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处于花朵之中的姜流儿,看着眼前的片片落花,美艳而娇滴,纷纷扬扬,就像一个遗世独立的美人,美到窒息,但自古美人不乏蛇蝎心肠,越美越毒。
这朵花,也一样,绽放之际,也是毒发之时,那背后冷嗖嗖的感觉,让他感觉到不寒而栗,要不是昨夜彻夜练剑有所小成,今天他这100多斤就交代这了。
流星滑落天空的瞬时间,姜流儿握起那把破剑,手腕一用力,浑身大大小小千百条血管中无色气流涌动,崩涌如河般,哗啦啦的,如一条注水巨龙,翻腾不息,滚滚不息,手腕青筋暴起,他把全身力量都涌动了起来,这一刻,不发力,那就只能到地狱了。
惊天一剑早已挥出,目光坚毅,脸色铮铮,他要发力了。
手中之剑似感应到了姜流儿的处境,绣迹斑斑的剑身,居然光华大发,金光涌动,这一刻,它再也不是那把破败不堪如暮朽老人般的老剑了,就如一个朝气勃勃,浑身血气方发的青年。
如天垠线般的剑光势如破竹,没有什么能够阻挡它的行进之路,似划破黑夜的那一抹亮光,又晓如割破大地的深深细缝,这可为浩令天下一剑。
噬神,噬魔,吞噬一切。就如黑洞般。
斩阳,确为其名,斩破世间之物,宇宙星空皆为其破,此刻,炙阳似乎光芒都被压制。
那朵由千百朵花朵形成的巨型花,在徐徐绽放之时,外表突然有条模糊的缝隙,刚开始如米粒般宽窄,慢慢的,越来越宽,俞来俞显,最后粉色的花瓣上,出现了长长的裂缝,之后刺眼光华绽放而出,林纤儿眼睛只见一抹光华而出,什么也没看到,就赶紧闭上了眼睛。
轰隆巨响一声之后,四周皆寂静。
“咳咳咳!”姜流儿在浓尘滚烟里炝死了,脱困后赶紧捂着嘴咳嗽。
姜流儿身上那件白色华袍早已破的不能再破,白净的脸庞上分布着几条黑道,就像个叫花子般。
手背上因为刚才爆炸不小心被余波扫中,鲜血已经破皮而出,斯斯痛感一阵阵的传来。
他跨步而出,脸上看不出喜怒走向林纤儿,这次林纤儿这娘们差点就把自己弄死了,要不是他刚习会“斩阳”这一招,那死的就是他了。
想起这件事,再回想刚才那危险的境地,说命之一线都不夸张。心里早就窝了一股邪火,他不就是不小心把她裙子割破了吗?何况那还是她让姜流儿试试武功的,不就漏了点嘛,至于把发大招嘛,说她母老虎都不为过。
此时的纤儿小姐睁开了眼,周围一片灰尘,黄土扬飞,视线都模糊了,只见灰烟里边似有一个人的轮廓,那人在烟里咳嗽着,缓缓向自己走来。
她猛然楞了一下,我刚才是干了啥呢?记得那个该死的姜流儿让自己出了丑,想到这她看了看自己已经换了新裙子的下身,不禁脸色一红,嘴里还骂骂叨叨的。
可刚骂了一会,才看见自己手中握着的那把绣剑,看着这场面,明显经过一场大战,她在刚才用了“飞花满天”这一招,那时脑袋一热,就没忍住,只想把这漏腿的羞辱全部还回去,至于姜流儿受不受的了,她可没想这事呀。
这时的她内心早已混乱不已,想道歉,可又拉不下那个脸,凭自己那一招,可是有杀死他的可能的。
她一届女流,往往做事情感为先。
姜流儿走进了,脸上无怒无喜,但眼里似有火光一隐一现,脸色像一块万年寒冰般,寒气袭人,就连姜流儿走过的空气似乎都冷冻了,面前之人,仿佛不像自己以前认识的那个姜流儿了。
以前的他天性活泼,好动,风流,虽说有点胆小,但总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至于生气,好像在姜流儿身上还没有过吧!
看着眼前的姜流儿,林纤儿心里也心里打哆嗦,即使她是窥门境界的武功,那是一种源于内心的恐慌,仿佛面前之人,不是姜流儿,而是魔。
无爱,无恨,他的眼里,只有生与死。
林纤儿面带歉意,脸色通红,因为害怕的缘故,手指甲都嵌入了那吹弹可破,肌肤丝滑的手心里,后背感觉有阴风吹过,香汗流了下来,弄的后背痒痒的,可她双手却动也不敢动,随意让她流着。
叮!
直到流到了地上。
一方面因为林纤儿有歉意,更重要的是,她害怕,源自骨子里的害怕,她不敢动,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风静静的吹着,二人就这么静静的站着。
终于,林纤儿按耐不住了,她抬起手,准备抚摸姜流儿那血水淋漓的手,可手还没碰到他,眼前之人早已退后一步。
“流儿,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那会就是一时发热,就就……”她越说越低,好像一个犯错的小孩一样,头埋的低低的,双手双脚不自觉的动着,声音颤抖之极。
“就可以杀我吗?”姜流儿语气冰冷,没有任何感情色彩,地狱一般的回道。
这句话虽是疑问句,可答案却是那么的肯定。
“我知道错了,流儿,我不该那样做,幸好你没事,要是你有事,我就……”再说第二次就的时候,她又没有了下文,这次不是她不说,而是姜流儿狠狠的截断了她。
“就陪我去死嘛。”他还没听完林纤儿的话,就说了出来。语气阴狠极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出这样一句话,他只感觉看到林纤儿那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心里恶心极了,厌恶极了,心里有止不住的火发出来,眼前之人,他只想一个结果,那就是。
死!
林纤儿看着眼前此人,竟感觉是那么的陌生,一夜过后,晃如隔世,姜流儿变了,变的从来都不认识,她颤抖不停的身体似乎说着答案,我怕死。
“流儿,对不起,是我错了,原谅我吧!”林纤儿祈求的说着,仿佛在求人一样,她只想对方原谅自己。
听了这一句,姜流儿眼睛似动了一下,漆黑如墨的眼瞳,充满黑焰,双眼充满死气,这时他扬起了嘴角,那笑是那么魔性,狰狞难看。
“原谅可以,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林纤儿仿佛看到了希望,大大的眼神里充满了渴望,可一想起他那鬼性的笑容,是那么的难看,那么狰狞,她内心也害怕着,怕让她做什么事情。
“那就是,你……死……”那个死字音调特别高,冰冷刺骨,没有丁点的回旋余地,仿佛他如帝王般,他的一句话,就是旨意,判决人间生死。
一成帝王森白骨,入魔征途无退路。
林纤儿瞳孔顿时放大,嘴角大张开,似乎真的感受到了死亡,那地狱之手似乎已经向他伸来,难道似幻觉,自己的眼前正有一只无限放大的的手朝自己伸来。
那不是幻觉,姜流儿浑身冒着冷气,那九幽地狱的温度,冲斥着四周的空气,那只略显纤细的鲜白手指已经触摸到了林纤儿那如绸缎般丝滑的玉颈,或许那感觉太舒服,姜流儿居然漏出了诡异般的笑容,不过在别人眼里那笑容是那么的襂的慌。
姜流儿用力抓紧了对方那纤细的脖颈,越来越紧,直接单手把林纤儿拎了起来,似乎在他手里的不是一个人,而是物品,由他判决生死的玩偶。
林纤儿那因为歉意而通红的脸颊,俞发的红了,那红像血一样鲜艳,她双脚离地,不住的抖动着,想挣脱姜流儿的手,可他的手就像一把钳子一样,死死的卡在自己的脖颈上,无论任她怎样,都逃脱不了魔爪。
她脑海一片空白,她都不知道因为什么姜流儿会变成这样,如此冰冷,没有一点人性了,残忍如魔。
那颈腕的疼痛之感让她绝美的脸颊都开始变形了,早已通红的眼眶,似早已有泪光涌动,浸满水华,可悬在眼角的那一滴泪水却迟迟不肯下落,似不屈,有似无奈,还有不相信。他不相信,姜流儿会变成这样。
“流儿”她用尽全身的力气,从嘴角吐出这两个字,因为被掐着的缘故,声音是如此微弱,甚至都听不清她说啥,只能靠口形去判断了。
巴,巴!
那滴悬在眼角的泪珠终于落在了姜流儿的手背上,凉凉的,但感觉好舒服呀。心里的怒气似有减弱。
眼里的黑焰渐渐熄灭,那卡着林纤儿的手渐渐松开,她赶紧挣脱了,落在地面上。
林纤儿正抬起玉手去触碰姜流儿的手,可还没有所动作,只听见他发出撕心裂肺的一声大吼。
“滚!”只有短短的一字,可这一字像一把重锤敲在她的心上似的,心里那道防线顿时崩塌,两行清泪如注般流下来。
她转身头也没抬就跑了出去,逐渐跑远,可还能听到她那抽泣的声音。
姜流儿只感觉头一震,晕沉沉的,想起自己刚才控制不住自己,差点杀死她,内心就酸痛不已。
他刚才入魔了。
一魔,一佛,孰福,孰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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