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川森从静林塔居林出来后直接回到了二番队。在二番队的门外,他遇到了一个不速之客。那人背对着他站着,背影如一把出鞘的宝剑般笔直冷漠,白色的衣服上那个大大的“六”十分醒目。
流川森有些不敢相信。他对着那背影看了好一会儿才轻轻叫道:“朽木队长。”
那男人回过头,依旧是一张冰冷的面容,带着贵族特有的居高临下和不容侵犯。他冲流川森以很小的幅度点了点头,就算是打招呼了。
“哎呀,真是稀客啊。朽木队长是来找碎蜂队长的?”流川森早对白哉的冷淡习以为常了,他热情地笑着迎了上来。
朽木白哉盯着流川森那张灿烂的笑脸,微微皱了皱眉——他看出了流川森眼睛深处的冰冷。其实流川森和他一样冷,只不过流川森从不表现出来。不像他。
“流川森,我只是顺路经过这,想告诉你一件事。”朽木白哉移开目光,高傲的声音像是一汪波澜不惊的湖,平静得好像只是说一声“你好”一样正常。
流川森却警惕起来,能让朽木白哉亲自过来告诉他的事,绝不会简单。他没有说话,死死地盯着白哉那张冰山脸,试图从中看出什么端倪。
一阵短暂的沉默后,白哉终于开口了:“流川森,四枫院夜一回来了。”
流川森的脑袋“嗡”地一下。这句话像是一个点燃炸弹引线的火星,将他炸得一时之间失去了知觉。虽然他早已猜到夜一会来,可毕竟没有被证实。在他心里,他仍心存一丝侥幸。可白哉的那句话,毫不留情地粉碎了他的幻想,让他不得不面对这最坏的情况。他突然感到一种莫名其妙的难过,他甚至有些害怕。他不敢想象,当夜一知道现在的他是怎样的一个人后会有怎样的心情;他同时又越发的愤怒和悲哀,夜一,原来你愿意为浦原喜助任何事啊。
流川森此刻脑子里堆满各种想法,种种情绪搅在一起压得他几乎不能呼吸了。他觉得时间好像在飞快地流逝,而他,则被定格住了。他不知道白哉是什么时候离开的,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队舍。他只觉得自己像被抽掉灵魂一样,毫无生气。
直到大前田带来一则消息:被关押的吉良和雏森都不见了。流川森对于这消息并不在意。照他的猜想,八成是蓝染想利用他们牵制日番谷罢了。只是怀着一种看戏的心情,流川森还是去了三番队。
刚进三番队,流川森一眼便看见倒在地下深受重伤的雏森和站在她身边一脸杀气的日番谷,
“流川,你来干什么?”日番谷扫了他一眼,冷冷地问道。
“算是……追犯人吧。”流川森摊着手,一脸无辜。“雏森怎么了啊?”
日番谷没理我。倒是市丸银,笑眯眯地回答道:“还不是日番谷队长下手太重了。小孩子嘛,不懂得怜香惜玉。”看他那得意的样子,唯恐天下不乱似的。
“是吗?哎呀日番谷队长,你可太不小心了。这次算是运气好,要是再这么来一次,怕是性命堪忧了呢。”流川森阴阳怪气地说。
市丸银的笑意更深了,“再来一次?怕是这一次就会丢了性命吧。”
日番谷伸出手,紧紧握住了背后的斩魄刀,随时准备拔出,“我曾经说过,市丸。如果雏森有什么不测,我会宰了你。”看那架势,好像真的准备活劈了银。
“这样可不行,十番队队长。”银作出回应,“既然你在此使出斩魄刀,那我也只好出手制止了。”
“吉良,流川,快点消失吧。要是走的不够远的话,我可不敢保证你会不会因被卷进来而死。”日番谷瞥了流川森一眼,警告说。
流川森抱着双臂没动,“不会有人死的,日番谷队长,除了那边躺着的那个有这个可能外。”他轻松地说道。传说日番谷的冰轮丸是冰雪系中最强的斩魄刀,但市丸银的实力,实在高出太多了。
日番谷双手握着刀,突然大吼道:“端坐霜天,冰轮丸!”
四周顿时狂风大作,天色一下子黯淡下来,涌出的强大灵压形成一条巨龙。“轰”地一声,一条水柱从天而降,水量大得像是洪水来袭。不光如此,连速度也快得惊人。流川森迅速弹开才勉强躲过。而一边的吉良则没这么好身手了。
银站在屋顶上,猛烈的飓风夹杂着飞沙走石向他袭来。银被吹得睁不开眼,一时露出了破绽。
“结束了,市丸!”日番谷突然移到银身边,用细铁链缠住了银的左手。
银反倒镇定地笑了“射杀他,神枪。”神枪从他的左腋下呼啸而出,直击日番谷的头部,日番谷被迫闪开。
银的神枪却还在伸长,恰好向地上失去知觉的雏森刺去,“这样闪开好吗?她可是会死的啊。”他的脸上带着一丝戏谑的笑容。
“雏森!”日番谷惊恐地喊道,无奈距离太远,已经无能为力了。
“嗯?该不是被我说中了吧,死的那个,真的是她啊。”流川森坏笑着站在一边,完全没有出手的意图。事实上,他的心情因为这一段闹剧而好多了。
可是正当银的刀刺到雏森时,还是被人挡了下来。
当流川森看清来人是谁时,便知道,战斗已经结束了。
乱菊坚决地站在雏森面前。
银看着一脸坚决的乱菊,轻轻地笑了,笑里包含着淡淡的酸楚。他收回刀,静静地离开了。
同时离开的还有流川森。他实在没兴趣帮十番队的人收拾烂摊子。况且他还有话想和市丸银说。
“银,你还是放不下乱菊的吧?”流川森低沉地说,声音小得只有身边的银能勉强听见。
银的表情一瞬间变得奇怪,但很快又恢复了笑容,“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啊流川副队长。”他用正常的语调回答说。若不是流川森了解他,怕是真会被他这副无辜的样子骗到。
“倒是你啊流川,是你放不下四枫院夜一吧?”银突然又压低声音坏笑着问道。
流川森笑了笑,算是回答了。他加快前进的脚步,把银甩在身后。“我能处理好,你就别操心了。”他头也不回地说道。
接下来的几天,都过的很平静。旅祸们大都被抓到了,只剩那个叫黑崎一护的小子,被夜一救走了。流川森知道,夜一一定就在秘密基地。他想过去找她,可是还是放弃了。他开始有些气自己,用100年累积的恨,用100年忘记的情,用100年武装的自己,原来那么不堪一击。
蓝染大概是没耐心了,再次提前了露琪亚的行刑日期。
距离露琪亚被处决还有5个小时,一切都已准备就绪。一想到即将离开静灵廷,离开这个生活了那么多年的地方,流川森竟有些不舍。但他并不后悔,这里有着太多痛苦的回忆,是时候该摆脱它们了。
由于碎蜂决定亲临双殛之丘观看行刑仪式,流川森也不得不和她一路。
“队长,其实露琪亚这孩子挺好的,真不知道上头干嘛要一心让她死。唉……”流川森懒洋洋地跟在碎蜂后面,喋喋不休地说了一路话。
“什么是非善恶我完全没兴趣。对我而言,只有身为护庭十三队的使命跟矜持而已。凡是碍事的家伙都是敌人。是敌人就必须死,仅此而已。”碎蜂冷冷地像是万年不动的冰川。
“你也一样,流川。”碎蜂停下来,严肃地看着流川森,“记住,不要站错了位置,要是妨碍到我,你也是敌人。”
“我明白了。”流川森无比“真诚”地低着头说,却不由露出一丝冷笑。“碎蜂,你的高傲,你的不可一世,将在今天,由我亲手,粉碎掉。”
流川森望着远处高耸的双殛,邪邪地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