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以往的经验，在上级决定一个厂的领导班子后，有一个月左右的时间就正式宣布了。黎蔚然知道这段时间里保密工作很重要，一旦走漏风声就会造成极其严重的后果。
一个月后，上级迟迟没有来厂。黎蔚然给仉处长打电话寻问，回答说现在与地方工办和中原局还没有沟通，嘱咐黎蔚然耐心等待。九月份，仉处长来电话说：沟通己经完成，但陈远去德国，得等他回来。那时候，黎蔚然的心一直提在嗓子眼，并不是怕上级是否改变主意，而是怕工厂内部出现问题，扰乱了上级的计划。事实上，他的担心很快就被验证了。
很快，从中原局传出了5727厂要调整领导的消息，黎蔚然要当厂长的传说几乎在一夜之间传遍全厂。许多人都来问黎蔚然是否有这会事儿，黎蔚然只能含糊其辞推说不知道。光学公司的同事开玩笑地说：“黄龙海都承认了，你还瞒我们，是不是不相信我们。”另外，从HeB一个个体户那里也传到了厂里一些消息，从而进一步证明了传说的可靠性。这个个体户号称与集团公司第四事业部王主任是铁哥们，这些年来一直与5727厂打交道，与厂里人很熟，消息渠道很是畅通。
做多年干部工作的经历使黎蔚然意识到，这样的传说对自己是非常不利的，于是又给BJ去电话，得到的回答依然是“耐心等待”。终于，厂里的风声有了进一步发展，传出了某某是下一班子的成员，非常令人可笑的是居然把组织部年龄接近退休的老徐部长也圈了进去，其中还有职工意见比较大的人也成了“成员”。到后来，又传出新的班子上台后某某要被免职，那类人要下岗。很显然这场人事变动己经被掺和进了其它性质的东西。
最先借口出差去BJ的是田左錜，接着是肖建新、黄龙海都去了BJ。他们去BJ的目的黎蔚然不知道，但从来厂几年里几位领导出差情况看，这还是头一次。此时黎蔚然己意识到，问题复杂了。黄龙海回来后，肖建新和田左錜也相继回到中州省。
过了国庆节，黄龙海突然提出要在厂里搞岗位技能工资制，并让劳资处准备方案。这是一件很不正常的事。此项工作是在1997年就提出的，几次上会黄龙海都没有拍板；现在知道自己要下台了，却要办这件事？黎蔚然感到这其中肯定有“猫腻”，但他到底要做什么还猜不透。接着，组织部长向黎蔚然反映，黄龙海安排其准备干部调整方案。以往干部调整都是由黎蔚然组织拿方案，现在要撇开他去做事，这又说明了什么？。带着这些疑虑，黎蔚然打电话给仉处长，把情况讲了以后，仉处长明确表示，在这个时候搞这些工作不合适，他要给黄龙海打电话，在班子调整前不要搞人员、资金、工资等运作。
十月的一天，黎蔚然接到厂办通知，让第二天在办公楼前集合，要到外边去开会。黎蔚然问：“什么内容？为什么要到外边去开会？”回答“可能是研究工资改革的事”，至于为什么要去外边“不知道”。当天晚上，黎蔚然与仉处长通了电话表示想不参加会议，仉处长指示还是参加，但要想办法阻止做出决定。第二天，黎蔚然在忐忑不安的心情下参加了会议。
会议是在中州省温泉疗养区的一幢漂亮地别墅召开的。
到了地方才知道，这次会议准备开两天，所以都给与会的十几个人安排了房间。会议召开之前，黎蔚然为在这样的一个环境里开会感到不安，觉的工厂困难的连下岗职工的工资都发不了，而厂领导却要如此地铺张的开会，如果让职工知道了会是怎么讲。于是黎蔚然把这种想法与其他几位领导说了，大家也都觉的不合适，于是大家纷纷向黄龙海建议不要在这种地方开会，最后碍于大家的意见黄龙海同意将房间退了，改为租用一间会议室开会，会期改为一天。
会上，工资的方案很简单，大家基本上没提出什么大的意见。但作为主管人劳工作的黎蔚然却明显感到，这个方案在真正打破“大锅饭”，起到激励作用方面尚有不足，另外方案没有与企业的经济效益挂钩，实际上是一种变相的“铁饭碗”。虽然他在发言中提到了这些问题，但留给大家的影响是他在阻挠工资改革，因为黎蔚然提出：一是这个方案自己没见过，二是想搞由技能工资、岗位工资、效益工资和其它补贴组成的结构工资制。
既然黎蔚然是主管厂长，又不同意劳资处的方案，所以参加会议的多数人都说请人劳口拿出一个成熟的方案再说，这次会议就这样结束了，黄龙海没有达到自己的目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