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亦初蹙眉,不知道为什么,每次一见到这个男人她总是会变得不知所措。
把之前所有的理智和冷静都抛到九霄云外去了,甚至很多时候闲下来心里还会莫名的想见到他。
强忍住内心的想要发泄的情绪,沈亦初冷冷清清的说了句:“随你怎么想,总之我现在请穆先生先离开。”
穆北拓的笑容僵住,眸底一片深邃,语气不善的问道:“沈小姐这是要给我下逐客令了吗?”
“我……”
“沈亦初!你以为你躲着儿来就可以相安无事了吗?”
还没等沈亦初开口说完,就被一段充满怒气的声音给打断了。
沈亦初侧目,瞧见那两个终究还是找来了的人,沉默着半晌没再多言。
该来的总归还是躲不掉的。
当年为了还清沈明辉在外面欠的大笔赌债,沈亦初不得不狠下心将老宅卖掉。
之后便托关系找到了这栋古色古香的古宅,想当初找到这有僻静又便宜的房子,芩姨可是出了不少的力呢。
本以为离开那个没有半分温情的‘家’之后,她们母女俩就可以摆脱那种天天提心吊胆被人追债的生活了。
可没想到那父女俩没一个是省油的灯,三天两头的去她学校闹事。
搞的她那段时间分身乏术,好几次差点坚持不下去了,还好有她一生最爱的安安一直陪着她。
“靠!你这小破屋子里居然还藏了那么多野男人,你该不会真的下贱的跑去给人包养了吧。”
去屋里扫荡一圈后,沈伊婧不怕闹事的在门口大声嚷嚷,神情自若,语气里充满鄙夷和嘲讽。
“看来沈小姐的确有那方面的潜质。”沈伊婧的话一落地,穆北拓就悠悠开口。
他的话里充满了不屑和鄙夷,在沈亦初的心里狠狠一震。
原本就单薄的身子在这黑夜里显得更加苍凉,努力压制住自己内心的情绪,让自己不受外界干扰。
“随你们怎么想,这里是我家,麻烦闲杂人等离开,否则后果自负。”不知怎的,沈亦初的内心一痛,就连说话的声音都变得沙哑与疏离。
穆北拓的眼中也在霎那间闪过一丝愕然,对于她此时虚无缥缈的沉静话语感到不可置信。
撂下这句话,沈亦初转身过去,准备离开这个令她又一次感到伤心的人。
沈伊婧带着沈明辉却抢先一步跑到了屋里,在沈亦初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开始翻箱倒柜的找东西。
而穆北拓此刻也打开车门,长腿一迈下了车,大步流星的走到了沈亦初的身边。
沈亦初面对此情此景不为所动,眼底升起一片冰凉。
她当然知道沈明辉父女俩想找什么,可她现在一穷二白,甚至连班都上不了,又哪儿来的钱。
“你不该是那种被人当软柿子捏的人。”
头顶传来一阵犹如大提琴般悦耳动听的磁性男声,沈亦初的眸子怔了怔,抬头与穆北拓对视了一眼。
半晌,沈亦初突然笑着嘲讽道:“穆先生说笑了,我就是一个可以人人拿捏的软柿子不是吗?”
穆北拓就站在她的身后,居高临下的望着这个身高不过他肩膀的女人,幽深的眸子里多了一丝别样的情绪。
沈亦初的弦外之音穆北拓当然听懂了。
她其实是可以反抗的,不管是武力还是智商都在闹事者之上,至少她有能力。
于他那不公平的‘敲诈’,以她的工作和手段其实也不必那么忍气吞声的接受。
因为她的骨子里太过骄傲,不屑使用任何不公平的手段去镇压。
穆北拓就这样盯着沈亦初看了好久,仿佛看透了她的内心。
想着想着,穆北拓也是缄默不言,使沈亦初觉得他也是默认了自己所说的话,她就该当个软柿子人人拿捏。
“妈咪外公他们把床上躺着的叔叔扔到了地上!”安安一路小跑着过来,语气里带着些许哭腔。
沈亦初温柔的蹲下身子一把将她抱住,柔声细语的说道:“安安别怕,就在这里乖乖呆着,妈咪这就去把坏人赶走。”
她的声音很柔很轻,摸着安安的脸颊仿佛在说‘今天天气不错’一样。
可穆北拓却看见了沈亦初眼底那一片熊熊的怒火,怒不可遏,虽然面上始终是平静无波,冷静的让人害怕,但内心却早已是万马奔腾。
夏默,这才应该是最真实的你。
穆北拓看着沈亦初的变化,不动声色的笑了笑,随即又恢复平静。
只见沈亦初三步并两步快速的走到了案发现场,清丽的小脸上扬起嘴角,嗜血的眸子死死的盯着地上的一片狼藉。
视线被定格在因为用力撕扯伤口再次裂开的男人,沈亦初的冷静瞬间土崩瓦解。
她快步走到床前,扶起还在昏迷中的男人,抬头又看见沈伊婧的手里正拿着一个刷着暗红色油漆的木质盒子把玩。
饶有兴趣的说道:“沈亦初,这盒子我挺喜欢的,留给我做纪念吧。”
说完就要打开,沈亦初眸中的冷意瞬间凝结成冰,将怀中的男人轻轻平放在地,随时扯过被扔在地上的毛毯,给他盖好。
穆北拓不知何时也进了屋,身后还跟着个安安,他高大欣长的身躯就这样随意的倚在门框上。
突然觉得沈亦初对那陌生男人少有的温柔以待特别刺目,刚从兜里掏出一支烟,又烦躁的放了回去。
“放下!”
几近命令的语气让沈伊婧非常不爽。
“你想得美。”沈伊婧骄傲的扬起一抹嘲讽的笑,晚风起,吹起了她那修剪整齐的短发。
红唇微张,本是一个烈性的美人儿,可现在却是那么的狰狞不堪。
“沈亦初,你没资格命令伊婧,你不过就是我沈家捡回来的狗,以前没资格反抗,现在更没有。”
沈明辉的话不堪入耳,沈亦初闭着眼睛长吸了一口气,忽而,美眸一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长腿一伸将沈明辉踹倒在地。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沈明辉,当年救我的人不是你,所以你根本就没资格在我耳边咆哮。”沈亦初蹲下身,扯着沈明辉的衣领,迫使他不得不望着自己。
对于他呲牙咧嘴,痛的嗷嗷直叫的一幕,沈亦初淡定无视,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眼底没有一丝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