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仲归朝,百官出门相迎。虽是三朝太师,可是紧守为臣之道,命百官退回,有何事去午门相会。闻仲到了午门,见百官列队相迎,下了墨麒麟,“怎么不见丞相商容,和王叔比干,莫非与闻仲生分了不成?”
“太师远征北海,不知朝中近事。”武成王黄飞虎听闻次话,这个铁血的将军竟然眼圈泛红,留下几滴虎泪,“就在太师离去,大王性情大变,宠信弄臣费仲尤浑,因奸妃入宫之事,老丞相被气的昏在大殿玉阶之下,归隐山林,奸妃入宫之后,霍乱朝纲,先是姜王后被挖去双眼而死,比干王叔进宫直谏,却被挖心而亡,”黄飞虎指着不远前的黄橙橙的大柱子。
“这是何物?老夫未进城之前,就曾看到过一根。”
“一根?太师,足足有九根之多,城外八根,眼前一根,”说起这个柱子,黄飞虎深恶痛绝,“此物名叫炮烙,夏桀之时所创造的刑法,此刑乃铜造成的,有三层火门。凡有谏官阻事,尽忠无私,赤心为国的,言天子之过,说天子不仁,正天子不义,便将此物将炭烧红,用铁索将人两手抱住铜柱,左右裹将过去,四肢烙为灰烬,殿前臭不可闻。为造此刑:忠良隐遁,贤者退位,能者去国,忠者死节。”
闻仲不动声色地问道:“都有什么忠臣义士?一一说来。”
“三朝老臣杜元铣,梅伯,杨任,方弼方相等,还有无数无辜为众臣鸣冤的义士。”
“哦,有没有你的部下?”闻仲眼中闪过一丝精光,目光如电。
“这……”闻仲的威严从小便深入黄飞虎的心中,黄飞虎犹豫了一下,还是不敢隐瞒,咬咬牙道:“有飞虎的部下黄明,周纪。”
“哎,你们糊涂啊,”闻仲拍了拍额头,也不知说谁,三目交辉,只急得当中那一只神目睁开,白光现尺余远近,看着炮烙,不知看到了什么,“来人,鸣钟鼓请大王上朝。”百官大悦,兴冲冲地跟着闻仲向王宫走去。钟鼓之声阵阵响声传遍整个朝歌。
“谁人击鼓鸣钟?”帝辛从黑暗中走出,仿若太古凶兽从沉睡中苏醒,声音宛若九幽爬出的恶魔。
“是闻仲。”暗中的影子犹如幽灵般出现,任何的情报总能第一刻知晓,第一时间出现。
“哦,回来了嘛,他也终于忍不住啦,”帝辛想到这个忠贞的老臣,有些头痛,“北海那边坚持不住了吗?”
“不是,袁福通虽可以坚持住,可是由于闻仲在北海驻扎,崇黑虎不敢有丝毫异动,只好让袁福通暂时隐蔽等待时机。闻仲听闻诸侯反叛,竟然率领数百军马先赶了回来。”
“哦,不愧是寡人的太师,”帝辛脸上露出欣慰的形容,“不过有些所谓的忠臣嘛,还是不要的好”帝辛说到这里,一脸冷笑的走出了飞云宫。
朝歌,龙德殿,众臣进礼完毕。
“太师远征北海,登涉艰苦,鞍马劳心,运筹无暇。欣然奏捷,其功不小。”帝辛满脸笑容的说道。
太师拜倒在地,道:“仰仗天威,感陛下洪福,灭怪除妖,斩逆剿贼。征伐十五年,臣捐躯报国,不敢有负先王。臣在外闻得内廷浊乱,各路诸侯反叛,使臣心悬两地,恨不得插翅面君。今睹天颜,其情可实?”
“太师意指为何?”帝辛眯着眼看向闻仲。
“姜王后与比干何在?”闻仲毫不退缩。
“此乃寡人家事,干卿何事?”帝辛不耐烦的摆摆手。
“非也,大王乃是一国君王,何来家事,事无大小,具是国事。”
“此事牵涉宫廷秘闻,庭议后寡人私下与太师分说。”说道此事,帝辛有些头痛。
“事无不可对人言,请大王给众臣一个交代。”虽然帝辛低头,可是闻仲也不退让,毕竟此事乃众臣一心关注的事情。
“此物便是交代,”似乎是被闻仲逼得实在不耐烦了,帝辛抛出一册竹简,扔给闻仲。
“大王,这是?”闻仲举着竹简,一脸疑问。
“太师看完就明白了。”帝辛指着竹简说道。
“……”闻仲打开竹简,脸色愈加震惊,额头微微流出一丝汗珠。他太震惊了,竹简的字迹他认识,是比干的字迹,可就是如此,他才如此震惊,是什么让比干如此心甘情愿的赴死,真的只为了殷商的国策吗?
“太师,这是……”其余朝臣好奇的凑了过来。
“无事,此事不必再问,”闻仲迅速合上竹简,恭敬的交给帝辛。
“太师,还有何问?寡人一并答来。”帝辛收起竹简,没有理会好奇的朝臣,看向闻仲。
“是,”闻仲看看身后急切的黄飞虎,继续说道:“请问大王,为何无故杀戮朝臣?”
“太师指何人?”
“杜元铣,梅伯,杨任,黄明,周纪,方弼,方相……,这些人,所犯何错,被处以极刑。”闻仲念出数十朝臣名字,都是帝辛所杀,并且极其残忍,除去杨任被挖去双眼,其余众人全部施以炮烙之刑。
“杜元铣,梅伯,黄明,周纪等勾结诸侯,名为忠臣,实为内奸。”
“可有证据?”
“有,来人,带上来,”帝辛派人抬出书信若干,还有数名人证。众朝臣不敢置信,自己身边的大忠臣怎么转眼间就变成了奸细,可是看着一封封书信,字迹清晰可辨,内容都是消息传送。最伤心的莫过于黄飞虎,被自己最信任的部下背叛,想到自己还向太师诉冤,脸色又羞有怒。
“那杨任呢,他犯了什么错,要处以极刑。”
“哼,”说到杨任帝辛就气愤,“他虽然忠君爱国,可有眼无珠,竟然与这些‘忠臣’为伍,还未他们上书直谏,他到底是诸侯的臣子,还是寡人的臣子。寡人挖掉他的双眼,就是要警示世人,莫要站错了队。”众臣担心自己再被帝辛当做下一个站错队的杨任,也不敢在此事上纠缠,赶忙示意闻仲向下说,却没注意到君臣二人的相视一笑。
“诸侯为何起兵叛变?”闻仲继续问道。
“东伯候想必是为女报仇,太师应该已知晓原因,”见闻仲点点头,帝辛继续说道,“至于姬发反叛,实乃寡人一时大意,中了姬发的奸计,误杀伯艺考,才使姬发得逞,继承了西岐,况且西岐早有反心,此乃皇室秘闻,实不可说。”闻仲点点头,向众臣示意自己知道内幕。
“至于苏护反叛,与寡人无关,寡人爱妃虽叫苏妲己,却与苏护并无关系,真正的苏妲己据寡人所知早被姬发暗暗掳回府中……”
“那炮烙?”
“为了提醒世人背叛者的下场。”
……
君臣问答就这样在一天结束。朝臣两两散去。
“没想到姬发竟然连自己的嫂子都不放过。”
“你懂什么,那苏妲己据说貌美如花,倾国倾城,那姬发正值青年,怎会安耐得住,没见我们大王也……”猥琐的笑声阵阵想起。
“有关姜王后和比干王叔的秘闻,你们说会不会是二人有染啊,所以才触怒了大王。”
“别胡说,姜王后和比干王叔可是名誉天下的人物,怎会如此。不过,大王和太师今天的问答我总觉不对,好似演给咱们看似的。”
“别瞎说了,小心被人听到,传到大王耳里,”一个胆小的朝臣说着,还比划了一下喉咙。
“总之,伴君如伴虎……”
……
飞云宫。
“大王,真的不管崇侯虎,他可是唯一一个维护殷商的伯候。”闻仲拿着一份求救的军报,着急的问道。
“太师,别忘了殷商的国策,他崇侯虎也是诸侯的一员。”帝辛面无表情的说道。
“是,闻仲暂且告退。”想起昨晚自己归来,被帝辛暗暗叫入王宫,商议朝事,才有今日之事,又想到炮烙之上的惨景以及今晚之事,闻仲很感慨,“如果自己到了帝辛不需要的时候,以他帝王的无情心性,自己会不会如同崇侯虎一样被抛弃。”闻仲摇了摇头,有种回到仙山,隐居修道的冲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