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老刘按例约了一众钓友前往村北的小河塘钓鱼。
但当他们有说有笑的走到河塘边一切准备就绪时,老刘的那一根杆子一甩下就明显感觉到了有什么东西在扯动。
他出于好奇与恐惧叫上了同行的三位钓友,一起合力将那坨大力的不知名的物体往岸边移动。
“啊!”
其中一个直接脱掉上衣光着膀子熟练的跳下了河,他在年龄上比其他人更占优势,所以眼神也好使许多。
起初以为今晚夜钓兴许是捡到了宝贝,所以东西一靠岸他就迫不及待的下了池塘。
但手一触碰到那一团软绵绵的冰凉物体,他就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
接着八月被乌云遮盖住大部分的微弱月光,他低头仔细看了眼这团散发出恶臭,摸起来很滑很软,还很冰凉的物体,他立马吓得后退了几步。
条件反射的尖叫了起来,身体也由于关于惯性一个踉跄,整个人都很狼狈的朝后仰躺在了河塘里。
一时间水花四溅,那一团不知名的物体由于水的浮力而越飘越远。
淤泥从河池拍出,原本的一池清水也就此浑浊了起来。
幸好河水并不深,所以倒下去的那个中年男人也只是倒下去没多久又重新战战兢兢的立了起来。
他几乎是连滚带爬的在别人的帮助下才上了岸,上岸时他整个人都在哆嗦,脸上尽是恐惧之色。
神色慌乱,目光有些涣散,其他人不明所以,问其原因,他张了张嘴半天也没吐出一个字。
老刘不解,他很好奇那坨东西的来历,向来胆大的他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正准备抬腿去一瞧究竟。
“别……别去……”见到老刘的举动,那人立马结结巴巴的出声阻挠。
老刘一脸茫然,他回头看见那人的脸色恢复了些,但眼底还是有藏不住的惧色,他艰难的抬起手臂指着河里他刚刚下水的方向,口齿不清的说着:“有……有死人。”
他说这话的时候舌头都在打颤,秋风袭来,一阵寒意也隐藏不住,如地狱般阴冷的朝在场的每个人打来。
众人闻言,每个人都被吓出了一声冷汗,老刘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强装镇定的说道:“怎,怎么可能,我们村儿一向太平……”
是啊,首平村自建立数百年来向来安宁,别说非正常死亡案件了,就连偷鸡摸狗这类小案件都未曾发生过。
村民家家户户都很和善,也很熟悉,每个人都相敬如宾,好如一家。
所以这里也是放眼整个南城发生命案最少的一个村,在这里任职的警察几乎每天都是无所事事,在所里闲的发霉。
所以每个前往这里任职的派出所所长没几年都会以治安有方的名义调遣到别处升官发财了。
然而就在几分钟前那声无助的尖叫声打破了这里几百年来的平静。
“小五,收拾一下,我们明天就回省厅。”方知竞此刻就站在沈亦初的面前,定定的看着那道忙碌的身影,淡淡的说道。
两个月前南城发生了多起连环杀人案,南城警局人人自危,连夜传真请求支援。
而正好那时法医部门就只有方知竞跟沈亦初两人手里没什么大事,索性就接了这块烫手的山芋。
现在事情收了尾,他们不仅破了那起重大案件,而且还顺便破了一些小型杀人案件。
方知竞说,这就权当是对沈亦初的一种历练,他希望她能够早日独当一面。
“这么快啊。”沈伊宁停顿了几秒,轻轻地呢喃了一句。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之前天天都想要早日破案,然后跟着师父赶回省厅,然后把工作落实了就把安安和芩姨一起接到自己身边常住。
而不是终日当个三馆馆长,过着五点一线的生活。
可现在,有个人偷偷的搅乱了她原本一成不变的生活,她突然有些不想离开,很想要留下。
“怎么回事?”
一接到报警电话,当地派出所就立马马不停蹄的派了几个民警来探查情况。
其中一名高高瘦瘦戴着眼镜的民警率先询问起了目击者。
今晚这通电话他们是既兴奋又惆怅,抱着两种截然不同的心态第一时间赶到了案发现场。
兴奋的是,上位这么多年终于有事可做了。
新任的派出所所长李明刚现在正在所里大发雷霆,他本来想着在这里相安无事的度过几年安平期。
却没曾想老天爷偏偏要跟他过不去,就在他上任的第八天晚上,就发生了这么大的事。
李明刚也不过三十出头,来这之前也是市局里的正式职员,兢兢业业好几年,好不容易上头领导愿意给他这个升职的机会,他自然想要好好利用。
仗着自己之前的职位,他几乎是看谁都不太顺眼,有些目中无人。
一旦涉及到命案,稍有不慎就会影响到他日后的官途,所以他心中怒火难平,心想,如果不是这帮子酒囊饭袋,他的未来一定是平步青云。
所以他就权当这件案子是块踏板,想也不想就直接怒气冲冲的命令底下人务必在今晚把案子完美攻破。
底下民警怨声载道,个个都是敢怒不敢言,谁让他官比他们大呢!
看到警察来了,现场唯一一个还算是比较清醒的老刘主动站了出来。
他先是告诉民警是他报的案,然后又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如筒倒豆的全部讲了出来。
其他几个民警也陆陆续续的抱着记录本面色凝重的站在了一起。
他们问遍了这里所有的目击证人,结果不出意料,现场所有人的口供都如出一辙的相似。
其中一个看起来有些被吓傻了,但从他断断续续吐出的几个字来看,也与其他人的口供高度吻合。
支队长刘良派人去案发现场仔细勘察了一番,确定浮在及腰河塘里的物体就是一句高度腐败的尸体。
几个民警面面相觑,都捂着鼻子对这东西退避三舍。
有的比较弱一点的还直接跑到一旁哗哗的吐了出来,吐到最后胃里无东西吐出,但还是有着络绎不绝的干呕声一阵阵传来。
支队长刘良本来想要派几名民警前去打捞尸体,可话还没说出口就看到他的身后基本空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