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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莫名混乱(二)

这出戏似闹剧一般就这样匆匆结尾了。令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结尾,我入主神职,七日斋戒后以祭司头衔被接入神宫。

神职,是独立于灵界官职结构外,专门为灵界之主服务而设定的。分成三个体系:祭司,神士和神女。祭司主为祭典,神士主为守护,而神女主为侍奉。他要我作祭司?如此便可和之前他要求我跳舞联系在一起了。舞蹈和音乐,为女祭司的职责不是吗?可整个灵界仅有八个祭司,唯一的女性,正是被誉为神之妻的莲渊,一只莲花仙。

我浑浑噩噩的被乆岚带了下去,处于席间,心下越发不踏实。

北漠究竟是什么意思,如果我没有看错,他眼里的恨意……不可能的,他怎会恨我?我在席间坐不安稳,便偷偷寻了个空子,钻出了那个几欲令我窒息的大殿。

殿外依旧在下雪,冰冷的气息,却缀了丝丝花香。顿时令我起了几分赏玩之心,便循着那香气向后走去。拐过殿角,是一个幽深的长廊,廊下摆了几盆冰火紫玫,太阳日渐西移,照在花上,被拉出一条狭长的剪影,掩映在纯白的墙上。

原来便是这冰火紫玫啊。

直到踏上廊桥,我才发现,侧面竟是结了一层薄冰的湖。

怪不得刚刚没有发现,雪积在上面,被阳光一照像极了周围的白色地面。不得不感慨,北漠是一个会享受的人,连一个除了庆典几乎不会开放的正殿都花了这么大手笔。

深吸一口气,冰冷的空气从鼻翼漫入,划过喉部,抵达身体,大脑顿时清醒不少。

如果说最近发生的一切和什么有关,所有的所有都指向一个地方,那就是我失去的记忆。

总觉得有什么重要的人被我忘记了,比如那个银眸的男人。他带给我的感觉太过深刻,那似乎是用身体记住的,而非记忆,就算忘记,我也记得那感觉,窒息一般的心痛。

“音儿。”

身后的声音把我拉回现实,我回头去看,发现他正是我几番费尽心思去见的人——

“烬……”我想说点什么,但是喊出他的名字后却哽住了,只是望着他,像是傻了一般。见的突然倒当真不知道说什么了。

记得原来在凡界的时候,看到过这么一句诗,说是“近乡情更怯,不敢问来人。”

当时正直他迷着那才子书生的风姿之时,拿着那么几句酸诗对我说,这句真真写出了游子的心声。但这我当真不敢苟同,写这句诗的人不是标准的有病,就是内心压抑久后爆发的变态。若是我回了那地方,定会脚不沾地的一路疾奔。

不过,现在我忽然感觉有那么一点理解了。

越想见的越不敢见,越想知道的反倒越不敢问了。

但是话说,我又怎么会去过凡界?

“音儿,你……可好?”

我没有回答,暂时搁了那疑惑,将视线从他的脸向下移去,那隐在唇角的笑,依旧温婉。修长的身形,依旧挺拔。翩飞的衣角,依旧整洁。可是我却觉得他离我越来越远,只觉陌生。这种感觉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是他说他要走?是江心节那天他在台下用那种眼光看我?是他未置一语便将昏晕的我任梧桑带走?还是他在我急于见他的时候,对我的漠视?还是刚刚……

“我是为你而来的……”

我等待着他的下文。

“我不能离开太长时间,音儿,”他似乎很痛苦,看着我对他的冷漠很痛苦,应该是冷漠吧,我觉得我的眼睛在现在透出的不会是见到他的喜悦,“我只想告诉你,你……要相信我!”

相信你?我等了这么久,就等来这么一句话?

我顿时恼了。

我不怒反笑,眼神越发不友善,“相信你?烬,哦不,穹予公子,我且问你,你今天是以什么身份来说这句话的?”

他苦笑,眼中的苦涩让我心软,可是比起他对我的隐瞒,这又算什么?

“什么身份又有何区别?音儿,我终归是我,对你来说我只是我,一个你能够去相信的人。”

“那好啊,那你都告诉我吧。”

他一愣,“什,什么?”

“这所有的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从你让我来神域,再到你找到我父亲,再到……我为何会进神宫?”

我心下一紧,还是问出了口。

“我……音儿,我……音儿,我总会跟你说的,你且相信我……”

北漠为何让我进神宫,这事他果然是知道的。

这也仅仅是个试探而已,那么聪明的你去哪里了?

现在搞得所有的所有都变成了一个圈套,从他让我来神域开始?!

他那欲言又止的样子更是让我怒不可及,“你现在来对我说这个?烬,你让我相信你?你难道不觉得可笑吗?”我反问。

口口声声说只守护我一人的他,没有跟我说一语,便将我丢在乆岚家中。

在我被乆岚带走后,连初初相识的梧桑在问访乆岚的时候都会顺路去看我,而把我丢在那里的他却了无音讯。

还有刚才……我并不是说那两个跳出来为我解围的人我有多感激,但是……但是……他依旧坐在那里,带着他温婉的原会令我沉醉的笑,看着我被北漠侮辱。

我还凭什么去相信他?!

更何况,他的那些温柔,有可能还是……假的……我不敢继续想下去。

“至少你要尝试一下……”

我心下冷笑,莫非是有苦衷?

“你明白就好,音儿,我当真不求你理解。”

就算如此,你的事又与我何干,当年何苦将我带在身边,让我习惯你,然后再冷漠我?

“音儿,我……”

“别再对我用参透了,我受够了!”我挑眉后退。

“好,好,我不用,音儿,那你听我说……”

“我凭什么听你说,烬,这是我最后一遍叫你,”我继续后退,“你看,我在等你的时候,你一遍一遍的无视我,然后我心冷了,你再来告诉我,相信你?是吗……和着我就这么贱,在原地等你,等来一句凭空的相信?”我的笑容拉大三分,“我告诉你,我不是那个只会跟着你跑的音儿了,自从你把我扔到乆……父亲那里,我就不是了!谢谢你这五年对我的照顾,谢谢你帮我找到父亲,我欠你的我会还你!”

“音儿,你何时把你我分的这般清楚……”

我怕打断他的话,“本也如此,你是你,我是我,是我糊涂,将我一厢情愿的放进你的世界,何必呢?五年来,我一直不知为何而活,直到现在我才发现,什么我还有你?不管是谁,都没自己来的实在!所以……”我深吸一口气,“你走吧,离开我的世界!”

我站在廊口抛下这句话后,就走了。

我本意没想说这句话的。

隐约间听到后面飘来一句轻叹,“妹妹……”从此便没了声息。

雪不知何时竟停了,天边的云散了开去,太阳更大了,阳光强烈的刺眼,直直射进我的眼睛,忽的一阵酸痛,眼泪哗的下来了。

混蛋,我让你走你就走啊?就算你走了,不是还可以回来吗?腿长在你身上,还不是你说了算?怎么会说这样的话,相信他又怎样?不是已经习惯了吗,唯一的区别只是他现在不能随时陪着我而已……

但是……我又凭什么相信他?

莫非这一切当真是一个阴谋,从我离开族地开始,所有的一切都是阴谋?

我放慢了脚步,不知在外面蹭了多久,那条从正殿偏门到长廊的小路仅有三五分钟的路程,我却走了足有十几分钟,但是最终也未等来他追我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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