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学公司在成立之初遇到的困难之大是难以想象的。
第一个困难就是一分钱没有。在最初的三个月所以员工都没有拿到一分钱的工资。黄龙海对此并不是不知道情况,但并没有像对待电器公司那样给予支持,相反,黎蔚然到公司后的第一天,他就要求上缴费用,他说:“各公司都要缴、没多有少。”当时,公司的其他领导建议黎蔚然去工厂借一些钱,好解决公司的启动问题,黎蔚然知道厂里没有钱,所以没有同意。黎蔚然知道黄龙海也很难,自己下来是为他分忧的,不能添忧,要以实际行动支持厂长的工作。于是他跑到当时的十分厂要钱,十分厂厂长在他的再三要求下不情愿的拿出5000元钱,黎蔚然将3500元交给工厂,公司留了1500元开始运作。事实上,其他子公司都没有给工厂上缴一分钱。
那几个月,黎蔚然的压力是非常大的,每到发工资的日子,只能召开会议向大家解释情况,并鼓励大家好好干。
应该非常感谢的一个人是于金耀。他原来是十二分厂厂长,是前不久才在干部调整时被黎蔚然提议免去了领导职务。光学公司成立时黎蔚然把他要来,原想是消除误解,缓和矛盾,不曾想在关键的时候他却发挥出了作用。他在模具设计和生产上有一套办法,头脑也比较灵活,面对公司的窘况,他主动跑到社会上承揽了几套模具的加工任务,当时光学公司只有两台640型车床,根本没有加工模具的条件,但这几套模具的任务却硬是让他给拿下了。办法就是把零件生产转给其它公司去干,最后在公司组装。这一办法使公司渡过最困难的时期。那一年共完成了十多套模具和一个社会单位的设备改造任务,与实力雄厚的机械公司一年中几乎没干出一套模具相比,光学公司显然是走出了一条自力更生之路。
随着资金问题的逐步解决,光学公司仅有的两台车床也发挥了作用,夜以继日,加班加点的干承揽的外协加工活,使光学公司渡过了最困难时期。
当时光学公司自己定了两条原则:一是不向工厂伸手要钱;二是不向车间(分厂)要钱。不向工厂要钱是因为工厂也很困难,不向下边要钱是因为怕车间对公司产生看法,误以为是车间在养活机关人员。所以光学公司机关人员本着自己养活自己的决心,走自我生存,自我发展之路。由于很好地解决了这个问题,公司下属的几个分厂都消除了公司成立后要雁过拔毛的顾虑,把注意力放在了自己的生产与经营上。与此同时,公司机关不仅要解决自己的吃饭问题,另外还要考虑生产任务的完成和公司各单位的外协承揽加工任务。公司规定:各分厂只要按照工厂要求完成职工养老保险、失业保险和医疗费外,多余部分全部自留,用于职工分配和车间发展,这样的政策极大的调动了各方面的积极性。
光学公司担负工厂军品生产任务。在此之前,工厂由生产处、计划处、供应处、技术处等单位负责协调,但效果不好。记得98年以前,厂里的生产调度会一开就半天,20多人的会上总是在兜圈子、推矛盾,生产过程总是经常卡壳,让人头痛不已。光学公司成立以后,黎蔚然分析以往的问题后认为:过去搞不好的原因就在于管事的人太多,谁都想说了算,谁说了都不算;一个技术己相当成熟且产值只有200多万的老产品,搞一大堆人去管理,问题就出在人上。于是黎蔚然大胆调整思路后决定:由副总经理千现一个人主抓军品生产,除去下边配了两人负责物资采购供应外,生产调度指挥均由其一人负责。黎蔚然只是参与了制定工时考核的分配方案。这些举措在军品生产上的改革很快见到成效,没用一个月的功夫生产关系全部理顺,一改以往经常卡壳的情况,到年底完成了三万具产品,成为军品生产历史上任务最大、完成情况最好、质量最高的一年。
回想起来,这是当时黄龙海对待黎蔚然最狠的一步棋,如果完不成任务则一切责任都是他的。相反,在完成全年任务后,黄龙海却跳出来说是他成立了“三人小组”的功劳,而光学公司全体职工辛勤努力却只字未提。此话在黎蔚然的述职报告中说出,立刻引起职工的一阵议论。实际上,所谓的“三人小组”在当时所起的最大作用只是督促军品生产资金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