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那扇子,下意识的伸出手,直到拿过来后才想起来问,“你这是作甚?!”
“你的继位礼啊!”他说的一脸没所谓,还不待我反应,便伸了手去巴拉我搁在椅上叠的整整齐齐的衣服,开始一件一件往我身上套,边套还便嘀咕,“你动作真是墨迹,清晨的大好时光怎可浪费在屋中……快着点,咱们好抢个好位子!”
我迷迷蒙蒙的,似乎还未睡醒,但是恍惚间总觉得昨天似乎忘了什么事,比如……我跳进浴桶之后到我穿衣上床这一段究竟发生了什么。
待我再回神,梧桑那厮已经将所有的衣服都套在了我身上。但是那衣服穿得实在不敢恭维。
这一被别人侍候惯的主儿,突发奇想的在我这练服侍别人。现下却是真真应了那句话,“欲速则不达”。
衣服被他越穿越凌乱,连里面那扣得板正的里衣也被扯离了脖颈。梧桑似乎意识到这一点,看着自己的杰作,下手越发的狠戾。他一手揪着我堪堪披挂的外衣,一手伸进里面为我扣扣子,那手从上面伸进去,定是摸不到扣子的,但是他在这时发挥了那伟大的锲而不舍的精神,又向里伸进去了几分。
我看着他的表情,一脸的愤愤然和孩子气,心下觉得好笑,只是几颗扣子和几件衣衫而已,已将他平时的风度磨了个精光。
我初时还抱着好整以暇的心,但是事态发展往往是不受人控制的。
他伸进我衣领的手已经摸到了我的贴身衣物,那平时拿着折扇的纤长手指,纠缠着我后颈上的带子,一扯,开了。
我猛地意识到不对,便一把推开他,弯腰,抱胸,动作一气呵成,但是我忘记了一点,他的另一只手正抓在我的外衣上,牢牢的,不曾撒手。
所以我直到被他压在地上,才想起一句话,自作孽,不可活啊不可活!
“快起来,你要压我到何时啊!”见他半压在我身上好长时间也未有后续动作,我推推他,再推推他,催了句。
他似乎这才反应过来,猛地一挺身,然后又再次砸了下来。
我被他压的闷哼一声,半晌没喘过气来。
“你这是……要死啊!!!”我顿时怒发冲冠,闷声喝道。
“其实我想说,”我待着他的下文,“你压到了我的衣服。”
我一摸身下,可不是,那柔滑的衣料正被我压的牢牢实实,一丝也为扯动。他看我扯的颇费劲,便搂了我一拧身,翻了过来,我立时得了解脱。然平时脸皮颇厚的梧桑,竟出其不意的红了脸。
我居高临下,横跨在他身上用眼神睥睨着他,边整着自己衣服,边笑道,“梧桑,我算是怕了你了,你这哪是为人穿衣,你这是谋杀呀!”我将衣领翻过,扣上扣子,继续道,“原来你的天赋都集中在了这里!”我伸手轻轻拍了拍他涨红了的脸颊。那双桃花眼似乎因为我的调笑气急败坏之色越发明显,微微泛红的眼角招人怜爱。
我跨坐在他身上,扭了半天,终于将衣服整好了,弯下腰准备去整理他被我揉乱的衣角时,却被他猛地按住了手。
“怎么,还怕爷非礼你?”我挣了挣,却没有如愿以偿的被他放开,“我是教你如何穿衣,省着将来你一个人时,对这些没辙。”
“你别动。”他声音竟透了一抹不同寻常的喑哑。
他轻轻伸出手去,解下了我脖颈处再次被系好的衣扣,然后再一颗一颗扣了回去。他轻柔的动作忽的让我想起了烬,当年他也是这般为我穿衣梳发的,温柔到不可思议。
我看着他愣了好片刻,才明白过来,原来我刚刚扣的扣子竟是扣错了位。
然随之而来的敲门声却猛地打破了这一室的宁静。
我扶在他胸膛上的手忽的一紧,神游在外的思绪瞬间便被扯了回来,才发现我们俩现在的动作有多暧昧。然而我刚想站起身,却被他扶着腰又按了回去。
“别动。”他手下动作依旧,修长的五指慢条斯理的整理着扣子。那双挑起的桃花眼就那么一瞬不动的盯着我。
“可是……”外面有人在敲门。
我的话还未说完,门便被推开了。
门外的人堪堪跨进一步,便怔在了当地。
“你们,你们这是……”
梧桑轻轻抚了抚我的衣襟,便搂了我站了起来,“音儿,待你一会处理完事我便来寻你。”话音初落那雪白的人影便消失在了窗口。如若不是那犹自未关的窗,和那和着晨风兀自飘飞的帘幔,我定会以为那是一场梦。
处理事?
何事需要我的处理?
抬眼看到还杵在门口的乆岚我才反应过来,还能是什么事啊?!和着他是将这解释的事交与我做了?然后,自己跑了?!
但是门口尚且立着的那个人不这样想。
那人噔噔噔三步并作两步便走了上来,抬手指了我,“你,你,你……”却半晌未说出第二个字。
我回身关上窗,理了那帘幔勾在窗旁。我在心下默默念到,以不变应万变,此乃万良之策。然后默默转身,向外走去。心下继续念到,梧桑你丫莫让老娘看见你!
“真是有伤风化!”那风一般冲进来的乆岚一甩衣袂,终是憋出了一整句,然而却只能看见我越发远去的背影。
此话暂且不提。
且说我堪堪靠近饭厅,边听见里面传来的说话声。
“听说神宫有一片桃林,主上时常在那里一呆就是好长时间,”那人声音一听便知是乆岚大人心心念念的三夫人,渝歌。我心下好奇,她这是在和谁说话啊,竟是在谈论北漠,自我离了族地便听说他如何如何的喜怒无常,尤其厌烦的便是有人私下枉议朝臣。
且听那渝歌继续道,“莫要不信,这事情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母亲说的是,女儿且去看一看,只当是逛个园子,若误闯了哪里,也就是个不知者不罪而已。摸清了主上习性才是真。”话音初落便是一阵娇笑声,我被那声音激了一身鸡皮疙瘩。
在往前走,那屋里的声音已小到连我都听不清晰了。想是那屋中的人听到有人靠近,便压低了声音。
她们在商量的那些貌似和北漠关系不小啊!
但是摸清他的习性是作甚啊?
我心下奇怪,左思右想也未想明白。
若是平常人我也就作罢了,但是奈何这思尛大小姐堪堪是我那重点照顾的人。我可不是不守信用的人,说要给她点教训,便要落到实处去。
我听到思尛那一句“去看一看”,忽的灵光一现,那我也去那桃林看一看不就明晰了这思尛大小姐要做什么了吗?
心下一想通,我便更无视身旁乆岚的喋喋不休了。撇了他快走两步迅速推开了门。
乆岚被我那番动作激的怒气顿时再次升级,吹胡子瞪眼指了我大喝,“你这是甚态度啊,我说你这话倒是听见没听见?站住,我说的是不是你!绯音,你……”
我一抬手便掩上了门。
现在只剩一个问题,便是那桃林在何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