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踏足大学校园,楚清航莫名其妙的有种“再世为人”的感觉,长久以来在中国各地东奔西跑,和冤孽一次次地对阵,很多的时候生死只是在刹那间。比如之前的那只三魂阴尸,便让自己的伤到现在都没有痊愈。他也好,王明嗔也罢,都已经无法在像一个正常人一样重新融入到这个社会中了。哪怕他们很多时候也还是像一个普通人一般,会嬉笑怒骂,会搞出些令人啼笑皆非的事。
楚清航长出一口浊气,感慨道,“这里,或许是人世间所剩不多的一处乐土了。”
秦萱翻了个白眼,“别搞得自己像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样子好不好?之前你不是说你跟你那个胖子徒弟都是在校大学生么?”
“我一般不会骗人。”楚清航扶了扶眼镜道。
“唉···还人间乐土呢,你可赶紧拉倒吧啊,大学里学生之间的勾心斗角也多得海了去了。”秦萱一脸的不服气。
“那么和这个社会相比呢?”楚清航的眼神忽然有些黯淡。秦萱顿时无言以对。
“走吧,去查下常小香的底子。”楚清航说完便走开了。秦萱暗附一声倒霉,怎么碰上这么一个闷葫芦。她站在原地也不动,而是看着楚清航远去的背影道,“哎,姓楚的,你知道该怎么查么?”楚清航顿时肩膀一塌,他无奈的转身道,“我是不知道,可是你知道啊,小姐!”秦萱看楚清航终于服软了,顿时得意一笑,向楚清航走了过去。
“好了,小弟弟乖啊,姐姐带你去‘查案’。”说完便率先向前走去。楚清航摇摇头,非常无奈地跟了上去。
静安医大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事后用楚清航的话来讲就是,“买上一斤瓜子,边走边磕,差不多剩下半斤的时候也就把校园走完了。”
路途如何倒也没什么,让楚清航有些受不了的是,秦萱在这个学校似乎有着极强的“人气”,不时就有学生和她打招呼,附带的还要以某些眼神来打量一番他。终于在第十七个人和秦萱打招呼道,“学姐,回来啦!这个是你男朋友啊?蛮帅的哦,学姐好有眼光”的时候,楚清航忍不住了。
他直接将眼镜摘下来,目光冰冷的似乎是在看冤孽,“不介意我问一下吧,你在这个见鬼的学校里,究竟是干什么的?”
“我?大院学生会主席兼话剧团团长啊。怎么了?”秦萱似乎非常不理解楚清航干嘛一副“老子要裂了”的表情。
楚清航深深地吸了几口气,终于又把眼镜戴上。他闭眼道,“那么不介意我再问一句,你究竟想用什么方法去‘查案’?”
“呀!光顾着重温当年的感觉了,差点忘了正事。”说着她一把拉过楚清航的胳膊,飞快地向刚刚路过的办公楼走去,“你快点啊!再晚的话我大伯就下班了!”
如果楚清航没有记错的话,他们十多分钟以前就已经路过一次办公楼了。
且不谈楚清航一个人在办公楼一楼大厅的保安室中和一个大叔昏天暗地的侃大山,也不谈秦萱的大伯在静安医大究竟是个什么职位,反正楚清航是被秦萱一个人抛在了保安室中。用前者的话来讲就是,“我如果带你上去了,我大伯一定拉着你问你很多问题。反正也只是那常小香的学籍档案而已,你就在保安室等我吧。那个大叔很健谈的,你可以和他好好聊聊。”
这话表面上倒是没什么,可是如果是在楚清航被那位大叔拦下来后,秦萱说出来的···那么事情就有些让人哭笑不得了。
而另外一边,王明嗔此刻正“嗷嗷”怪叫着,“我真的没事啊,你们把我从担架上放下来!我不用再去检查的!师父,救命啊···!!”
在他隔壁的一张病床上,放置着一只人形“粽子”,向少庭。这个本来生性有些木讷的中年人此刻浑身被纱布捆着,正不停地在床上疯狂蠕动,因为嘴巴也被塞上了,因此其喉咙间不断发出“唔唔”声。声音不是很大,但是异常刺耳!特别是他的眼睛,此刻瞳孔已经变成了像动物一般的线状,说不出的凶狠!
侯长德在一旁老泪纵横,“都是我害了少庭这孩子呀!要是我昨晚没有那么骂他,他也不会大晚上的跑到妇产科那里啊!”
原来,昨晚被侯长德大骂一顿之后,向少庭独自思考了很久,接着便想要证明给自己的导师看,自己不是个孬种。于是他直接便跑到了妇产科那里,口中还如同野兽一般低声叫嚣着,“常小香,我来找你了!你有种的就出来弄死我好了!”而熙和医院本来就不是一家特别专业的妇产科医院,所以这里的妇产科患者本来就少,也正是因此,向少庭的这番作为没有让任何人发现。
常言道,“好的不灵,坏的灵。”常小香的冤魂本来就对害死自己的向少庭怀恨在心,而此刻他的这番动作,在玄素派那里被称之为“自秽之举”。意思就是,自己找那些冤孽邪秽来折腾自己,佛教中的“自我感召”也是这么个意思。本来常小香的冤魂在当日被楚清航一顿胖揍,劲头儿已经弱了很多,可是向少庭的这番作为,则又直接将其怨气挑拨了起来。向少庭叫嚣一番后心中的那股子火气也散了,于是便气喘吁吁的回房了。他刚刚躺下的时候还没觉得怎样,就是睡到了后半夜,忽然感觉身上一阵寒过一阵的冷,正想起来拿条毛毯的时候,睁开眼睛一看,只见自己床边站着一个面如金纸的年轻女孩,手上还牵着一个血肉模糊的小孩子,前者的腹部有着大片的血迹,而后者则在对着他“嘻嘻”地笑。向少庭直接就吓得晕了过去。
不过因为向少庭是个壮年汉子,身上阳气甚重,常小香想直接冲他也有些困难,因此当晚在晕过去以后前者并没有直接“发病”,而是直到今天早上楚清航离开后不久,他才真正被常小香给冲上了身体。只是那个时候他本来就处于昏迷状态,所以即便是被冲上了也没有人知道。
直到上午11点多,见他迟迟没有上班,心中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儿的侯长德才去职工宿舍。之前这个老爷子似乎也明白这是“非常”时期,身边没有“专业人才”可不行,于是便把刚刚挂完点滴的王明嗔也叫上了。
王明嗔自然不能拒绝,且不说自己师父临走之前交代过要自己保护向少庭吧,就是单单看在眼前这位老爷子直接将自己和师父的住院费和医疗费全部包了的份上,他也不可能拒绝。于是他随便在怀里揣上了梓素匕首,跟着侯长德便走了。
因为生性木讷的缘故,向少庭不愿意和人交流接触,他的房间在宿舍楼三楼的最角落里。而整个三楼的十多个房间,也只有区区三四个住户,还都是后勤处的,上班一般都很早,因此也都没发现向少庭房间里的异样。
当二人走到向少庭房间门口的时候,便听见里面不时传出些诡异的声响。一会儿是个凄厉的女声嘶哑着喉咙低声嚎叫着,“你还我的命!还给我!”一会儿则是一个小女孩撕心裂肺一般的哭喊声。声音虽说都不大,可是却生生地传进了王明嗔和侯长德的耳中。
门口的二人对望一眼,然后齐声道,“冤孽!”
而王明嗔接下来的反应似乎是打了鸡血一般,只见其脸色赤红,满脸狰狞的对侯长德道,“侯伯,您老赶紧下去帮我把想要上来的人全部拦住!快啊!!”见后者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他当下便一声大吼,侯长德几乎是下意识的边听从了他的话,转身便向楼下跑去。
王明嗔在侯长德走后,一个旱地拔葱跳起老高,身形在空中一转,一条粗壮的大腿便夹杂着“哗哗”的破空声轰在了门上。只听“嘭”的一声闷响,房门丝毫不动,倒是王明嗔因为这一腿使得力道太大,被门板反震的差点就从三楼护栏上飞出去!也好在他反应够快,人在空中腰眼猛地一较劲儿,整个人顿时向下坠去,饶是如此他的后背也还是狠狠地砸在了护栏上。
这一撞,王明嗔似乎听见了自己右肋的“呻吟”声,疼得他直接把牙龈咬出了血,“他娘的!居然是‘附门煞’!”他翻身起来,捂着右肋走到门前,伸出右手,将无名指背过中指,用食指压住无名指、大拇指压住小指,接着狠命的伸直中指,打成了“金刚指”指诀。
说真的,在学习茅山术里面的阵法口诀的时候,王明嗔倒也没发过什么愁,偏偏茅山术中有很多法术需要施法者去掐指诀。这可难为坏了王明嗔,他比较胖,手指比一般的人粗短一些,而茅山术中的指诀都是要讲手指扭曲到匪夷所思的境界的。为了学好指诀,当年楚清航也是费劲了心思,后来实在想不出什么办法,只得让他去玩了命一般的练习。这是外话,暂且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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