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土方和本城莲的第二次会面完全不在他的意料之中，按照原本的计划土方是要和姐姐一起去看本城莲的演唱会，然后根据姐姐的反应在作出下一步的打算，但是就目前土方得知的一些信息来看恐怕姐姐对这个男人还有些念念不忘。这不难理解，因为这是姐姐的第一个恋人！事实上土方在心理上已经有了一些松动，但是嘴上却依旧寸步不让。“本城先生，你不会这么快就忘记了上次我们的约定了吧！还是说你只是凑巧经过这里呢？”土方的话里带着淡淡的嘲讽，毕竟没有任何一个弟弟会对伤害姐姐的男人有什么好脸色。本城莲依旧是一副严严实实的打扮，他从巷子的阴影处走出来，随手摘下了口罩苦笑着没有说话。倒是蒲菖对他的出现表现出了极度的惊讶和恐慌，她左右张望了一下才问道：“莲大哥，你。。。我哥哥也在这附近吗？”本城莲愣了一下，随即笑着说：“没有，直树晚上还有工作，我是一个人出来的。”他犹豫了一下，转而对土方说：“上次的约定我没有忘记，这次只是来看看。。。老朋友！我并没有想过露面。”土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没有说出来，而是带着抱歉的语气转向蒲菖说：“今晚不好意思了，我跟他有些事情要谈！”蒲菖虽然很好奇这两个看起来风马牛不相及的人会有什么事情要背着别人说，却还是善解人意的点点头，想本城莲微鞠了一躬，在她转身和土方擦肩而过的时候用微不可闻的声音说：“不要起争执！莲大哥他。。。。。唉！”土方听到蒲菖的话有些诧异，看起来她似乎知道些什么，但是今天没机会问了，眼下最重要的是找个人男人确定下他心中的想法！
两人看着蒲菖渐渐远去的身影，陷入了沉默。良久，本城莲才苦笑着说：“就这么站着也不是办法，找个地方坐下吧。”土方点点头，跟着他来到了一家餐厅。他们找了个偏僻的角落坐了下来，待服务员上过饮料以后本城莲率先开口说：“今天由于某些原因我得知娜娜在这里演出，所以我。。。。我并不是想改变什么，只是远远的看看她就足够了！”他端起杯子送到嘴边，用杯子和手的阴影挡住了脸上的表情。土方摇了摇头问道：“那天你去公寓送了两张演唱会的票吧？”本城莲放下了杯子，支支吾吾的说：“那个。。。我想让娜娜知道我一直。。。”土方接口说：“一直在乎他？在乎到露面都不敢，而是靠这种手段？”他有些不屑的摆摆手接着说：“算了！坦白的说我更看好泰！不过这只是我的想法，无论她选择谁，或者谁都不选我都会支持她。你知道吗？你和泰的这种优柔寡断只会让事情变的更加复杂。”他端起杯子，将其中的饮料一口饮尽，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说道：“这次如果姐姐去了，那么一切好说！如果她选择不去的话，你应该明白的！”土方放下手中的杯子站起身来，他把身子向前倾了些，直视着本城莲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无论怎样，不要让我这个小舅子看不起啊！还有结账就麻烦你了。”说完土方大步走出了餐厅，本城莲呆呆的看着土方的背影消失在夜幕中才喃喃的开口说：“小~舅~子~么？”
土方回到公寓的时候乐队的庆功宴已经接近尾声，众人已经喝了不少啤酒，见土方回来立即把他拉过会准备灌酒。娜娜像个护仔的老母鸡一样伸手挡在土方面前对众人恶狠狠的说：“不许教坏我弟弟，他还没成年呢！”土方见此又是感动又是无奈，他弱弱的拉了拉姐姐的衣袖说：“姐姐，今天难得这么高兴，少喝一点也没什么关系吧！”众人听了纷纷起哄应和，其中伸夫叫的最是响亮。此人酒量奇差无比，简直喝一回醉一回，今天居然可以保持神智显然是有意克制等着看从来滴酒不沾的土方喝醉出丑。虽然这家伙其心可诛但是土方他也不想扫兴，拿起桌上的一罐啤酒就要送到嘴边，谁知刚刚抬起手就被娜娜一把夺去。她用胳膊搂着伸夫的脖子不怀好意的笑着说：“你那么想喝我来陪你喝好了！”说罢不待伸夫答应就将半罐啤酒灌进伸夫的嘴里，结果自然是伸夫ORZ了。娜娜得意的哈哈大笑，土方见状只得将伸夫扶到一边坐下，他刚想开口说点什么就被娜娜打断了，娜娜很有气势的再次用胳膊夹住土方的脖子带着同样不怀好意的笑容说：“你小子有了小女朋友就忘了姐姐吗？居然这么晚才回来，难道你们是走回去的？”土方当然不能说他刚才和本城莲聊了许久，只好一边支支吾吾一边想点子解释。娜娜放开了土方的脖子说：“算了，今天不说这些，你赶快去帮奈奈的忙吧，总不能让客人亲自动手对吧！”土方闻言才注意到刚才在首演上见到的那个洋娃娃般的少女居然也来到了公寓。土方赶忙走过去接过少女手中的碗说：“你好，我叫坂田土方，是娜娜的弟弟，今天你来做客这些让我来吧！”少女微笑这说：“没关系，能和BlackStones的各位一起度过一个晚上对我来说已经像做梦一样了，土方君你快去坐下吧，这些让我来吧。”土方当然不会同意，他拉着少女的手把她带到桌边让她坐下，然后对姐姐说：“姐姐，你劝劝这位。。。”少女赶忙又站起来自我介绍到：“不好意思，刚才忘了自我介绍，我叫上元美里！请多关照！”娜娜笑着看他们一板一眼的说话，然后将美里拉回座位上说：“美里酱，你别管他了，这是对他迟到的惩罚哦！咱们很久没见了，快来聊聊吧。”说着压低了声音凑在美里耳边不知说了些什么，两人一起笑了起来。土方见美里不在坚持，又回到了厨房，他看见奈奈有些心不在焉，不时的回头看看娜娜和美里在说笑的样子，脸上有些失落。土方向奈奈身边凑了凑小声问道：“怎么了，奈奈姐？你在吃醋？”奈奈愣了一下，立刻慌张的双手连摆，连说话都忘了，自然也忘了手里还有个盘子。土方眼疾手快的接过盘子，然后又说：“奈奈姐，我有些事情要和你商量，关于姐姐的男朋友！”奈奈刚拿起另一个盘子，听了这话手一滑又掉了下来。土方无奈的再次接住掉下的盘子有些无奈的说：“奈奈姐，你不能淡定些么？还是说其实你对姐姐。。。。。”奈奈脸色羞红的轻轻锤了土方一拳，责怪道：“你这些都是跟谁学的啊，我跟娜娜酱怎么可能。。。”土方哈哈一笑，不在这个问题上再继续纠缠，而是换了一副正经的神色说：“奈奈姐，再过几天就是TRAPNEST的演唱会了，到时候我会跟你们一起去，这次关系到姐姐的男朋友。”奈奈想了想，有些不确定的问：“泰先生？”土方苦笑这说：“我倒希望是他！”奈奈愣了一下，随即发出一声今天动地的“唉！”这一声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娜娜奇怪的问奈奈：“怎么了？是不是土方对你说了什么奇怪的话？”奈奈也察觉到刚才有些失态，她连连摆手说：“不是的，土方刚才说跟女朋友进展的很快，我有点吃惊了！”土方闻言苦笑着心道：“到头来还是我背黑锅吗~”他看见奈奈抱歉的眼神只好站出来说：“不错，我和蒲菖的关系已经有了突破性的进展，刚才有点得意忘形了！”大家自然对他所谓的突破性进展大感兴趣，于是纷纷叫他坦白，土方只得将电视剧上看到的剧情添油加醋乱扯了一番才将众人应付过去。他一边抹着额头的汗水一边向奈奈打了个眼色。奈奈会意的坐到桌边和大家聊了起来，土方这才解脱出来，他抬头向四周打量了一下，无意中发现泰似笑非笑的面对着他。土方试探着想前移了移身子，泰的目光也随之转动。他索性不再躲闪，正面迎上了泰的注视，但对方却不再看他了。“看来是时候跟他谈谈了，这家伙可是个重要角色啊！”土方心中想到。
乐队众人欢闹直至深夜，由于明天大家大部分都要打工或者上学，所以趁兴而散了，土方接口送伸夫去打车跟着乐队的三个男成员下了楼，他将伸夫丢给了真一，想了想又从口袋里掏出几张钞票递给真一说：“这家伙拜托了！”不等真一回答，土方就走到泰的面前问道：“泰！可以聊聊么？”泰并没有显得多么吃惊，他随意的点上一支烟吸了一口才说：“我想你也快忍不住了，有不少问题要问吧！”土方点点头说：“看来你全部都知道的，咱们边走边聊吧！”说罢率先走了出去。
今夜的东京并不清冷，毕竟已经接近夏天，夜风中夹杂着湿湿的水汽让人感觉到清爽的同时又有些甜腻。土方和泰走在河边的堤坝上，两人都没有说话，仿佛默契般的低头想着什么。土方微微转头看着身边的河流上映射出的月光，淡淡的问道：“呐，泰你喜欢姐姐吧！”这不是疑问句，而是像在陈述一个事实。泰依旧没有任何惊讶，他把叼在嘴上的香烟按进了随身带着的精致烟灰缸里，又从口袋里拿出一支烟叼在嘴上，这一次他没有点着，而是抬头看着夜空笑着说：“是啊！你说的这么直白，让我连装傻的机会都没有啊。”土方没有笑，而是站到了泰的面前前所未有的认真问道：“那么，我想知道你的立场是什么？”泰依旧笑着说：“我的立场就是娜娜的立场！”土方摇了摇头说：“我不能认同你的观点，你就是你，你代表不了姐姐！”泰闻言认真的看着土方打量了良久，他点上嘴里叼着的烟说：“想听听BlackStones的故事吗？”他完全没有在乎土方的反应，自顾自的说：“我和莲都是孤儿院里走出来的，没有父母，没有亲人！所以自小一起长大的我们就是亲人，我把他当做弟弟一样看待，有什么好东西都会让给他。然后我们一起认识了娜娜，她是个很特殊的女孩子！和他相处越久就越会被她吸引。于是我喜欢上了她！但是，在这同时我发现莲也喜欢上了娜娜，我犹豫彷徨过，也试着找过代替她的存在。现在想起来是我从小对莲的谦让已经成了一种习惯了吧！”泰说的断断续续，仿佛是一边回忆一边倾诉一般，但是土方明白了他的意思，他脱口问道：“那么你后悔吗？”泰愣了愣，随后自嘲一般苦笑着说：“后悔有什么用？莲已经是娜娜生命中不可磨灭的影子了！这种羁绊谁也解不开！”土方低着头没有接口，他背对着月光使得泰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泰也没有去注意土方的表情，而是梦呓一般继续说着：“娜娜和莲相爱后感情一直很好，两个原本孤单的人在彼此身上找到了温暖和亲情以及。。。爱情！乐队也向着好的方向发展着，我原本一会就回这么一直下去，一直到我们达成自己的梦想为止，可是就在这个时候TRAPNEST的队长巧找到了莲，想让他加入乐队，莲起初并不同意，于是巧又找到了我，是我说服了莲！后来的事情你都知道了。”泰说完按灭烟头，又点燃了第三支烟。土方依旧低着头，让人看不起表情，但是他的声音传了出来“一个是这样，两个也是这样！谦让？真是可笑啊！你以为你是李寻欢么？”泰闻言正在思考着‘李寻欢’的意思时。土方猛然抬起头来，他两步跑到泰的面前抬起手臂，用手臂盯着泰的胸口将他顶到了路边的电线杆上。
‘嘣’的一声巨响打破了夜色中原本的宁静，这是土方的肘和泰的背同时发出的声音，这让人牙酸的声音代表的肯定是剧烈的疼痛，但是两个男人谁也没有在乎这些，泰一直戴在脸上的墨镜收了剧烈的撞击掉在了地上，于是两人四目相对了！如同图穷匕见一般，土方直视着泰的眼睛一字一句的问道：“告诉我！现在的你！高木泰士是不是还爱着大崎娜娜！爱还是不爱！”依然使用肯定的语气问出了疑问的句子，应为土方知道答案！泰定定的看着土方咄咄逼人的目光，喉咙里滚动了一下，低沉的吐出一个字“爱！”土方笑了，他放下了手臂，退后了两步转身坐在了堤坝上。“给我一支烟吧。”土方忽然说道。泰愣了下，却没有说什么，掏出烟盒和打火机递给了土方，土方抽出一支点燃深深了吸了一口，随即剧烈的咳嗽着。他看了看手中的香烟，仿佛自言自语般的说：“人什么都要试一试才知道什么适合自己，什么又必须放弃！没试过就放弃的人只是可怜的懦夫而已。”他把手中的香烟用力丢进了眼前的河里，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转身向着公寓走去，夜幕中土方的声音远远传来：“看看小李飞刀吧！那家伙跟你唯一的区别就是他长了头发，我希望你们除此之外还会有其他的不同！”泰看着土方远远离去的身影叹了口气，他俯身捡起地上的墨镜重新戴回了脸上，他拿出口袋里的香烟点燃之后深深的吸了一口，也许是吸得太猛也许是其他原因，居然也被呛的咳嗽起来。泰拿起香烟盒放在眼前看了一会自言自语的说：“亚雷亚雷！看来真的是时候改变点什么了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