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散的时候才明白欢聚,花谢的时候才理解青春。
亲爱的,叶拢花开的时候,我们相爱吧。
十一月的上海,浓厚的阴冷气息被密密匝匝的雾气团团裹住,大气中的水汽指数逐日升高,接连不断的阴雨让每个人都似乎要发霉。从进入十一月开始,气象台就不断地发出低温寒潮警报,降雨警报以及台风警报。
每一天都被说的像是世界末日,或者,只是大自然向不断称王的人类的肆虐反击。
这场战役,孰胜孰败显而易见。
香樟树下,一个女生焦急地来来回回,自己等待这一天那么久了,绝对不能功亏一篑。
但是,他怎么还没来?
昨天校园网上已经爆出了禹勋少爷要重返校园的消息,柳亦轩一直都在盼着他的归来,自从三年前还是高中时那个照面之后,她就没有办法忘记这个邪佞的美少年。
虽然只是远远一瞥,但是也足够了。
姜禹勋曾经一直是圣地亚哥贵族学院的传奇,从小学到高中一直如此,拥有最狂妄的性格和最邪佞的笑容,几乎所有的女生都奉他为王,是所有人敬仰的存在。
出众的长相和家境让他被所有人尊称为“禹勋少爷”。
姜禹勋本来就读圣地亚哥学院,却在三年前无故休学,而现在又神一般突然回来要继续读大二,亦轩虽然对于消息的准确度表示怀疑,却还要抱有一线希望的在这里等候着。
现在是下午的第一节课,车库这边人很少,从早上一直站到现在的亦轩冷得有点麻木了。
一个抬头间,熟悉又陌生的身影投进她的视网膜。让她的瞳孔有一瞬的放大,呼吸急促。
亦轩调整好脚步从树后走出来,虽然极力克制却还是被自己绊了一下,险些摔倒。
“禹勋少爷。”亦轩的声音不大不小地响起。
姜禹勋停下来,斜眼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瘦小女生,没有任何印象。
“我,我叫柳亦轩,三年前我们见过的。”亦轩觉得自己在这样的注视下全身都在颤抖着。
“三年前啊,小亦轩,三年是不是有点太长了,你要是编说三小时前我或许还能假装说"啊,想起来了。"现在我说记得你,估计我自己都不会信啊。”姜禹勋痞痞的笑着,根本不把亦轩放在眼里。
“我不是那个意思的。”亦轩忙摆手,“我只是……”
“没有这个意思,那请以后开口的时候不要急着攀亲带故,ok?”姜禹勋收敛了笑容,将双手放回兜里,绕开愣住的亦轩,离开了。
身后的亦轩在风里有点狼狈,或许,三年前的姜禹勋是狂妄不羁,却不会让人感到尴尬。会花言巧语,却不会让人觉得花心。但是现在的他,没有了花哨的语言和不羁中淡淡的温柔,整个人说不上来的邪佞,三年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尹爱沫?尹爱沫?尹爱沫!她今天没有来吗?”很显然班导已经沉不住气了,把头从名册中抬了起来,扫视着教室。看到了那个低着头正在睡觉的女生后,深吸了一口气,示意学生不要出声,然后一步步走向那个角落。
“咚。”门被生硬地撞开,巨大的声音把所有人的目光从尹爱沫那里引开,齐刷刷地看向门口。
“喂,你你你,哪个系的!到我的课上来捣乱!”班导捋了捋为数不多的头发,想保持自己的威严。
“姜禹勋。”把门撞开的男生微微勾起嘴角,环顾整个班级,眼中是满满的邪佞。
“我管你什么什么勋的,你……”班导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捂住了嘴,“禹勋少爷?”
“啊!是禹勋少爷啊,天啊,真的是传闻中的禹勋少爷!”
“快点拍下来啊,发到校园网上可是独家诶!”
……
一时间,教室里乱成了一团。
女生们抢着拍照,班导则挡在禹勋身前,以免疯狂的女生们伤到了他。
尹爱沫睡眼惺忪地抬起头,女生们密密麻麻地围住了姜禹勋,她困惑地伸长脖子想看看发生了什么。
“爱沫啊,”穆琳笑着敲了敲爱沫的桌子,“我的手机没有电了,你的可以借我用一下吗?”
爱沫看着穆琳的假笑,明明在心里已经画了个大叉叉,表面上却点头,把手机递了出去。穆琳拿到手机就又挤回去抓拍了。
“尹爱沫,你白痴哦你,明明不想借干嘛点头啊,拒绝穆琳怎么就那么难!”爱沫懊恼的趴在桌子上,“下次一定,一定要sayNo!”
不过,自己的手机那么老土,像素也很低,根本没办法传到网络上去,穆琳为什么和自己借呢?爱沫疑惑,难道,这表示穆琳要和自己和好么?
想到这,爱沫竟有点窃喜。
“够了!都给我回去!!”班导忍无可忍,对着拍得没完没了的女生咆哮。
霎那间,女生们就都回到了座位上。
班导为自己的威严感到满意,一转头又战战兢兢地对姜禹勋点头哈腰地道歉。
姜禹勋弯腰捡起脚边掉落的手机,过时的款式,屏幕上是不太清楚的图像,但他的帅气也都淋漓尽致的表现了出来,狂妄,不羁,邪佞。
手机背面用俗气的塑料钻石贴的"沫"字。
“沫?”姜禹勋默念,这种学校竟然有人用这么过时的手机,这个叫"沫"的女生,应该很有趣吧。
“我,我的手机啦!”爱沫一着急,竟然喊了出来。
整个教室里的无数双眼睛一齐看向爱沫所在的那个角落。
“你的?”姜禹勋踱步走到阶梯教室的最后一排,仔细打量这个女生。
尖尖的下巴,灵动的眸子,脸颊因羞愧而泛红。在这个化妆成疯的年代,这样的女生只能算上清秀吧。
“我,我的。”爱沫绞着手指,不敢看他。
“这种手机,也配拍我?”姜禹勋把玩着手里的手机,“你也一样。”
“不是我拍的。”爱沫抬起头,对着姜禹勋帅气逼人的面容,眼睛红红的,“你可以质疑我,可以不理会我,可以瞧不起我,但是你还没有权利侮辱我,我的东西。因为你再了不起也是人,我再低贱也是人,很巧,你不是神,我不是动物,所以,我们都是一样的!”说完,她立马低下了头。
天啦,尹爱沫你说了什么!
“不是你拍的,那又是谁?你说我有质疑的权利。”姜禹勋双手撑在爱沫的桌子上,饶有兴致的问道。
“是我拍的。”穆琳站起来,带着无辜怯懦的表情。
爱沫惊讶地抬头,她是在帮自己吗?姜禹勋也转头看向前排站起来的穆琳。
“可是,是爱沫你叫我帮你拍的,不是吗?”
“穆琳,你…”爱沫绝望的垂下头,呵,穆琳还是穆琳啊,怎么可以奢望她帮自己。
或许穆琳从一开始就已经设计好了这出戏吧。
姜禹勋打量着穆琳,她看似无辜的表情莫名其妙的让他感觉很假。
看着这样的两个人,心下了然。
“你没说我没有解决自己照片的权利,是吧?”姜禹勋走到窗边,金色的阳光把他凌乱的碎发镀上了一层薄膜,如神诋般不容亵渎。
爱沫怔怔的点头。
“那么,不好意思了。”说罢,他一扬手,等众人反应过来的时候,手机已经脱离了大家的视线。
“啊!”爱沫趴在窗台上向下眺望,五楼的高度和楼下的人工湖都明白的告诉她,手机已经挽救不了了。“姜禹勋,你知不知道你做了什么!”
“知道啊,毁了有损我形象的照片,啊,还搭上了一个破手机陪葬。”姜禹勋笑着转身离开,不屑去看穆琳洋洋得意的模样。
经过班导面前还拍拍他的肩,邪佞地一笑,“很期待在这上课,明天见,老头。”
“啊,是是是。”班导又开始点头哈腰,“禹勋少爷您慢走,明天见啊。”
等班导转过头刚想发火的时候,下课铃响了。
所有人几乎在一瞬间拥出了教室。
唯独爱沫还怔怔地坐在那里,模糊的视线里,一个人影对着她投去怜悯厌恶的一瞥。
“穆琳,你终究还是,还是记恨我的,”爱沫呢喃,“我没有占据属于你的父爱,你又凭什么毁掉了我和父亲唯一的,唯一的留念?”
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爸爸啊,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你回来,回来告诉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