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还记得的话,我们之间曾是拥有爱的。
高高耸立在陆家嘴滨江大道上的汤臣一品,像是吃钱的怪物一样进进出出吞吐着全上海最上流世界百分之一的人们,他们斥资千万只为在内环以内住着临江的超豪华公寓。
自然,kris便是那其中之一。
Kris把紫谖放在公寓客房的床|上,自己进了主卧。
他不知道为什么一遇见沐紫谖自己就会心血来潮,只是,他还记得自己和魏雅拉第一次见面的地方,那时候还没有圣地亚哥pub,他们只是在当时上海最奢华的onepub。
当然,雅拉自杀之后,Kris就以圣地亚哥的名义将那间pub收购了下来。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雅拉也是这样大醉。
想到这,Kris的目光冷了下来,的确,魏雅拉所作的一切都是为了接近自己的计谋而已。
可是,这个沐紫谖呢,她不比魏雅拉笨,甚至高深很多,她所做的一切,也是和魏雅一样的目的吗?
第一次见面,她口口声声的说着所谓的重要,让自己为之所动。
第二次见面,她就硬生生的计谋好收购了赌场,只为得到巨额的收益。
第三次见面,她就这样酩町大醉,俨然和魏雅拉的招数不谋而合。
Kris狠狠地把手里的浴巾甩出去,三年前魏雅拉害得自己险些倾家荡产,现在又来个沐紫谖,Kris冷笑,你们不谋而合不代表我会选择重蹈覆辙。
想着,他大步走出主卧,刚刚踏进外间,就看见紫谖难受的模样,嘴里还呢喃着,断断续续的听不真切。
Kris还是没有狠下心,一向以自己为主的Kris竟然三次遇见沐紫谖的时候都遗忘了自己,他也有点搞不懂自己了。
“然,让护理过来公寓。”Kris瞥了紫谖一眼,给裴小然打完电话后就回卧室了。
站在阳台上,俯瞰浦西外滩,似乎整个上海最繁华的一切都被踩在了脚底,kris晃动手中的红酒杯,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所拥有的——大多数人到死都无法体会的寂寥与繁华。
天大亮的时候,Kris准备去公司,路过客房还特意看了一眼,紫谖沉沉的睡着,气色似乎不错。
深夜,忙完饭局,Kris推开公寓的门就感觉有些不对劲。
“你怎么还在。”紫谖穿着简单的套装,坐在餐桌前,这使Kris皱眉不悦。
紫谖扬起唇角,含笑,笑意并未到达眼底。
“等你。”紫谖平淡的回答。
五年前。
“魏雅拉?”Kris推开门,看见那个只有一面之缘却让他彻夜照顾的人还没有走。“你怎么还在?”
雅拉含笑,“我当然在等你啊,你不问我怎么能进onepub?”
“我更想知道是什么让你一个根本不会喝酒的人点最烈的百加得151°。”
“在想什么?”紫谖问,其实她并不好奇这个,只是想把Kris的主意力引到自己身上。
Kris深深看她一眼,“没事就走吧。”,说完转身进了主卧。
原来,这么讨厌我。
还以为,终于有人愿意,愿意……
呵呵,只是我的一厢情愿罢了。
很多时候我们会想要回头,只是在为自己找一个可以说得通的借口罢了,只是,没有人领情。
于是,我们只好硬着头皮继续。
Kris忙完文件走出书房想到餐厅喝点东西的时候,公寓里已经只剩下他自己了。莫名其妙的空虚感贯穿着他的灵魂和躯壳。
打开冰箱,里面的速食餐都被换成了新鲜的蔬果和熟食,汽水和饮料换成了运动饮品,奶类和纯净水。
“多管闲事。”冰箱门被Kris猛地关上,发出"哐"的一声后又向两侧弹开。“沐紫谖你凭什么自以为是。”
一般来说,我们对于一件事极大的排斥,就是对于曾经相似的回忆痛不欲生。
“谖谖你还好吧,那天凌晨你怎么不打招呼就走了,都联系不上你。”爱沫终于打通了紫谖的手机,劈头盖脸的关切起来。
紫谖已经下了出租车,走进公司。
“只是突然有些事,手机又坏掉了就……对不起啊,沫沫。”紫谖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爱沫显然是有些吓到了,“谖谖你没事吧,干嘛突然道歉啊,发生什么了?”
“真没事,我到公司了,改天再约你。”紫谖没想到爱沫对于自己这样的一面有这么大的不适应,原先的自己究竟是有多恶劣。
“对了,谖谖。”爱沫怕她收线,急急地说,“我想起来了,那天早上是我叫小鹿起床的时候不小心又睡过去了,才会……”
“恩,我知道。”紫谖露出难得的温暖笑容,让公司大堂经理差点吓得叫救护车。
“谢谢你买的料理,谖谖。”爱沫由衷说道,不然真不知道自己和小鹿会不会在家里被自己做的饭菜毒死。
紫谖笑笑,收了线。
我们都能感受到对方的关心与温暖,在漫长的岁月里感谢有你一直不离不弃。
Kris叫来了保姆想换掉紫谖的东西,保姆在冰箱夹层发现了一封紫谖留下的信。
“给你带来麻烦了,很不好意思,知道你会觉得我多管闲事,但是我的确没有恶意。我想请你帮个忙,让我进圣地亚哥商学院,我对商学院大二的市场实践课的课题很感兴趣。紫谖。”
Kris想都没想就把纸丢进了垃圾箱。
以她的资历想进圣地亚哥商学院根本不成问题,她却要这么兴师动众大张旗鼓地"拜托"自己,目的到底是什么?
“我觉得她只是在明确的告诉你她进商学院的目的,为了让你不要胡思乱想。”专修色彩心理学的小然不假思索的答道,“哥,你知不知道你真的很多疑,我觉得沐紫谖这样做是对的。如果她突然就进了商学院你一定会多加防范,处处防备她,堤防她。就是怕她图谋不轨,其实她早早的告诉你她为的就是研究区区一个小课题,反倒会让你心安呢。但是显然没有达到效果,反而让你更起疑心了,她低估了你多疑的程度,哥,你这样草木皆兵未必会是好事。”小然说到这,神色黯淡下来,“雅拉当初不也是这样被你怀疑了吗?”
“裴小然,现在在工作。”Kris不快的皱眉,他和雅拉的事情,有谁能够真正明白缘由呢?
小然低下头,陷入回忆。
其实小然和雅拉算是青梅竹马,两个人都在孤儿院长大,年长小然一岁的雅拉一直都很照顾小然,而小然也很依赖雅拉。后来小然被Kris的父母领养后以为再也见不到雅拉了,没想到再次见面,雅拉竟然是以他准嫂子的身份出现。
“我先出去。”小然说着就要离开,每次一提到雅拉,两个人都会闹得不愉快。而每次都是以Kris的沉默和小然的愤然离去作为结束。
“有些事情,不代表你看见的就是真的。”Kris开口。
“起码我不会以我凭空的臆想把别人置于死地。”小然声音里是浓浓的悲伤。
我们都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那就是,过于自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