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旦之刃....到底是什么呢......”望着这些光点有缥缈化为虚无,杰布斯特用手扯下缠在身上的,已经血迹斑斑的破烂袍衣。
好累......真的好累......怎会如此呢.....
绵软地躺倒在地,只感觉一放松还真是晕的要命。
刚才自己真的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去那么做的呢,那些话真的是自己的心里话吗.......
哎呀哎呀,居然能活过来,说不定我已经是III阶了吧??但是如果那个<启示录>会变得更烦人的话,我宁愿不要....
“算了,无所谓了,不知道雷纳德那边有没有搞定呢,威尔夫那个混账,妈的,我事后一定要把你的脑袋拧下来!玩忽职守酿成大祸,这一条也够胸前开个洞了!”
“那应该属于私刑的范围吧?神圣斯坦森帝国尚无那种刑罚。”
“那就上书王室颁布一个吧,如果不行的话让他给我当一辈子的下仆也不是不可以,嗯,果然不错..........诶?....等等,<启示录>不是刚刚熄火了么.....”
“杰布斯特,你脑子是不是被门挤了,还不快起来!”
不妙的感觉....嗯,貌似真的有个近在咫尺的声音在和自己对话。
“就凭你这半吊子的水平还能拧下我的脑袋?”
顺着那至若高阁的声音把头扭过去,自己已经被一个杀气四腾的硕大阴影完全笼罩了。
只是感觉脚腕处一阵勒疼,血液一下子灌入稍得到缓解的脑部,杰布斯特被那个高约两米的肌肉男单手倒吊了起来。
“停停停停!!.....我去,你这混蛋刚才跑哪里去了,害我又得托人去弄件那种小市面都很难见到的袍子,喂,快放我下来!”头发全部倒立,礼服上被折了许多褶皱,衣冠楚楚的一个人变得狼狈不堪,十分好笑。
普通体形的青年怒视着这个难以称之为人类的怪物,从某种意义上讲,这个家伙比狮鹫还可怕。
“哎呦,是谁刚才夸下海口说什么要把我怎么招来着?我是觉得这个方向不太对劲的声音,就绕路过来看了一眼,看来那个气息弱到连你这样的废物都能自行解决吗。”
手腕一转,轻松的就像刷棍子一样,威尔夫把杰布斯特‘扔’回地上,再抓住后脖颈处一把‘提’了起来。“这是什么武器,片手剑?飞刀?还是你自己做的?”
“像你这种粗鲁的笨蛋是不能够理解其中的玄机的.....”一点都不想因为他看见自己仍握在手中而解释一番,听得懂听不懂另说,现在时间可不是烧着玩了。
“不说也罢,这匹马就先给你,赶紧到训练场去。”威尔夫的表情看上去非常无趣,于是便又把杰布斯特‘放’在自己的坐骑上。“刚才隐约听见你说雷纳德?你知道他在什么地方吗?”
“啊,就这样一直往回走大概就找得到吧?你还是别过去了,反正他现在和那个叫艾薇的女朋友在一起,还嚣张的不得了,把我都哄到这里来了。”
“那两个人现在起就交给我吧,你去告诉那些士兵不要再正面抵挡了,全部去固守还没有完全沦陷的村镇,斯图亚特家族的宅邸又不能当城墙用,现在没有价值去坚守了,如果四周都被占领,这里被攻陷是迟早的问题。”
“就算你不说我也会这么做的,我不认为每一个士兵都能解决刚才那种级别的怪物呢,那可是好大一只狮鹫啊.....”总觉得有点不堪回首般的意思,杰布斯特对此还是挺后怕的,当时预测哪怕出了一点偏差,嗯,威尔夫会不会在狮鹫的肚子里发现我??“稍微有点脑子的家伙都会这么安排吧,让士兵去和撒旦之刃硬碰硬是不可能的。”
“关键就是这点,现在的指挥官可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鬼,你又不是不认识——席奇斯蒙德,一个原本隶属于仪仗队的小鬼。”说着,威尔夫忽然眉头紧缩,这可不是‘对他不太放心’那么简单的情感色彩。
“你开什么国际玩笑啊!”
差点直接一头栽下马造成终生瘫痪,杰布斯特勉强扽主缰绳把身子拽回水平状态。“那不是雷纳德那个愣头愣脑的侍卫吗?”
“正是此人,这就是所谓的有其主必有其奴?总之这可不是玩笑,是再把我‘绑架’去聊天前,法雷德瑞奇公爵本人亲自授予的。”一本正经的样子,威尔夫如是地点头回答,但在杰布斯特眼中,这个形象一直都是‘你这二货装毛装?’的丑恶嘴脸,宇宙毁灭也永恒不变。
“这种话你早说能死么!不管了,现在过去不知道还来得及来不及,不过料那个白痴的胆识应该也干不出什么惊天之举——”
话音未落,不远处拱门外侧所延伸出的方向顷刻间爆发出紧密嘈杂的声音,其中,唯一鲜明的便是明显高出其他声音几个八度的圆润号声。
“是训练场,莫非......”尽管是一万个不愿意去得出仅有的那么一个结论,威尔夫崩溃一样地双手捂在脑袋上。
妈的........
“为什么法雷德就偏偏让那种白痴当什么临时督统啊我靠!”杰布斯特对此直接性破口大骂。
因为那个声音不是什么别的,而是经常出入战场的人所熟知于心的曲调,更何况是贯彻什么骑士精神的蓝血贵族。
“冲锋号一吹就没办法挽回了,只能一战了.....”威尔夫的话就像火上浇油一样让本身心不静神不宁的金发男子更为懊恼。“现在呢,你一个人去没问题吗.....”
“有问题,当然有问题!”迁怒般地把手握不便的轮形钢刃拆分后和另一只手拿的长刃匕固定在腰间,杰布斯特的眉头紧皱。“不过和你这家伙一起行动会让人更不爽罢了,赶紧去做好你该干的事吧,要是连他都被那个叫什么席蒙的傻气所感染就全完了。”
“嗯,不瞒你说,那也是法雷德公爵交给我的最重要的任务之一,那边你先撑一会,哎呀呀,这不会是咱们最后一次见面了吧?”将背后斜背着的巨型大剑摘下,威尔夫的故意露出极为猥琐的表情。
“当然,而且我不会给你收尸。”一向不是对挑衅等置之不理的主,杰布斯特甩下一句话后拉动缰绳,战马长嘶一声飞驰而去。
“切.....”收回不严肃的神情,威尔夫轻声喃喃道。
下一刻,身影不知已经奔向何处。
“雷纳德!”
索性直接放声喊出来,艾德薇日拉回注意力以快到极致的速度侧蹬,咻地一阵风响,前所未见地迅猛的攻击自巨型人俑锥形的臂刃直擦着眉梢而过,风步般地轻盈逃逸,少女在刚刚一系列横竖剑击全部不奏效的情况下立即脱离纠缠,此时已箭步窜上一个高耸的大理石雕像顶端从上方与其对立。
‘等等.....你这身体也.....太imbalanced了吧?你原来也没提过这类的....’身心有种被眼前这一晃却已旋风样切过无数剑的景象折服般的感觉,雷纳德一脸茫然地望着单脚直立在两倍于那个金属兵俑高度的雕像之上,且静若止水的少女,一头飘散的发丝所流露出的聘婷秀雅感觉与此时艾薇的手里平举的佩剑不符到了极点。
这简直是霹雳娇娃的形象?不对,她才不应该是这种性格的,怎么感觉是我自己被涮了?
‘你还要发呆到什么时候啊!有那功夫就赶紧支援我一下啦,话说你以为本小姐是谁?’该用<启示录>传话,少女的脸颊处肤若凝脂,全神贯注地俯视眼下的人俑。
‘就算你这么说我也...而且你拿的应该是我的剑啊!’根本理不清心中那是因什么而纠结的不爽感,嫉妒?不可能啊,压力感吗......
是啊,艾薇当时在<启示录>发布会上连我这个糟糕的身体素质都没说什么,何况是自己呢,话说回来还真是第一次看她亲自执刀上阵的,虽然原来也有这方面的心里准备,但身临其境也太....这就是美第奇家族的真是实力?
‘啊?你还敢歧视女性?有什么意见么?’分出那么百分之一的温怒视线于雷纳德,少女在这一刹那有了动作,纵身前翻于空中,一秒前踩在脚下的雕像被兵俑坚硬而厚重的凸甲撞得崩塌,此后尖锐的一阵金属之间相互摩擦特有的吱吒声响,宽大的狐刃轻而易举地将整个下塌的雕像一分为二。
‘什么!.....’伫立许久而有些麻木的双腿随着巨响突然获得了动力,借由一股奇妙的助推般力量飞快奔驰,雷纳德跃身抱住下坠的少女。
‘后边!’还没等重新站稳身子,青年收到她斩钉截铁的‘心声’后下意识地伏身爬下。
速度居然这么快!.......
毫不犹豫地从环抱自己的青年肩膀上方出剑,一只巨大的铁质臂膀压了上来,剑尖与其拳背中心正面相抵,位置偏差一丝一毫的结果都是剑身被一侧过大的压力而撅折,即使如此,雷纳德依旧可以察觉到肩膀上方的物体抽搐般的摇晃,少女纤细的身躯成弧形与如此庞大的兵俑相对而立,她的手腕在青年眼前不停地颤抖。
可恶!怎么能死在这里!
毅然决然地改变身形,雷纳德在两者相抗争之时刷地朝正后方一记回旋踢,超音速般的瞬间把地上和空中的浮尘全部如雾样扫起。
不可思议的极限体技击打在金属兵俑的前臂处,伴随着自身骨裂般的剧痛,踢力使其在难以看清之际略微偏移。
抓住这细微的瞬间,艾薇剑峰一转,即刻挑尖而直刺向兵俑臂刃下方,连接腿部和腰处的薄弱地带。
一定要成功啊....啊.......
重心忽地全然前倾,身体已经越过了青年上踢的腿下,如果说撒旦之刃的终极兵俑全身的装甲在我方只有剑类的情况下几乎无懈可击,那这里就是唯一的突破口而已,其惊人的敏捷身手难以在正面的攻防中露出马脚,要说机会的话,唯有这种时刻了......
如残日之殇,绽放在伊甸圣域的无尽光辉。
穿透一切阴霾,直抵生命终点的剑闪。
美第奇剑法断章,第五之奥义合奏
解开身体各处肌肉所有牵连般的疾速突击技,艾德薇日的瞳心与剑尖两点一线
越过这路径,仅仅是光束折射般的景象。
及此,“耀霗”
给我一定要斩断啊!
剑刃在兵俑各肢无法迅速防护之刻如强光迸溅,一晃便抵达中心,精准无误地深刺如兵俑身体主干的两片坚甲中心。
给我一定要斩断啊!
——嗞嗞嗞嗞吱嗞嗞嗞嗞——吱
嵌入的甲片周围的部分开始剧烈的摩擦反映,金属兵俑的动作一瞬间迟缓了下来,只是聚缩般的僵硬,一再地僵硬。
两者中心相抵,可能性只有一方断裂,如果不然,则........
糟了!
意识到的下一刻,兵俑腰部的形状突然间不合常理地扭曲,像是什么东西拉紧后猛地崩裂,兵俑的一只臂膀在滞留许久后一反之前的迟钝,臂刃顺着刺入腰间的剑刃笔直地擦了过去。
吾......
赶忙松开剑柄,然而一切已经太晚了,质量难以估计的铁臂撞在胸前,咽喉一股血腥味涌出,少女一时双手捂在要开裂般疼痛胸口上,却嘶哑不出一声。
像是在狂怒的咆哮,金属兵俑胸前的甲片如无数碎铃一样相互震荡着发声,沉重的脚步再度高抬,苍月似的弧刃在巨人霹雳般的攻击中,整整地在少女视野的对角线上拦腰斩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