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厂医院，杨建萍正在忙着给病人输液，辛丽红到这医院看病。
“建萍，你忙着呢？”辛丽红在门外看到杨建萍后，推开门说。
“哟！丽红你怎么来了？”杨建萍一边收拾器具一边说。
“我来看看病。”辛丽红说。
“走！到我那。”杨建萍和辛丽红进了护士办公室。
“那不舒服？”杨建萍问。
“不只怎么搞的，最近一直便血。”
“便血，那……你看了一下没有？”
“看过了，医生说是痔疮，唉！怎么得这么个讨厌的毛病。”辛丽红叹气说。
“噢！痔疮……十个人里有五个人有这个毛病，治一治就好。”
“可我这毛病，己经有一个多月了，出血挺多的。”
“哟！这么利害？”杨建萍关心的说“要不我带你找一下黄大夫？”
“这……我也这么想。给我看病的是个小大夫，我怕……”
“那好，咱过去一下。”杨建萍领着辛丽红去找黄大夫。
黄大夫听了辛丽红叙述病情后说“出血时间长，出血量大……，我看，你还是去市里医院查一下，我判断不象是痔疮。”
“咱医院不能检查？”辛丽红问。
“咱这儿没有直肠镜。”黄大夫一边说，一边拿出处方说“我给你开个外出检查的建议书，你去院部办个手续，费用可以按比例报销。”
……
到了护士办公室，辛丽红给程建华打了个电话。
“喂！建华。我在医院……看了一下，黄大夫让去市里医院检查一下。”辛丽红对程建华说。
“去市里检查？不是痔疮吗？”程建华在电话问。
“我也不知道……”辛丽红一脸悲惨相说了半截就不吭气了。
“那……好吧！你等一下，我找个车陪你去。”程建华好象为难的说。
杨建萍在旁边听着说“要不，我陪你去，他太忙。”
辛丽红犹豫了一下对程建华说“要不算了，建萍陪我去，你忙你的吧！”
“那好，我给办公室说一下，派个车过去。我现在太忙，就麻烦建萍了。”程建华放下了电话。
辛丽红不好意思的说“他太忙……就麻烦你了！”
“客气啥！”杨建萍一边脱白大褂，一边对其他护士说“我请一下假，帮我招呼一下。”
随后，两人去院部办手续。
……
在市医院，杨建萍扶着辛丽红走出肛肠科。
“咱先回去，化验得等明天才能出来。”杨建萍说。
“我真担心，不知道得了什么病。”辛丽红叹气说。
“大夫不是说了吗，可能直肠长了一块息肉。”
“那得动手术……？”辛丽红一脸悲哀。
“那有什么，要动也是小手术，没啥。”杨建萍劝慰的说。
“明天让他来吧，看他有没有时间。”
“没事，他忙的话，我来跑一趟。”杨建萍扶着辛丽红走出医院。
2－－－－
尤海涛走进摩托车分厂，人们一见他都纷纷打招呼。
“尤书记，你去了汽车底盘分厂把我们都忘了吧，这么长时间也不说回来看看。”有人开玩笑的说。
“太忙呀！老惦记着回来看看，可总是抽不出时间。”尤海涛边走边说“今天想着再不来看看大家，一定要挨骂了。”
“哟！尤书记，你们两个头儿都高升了，还想着我们，”陈东凤听到声音从办公室跑出来“到我办公室坐坐。”
“林厂长在吗？”尤海涛笑着问。
“他刚走，估计去车间了。”陈东凤回答。
“那好！就到你这儿坐坐。”说着话，尤海涛与众人都进了陈东凤的办公室。
“大家都还好吧？”尤海涛接过陈东凤递过来的茶水后说。
“好啥呀！上个月晚发了半个月工资；这个月都过去快二十天，发工资连一点信都没有。”有人回答，并有意往这个话题上扯。
“工厂资金周转困难，晚发几天，大家还应该谅解。”尤海涛说。
“谁谅解谁呀，这个月孩子得交学费，没发工资，厂里‘为您服务活动’都显得冷清，大都是问个价，可买东西的人少。”陈东凤接过话说。
“这些，厂领导也是知道的，芾书记、雷总都在想办法，厂里召开中干会不是都说过吗，你们这儿也一定传达到了。”
“我看，咱厂好日子过完了。黄厂长一调走，工资就发不了，听说摩托车也没钱投入，现在车间生产都停了。”有人很有分析的说。
“我看这黄厂长就不该调走，他在厂里时厂里红红火火，他一走就变成这个德性。”有人接过话说。
“咱分厂不也一样。”陈东凤插话说“尤书记在的时候，大家的日子过的好好的，可尤书记一调走，情况就大不一样了，我看咱分厂是头儿把钱捞美了，剩下咱老百姓只好留下受苦了。”
“小陈，你可不能瞎说，我可是清清白白的。”尤海涛连忙说。
“我没说你，书记你误会了。”陈东凤连忙纠正道“这几年分厂攒的钱，不都是大伙的钱，可一分也没给过大家，肯定是头儿吃独食了。”
“说的也是，大家的钱应该花在大家身上。我听说好些单位厂里发不了工资，单位就先拿些钱发一点，好让大家买粮、买菜。”尤海涛漫不经心的说“我们汽车底盘分厂底子薄，没啥钱，也先给每个职工50元钱。”
“尤书记，你要还是咱的头就好了，”陈东凤说“我问过林厂长，建议分厂也发点，可林厂长说分厂没钱，那钱去那儿了？”
“是呀！我们分厂底子怎么也比底盘分厂好，人家能发，我们为啥就没钱，这里边肯定有问题……”大家都纷纷议论着。
3－－－－
尤海涛从摩托车分厂出来，走到装配车间门口碰上了林峰。
“龙大哥，你这是故地重游，今儿怎么有空回来看看？”林峰笑嘻嘻的说。
“在那边呆着烦心，过来随便转转散散心。”尤海涛与林峰握握手说。
“有啥烦心事，还把你愁这样？”林峰问。
“不就是工资的事吗，到现在职工找我老吵吵，吵的我头都大了，到你这儿来躲一躲。”尤海涛叹气说。
“嗨！我和你一样，也让吵的心烦意乱的，”林峰拉着尤海涛的手说“我正在琢磨，分厂还有点钱，是不是先每人借点。”
“唉！我给每人借了50元，可刚才一琢磨又有些不对劲。我这样做是把大家稳住了，可上边怎么看呢？说不准还以为我分厂有钱，那下个月就更会延长发工资的时间了。这可是左右为难。”尤海涛苦笑着摇摇头说。
“我也想到这一层了，正在拿不定主意，照你这么说还是不借好，免得上头说咱有小金库。”林峰说。
“是呀！我发了就后悔，要是再等几天或许厂里就开支了，省的在厂领导那儿形成看法。”尤海涛一边朝装配车间走，一边挥手向林峰告别。
4－－－－
尤海涛进了装配车间，见工人们三五成群的挤在工房窗台前聊天，连动线上没有人。他返身上楼，走进了廖卫国的办公室。
廖卫国正在看报纸，抬头见尤海涛进来，敢忙起身招呼，请尤海涛坐下后，给沏了一杯茶水送了过。
“好长时间没见你，怪想的。今天没事来看看你……”尤海涛接过茶以后说。
“谢谢！谢谢！你到那边是个大忙人，还惦记着我，太感谢了。”廖卫国叹口气说“咱分厂原来两头儿，我就和你对劲，你这领导没架子”。
“程副总还经常来吗？”尤海涛问。
“他……经常来。不过，他来这儿可不是看我，不是催进度就是谈问题，我都怕他来。”
“程副总年轻有为，事业心强，你还是要支持他的工作。”尤海涛话里有话的说。
“支持！我敢不支持吗？这几年我什么时候不支持他工作。”廖卫国有些激动的说“他这个人，抓工作没说的，我也服他；但人情味太淡了，他没当再大的官，要是当了我们这些人还有活头？”
“听说，下一任厂长他可是第一人选……”尤海涛有意无意的冒了一句。
“我也听说了，”廖卫国说“他要当厂长，我第一个反对。”
“哎！老廖，你可不能随便说话。”尤海涛立刻制止说“小心让他听到，影响关系。”
“我怕啥！我什么都不怕。”廖卫国瞪着眼说“我都这个年纪了，能干几天，他别把我惹急了，我要是急了什么事都敢干！”
5－－－－
尤海涛从装配车间出来，又转到表面处理车间。
由于车间没活干，大部份工人都不知去那了，留下的在墙角喝茶聊天。
尤海涛和他们打过招呼后走进了纪青的办公室。
这时，纪青正在与庄波聊天，两人见是尤海涛进来，忙起身让坐。
“纪主任上任，特来拜访。”尤海涛说。
“什么事？大厂长，我来后还是头一次见你。”纪青说。
“没事就不兴过来看看你，也来看看多们庄师付……老主任。”尤海涛拍拍庄波的肩膀说。
“你们谈正事我走了……”庄波识趣的要退出去。
“别！”尤海涛按住庄波的肩膀说“我是芝麻粒大事都没有，闲着没事，过来转转。”
“尤厂长，你可是跳出咱摩托车的苦海了。我却跳了进来，这一来就遇上发不出工资，工人都找我吵，可我找谁去。”纪青委屈的说。
“也真难为纪主任了，咱这车间要是有活干有工资发，啥事都好办，要是没活干，又不发工资，那啥事都难办。”庄波同情的说。
“老主任，你是老人，最清楚工人们想啥……”尤海涛说。
“尤书记！”庄波打断说“我给你提个意见，我这个主任早就让你们给撤了，你还一口一个老主任，这是不是羞我？”
“那里；那里！”尤海涛连忙解释说“你虽然不是主任了，可在我心目中从来都是老领导。”
“你们也真是，老庄师付在我们车间是顶梁柱，啥活能离了他？”纪青在旁插话说“当初你们怎么就把这么一个好同志给撤了，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
“唉！过去的事就别提他了，”尤海涛叹口气伤感的说“我也是没办法吗。”
6－－－－
程建华在市医院，接过大夫给的诊断书，立刻傻了眼了。
“经过切片化验，你爱人的病是直肠癌，而且是晚期。”大夫说。
“这……怎么会……”程建华语无论次地说。
“你们放快商量一下，这病不能现耽误，必须马上手术。”
……
程建华从医院往回走，坐在车上脑子里乱成一团麻。车已经停在办公大楼门口了他都没感觉到，直到司机提醒后才麻木的下了车。进了办公室，拿起笔想写点什么，可呆坐了很长时间，思想也集中不到笔下，只好把笔放下，叹口气回家。
……
辛丽红见程建华回来，关切的问“取回化验结果了？大夫怎么说？”
“取回来了，不要紧，说是长了一块息肉，割了就没事了。”程建华遮掩的说。
辛丽红接过化验单看了一下，也没看明白啥，说“要动手术！我可不敢……要是没关系就由他去。”
“大夫说了，还是早做了好，拖下去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事。”
“有那么严重吗？非得动手术？”
程建华点点头说“你别紧张，也就是个小手术，做了就没事了。”
这时有人敲门，辛丽红开门见是杨建萍来了。
“快进屋，他己经把化验单取回来了，说是有块息肉，让做手术。”辛丽红把杨建萍让进了家。
“我看看！”杨建萍见桌子上放着化验单便拿了起来，她看完后刚要说话，见程建华给她递眼色，立刻就明白了。问“大夫说啥？”
“大夫说是长块息肉，让早点做手术。”程建华回答。
“那就动吧，这化验单我也看不懂，我拿着去问问黄大夫。”在征得程建华同意后，杨建萍把化验单装进手中和小包里，起身告辞而去。
7－－－－
辛丽红被推进手术室后，杨建萍和程建华陪着辛丽红的父母在走廊等着，老人己是一脸的愁容。程建华把头深深的埋在膝间，一声接一声的叹息着。
“我真想不到，她怎么得这种病。”程建华喃喃地说。
“这事谁也说不来，你的挺住，可不能在她面前表现出来。”杨建萍劝着。
这时，锺尉霞、马为民和柳卫红了来到医院，见到程建华痛苦的样子，都劝他。但劝说都是软弱无力的，大家只好在走廊等待着。
……
手术室门开后，大夫走了出来，大家迎上去，大夫说“手术是成功的，直肠己全部切除。”
等一会儿，辛丽红被推出，大家关切地围了上去。
……
病房里，辛丽红醒来后，两眼直直的瞪着天花板。
程建华强作笑脸的寻问“怎么样？”
辛丽红流着眼泪，但不说话。
“大夫说，手术很成功，你就放心好了。”程建华说。
“孩子……？”辛丽红终于问。
“噢！孩子由柳卫红给看着，在她那吃饭，睡觉，不要担心。”
“我这病没希望了，”辛丽红说“大夫们说的话我都听到了……。”
“你别胡想，过两天咱就出院回家……”程建华给她擦着泪说。
8－－－－
上级派来的干部考察组，在厂里引起了不小的震动。
考察组在与中干的见面会上，安排了考察的内容办法，以及分别谈话的要求，随后面对全厂三百多名中层以上的干部和个别职工代表的大面积的个别谈话开始了。
当尤海涛接到锺尉霞的通知骑车出厂，进了办公大楼到干部处等待时，只见干部处有十多人在等待谈话，不时的有人被锺尉霞叫了去，走进为考察人员单独准备的办公室。
“不知道都谈些啥！我可没见过这阵势。”有人一脸忧愁的说。
“问啥答啥呗，考察新厂长人选又不是考察你自己，怕啥！”有人回答。
“中干见面会上不是给列了提纲吗？”尤海涛接过话说“就照提纲说呗！”
“那让推荐厂级后备干部，还要进行评价，我该推荐谁？”对方忧心忡忡的问。
“这不简单，你看谁顺眼，就提谁不就行了。”尤海涛笑着说。
“那我看你老尤就不错，能提吗？”有人开玩笑的说。
“能！怎么不能？”尤海涛不慌不忙的说“这是事关咱厂今后发展的大事，可要认真对待。”
这叶，锺尉霞进来扫了一下几个人，指指尤海涛说“尤厂长，该你了！”
尤海涛立刻出来，跟着锺尉霞走进考察组人员的办公室。
锺尉霞对一个身材矮小的老者介绍说“这位是汽车底盘分厂厂长尤海涛。”
老者立刻站起与尤海涛握手。
“这位是考察组马组长。”锺尉霞介绍完，说声“你们谈”就退发出去，同时把门带上了。
马组长认真的看了尤海涛几眼后，问“你是哈尔滨工学院那一届毕业生？”
“六八届。”尤海涛局促的回答。
“噢！……”马组长听后点点头，把话题引上谈话内容。
“中干会上我己经把谈话的内容都说过了，我就不再重复了，现在就谈你自己的意见吧！”
“好！”尤海涛清清嗓子，开始谈自己的意见。
在将近二个小时的时间里，尤海涛从介绍工厂情况开始，逐步进入到工厂当前面临的困难和问题，继而结合国有企业改革的大趋势和大环境谈了市场与国际接轨的紧迫感和危机感，最后又具体的提出了工厂今后发展的思路和设想。
在尤海涛讲个人意见的过程中，马组长只在做记录，偶然有听不明白的地方打断问一下。当尤海涛讲完自己的意见时，他表现出是一种满意的表情。
“尤厂长在对企业的发展上考虑的比较深，能看出来你是经过深思熟虑的，”马组长笑着说“再好的思路都需要有一个好的领导班子去执行，所以想听一听你对领导班子的调整意见？”
听到对方把话题引到实质性的问题上，尤海涛喝了口水后说“我看现在的班子除去年龄略大一些外，其他方面都还可，这些年芾书记给黄厂长配合的不错，现在他一人挑两付担子，有些忙不来，最好让他转到厂长位置上，另外给他配个党委书记。”
“那党委书记你觉得应该由谁来担任？”马组长接过话问。
“这……，我还没有考虑成熟。”
“不成熟没关系，谈谈印象也可以。”
“那……我看让雷总干合适，他又懂经营，人缘也不错……”尤海涛思索着说。
“你有没有考虑从现在班子以外年轻干部中有比较成熟、可以进领导班子的人选。”马组长提醒到。
“最近几年，厂里来了几批大学生，但现在还在培养阶段……”尤海涛分析的说“年龄在35岁左右的这批中干，大都是缺乏学历，比较突出的几个就是电大毕业的几个人……，我看，纪青这小伙子不错。”
“那你介绍一下这个人的情况”马组长抬起头说。
“原来他担任厂办主任，人很精明，办事利索。对了，还担任过厂团委书记，现在摩托车分厂表面处理车间当主任。是82年毕业的大学生，只是他是学地球物理的，专业不太对口。”
“还有……，对，林峰，是摩托车分厂厂长，小伙子能干，有魅力，大学毕业，只是年龄轻了一些，可能才30岁吧。”
“你原来在摩托车分厂当过书记？”马组长问。
“是！”尤海涛疑惑的说。
“那你和程建华搭过班子，你能不能谈谈他的情况？”
“程建华，……人很能干，有思路、也有干劲，责任心强。”尤海涛对马组长直截了当的提出程建华感到有点吃惊，他判断考察组一定是把程建华列为提拨的目标了，所以小心的说“我俩在一起时配合的很好，只是……只是他在群众中威信差点，估计是他不善于处理与群众的关系所致。”
9－－－－
程建华被叫到考察组办公室以后，一位年轻人与他谈话。
锺尉霞介绍后，程建华知道对方是上级主管局人劳处金处长。
金处长的开场白结束以后，程建华开始发表自己的意见，他比较详尽的介绍了工厂的产品，经营情况，然后谈了自己对中央提出的改革开放思路的认识，最后结合军民品的发展思路谈了今后工厂管理的设想。在他的谈话中更多的是对工厂的目前经营现状的担心。
“我觉的，工厂这些年在产品结构调整上是下了很大功夫。”程建华说“但是，也应该看到在军品生产上抓的比较松，虽然现在讲短时间内不会打大仗，军品订货锐减，但从长远的考虑，我们还不应该忽视这一块。必要时的更新改造项目还应该搞，如果一但发生战争，在国家向我们要武器的时候，我们都只能拿出早该淘汰的东西，不误了国家大事。”
“另外，在民品发展上，肓目上产品搞项目，不能根据工厂实际去搞产品结构的调整。我认为，工厂走到今天工资发不下去的地步，领导班子有责任的。上级机关领导也是有责任的。”程建华虽然讲了这些年搞产品结构调整的不少好话，但不免流露出自己的一些看法。
金处长见他话题己经扯到领导班子身上，就问“根据目前领导班子状况，你认为能不能解决工厂困难？”
“我看，不可能。”程建华说“年龄老化就不要说了，现在最主要是应该调整管理思路，不能再搞小而全。什么都想干，什么都干不好是这个厂的最大敞端。”
“你的意思，可不可以理解为领导班了需要调整？”金处长问。
“我认为，早调整比晚调整好，芾书记很明显是在维持，在这个关键时刻，维持是解决不了阳光厂的问题的，必须对工厂的机制进行改革，尽快扭转职工上班与下班一个样，干活与不干活一个样，效益好与效益不好一个样的状况。用市场经济新的思路和新方法管理这个企业。”
“那好，我说假如……”金处长重复说“假如让你来当这个厂的厂长，你应该怎样搞，这包括班子建议，企业的管理思路等方面。”
程建华停了一阵说“我可真没有这个准备，不过谈谈设想吧。”
“对！你是怎么想的就怎么说。”金处长鼓励地说。
“当前，工厂应该抓三件事。”程建华说“第一件事是尽快调整产品发展思路，集中精力抓军品的更新改造，把军品生产线搞成即能适应军品生产需要，又能适应民品发展需要的柔性生产线，要积极争取军品订货，为部队提供准确高效的武器装备。第二件事是集中力量抓摩托车的更新换代产品，提高产品档次和性能，适应摩托车市场的竞争需要，这就要压缩其它产品，比如象汽车底盘这样的产品。应该在摩托车这个领域在国内先进企业努力，争取站到前列，并逐步推向世界。第三件事是，尽快转变了干部和职工的思想意识，改变几十年来形成的大锅饭状况，减少非生产性支出，引入竞争机制，把职工推入市场经济的大海里去游泳，用市场的法则来管理企业。”
“你讲的这条很好……”金处长笑着说“那领导班子该怎么适应你的这些思路？”
“我认为，芾书记年龄大了，而对工厂现状缺乏冲劲，我推荐一个人……”程建华看着金处长说。
“你说！你说！”金处长鼓励地说。
“由尤海涛担任厂长，他是哈尔滨工学院的大学生，和我搭过班子，我了解他，我们经常在一起议论工厂的事，他和我的想法比较接近。”
10－－－－
干部考察组在履行完考察程序以后，开会讨论阳光厂领导班子的问题。
“从目前情况看关键在尤海涛和程建华身上。”马组长说“从谈话结果看，这两个人的票数比较接近。”
“这两个人各有所长，尤海涛比较稳重，表达能力不错，思路比较清楚。”金处长说“程建华看问题比较尖锐；办事稳重；有摩托车生产业绩，厂领导都对他比较满意。
“我看这样，”马组长说“参加这次考核的都是专家，大家都发表一下意见。
于是考察组成员都纷纷发表意见，大家分析的头头是道，对阳光厂剖析的非常到位。这时一位专家提出“在谈话中了解到，对程建华赞赏的不少，但也有一种说法就是他群众威信差。我这儿收到一份检举信，说程建华在担任摩托车分厂厂长期间有贪污公款的行为，说完把信交给了马组长。”
马组长把信看完后说“是一份匿名信，你怎么得到的？”
那位专家说“是刚才有人从门缝里塞到我寝室的，正好开会我就带来了。”
金处长接过信看了一下后说“还真有人操这份闲心，也没敢署名。”
“我看这样，”马组长说“明天我们专门叫摩托车分厂的职工代表来谈一下，扩大一些面，听听情况，怎么样？”
大家说“行！”
11－－－－
考察组离开阳光厂半个月后，程建华突然接到锺尉霞的电话说金处长来厂了，叫去芾书记办公室一下。
进了芾书记办公室，只见芾书记并不在办公室，只有金处长一个人。
因为己经见过面，互相认识，寒暄几句后金处长的话上了正题。
“程副总，经过党组讨论，集团决定由你担任5727厂党委副书记兼副厂长，现在我代表上级通知你。”金处长一字一句的说。
“我……这……”程建华有些不知所措地说“我不行！我可没干过这么重的工作。”
“这可是上级对你的信任，也是广大职工对你的信任，希望你能够把这付担子挑起来。”
“我只是在下边干过，到这么重要的岗位上干心里可没有底”。
“我们己经谈过话，我认为你对工厂的看法和思路都很好，照你的想法去干，不会有错，你就别再犹豫了。”金处长又是鼓励又是劝说。
“那好吧！我可没经验，有啥干的不对的请领导多批评。”程建只好点头答应。突然地问“那正职是谁？还是芾书记……？
“党组决定由尤海涛同志担任厂长兼党委书记。”金处长说“这次领导班子调整，几位老同志都退出去，只留下雷总，孟总仍负责原来的工作外，新选拨进班子的还有纪青，他负责生产经营，锺尉霞同志担任纪委书记兼工会主席。”
“那我负责什么？”程建华问。
“你负责党群系统和人事劳资、三产后勤等工作，厂长不在时由你主持工作。”金处长说“具体分工将由尤海涛宣布，下午召开中层以上干部会议，宣布你们的任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