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特站在那里发呆，一副担忧的样子。有时，敏锐的听觉使得他变得神经兮兮。人们准会说他是在大惊小怪，没必要在意这感觉。
比尔见到雷特这样紧张兮兮的样子，便用手推了推他，好让他回过神来。
“嘿，老兄，没事吧！”
“没事。我们谈到哪里？”雷特也意识到自己紊乱的情绪让比尔担心了，希望赶快能回归到谈话中。
“也许北极熊会知道。”比尔不满地说。显然，他对雷特讽刺自己的笑话太冷觉得不高兴。
“好吧，我已经忘记话题了。我们聊别的吧！刚才，你把这称之为天堂？我的肠子推出抗议！”雷特回避一下刚才的话题，免得伤了比尔自尊。于是，他便随口胡扯了一个话题来缓冲一下尴尬。
“驳回抗议！”比尔像个法官一样宣布判决。
“你的无知让我感到担忧，雷特。你不知有许多伟大的科学家在厕所里萌生很多不可思议的想法么？他们的成果就像尿斗的陶瓷外壳那样，散发着夺目的光芒，引领人类社会前进步伐。”比尔有力地回击。
“伙计，你应该想表达是：像金子那样散发着夺目的光芒吧。你的比喻真让人不敢恭维。可是，你举例说说，有哪些伟人借此迸发出智慧的火花？”雷特觉得比尔的这个搞笑比喻让他无言以对。
“对，伙计，还是你比较了解我。没错，我就是想说是金子。像我这样淡漠名利的人，向来对金钱方面不敏感。我刚才我想表达的不是我想表达的，我想说的不是我想说的，你表达出来的是我想表达的，你又说了我想说的。我想你已经意会我说的话。”比尔得意地对雷特眨了一眼，好像答谢雷特如此默契，为自己解围。
“嗯？”雷特瞪大眼睛，听得一头雾水。
雷特回过神来，但心里还是不知道比尔后来想表达什么。有时，比尔的话总是那样让人啼笑皆非。
“我不是说了吗！我想表达的.....”
比尔想重述那个麻烦的绕口令，可是被雷特打断了。
“等等！等等！伙计！要么让那句话在你嘴边死去，要么就在我脑子里打个结后再死。”
“嗯？你说什么意思？好吧，我再重复说一次。”比尔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有点不明白雷特的意思。
当听到比尔想再说一遍，雷特弄出痛苦的表情。
“好吧，比尔。你还是杀了我吧，要不我从这里滚开！”
片刻，雷特苦笑起来。比尔虽然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但也呵呵笑起来。
但是，雷特在苦笑中还是惦记那奇怪的感觉。
正在这时，那种感觉又冲进大脑，好像这次来得莫名的强烈。这使得雷特不由得多插一句问：“嘘嘘！比尔，你有没感觉到有点异常？”
比尔可不在意雷尔这种莫名的臆测。他可是在很努力想东西。现在，他多么想从杂乱的脑子里能蹦出一位科学家的名字，哪怕是一个字母或什么字眼的。
比尔心思完全不在雷特身上。他敷衍一下说：“伙计，你多心了。除了我和一头猪，这里看起来空荡荡的。你是不是害怕隐形侠抢了你的位置，而使你得了便秘。我可以叫芭芭拉在门上贴上‘雷特专属天堂’这样vip字眼。”
“你才因这种事情得便秘！”
少时，比尔又重新投入苦苦的冥想中去。
“反正是很多科学家，我都数不过来。”比尔彻底放弃思考后，硬着头皮说。
“呵呵。”雷特无奈地说。
倏忽，比尔灵感一闪，又重新拾起得意，把它放回脸上。他依然摆弄地说：“至少这尿斗就是人类发展史上伟大发明。你能想象原始时代，十几个大男人排着队，只为了抢着给一棵树施肥么？。嗯！我们要感谢那发明尿斗的人，虽然我们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当我们闭上眼时，还能闻到从他发明成果所散发的芳香。哈哈哈！”
比尔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如同置身于花香中。
“呵呵，伙计，听起来很酷的样子！可是，原始人从不为找不到树而烦恼。刚才你所说气味，其实，其实只不过是尿斗里的卫生球。”把这种白色乒乓球大小的除臭球升华到芬香，这让雷特觉得更加啼笑皆非。雷特觉得这个发明尿斗的人在比尔的内心中瞬间跳了十几个高度，这高度不亚于他对罗伯特·爱德华兹【试管婴儿之父】的崇拜。
“又或者......或者是......”雷特的话语变得含糊，声音有点轻。
但还是给比尔听到了。比尔追问：“又或者什么？”
“你知道的，一般肠子不好时！而且，在我被动的情况下！不要担心，它有味，只能没声音。”雷特含蓄地说，样子像个害羞的姑娘。
这时，比尔才恍然大悟。他大声说：“啊！你竟然在不打招呼情况下，给我投放生化毒气！”
“呃，我已经竭力克制它的泄露了。看到你吸得这么幸福，我也不好意思打扰你的雅致。至少你是先闻到再吸的。假如你在家中味道煤气泄漏，也考虑一下要不要吸！”
比尔警告地说：“以后最好控制好你的核发电机，不要动不动就泄露，全世界的人们都为这事发愁！即使泄露了，也给我打个信号！”
“你知道的，它来得时候总是不由自主。哈哈，它泄露时自然就会响。显然，今天警报系统出了故障。”
此时，比尔更加严厉地说：“呵！你以后别在给我调振动的！我两双耳朵随时监听你的来电显示！”
雷特用左手肘轻撞下比尔的胸，奸笑的说：“哈哈哈！我应该收集一下你的尿液来做个研究，看看是否因吸入过量的气体而影响你的智商，哈哈！
雷特继续调侃道：“假如你这泡尿一路顺畅的话，也许它能在一个星期后跟太平洋见面。或者把你做成雕像，安放在布鲁塞尔中心广场上，好让游客合影拍照。撒尿的孩子总会成为那里一道美丽的风景线。”
“哈哈哈，起码我像个英雄，用一泡尿把导火线浇灭了。”比尔显得有点得意洋洋，还不时挑逗下雷特，好像那个历史性的一泡尿是他撒的。
看到比尔得意的样子，雷特拢了拢肩膀，双手交叉搁置，一本正经地说：“不。我怕你是因为害怕才来尿意。假如你有意愿想成为一名消防员，我肯定会提前一个星期给洛杉矶消防局写一封道歉信，并详细地跟局长说明比尔医生想用一泡尿来挽回火灾的损失。”
“消防队？谢谢你这建设性的想法，呵呵。诶？你以前不是想当兽医的么？”
突然间，这尘封的问题从比尔嘴里冒出。好像“兽医”这字眼把雷特问倒，雷特不知如何回答，伫立原地，哑口了半天。
“哎...”雷特的悲哀声从干涩的嘴唇吞出，瞬间就蒸发在空气里，然后消失得无影无踪。雷特看了看洗手台镜子里自己，微微低下沮丧的头。
“哎...只怪当时我太糊涂了，中了丽芙姨妈的阴谋。”
正如一段本应该沉没的往事突然间被捞起来。可是，雷特仍想刻意地回避它。记忆碎片是如此脆弱，却在无意间的踩踏中再次被发现它的存在。而这个无情的肇事者便是比尔。他就如同不经意地把掉在地上的眼镜踩了一脚，然后欣然地捡起来，说：“多亏这清脆玻璃碎片声，我才能找到它！你不用谢我！兄弟！”
雷特一手搭在比尔肩上，说：“感谢你在我准备迈进天堂的门前时友善地拉扯，又把我拉回记忆的地狱里！”
“哈哈哈!”比尔发出爽朗的笑声，以至于夸张到这狭窄的空间里都能制造出回声。
比尔倒不关心雷特现在沮丧的心情，他更加想知道雷特姨妈曾经的阴谋。他心想：有什么阴谋能让雷特如此沮丧？
通常在这样的情况下，他大多数想做个看八卦的新闻网民，也不愿意做一名旁边躺着满嘴都是哭诉的病人，自己却要想尽办法去开导他的心理医生。好奇心驱使比尔还是继续八卦下去，如同记者解剖荒诞的娱乐新闻。
比尔调皮地说：“我都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这样我没法安慰你。做为一名医生，我有义务去了解病人事情。把你不愉快的事情说出来，让我们快乐一下。”
“非常非常非常感谢你的设身处地为我着想！但是，你没见到你的好兄弟正在伤心吗？”雷特怒视着比尔。
“啊！？奇怪？但是，我没看到有眼泪掉下来？”比尔有点疑惑看了看雷特。
雷特表示很无语。
“我的眼泪都凝成钻石，镶在眼边，吝啬得连一克拉都不肯掉落！”
“我还以为你是比较神经兮兮的，跟别人表达悲伤的形式不一样。看来，你也有种凡人脆弱的内心！可怜的家伙！我还以为你每次抓狂地时候，才是很悲伤。以至于我认为你的头发因抓狂而弄出这样的！”
“嘿！我这头发是天生的！”
“我从没见过比这个还要糟糕的盆栽！”这个比喻倒不失生动形象。
雷特反驳说：“这不盆栽！”
“难道不是么？”
比尔就是这样一种人，有时候他的单纯认识无法得到真正意义上理解时，他就把这那梗塞又抛回给别人。通常这样的反问，总让雷特感到很无语和压力。
“当然不是！”雷特已经克制不了内心的疯狂，抓起头发来。雷特想用某种句子来描述他此时的心情，但是他顿时又觉得句贫。
“看！这才是平时的你！我多了解你！”比尔振振有词地说。
“呃！很高兴见到你，我的小魔鬼！”雷特咧着嘴，龇着牙，顶住抓狂的头发，邪恶地说：“我恨你！我想杀了你！”估计，他已经败下阵来，只能这样回复。
“哎，伙计，医生是救人的不是用来杀人的。你那眼神似曾相识？以前学校里你把死尸间尸体衣服当成餐巾，还是在毕业演讲时你放了响屁？哪个表情更加接近你现在的心情？”好像比尔把尴尬和伤心混来谈，倒是无意间又把雷特尴尬往事再次翻出来。
“应该说‘等下把比尔放在我的手术台前’，这更加符合我现在的心情！我已经迫不及待想拿起手术刀！”
“记得学生的时候，你第一次解剖尸体，还不小心割到手，然后就倒下了，哈哈！我还以为你是贫血才晕倒的，哈哈！怪不得你想当兽医！”
“呵呵，你不要再挖苦我了。我脆弱的心灵受不了你寒风的摧残。你把盐当成调料，在我伤口上寻找乐趣。”雷特苦笑了几下，然后转过头去洗手。
比尔也不好意思再进行深一步的语虐了。他也打开水龙头，把文件放在台岸上，洗起手来。他还时不时在镜子前装酷地梳理，总喜欢在别人面前臭美地摆弄一番。
比尔不时的转换身位，总是企图寻求一个完美的角度来好好打量自己，好像镜子里的他就是一名摄影抓拍的高手。
但是，有一点不得不提，雷特总有个糊涂的习惯：喜欢把身体紧贴到洗手台边。
往往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每次台边的水迹都沾湿他的衣服。这样的糊涂也让他平时很犯难，每次他都提醒自己要记得，可是总会给其他事给冲淡。
这次也不例外，比尔想提醒他一下。
可是，比尔浓密的眉毛一歪，有种坏心眼爬上眉间。他假惺惺地拨了拨头发，吹起不成调的口哨，然后从裤袋拿出手机。
“我今天真是糊涂，还没给自己照张相，好在facebook上给朋友分享。”比尔开始拿捏起手机的角度来。
突然，比尔惊奇地说“哦！雷特，你牙齿上还残留点吃剩的中国菜。”
“咦？是么？”雷特以为自己晚上吃中国菜时不小心粘上去的。他立马龇牙咧嘴地看着镜子。他眼睛如探照灯般，一次又一次扫视自己的牙齿。但是，找了很久也没发现在白色的“大陆”存在所谓的“绿洲”。
在雷特苦苦寻找的时候，比尔已经果断按下快门。
清脆的快门声还是给雷特听到了，但他疑惑地问：“咦？在哪里？我怎么没看见到？”
“可能我看错了。好了，伙计，不跟你聊了，我把送文件到2楼。”比尔迅速拿起文件，然后把文件在自己放在太阳穴上，装得像海军行礼的样子，略带有点淘气的样子。好像他想用这种调皮的敬礼方式结束这场闲聊。
比尔拍了拍雷特的肩，便跑出去了。
可能因为比尔的动作幅度过大，有一张小纸条从文件夹里溜了出来。
雷特本想叫停比尔。可是，当他转过头时，比尔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哎。”雷特无奈地叹了口气，用手挠了挠头。每次都要帮比尔收烂摊子，他最讨厌这种无聊琐事了。
小纸条如秋红残叶般在空中飘动。若乘之微风，它便悠悠然升起来；欲到波峰，便借其势往下滑。
雷特慵懒地瞥了一眼，想徒手把它抓住，以显得自己身手不凡，也可展示自己的自信。
这顽皮的小东西好像不想就这么轻易买雷特这个帐。它可不想像个胆怯的麋鹿那样，这么简单就束手就擒。
或许是雷特太过高估自己了，每当指尖将要触及之际，便给它巧妙地溜走了，正如每次将入狼口的猎物都侥幸逃脱。
随着扑空的次数增加，雷特的希望在“信心股盘”上屡创新低。“期待”股票跌破股盘时，热情也随即转淡。
某种意义上来讲，风之精灵更善于玩捉迷藏，它懂得在无形中隐藏自己的行迹，让捕猎者难以捕捉其动作。它携着纸条在风中漫舞，为我们展示风中芭蕾艺术。
当雷特放弃对它的逮捕时，它却蜻蜓般着落在小便斗顶上。
雷特撅了下嘴，觉得自己被它鄙夷了，只能满受屈辱地看着它。
“哎...”
对于这样的调戏，雷特真是想不到能用什么修辞来表达内心的郁闷，一盆冷水直接浇在他的头上。
雷特叹了口气后，还是鼓起最后一次的勇气去抓住它。
果然，它是在那假惺惺地伪装休憩。它再次戏弄了雷特。
随着雷特再次蒙羞地扑空，它狡猾地躲进尿斗壁跟墙的缝隙里了，寻求到暂时的安全之处。
突然间，雷特喜出望外。
“哈哈！我要你逮捕，你这个狂妄的家伙！法网恢恢，疏而不漏！”
原来，小纸条夹在裂缝中不得动弹。几次想借那微不足道的细风来挣脱，但是还是被裂缝无情地囚禁起来了。暂时的安身之所突然成为羁绊的藤蔓，这是它万万没想到的。
此时，雷特小心翼翼地用指甲把它从监狱中揪出来，然后把它举高过眉间，让它暴露在灯光下，唯恐它在他的视野中消失。
雷特像个警察般仔细打量着纸条，然后故意提高音调，弄出官腔：“看你耍的小聪明！我要以我的尊严的名义逮捕你！你有权保持沉默，但是你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可能成为你最后的遗言。显然易见，你本来就是个哑巴，我会很荣幸地剥夺你的发言权。”对于这样的大好机会，他可不想听它的诉辩。其实，它也没辩护的能力。
雷特双指紧捏住小纸条，眯着小眼，自负地说：“哈哈！欢迎你来到雷特独裁的世界！可怜沉默的羔羊！咩咩！我判你有罪！你的罪名是.....”
这时，雷特迟疑了一下。毕竟，这种无理取闹的栽赃罪名不是他所擅长的，他必须得想出一个能套得进去的罪名。
“以你嘲弄本法官和藐视法庭这罪名，我顶多能判你到垃圾桶进行劳动改造，当你刑满出来时，你也重新做人了。注解，我会把你送到废纸场进行改造的。好让下次见到你时，你是一张干干净净的白纸。但是，我觉得行刑过于轻了，无法洗清你所犯下罪行。我得好好想多个罪名，好让你直接丢进碎纸机。这就意味着你永远别想再出来。”
雷特还真把自己当成一名法官，正绞尽脑汁来想罪名。他把冥想苦苦拽在手上，转动的眼珠却在捕捉思维的灵感。
“让我想想，应该追加你一项罪名。”雷特把注意力集中在纸上，横扫下字条上内容，然后就吞吞吐吐地说道：“嗯.....嗯....你新追加的罪名是...把一个名叫李...李...维斯..邓..对，李.维斯邓。你把他的姓名隐私赤裸裸记录下你的身体上。还有，你句与句之间没有标点符号，完全没停顿可言，这让我看得十分纠结。”
雷特已经放弃去理解纸条里面的内容，只是目不转睛地看着纸条那块被他手沾湿的地方。虽然笔迹给水弄得有点模糊，但是雷特还是艰难地把那名字拼了出来。
看来，纸张完全没进行辩护的必要了。雷特给它安插了个本身功能的罪名。中国四大发明之一的成品就这样变成雷特的娱乐法律统治下的牺牲品。
他正打算执行处决时，脸上的得意转瞬即逝。不知道哪来的坏蛋烟囱清理匠在他脸上到处抹黑，失望之心比意外来到更为突然。
“哦！不！”雷特终于开始注意到这纸条的落款。
在纸条的落款处潦草写着：霍伯特.R.范布伦。
“小家伙，看来你走运了！竟然得到院长的庇护，看来你的主人给了你至高无上的保护权，神圣不可侵犯。恭喜你，小家伙！你得到张‘绿卡’，欢迎来到自由之都——美国！看来你的存在并不像白纸那样一无所有，还是有点价值，虽然那字写得有点潦草，呵呵。”好像院长的署名打破了雷特的独裁政策。
“好了，你得到无条件的保释。虽然这次拘押的时间有点短，我希望能再长点，以至于我能迟点发现院长的签名。”
看来，院长才是这里最大主宰者。
猝然，一只乌鸦发了狂似的，拼命地撞击厕所的小窗户，并发出让人不安的叫声。
突如其来的乌鸦把雷特吓到了。雷特应本能的反应作出自卫的动作。他把左手抬过头以保护头，身体尽量蜷缩起来。
可能过于惊恐，他失去平衡，狠狠地摔倒在地板上。
等雷特缓过神时，他才小心翼翼地放下手臂，像受惊的松鼠彷徨地环顾四周。
乌鸦失控地用坚硬的嘴巴啄打着玻璃窗，希望从两玻璃的间钻进来。乌黑的翅膀不断拍打玻璃，使之掀起凉飕飕的风。锋利的爪子不停地刮着玻璃，这尖锐的声音产生令人浑身不自在效果。
它面目狰狞地嘶叫，欲想要争个鱼死网破。血红的眼睛充满着杀意。它盯着你看时，就如同渐染血液穿透双眼直插你内心的坟墓，让你倒吸几口寒气。
雷特本以为是自己眼花产生幻觉。但仔细看了它的眼睛，果然是血红色的，这让雷特觉得很诧异。
片刻，雷特站起来，晃动手臂，战战兢兢地喊：“嗨！嗨！嗨！给我滚开！你这个讨厌的家伙！”
他想用威慑来吓走它，反而更加迁怒了它。它更为肆无忌惮地发泄，厕所间飘落着乌鸦掉落的羽毛。
那双凶煞的眼神紧盯着雷特。雷特感觉好像被监视，有点战栗起来。
一霎间，一道闪电轰然落下。瞬间的压倒性强光闯进雷特的眼中，尖锐的爆鸣声掐住雷特敏感的喉咙，雷特含忍着呼吸。当雷声渐逝时，他才方敢偷偷地呼吸。
狭小的窗口摒隔外面世界，雷特如井底之蛙窥视这糟糕的天气。虽然，只能看到这么一小部分的天空，但是局部的情况足以震慑雷特。
豆大般雨水倾盆而下，连坠落的雨滴都能在玻璃上击打出声音来。不知道是否该感激这场及时雨，乌鸦好像要放弃骚扰。湿滑的雨水打在它身上，使得它感到极度不自在。一声歇斯底里的吼叫，大力扇动翅膀，乌鸦乘着上升的风，转身飞起来。
这只未能破网之鸦带着含怒的眼神离开，鸦声在嘈杂的雨声中若现。雷特伫立看着它离开身影，在它扇动的翅膀旁边形成一层模糊的水膜。
乌鸦上下地在雨幕中飞翔，伴随又一阵闪雷袭来，乌鸦一个飞速地俯冲便消失在雷特的视野中，鸦声也埋没在雨中。
雷特倒吸了一口寒气，抖擞一下精神。
这场闹剧可把雷特弄得心神不定。
既然乌鸦已走，烦恼也是枉然。雷特便吸了口气，阔步离开了厕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