颗九转还魂丹，吃力地恳求说：“帮我送去五百年后，龙城医院，胡文。”
“五百年后？怎么送去？”许剪接过九转还魂丹，问白夏道。
“时空隧道已关闭，别无他法。你可叫你的子孙代代相传，总会传到五百年后……”
“代代相传？”
“是。”白夏头一沉，最后一次说道，“那年是二零一一年，十二月，十号。龙城医院，胡文。切记，他的右手臂被我伤了三剑，定会留下三道剑痕……”
白夏化成狐山，那眼泪还在汹涌地往外趟……许剪拾起一张照片，是白夏跳舞时，胡文给她照的。她还用真气保存起来，希望可以永远保存不坏。东方胜情不自禁，交待师弟许剪，务必帮他圆了白夏最后的心愿。而后，东方胜长啸一声，引刀自刎，化成青石，留守狐山之上……
许剪默道：“天意如此！师父说，五百年后，你们狐山相遇，再了前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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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结局】
我的右手臂受了三剑，被送去龙城医院包扎。如秋端着木盒子，像行尸走肉一般来到我的床头。她伸出一个手指，滑着我的手臂，嘴里数着：“一，二，三！胡文，浮云！”
胡浮不分，文亦是云。年代久远，岁月悠悠。只能说，造化弄人！
如秋打开木盒子，那半颗九转还魂丹仍在。底下，是白夏那张狐山之上，跳舞的照片……
医院里不知道是谁在放《白狐》，我接过如秋手里的那半颗九转还魂丹，飞身出院，直奔狐山而去。
狐山之巅，我手里紧紧捏着药丸。闭目回忆往事，满脑子都是白夏。她的笑，她的柔，她的泪，她的舞姿，她的裳茧……忽然觉得心口作痛。脚一滑，坠下蓝潭……
我没有呀呀大叫，因为白夏曾经说过，只有怕死才会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