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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开端

这是一个残破的小村庄,荒无人烟。

“什么鬼地方!”流川森忍不住抱怨起来。前几天他接到任务,要他到这里追捕一个叛徒,可是谁会没事跑到这种鬼地方来!

“哎呀我说流川副队长,您就不要抱怨了,偶尔来郊外散散心也不错啊,总比整天受碎蜂队长训斥的好。”大前田倒是很开心的样子。“话说回来啊流川,你也真的是太不负责任了。虽然队长很能干,但你也不能一点忙都不帮吧。唉,也难怪队长总训你了……”

“你闭上你的大嘴巴行不行?我告诉你,今天必须完成任务。”流川森恶狠狠地瞪了大前田一眼,吓得他立刻闭上了嘴。

流川森满意地笑了笑。他继续向前走着,仔细感受着周围。

这时,一个人影从路旁的石头后窜出。那人穿了一身简单的黑衣,衣衫上还沾有大片的血迹,且步履蹒跚。流川森先是一愣,见人影飞速向远处掠去,便不再多想,招呼了大前田一声,同时追了上去。

那人本已受了很重的伤,因此流川森并没有使上全力便赶上了他。

“你……就是那个叛徒是吧?”流川森挡在那人面前,饶有兴趣地打量着他。身边的大前田也已将手按在刀柄上,作好了战斗的准备。

“我不是叛逃者!流川森副队长,请您相信我,我不是啊!”黑衣男子激动地反驳道,他的全身都因恐惧和伤口的疼痛而剧烈颤抖着。

“呵,你是不是的与我无关,我只是要完成任务。我的任务就是抓你回去,明白了?”流川森耐心地说。

“你不明白,我逃走是有原因的!如果我不走会被杀的!”黑衣男子乞求地看着流川森,黑漆漆的眼珠里闪动着困兽般绝望的光芒。

流川森怜悯地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看来,你还真是非死不可了啊。”他默默地想道。

“你说你不走会被人杀掉?谁要杀你?”大前田摸着脑袋,一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样子。

黑衣男子眼睛一亮,像是看到了一丝生机。“我可以跟你们回去,只要你们能保护我,我愿意把一切都告诉你们……”他正说着,却突然被硬生生地打断了。因为一秒钟之前,流川森便已经瞬步移到他身旁一刀割断了他的脖子。

“你……你干什么啊?”大前田目瞪口呆地看着那个男人在他面前逐渐灰飞烟灭。他又看了一眼正收回斩魄刀的流川森,忍不住吼道:“你疯了啊,干什么杀了他?”

“大前田,你又忘了碎蜂队长的教导了吗?叛徒,不值得饶恕。”流川森轻松地说,“任务完成了,走吧。”

“可……可是,他说的可能是真的啊,你怎么不听他解释呢?再说我们的任务不是杀了他呀!”

“他回去反正也是个死,我只是给他个痛快。还有啊大前田,别忘了,我才是副队长。请牢记自己的身份。”流川森皱着眉头,冷冷地说。他回头看了一眼那个男人站的地方。可惜,要不是他无意撞见蓝染和市丸银的密谈,也不至于落得这个下场。

回静灵廷的路上,大前田还是一副气鼓鼓的样子,罕见地一句话也没说。流川森倒也乐得清静。

流川森一踏进二番队,便有人迎了上来。“流川副队长,您回来了。碎蜂队长吩咐过,让您一回来就去找她汇报。”

“嗯,我知道了。”流川森心不在焉了地回应道,“对了,我离开的这段时间有没有发生什么大事?”

“朽木队长从现世带回了朽木露琪亚,她被判处死刑。刑期不清楚。不过今天听闻有旅祸来救人,但没能进来。”

“哦。”流川森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看来一切都照着蓝染的计划发展。那么接下来就得浦原喜助那边的人出场了吧。

流川森边走边想着下一步的计划,不知不觉已经到了队长室门外,正巧和走出来的大前田打了个照面。看他的脸色,大概是被队长训了一顿。

“队长,您找我?”流川森收起平日里的嬉皮笑脸,毕恭毕敬地站在碎蜂面前。

“任务的经过我已经知道了。”碎蜂头也没抬,依旧是冷淡的口吻。“你做得很好。”

“谢谢队长的夸奖,我会继续努力的。”流川森尽量表现得谦虚一点,“那没什么事我就先下去休息了。”

“嗯,记住,叛徒——”

“不值得饶恕,你都说了几百遍了。”流川森默默翻了个白眼,在心里暗自说道。当然这句话他是绝对不敢说出来的,否则……

离开队长室后,流川森见时间还早,他又闲着无事,便突发奇想。他径直来到了静灵廷外,志波府。这并不是蓝染的吩咐,只是流川森有一种直觉,他觉得旅祸们一定在那。

他费了一番周折才找到志波家。志波海燕死后,志波家便没落并搬离了静灵廷,搬到这么一个隐秘的地方。他站在湿润的泥土上,感受着四周干净的郊外气息,静静地望着不远处的那座并不起眼的官邸。此时正是快到黄昏,太阳的光芒逐渐弱了下来,斜斜的阳光洒下来,将志波家拢上一层好看的金光。可在这样令人愉悦的金光下,他却突然感觉到心口闷闷的,有种奇怪的感觉。既苦涩又兴奋。他隐约感受到一种熟悉的气息,那种气息,他已经很久没有感受过了。

他深吸了口气,然后大步向志波府走去。

他刚走近,志波家原本紧闭的大门便打开了。志波空鹤和志波岩鹫从里面走出来,沉默地站在离他3米远的地方。两人的脸上都写满敌意。警告意味十足。

流川森见状,也识趣地停下了脚步。

“流川森?真是稀客。有事快说吧,我很忙。”志波空鹤不耐烦地咂着嘴,连正眼都不肯瞧流川森一眼。

“有旅祸试图闯入静灵廷,你知道吧?”流川森边说边打量着四周。

志波空鹤冷哼一声,“和我有什么关系?不过我倒巴不得旅祸毁掉那里,因为看到你们丧家犬似的狼狈样子,我会很高兴的。哈哈哈哈。”志波空鹤显得很轻松,没有丝毫不对劲。

流川森假笑着,“看来你这里确实没什么事。我的担心可能多余了。”

“担心什么?”志波空鹤双眼一眯,“是担心我会帮助旅祸吧?就算我帮了,你能怎么样?杀了我吗?”

“杀你?倒是个好主意。不过我怕脏了我的手。所以……算了吧。”流川森嗤笑一声,便转身离开。刚走两步,他又回过头补充道:“志波空鹤,劝你一句,别自以为是。不该帮的人别帮,不该管的事别管。”

“流川森,那我也劝你一句。”志波空鹤毫不退缩地与流川森对视着,“趁着还没酿成大错,赶紧收手。否则……相信我,你会后悔的。”

流川森楞了一下。从志波空鹤复杂的眼神中,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他犹豫片刻,再次转过身。这一次,他没有再回头。

走出去很久后,他才停下急促的脚步。“该死的!”他抬起手,一拳砸在面前那棵树的树干上。“她回来了。她真的回来了。”

一幕幕的往事如电影般在他的脑中一遍又一遍放映着。他半跪在地上,双眼紧闭,极力抗拒着那些原本已被封存的记忆,那些他曾发誓要忘却的记忆。那些本是甜蜜的镜头,如同一把把刺向他的利刃,将他用了一百年时间才愈合的伤口,再次撕开。他努力让自己不要去想,可他做不到。

他突然站起来,腿像不受意识控制一般,不由自主地向流魂街跑去。他一直跑着,跑着。用尽了全力。似乎稍微放慢脚步就会失去什么。直到他停在一个路口。

他气喘吁吁地抬起头,看着面前这条熟悉又陌生的街。他有些慌乱。一百年了,他一直没有来这——流魂街61号。那是他成长的地方,也是一切的开端。

走在略显清冷残破的路上,看着周围有些破旧狭小的民宅,以及身边穿着简单陈旧的平民们,流川森原本紧张压抑的心口,终于平静了一些。100年了,这里倒没什么大的变化。唯一变的,原来是自己。

流川森凭着零碎的记忆,来到了一户人家的后院。那是他以前最爱待的地方。后院里有一棵古树,并不高,但很茂盛,枝叶繁茂。他轻车熟路地摸进储藏室,找到那个看上去随时可能散架的梯子。

“这么多年了,居然连梯子的摆放位置都没变啊。”流川森自言自语地说着,一边扛了梯子来到树下。他像小时候一样,小心翼翼地顺着梯子爬到树上。他坐在一处分枝上,静静地等待着,傍晚是真的降临了。火红的夕阳透过树叶间的缝隙泻下,刚好照在他的脸上。流川森的鼻子一阵发酸。因为他想起,很久很久以前,也是在这个地方,在这个时间,在太阳落山的一瞬间,他偷偷亲吻了身边的一个女孩。

他突然感到一阵疲意席卷而来。他靠着树干,缓缓闭上了眼睛。半梦半醒间,他仿佛看见了一个小男孩正冲自己微笑着。他看了一会儿,终于认出,那个小孩,便是年轻时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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