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来到威斯特罗斯之前,卡斯莫已经接受过两年的贵族礼仪教育,应付起这种宫廷舞会来还不算陌生。
在经历了短暂的生疏后,卡斯莫逐渐找回了当初学习跳舞时的感觉,慢慢地合上了爱丽丝公主的节奏。
莱拉纳王国舞会的第一支舞曲照例是《翡冷翠》,不仅是因为这支舞曲的优美,也象征着莱拉纳王国的王室。
这是一首舒缓的曲子,所以适应起来也不算很困难,其实把它放在最前面,也有给参加舞会的人一个调整的时机的意味。
当卡斯莫适应了以后,他才发现两人已经沉默了太长的时间,这对于跳舞的一方未免有些失礼,可是他又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话题。
想了半天,卡斯莫终于开口了。
“初次见面,很高兴认识你,爱丽丝公主。”
说这句话的时候,卡斯莫抬起了头,这才发现,面前的爱丽丝公主竟然一直在看他,也不知道看了多长时间。
卡斯莫顿时有了一丝不祥的预感,还没等他来得及掩饰内心的慌乱,便听见爱丽丝公主说道:“我们真的是第一次见面吗,卡斯莫伯爵?”
卡斯莫脚下一个踉跄,一脚就踏在了爱丽丝公主的脚上。
“哈哈,是啊,这还是我第一次来到威斯特罗斯呀。”
“你踩到我的脚了……”
“啊,对不起,对不起……”
卡斯莫慌忙后退了一步,却又将另外一只脚踩到了爱丽丝公主的脚上。
这场闹剧直到两个人在舞池中停了下来才算结束,周围的人都不由幸灾乐祸地看着卡斯莫。
偶然的原因让这个贵族圈中的傻子占到了先机,早就让他们大为不满,这会儿他们当然乐得看到卡斯莫出丑。
正当大家以为爱丽丝公主会气得拂袖而去时,却没想到公主殿下毫不嫌弃地再次走到了那个傻子的面前,主动伸出了手。
两人再次在舞池中间翩翩起舞。
经过了这次插曲后,卡斯莫总算是稍微镇定了一点。
“对不起,爱丽丝公主,我的舞技实在是差了一点。”
“没关系,这不怪你。”
“谢谢,谢谢,不过,你为什么会帮我呢?”
卡斯莫有些好奇的问道。
爱丽丝公主狡黠地笑了,“因为我们是老朋友了呀,还记得当初在费伦法师塔下吗?”
“我……”
卡斯莫脚下再次一软,又差点踩到了爱丽丝公主的脚上。
不过这一次,爱丽丝公主显然早有准备,她灵活地避开了卡斯莫的袭击,带着几分得意,望着面前惊慌失措的男孩。
“想起来了么,你这该死的坏蛋。”
爱丽丝公主眼中带着几丝愤怒,又带着几分羞涩。
可惜卡斯莫并没有瞧出爱丽丝公主眼中复杂的情绪,他所有的心思都用在了如何应对这件事情上。
是承认,还是毫不犹豫地否认,这是一个否认?
这是一个艰难的选择。
卡斯莫最终还是选择了否认,他不愿意轻易地放弃活命的机会。
“公主殿下,你认错人了吧,在今天之前,我可是从来没见过殿下你呀?”
卡斯莫的表情格外的真诚,很容易骗过别人,可惜爱丽丝公主并不相信他这一套鬼话。
“哦,是吗?那当初在费伦法师塔下的那人又是谁?”
爱丽丝公主恶狠狠地盯着卡斯莫,试图从他脸上寻找到破绽。
“费伦法师塔?对不起,公主阁下,在今天之前,我还没亲眼见过闻名天下的费伦法师塔呢。”
“哼,那你刚才为什么会这么慌张,还踩到了我的脚上?”
卡斯莫的脸上适时的浮现了几分羞愧,“对不起,爱丽丝公主殿下,我再次为我的舞技向你道歉,我想等我回到伯克郡后,我一定毫不客气地把我的礼仪老师逐出我的封地。”
“你……”
爱丽丝差点没被这个狡猾的骗子气死,明明看到鱼儿已经上钩了,却不料片刻过后,鱼儿不但脱了钩,还放肆地嘲笑着钓鱼的人。
是可忍孰不可忍。
正当爱丽丝公主将要找到理由来质问卡斯莫的时候,第一支舞曲却无巧不巧地在这个时候结束了。
那个狡猾的坏蛋趁机行了一个礼,飞快地走出了舞池。
按照舞会的惯例,这个时候其他的人便可以去邀请爱丽丝公主跳下一支舞了。
爱丽丝公主理所当然是这个舞会的主角,当第一支舞曲结束以后,那几个有资格的少年便迫不及待的围了过去。
卡斯莫能够抢到第一支舞已经让他们危机感强烈了,若是还不把握住第二支舞的机会,回去后等待他们的恐怕就不只是后悔了。
虽然大家都很鄙夷地将卡斯莫称作傻子,但那不过以前的事情了。
吉拉米三世的态度足以说明一切。
光明之神的眷顾者,这可不仅仅是一个称号那么简单,还代表着数不尽的好处和在光明神殿的权势。
如果说卡斯莫还是驱魔仪式之前的那个傻子倒也罢了,如今他又是王国的伯爵,又是光明之神的眷顾者,这样的身份,已经对他们构成了巨大的威胁。
更不用说国王陛下的另眼相看。
幸好吉拉米三世早已经宣布爱丽丝公主的婚姻由她自己做主,在没有公主的首肯下,大家都还有机会。
而想要得到爱丽丝公主的青睐,首先当然要拉近和公主殿下的距离,而这一次舞会,显然是一次难得的机会。
虽然这些年轻的贵族都是和卡斯莫差不多的年纪,十五六岁,但谁都不是真正的年少无知,自然知道这次机会的难得。
所以,在卡斯莫和爱丽丝公主跳第一支舞的时候,他们就已经不动声色地选好了位置,只等第一支舞曲结束,便自然而优雅地走到公主的面前,做出邀请的姿态。
最终,巴雷斯侯爵家的长子,十六岁的奥斯汀·巴雷斯占到了先机,第一个走到了爱丽丝公主的面前。
大家都是贵族,将优雅和风度放在首位的贵族,自然不能像那些粗鲁的野蛮人一样,一窝蜂地涌到爱丽丝公主的面前。
于是当奥斯汀占到了先机后,其余的人便知趣地退到了一边,等待着下一次机会的降临。
然而,遗憾的是,今天的爱丽丝公主似乎不打算给任何人机会,还没等奥斯汀男爵站定,便听见美丽的爱丽丝公主大声的说道:“卡斯莫伯爵,能和你再跳一支舞吗?”
一直微笑着的奥斯汀男爵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无力,似乎贵族的优雅和风度在这一刻完全被他抛到了脑后。
同样大惊失色的还有我们的卡斯莫伯爵,当他听见爱丽丝的声音传到耳朵后,他吓得差点没一头摔倒在地。
无奈的卡斯莫停下了脚步,僵硬地转过身后,看见了一张得意洋洋的笑脸。
那张精致而美丽的脸颊,是属于爱丽丝公主殿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