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水潺潺,鸟语花香,成百上千种野花争奇斗艳的盛开在那片空旷宜人的草地上,似与世无争,又似风起云涌。
琴声骤然扬起,那个粉衣女孩终于停止了旋转,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跳跃,轻盈如彩凤,在空中肆意飞舞。
一曲终毕,余音绕梁,百转千回,女子起身,牵着那个粉衣女孩两人一起朝台下深深地鞠了一躬。
台下人迷醉了眼,也忘乎了所以,时间仿佛静止在了那一刻,他们忘了鼓掌,也忘记了言语,直到主持人再次登台宣布结束。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不知是谁在台下吟起了李商隐的那首《锦瑟》,引得所有人都纷纷绞尽脑汁去想赞美之词。
台上女子举手投足间尽显优雅,一袭白衣将身后如血般的幕布一分为二,那琴,此刻已被她抱在怀里,牵着粉衣包子的手转身就准备离去。
“群山万壑引长风,透林皋、晓日玲珑。楼外绿阴深,凭栏指点偏东。浑河水、一线如虹。清凉极,满谷幽禽啼啸,冷雾溟濛。任海天寥阔,飞跃此身,云容。看白云苍狗,无心者、变化虚空。细草络危岩,岩花秀媚日承红。清风阁,高凌霄汉,列岫如童。待何年归去,谈笑各争雄。”
台下男人沉稳有力的声音将那首词念得荡气回肠,不得不说,这是一道极具诱惑力的声音。
沈亦初停住脚步,猜到了来人,却始终没有回头,只是柔声念道:“高山流水念知音,敬慕前贤感遇深。弦底幽咽三叠诉,尘间难觅两同歆。古今物厚人情薄,世道恩稀德范沉。愿与川林鱼鸟乐,短歌长赋寓吾心。”然后就毫不犹豫的下了台。
周围人再议论什么,似乎已经没有人会去在意了。
节目表演结束之后,下午学校没有课,所以就是属于自由活动时间,沈亦初带着安安去换回了先前的衣裳,收好这套临时借来的古装和假发装在包里,就开心的准备去度过幸福的下午时光。
“妈咪,我们等下去划船好不好?”安安难得一次能有机会跟沈亦初完整的待过一天,自是不愿放过任何今天的一刻。
“妈咪先带你去吃个早餐,然后就去划船好不好?”沈亦初弯腰捏了一把安安那粉嘟嘟圆溜溜的小脸,满足的问道。
母女俩拿好东西就径直朝外走去,一只突然冒出来的手臂挡住了沈亦初的去路,而安安也被苏逸给抱走了。
“你放开她!”看清来人,沈亦初怒吼。
“昨晚你踩坏我一双价值九百万的鳄鱼皮制作的珍藏皮鞋,世上仅此一双,再加上五年前你在我这儿借的二十万,你是准备现金还是刷卡?”男人邪魅戏谑的声音在沈亦初的耳边低喃。
沈亦初只感觉当时一阵电闪雷鸣,耳边嗡嗡作响,脑子里一团糊涂。
震惊之余,更是困惑,她毅然开口道:“一双鞋子要九百万?”
穆北拓“嗯”了一声后,便抿唇表示不愿开口。
沈亦初低着头沉默了许久。
“可我那也是属于正当防卫!况且就算赔也不过一只而已。”半晌之后,沈亦初仰起头颅不服气的继续反驳道。
穆北拓凝眸望着沈亦初微笑道:“我那双鞋子我可喜欢的紧,你毁了我一只那另一只自也是穿不了了。”
沈亦初怔了一下,过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来,“你那鞋子看起来那么新,应该还在保修期吧?”
穆北拓并不应,赔不赔不过是他一句话的事。
而在下一秒,沈亦初却道:“穆先生,损坏您的心爱之物是我不对,但那也是情势所逼,我愿意照价赔偿,但请您先放了我的女儿。”
穆北拓这次倒是很平静,没在开口为难。
“我愿意照价赔偿,请穆先生先放了我的女儿。”见穆北拓迟迟不再开口,沈亦初拽着他的袖子低声重复道。
穆北拓是诧异的,他实在是没有想到眼前这个女人为了她的女儿竟愿赔偿天价巨款。
但几乎只是一个瞬间,穆北拓就猜到沈亦初心里究竟在打些什么主意了。
他不紧不慢的开口说道:“制作那双鞋的鞋匠已于上个月重病身亡,所以就算我寄过去,也没人能够再修复的与原本一摸一样了。”
言语中透露着许多遗憾,那双震人心魄的眸子里充满了哀伤,眼底却升起一抹玩味。
沈亦初气结,一个激动就失手将那件价值不菲的手工定制西装袖口上那颗蓝宝石纽扣扯掉了。
又因为被穆北拓那道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滑了手,纽扣从她掌心飞了出去。
“这颗扣子价值十七万。”
“不可能!”沈亦初脱口而出。
穆北拓慵懒的往墙上一靠,笑问道:“你这是想赖账?”
“账目不明确,恕我实在是不知何时欠了穆先生那么多钱。”沈亦初无所谓的摆了摆手,平静无波的回答道。
穆北拓并不生气,只是瞧着她反问。“你是怕我诓你?”
沈亦初语塞,好像她每次遇到这个男人总会悄无声息的欠下一屁股债。
他穆北拓是整个南方的商业霸主,要钱有钱,要颜有颜,要女人更是挥一挥手就会有成千上万的名媛千金对他前仆后继。
好像是没有必要坑骗她这个除了一条命就一无所有的穷鬼,沈亦初在心里默默的想着。
但嘴上还是要据理力争,倔强的回道:“那可不一定!”
穆北拓心情甚好,倚靠在墙上换了个姿势,环抱住双臂,玉树临风的等候着沈亦初的下文。
清风徐徐,将他的墨发吹起。
即使中间隔着两个人的距离,沈亦初还是很清楚的嗅到了他身上与众不同的清香,莫名的令她脸红心跳。
“你……你准备怎样才会放过我女儿?”受不了这种尴尬气氛,沈亦初还是按耐不住率先开了口。
穆北拓朝她笑着,很是认真的说道:“做我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