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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阿芙拉和雅缇娜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长的时间,卡斯莫终于睁开了眼睛。

一睁开眼睛,便看见那个叫做雅缇娜维达的圣女正微笑地注视着他,眼神中带着浓浓的关切。

这个关切的意味是如此的浓厚,以致卡斯莫都无法假装视而不见。

“卡斯莫,是你吗?”

就在卡斯莫犹豫不决的时候,对面的女孩再一次开口了。

这个问题让卡斯莫难以回答,若是承认,怎么解释他现在的身份,所有的隐瞒不都白费了工夫吗?

若是不承认,看这女人问话的样子,分明就是已经认定了他的身份。

这让卡斯莫百思不得其解,他不知道这个女人是从哪里得知了他的身份,所以想要狡辩也不知道从而说起。

卡斯莫有心想要继续装傻,但马上就想到这个女人才给他主持了驱魔仪式,若是现在装傻,以后就只能一直装下去了。

偏偏他又不想再继续装下去了,不能开口说话,像个傻子一样没有表情的生活,才不过过了短短的几天,就已经让卡斯莫格外难受了。

这就像是自己给自己设置了一个玛塔乌图监狱,甚至于比玛塔乌图监狱还要难受,这让他无礼如何也忍受不下去了。

卡斯莫犹豫了半天,还是不知道怎么开口,而那个名叫雅缇娜维达的女人却在这时叹了一口气,淡淡的开口了,“你出去吧。”

卡斯莫好奇地看了看她,后者的脸上显得有些萧瑟,加上先前因为主持驱魔仪式精力消耗得太厉害而疲惫的脸色,看上去格外的柔弱。

卡斯莫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把柔弱两字和光明神教的圣女联系到一起,但这个时候的光明神教的高高在上的圣女,在卡斯莫的眼里,的确显得有些柔弱。

“我是卡斯莫。”

卡斯莫不知道自己脱口而出的勇气来自哪里,但真的说出来了之后,他非但没有感觉到害怕,反而感觉到了一阵轻松。

然而不过片刻的工夫,卡斯莫就后悔了,他悔恨自己的轻率,后悔自己轻易地把生命交到了别人的手上,后悔轻易地相信了一个陌生人。

这些心理活动说来话长,但在卡斯莫的心里转过不过短短的一瞬。

而就在此时,面前的女子却笑着开口了,“卡斯莫,还记得我吗,我是阿芙拉呀。”

阿芙拉?

卡斯莫只疑惑了一秒钟,阿芙拉这个名字就像是一把钥匙,打开了他尘封已久的记忆。

那还是几年前的事情,那时候卡斯莫刚刚来到威斯特罗斯,一心想要找回公平和正义,然而却屡屡碰壁。

后来偶然间帮助了一个名叫阿芙拉的女孩。

并不像故事中讲的那样,是出于贵族的高贵品质。

仅仅只是因为卡斯莫在屡屡碰壁后,出于一种同病相怜的心情,这才选择了出手帮助别人。

后来两个人便一起度过了几个月相依为命的日子,直到卡斯莫被不耐烦的治安官投入了玛塔乌图监狱。

等到卡斯莫侥幸从玛塔乌图监狱逃出来后,两个人就失去了联系。

没想到居然能在这里再次相见,更没想到的是,两人都变了名字,也换了身份。

“啊,你怎么……”

卡斯莫话说到一半就闭上了嘴巴,他想问问她为什么会换了个名字,还成了光明神教的圣女,但话到了嘴巴才想起自己目前的处境,只得乖乖闭上了嘴巴。

卡斯莫不是想对阿芙拉隐瞒身份,而是问了别人,总会谈起自己,若是告诉她真相,只怕会连累人家,作为那段日子交上的朋友,卡斯莫并不想给她带去麻烦。

但善解人意的阿芙拉却已经听懂了卡斯莫想问什么,所以她细心的解释道:“雅缇娜维达是我入了神教后才取的教名,幸蒙我主垂青,得以侍奉我主,圣女不过是教外之人的称呼罢了。”

“哦,原来是这样。”

卡斯莫沉默了下来,如今两人的身份地位,似乎再也让他找不到共同的话题了。

当初的阿芙拉是需要卡斯莫帮助的贫困弱女,如今的雅缇娜维达却是光明神教高高在上的圣女,两者早已经不可同日而语。

除了沉默之外,卡斯莫还能说点什么呢?

但阿芙拉似乎并没有这方面的困扰,她仍然像当初一样纯净,只是没有了当初的安静,见卡斯莫沉默,她却开口了。

“你最近,过得好吗?”

……

你最近过得好吗?

卡斯莫已经记不起上一次别人这么问他是何时了。

或者说,在卡斯莫的记忆里,根本从来就没有人这么问过他。

因为卡斯莫根本就没有朋友。

在真正的卡斯莫的那个遥远而偏僻的封地里,他和他的父亲就是方圆几百里唯一的贵族。

而在他曾经受过的教育里,贵族和平民之间,是永远也不能成为朋友的。

在经历了许多的事情以后,这么一句平常的话让卡斯莫的心情不由五味陈杂。

卡斯莫想了想,摇了摇头,最终却又点了点头。

摇头是想说不好,但是,又不想让他曾经的朋友阿芙拉为难,所以他选择了点头。

在卡斯莫的记忆里,阿芙拉和这个名字所代表的那一段日子,是他最后的坚守。

……

卡斯莫虽然没有说话,但阿芙拉却像是明白了他想要表达的意思,她的脸上终于出现了笑容,“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随时来找我。”

“好……。”

卡斯莫心头一暖,喉咙似乎有什么东西塞住了,说了一个好字以后,就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阿芙拉露出了一个疲倦的笑容,“对不起,今天我很累了,改天再找你,好吗?”

卡斯莫怎么能忍心拒绝,何况造成这一切的还是他,所以他带着歉意点了点头,默默地退了出去。

走到门口的时候,卡斯莫才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似,转过头低声的问道:“为什么?”

卡斯莫好奇的是,为什么不拆穿他,为什么要帮助他。

这是一个含糊的问句,然而时隔这么多年,两人好像还心有灵犀,阿芙拉给了他一个满意的答案:“因为我们是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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