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经无数次掷出硬币,虽然每一次我都知道结果是什么,但是我还是执着地打开手掌,希望这一次我会错。
——夏铭
“请我吃饭好不好?”那天季晓晴突然找到刘子墨。
刘子墨显然对这样突然的请求很是惊讶,他不知道说什么,他并不讨厌眼前这个看上去很文静,很温柔的女生,他并不想拒绝她,但是内心深处的什么东西又让他无法轻易说出同意,他就那样站在那里思考着什么,看上去就跟呆了一样。
季晓晴不高兴了,她撅着嘴提高了声调:“人家跟你说话呢你愣什么楞啊?”
刘子墨这才醒过神来,经过刚才的思索他决定拒绝这件事情,但是真正的理由并不能告诉眼前这个可爱的女生,直接拒绝又会伤到这个女生的面子,毕竟是一个班的同学,抬头不见低头见呢。
该怎么说呢,刘子墨十分发愁。
“那吃饭也得有个理由吧,我先说好,要是你没带钱没带饭卡什么的我可以请你,但是我不一定去。”刘子墨憋了半天才憋出这么一句话来,如果季晓晴没有什么合适的理由,他就打个马虎眼开溜算了。
“你为什么不去,难道你不吃饭么?”季晓晴看看刘子墨微微隆起的肚子,“减肥呢?也不在这一半顿啊。”
刘子墨揉了揉自己的肚子,心想这一阵老坐着,是坐胖了不少,但减肥这个理由也不能使了,那该怎么说呢?
“我要去打dota!他们四个都等着我呢!”刘子墨又想了半天才想出这个应该符合自己性格和生活的理由,他不禁一身冷汗,心想:平时打dota想个什么小把戏也只要一瞬间,开口说谎从不脸红,怎么到了这个女生面前就本事尽失,真是惭愧呀惭愧。
季雨晴显然更不高兴了,小嘴翘得老高,她说:“打什么dota啊,你们男生就是光打dota,课也不去上,也不参加课余活动,这样不坐胖了才怪呢!”
刘子墨“嘿嘿”两声,这女生说的的确入情入理,但他现在只求脱身而去。
季雨晴眉毛一竖,从手包里拿出一个优盘递给刘子墨:“要是你请我吃饭有奖励呢?”
“有奖励也不......”刘子墨下意识接过优盘,在刘子墨接触到优盘的瞬间,季雨晴觉得刘子墨的手突然变得冰凉,眼前这个本来还笑眯眯傻乎乎的男生突然变得无比的冷峻和深邃,就好像一座冰山一样,季晓晴吓得收回了手。
刘子墨单手攥着手中的优盘,闭上了眼睛,随即又睁开,这时他的眼神已经恢复了刚才的笑意,他把优盘还给季晓晴,但季晓晴不敢接。
“怎么了?”刘子墨好像镇定了很多。
“你刚才好可怕,手也好凉。”季晓晴好像都快哭出来了。
刘子墨笑笑:“请你吃饭这个优盘就送给我么?这多少个G的?”
“才不是呢,我的奖励只是里面的文件,这个优盘我还有用呢,用完得还给我。”季晓晴好像缓过来了。
“成交。”刘子墨顺势把优盘放进自己的口袋里,“你想吃什么?”
“肯德基!”
推开了肯德基的门,排队买东西的人很多,刘子墨让季晓晴先去占个座位,他来排队。
“嗯......吃什么好呢。”季晓晴用手指顶着下巴看着并不复杂的食品单
“我想不出,你给我个建议好么?”季晓晴转头去询问刘子墨
刘子墨也抬头看着食品单,他笑笑说:“我也不常来这种快餐店,我比较喜欢吃中餐。”
季晓晴只好转回头去,继续看着食品单发愁。
“不过......”刘子墨走到季晓晴面前,“我有办法能让你做出选择。”
“啊?真的?”季晓晴显得很惊讶。
“我本来也有选择恐惧症,我做选择的时候总是要借助外界的一些道具去完成,比如手机上的时间是单数或者偶数,或者眼前某个店铺名字的笔画数,最常用的就是这个。”刘子墨拿出了一枚硬币,“喏,硬币。”
“这么说你考试做选择题也是用硬币啦?”季晓晴结果硬币,好奇地问。
“那倒不是,考试我不会的题都会保持空白,只有我认为正确的选项我才会进行选择,可是生活中,没有什么事是绝对正确的,只是相对来说好一点,相对来说合适一点而已,所以做选择是相当困难的,我也不得不借助外界的力量。”
“好吧,那这硬币怎么用呢?我想两种食物然后掷硬币正面选A背面选B是这样么?”
“我从前也是那样做的,直到有一天我做选择时,遇到了夏铭。他看见我在掷硬币,便问我在干什么,我就告诉他我只是在选择晚上吃什么而已,夏铭这个家伙好像很喜欢掷硬币,没事的时候就掷硬币,然后打开手掌看,然后再掷硬币,有时候这样能玩半天,所以他好像对硬币很有研究,他拿过我的硬币跟我说:‘其实你走的每一条路,都是注定好的,包括你晚上吃什么,所以当你硬币掷出的那一刻,它的正反面也已经确定,所以这样掷来掷去,你还是走了你一定会走的那条路,这样并无趣味,我来教你一种可以做出你真正选择的办法。’说着,他还是让我选择了两种食品,确定了正反面,然后他把硬币掷出,他硬币掷得很高,我目视着硬币落下,落在了他的手里,但他没有打开手给我看硬币的正反,而是直接把硬币按在了我的额头上,我问他在干什么,他说:‘别说话,你用心去感受这枚硬币的温度,它是凉的,冰凉冰凉,这时你的脑袋也跟它一样的温度,你用心去回想刚才硬币高高抛起的一瞬间,你心中会有一丝渴望,你渴望它能出现你想要的选择,这才是你心真正的选择。’我想了一下,的确那时闪过了一丝希望,我还是希望硬币的某一面出现,我觉得这个方法很好,所以我现在做选择时,就用夏铭教给我的这种方法。”
刘子墨说话时,季晓晴的目光一直紧紧盯着他的脸,在说到夏铭时,他的脸上总有不一样的光彩,好像在说很美好的事情。等到刘子墨说完,季晓晴捋了捋头发说:“你们男生真麻烦,选择吃什么饭也要这么复杂。”
“当然还有别的一些事情需要做出选择,不只是吃饭这种小事,在说你现在不也是纠结着吃什么吗,来吧试试夏铭的方法,你想两种食物先。”
季晓晴想了一会,对刘子墨说:“我想好了,是两种套餐,掷硬币吧。”
刘子墨把硬币高高抛起,低手接住,把硬币按在了季晓晴光亮的额头。
季晓晴闭上眼睛,睁开眼时已经笑容满面:“这个办法果然有用,我已经选好了要吃什么了。”
“好吧赶紧说,一会没桌子了。”刘子墨催促道。
“我要一个新奥尔良烤鸡腿堡,和一小杯九珍。”季晓晴指着食品单上的食品。她再去看刘子墨时,发现刘子墨又不是那副笑摸样了,只是和那时一闪而过的冷峻不同,这次的刘子墨看上去有些落寞,眼睛中还有些说不出的悲伤,但这同样一闪而过,刘子墨勉强笑着问:“换一种好么,可乐看上去也很好喝。”
“不,我决定了喝九珍,你说的,这是心的真正选择,所以呢,不能改。”
“那要不要再来点别的,比如鸡块和土豆泥什么的?”
“不了,我吃不了那么多,要的话你吃吧。”
刘子墨笑得更勉强了:“好吧,那就一个新奥尔良烤鸡腿堡,一小杯九珍。”
“你吃什么?不用掷个硬币吗?”季晓晴很好奇。
“这个选择不用做了,我跟你吃一样的就好。”刘子墨抬头望着食品单,装作不在意的样子。
“喂你不问问这优盘里是什么吗?”吃着汉堡,季晓晴的话好像也不会少。
“嗯,你既然拿来给我,就一定是我想要的或者是与我有关的吧,让我想想,莫非是dota的视频一类的?”刘子墨只是喝着九珍,没有动汉堡。
“一猜就中,没意思。”季晓晴好像很沮丧,“你知道津大有支dota战队么,他们好像很厉害,已经横扫了半个津城的大学,我想你们几个不是咱们学校dota比赛的第一名么,我想他们迟早会找到你们,所以特意找来了他们的录像来给你看,俗话说知己知彼百战什么来着,反正先看看他们的比赛,你们就不会输了,是吧。“季晓晴瞪着大眼睛看着刘子墨。
刘子墨翻弄着手中的优盘,抬头说:“dota里到树倒座破之前,没有人能说一定赢,先看些录像当然是有帮助,但是我记得津大那支战队里有个人有一种‘奇异的能力’,他所参加的比赛是没有replay可以看的,这个replay指的是游戏里的录像。”
“你这意思好像我在骗你了?”季晓晴又撅上了嘴,“这个是游戏现场的录像。”
“这个也不太可能,因为有那种‘奇异的能力’的选手会十分注意自己信息的隐蔽性,连当时同台进行游戏的人都会被要求保密才能进行比赛,什么现场录像就更没有可能性了。”
“哼,要不是我老惦念着你......”季晓晴看到了刘子墨投来异样的目光,才发觉自己不知不觉说了心里话,顿时脸变得羞红。“嗯......你们战队,怕你们被别的学校打败丢了咱们学校的威风,我才懒得帮你呢。”
“是么?呵呵?”刘子墨倒是什么都懂的样子,喝着九珍,笑得很欢。
“我打听到了他们约战了商大战队的消息,正好我一个闺蜜的男朋友也是商大战队的,我软磨硬泡才让她同意找些办法录段视频,最好她被我磨得不行了,只好答应了,好在他们比赛的场所选在了商大,她才能利用本来已经废弃的一个摄像头录下了这段视频,虽然不是很清楚,但也是我辛辛苦苦才搞来的,你说值不值一顿饭?”季晓晴好像很得意的样子、
“值,绝对值,我赚大了。”刘子墨连忙说,“那个,你吃完了么,吃完了咱们回去吧,时间不早了。”
“我是吃完了,可是你的汉堡还没动呢。”季晓晴指着刘子墨眼前的汉堡。
刘子墨拿过季晓晴的手包,把汉堡装了进去,他拉上手包的链说:“我不爱吃快餐,像这种东西吃了一会就饿了,你留着这个一会饿了再吃,我请吃饭还能不让你吃饱么?”
季晓晴的脸又红了,她甚至觉得这时刘子墨就算牵起她的手走出去她也不会拒绝,可是刘子墨直接站起身来向外走,季晓晴也只好拎起手包跟着走出去。
“喂,那个‘奇异的能力’到底是什么啊?”道上刘子墨不再开口,季晓晴只能主动找话题。
“那个以后有机会我会跟你说的。”刘子墨本来想说不知道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时他不想骗眼前这个女生,只好先拖延。
“哼,我也不稀罕知道,我去问我朋友去,她老公一定会跟她说的。”季晓晴好像也并不在意。
“对了,你那个掷硬币的游戏,在跟我做一次好不好?”快到校门口了,季晓晴突然说提出这个要求。
刘子墨没有拒绝,他从兜里拿出了那枚硬币,问:“想好选项了吗?”
“早想好了。”季晓晴好像信心十足。
“那我扔啦!”刘子墨把硬币高高地掷向天空,当他接住硬币时发现季晓晴正在看着他,眼神里是无比的热切和激动,他装作不明白这种眼神是什么意思,只是再一次把硬币按在了季晓晴的额头。
“做好选择了么?”刘子墨笑着问。
“是的,这次我的心告诉我,我的选择不会错。”季晓晴也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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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刘子墨所谓的“出卖色相”,他当然只是自己想想,不会跟别人说。
他插上优盘,招呼他的兄弟们。
“来吧,让我们看看传说中的imba能力是个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