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宝林打了个呵欠,点点头,他困了,正想和九属神告别,只听天权星使继续道:“属下斗胆提醒的星君,星君所有的旨意必须备案,因此星君下旨时,可交由下人书写于纸上,然后焚烧,属下们自会派专人搜集”。
张宝林喜道:“这样反而更方便,你们还有什么话吗?”
九属神齐声道:“没了”。
张宝林挥手道:“那就拜拜了,你们赶紧回去休息吧”。
和九属神分道扬镳,张宝林感到一丝轻松,跟这些人在一起好象有种公事公办的感觉,叫人随便不起来。
典韦穿着深蓝色的衬衣,难道是他后人烧给他的?张宝林觉得有些奇怪,于是开口询问,典韦恭敬地答道:“启禀星君,草民死了一千八百多年,早已没有了后人,不过偶然也到阳间逛逛,思想倒是与时俱进,这身衣裳是抢了别人的”。
张宝林笑了笑,道:“对了,不要称呼我星君了,小心吓了别人,你以后就叫我老板吧,你也不要草民啊,属下的称呼自己,就直呼我吧,这才是这个时代正常的称呼”。
“是”。
本来张宝林想叫他别这么恭敬,但想起北斗星君的一句话来,那就是“这是威仪,不可少”,也就作罢。
“明天我们去置办几身行头,你的头面也得改改,这胡须太惹眼了,对了,你的名字也要改改,就称你为典大吧”,张宝林说到这,不由闻了闻自己的胳肢窝,一股汗酸味。
因为没有现金,两人找了家小旅馆,谁知老板怕被骗,不敢收他们的黄金,典韦为此大发雷霆,大吵起来,张宝林吓了一跳,这个猛人没有身份证,把警察招来就麻烦了,赶紧拉着他出来。
“他娘的,黄金都不收,有眼无珠”,典韦在他身后依然愤愤不平。
张宝林也不去理他,想着今晚怎么办,这一百克一根的小黄鱼还有五十克一粒的小金豆怎么就英雄没了用武之地呢,正一愁莫展之际,他脑中灵光一闪,对了,去找找小金铺,小金铺一般都很简陋,这种天气,老板应该会睡在外面,想到这,他立刻象打了吗啡一样兴奋起来,领着典韦专往小巷子里钻。
皇天不负苦心人,终于找到了一家小金铺,一个年轻人正穿着背心躺在竹席上呼呼大睡,那卷闸门只下到一半,里面还睡着个女人。
张宝林对典韦道:“去把那人叫醒”。
“起来,星君,哦,我们老板有事找你”,典韦大概是想在张宝林面前图个表现,声音炸雷似的,还说漏了嘴,那年轻人还没咋地,倒把张宝林吓了一跳,又不是抢劫,动静搞这么大干什么。
那年轻人坐了起来,揉着眼睛,迷迷糊糊地问道:“你们干什么?”
张宝林指了指典韦手里的袋子,道:“用黄金找你兑点钱”。
那男人一听有生意,立刻清醒了,一边打量着袋子,一边问道:“你们有多少?”
典韦把袋子朝竹席上一丢,道:“你自己看吧”。
女人也醒了,钻出来和她男人一起用牙咬舌舔的土办法检验起黄金来,两人不时贴耳细语,张宝林隐约听见两人议论说最近好象没听见有哪家金店被抢了。
男的问道:“你们哪来的这么多黄金?”
典韦不耐烦地道:“你管这些干什么,反正不偷不抢,要兑就兑”,由于怕把附近的人吵醒,张宝林对典韦摆了摆手,后者立刻退到他身后,张宝林对两人问道:“这黄金是真的还是假的?”
“真倒是真的”,男子答道。
“那你们兑不兑?”
男子想了想,道:“我暂时兑不了这么多,我手上只有一万块钱,要不你们明天来吧”。
当时的金价是每克三百二十块钱人民币,这男人手上的钱最多只能兑换一颗金豆,张宝林说道:“我现在等着用钱,这样吧,我卖给你一颗金豆吧”。
谁知那男的眼珠转了转,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对不起,老板,你的金子虽然是真的,但我现在也不好检验成色,你还是上午十点以后来吧”。
张宝林知道他是坐地起价,趁着自己有难处想多占点便宜,不过他生性大方,也懒得较真,北斗九星那不是有九万吨吗,自己哪怕挥霍万分之一也一辈子吃穿不愁了,他拿出一根金条,丢给男子道:“不管成色好不好,换你那一万块钱够了吧”。
那男的大概是想不到会赚个这么大的便宜,立刻喜形于色,捅了捅他老婆的腰,女人立刻会意回屋里拿出厚厚一叠钞票。
张宝林拿钱走的时候,那两口子还在身后叫着:“两位老板记得上午来啊”。
张宝林心想我还来给你们当凯子啊,他把钱交给了典韦,有个跟班还真是好,什么东西不用自己拿,图个轻松,经过一翻折腾,睡意没了,饿意倒是上来了。
夏天正是小摊小贩的黄金季节,就是深夜两,三点,小吃都多的是。
张宝林找了个烧烤摊子,点了些荤素,要了几瓶啤酒,招呼典韦坐下,典韦推辞了半天,才勉强和他对面而坐。
才喝了一口,典韦就皱起粗黑的眉头朝着杯子里的啤酒直打量,张宝林知道他是没喝惯,低声笑道:“这种酒你们那个年代没有,多喝几次就习惯了”。
张宝林本来就年轻俊秀,有了钱,心情大畅之下,气色也好了很多,旁桌有个女孩不住地瞟他。
张宝林没注意到这动静,和那女孩同桌的一个青年倒吃醋了,正好他们桌有个女的喝醉了,直想吐,那青年就扶着那女的过来了,路过的时候一脚把张宝林这桌的空椅子踢飞了。
张宝林直皱眉,这男的穿着得体,长相也是相貌堂堂,高高大大,怎么却这么没素质,中国的年轻一代真是太令人担忧了,典韦却暴喝一声:“混帐,你给大爷我站住!”
这声音有如平地一声雷,所有的人都震住了,张宝林急得正想打手势让典韦别惹事,只听那青年回头,一副不屑地表情道:“妈的,你吼什么吼?想挨揍吗?”
这时,和那青年同桌的四个男子也一起站了起来,对这边虎视耽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