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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凌波微步

“很好,就该如此!”感受到陈涵宇身上与之前完全不同的玄妙气息,杨啸成脸上露出一丝喜悦之色。

他心中迫切的希望跟全力以赴的陈涵宇一战,在他心目中,陈涵宇算是举世罕见的少年奇才,能与这样的高手切磋,他感觉十分荣幸。

然而演武场下的石莫怨可不是这么想的,他见杨啸成一脸喜悦之色,心中却是暗暗恼怒。他以为他是想借击败陈涵宇的这一战,来向全江湖宣布他杨啸成是五灵仙派年轻弟子里的第一人。

毕竟那时他击败的是曾经击败过两名雏鹰十八杰中少年天才的陈涵宇,这种间接击败他人的方式虽然没有直接动手更具说服力,却也是能获得绝大多数人认可的。

至于杨啸成的真实想法,他却是怎么都不会相信,毕竟,这以己之心度人,以小人之心又怎能揣度君子之腹?

“那我就不客气了!”陈涵宇根本不想在这儿耽搁,胜就是胜,败就是败,速战速决。

一道人影迅速冲到杨啸成面前,接着便是金光一闪,金锁软剑带着“嘶嘶”的破空声,直接刺向杨啸成脖颈。

杨啸成眼中寒芒一闪,面色变得更加凝重,他能感受到陈涵宇现在功力和之前大不一样,这股气势磅礴汹涌,大有决战到底之意。

“乒!”双剑交击,劲力四射……

陈涵宇脸色一白,只觉得杨啸成剑上的劲力如排山倒海,地裂山崩,沿着兵刃杀将过来,横冲直撞地杀进陈涵宇手中的经脉,惹出一种钻心的痛。

就好像一块巨石以极快的速度撞将上来,就要将陈涵宇碾成肉饼。

“啊!”陈涵宇心中暗吼一声,丹田中天鉴真气猛的爆发出来,涌上手臂,疯狂地抵御着入侵真气的破坏。

而此时杨啸成的处境亦不好受,只觉得陈涵宇的真气奇特之极,它不像自己的真气这般霸道的横冲直撞,却是以一种玄妙的方式弯弯曲曲地延伸破入自己手上的真气防护,而后冲入自己手上经脉,进行破坏。

这就好比用一股巨大水流去撞击一个用石块挡住的出水口,水流虽然不能直接撞开石块,却能分散出无数细小的水流柱,从石块的缝隙间冲破阻拦,再用它剩余的力量继续朝前冲撞。

“哈!”两人身子一震,同时震开对手,退后一段距离,但脚步刚刚站稳,却又是疯狂的冲向对手,“乒乒乓乓”地继续交手数十招。

此时两人的对决已经不仅仅限于剑法的较量,毕生所学的掌法拳法也都使将出来。杨啸成右手执剑,左掌来回穿梭于陈涵宇的剑影当中,掌风凌厉,石破天惊,一次次将强大刚猛的劲力爆发出去。这掌法乃是是嵩山裂岩派的绝学“大嵩山裂岩掌!”以掌劲刚猛霸道,开山裂岩之力而闻名江湖。而此时在杨啸成这等身子骨结实的一流高手身上使出,更是如虎添翼,威力大增。

而陈涵宇使的是正心派的正心拳,这拳法威力虽不如赫赫有名的大嵩山裂岩掌,然而陈涵宇的天相鉴功是何等的神奇,功法中虽然没有明摆地写着什么天鉴拳,天鉴掌之类的招式名称,却是对各路招式都有提升威力的作用。

就好像一本书,没有明摆地教你任何一个科目的知识,却是为你囊括了一份学习纲要,告诉你面对各种知识的学习都能用纲要上的方法去套,这也正是这种“万金油”功法超凡脱俗的神奇之处。

见本应擅长剑法的陈涵宇施展拳脚功夫,竟能与以掌法检场的杨啸成大战数十回合而丝毫不落下风。底下观战的众人都是面露吃惊之色,不少人根本就没见过陈涵宇施展的这路拳法,毕竟正心派虽然也是一流门派,但江湖上一流门派何其多,又有多少人能记下所有一流门派的名字?

而见识过这正心拳,或是听闻过穆飞瑛“柳岸飞絮”的大名的人,也是对陈涵宇如今的表现百思不得其解。因为他们知道,正心拳的确有些名气,但绝不是陈涵宇现如今施展的这般,拳法凌厉强劲且带有玄妙奇异之效,隐隐将杨啸成的掌劲都是罩在其中。

黄荫月瞧着陈涵宇因天鉴真气催动而略占优势的正心拳,在惊讶之余,心中亦是暗暗闪过一道念头:“这小子倒是机缘不浅,看着大有可图。”

杨啸成心中亦是震惊不已,不过这又是激起了他好胜之心,只见他右手虚划一道剑弧,左手却是凝聚出近九成的实力,猛的一掌推将出去。这时他的左掌早已没有了红润之色,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如土石般的黄色,朴实粗犷,却是大巧若拙,一下子便将陈涵宇的攻势全部罩在他这一掌之中。

见杨啸成这几近全力的一击,陈涵宇脸色一变,却是没有丝毫退缩,右手软剑凌空一划,除去杨啸成避实求虚的可能,而左拳探出,丹田内紫薇真气再次氤氲而出,与天鉴真气交杂在一起,使他身上的气息变得更加诡异莫测。

不同真气同时使用,这对施展招式者功力的要求是何等的高,一般情况下只有绝世高手境界的高手才能做到游刃有余。然而陈涵宇清楚自身的紫薇真气,这是以丹田真气急速旋转而产生的,其性情随和,能融入任何其他真气之中,使得那一部分真气添加了紫薇真气的神奇效果。

“砰!”

陈涵宇发现自己还是小觑了杨啸成,小觑了一流高手九成功力催动的大嵩山裂岩掌,但觉两人拳掌交击的那一瞬间,自己那混合了紫薇真气的天鉴真气在奋力抵挡了一阵子之后,猛的一下被破开了一道大缺口,杨啸成的裂岩真气长驱直入,顷刻间便已冲破他左臂经脉的阻拦,朝着丹田涌去。

“啊!”陈涵宇惨叫一声,口中狂喷一口鲜血,身子如断线风筝一般朝后飞去。

“涵宇!”看台上的甄莺莺惊呼一声,脚下一蹬就要冲上演武场,然而宋天鹰却是拦住了她。这宋天鹰虽然也是心中紧张不已,但他清楚杨啸成的性子,那是绝不可能对陈涵宇下杀手的。

杨啸成一招得手,身子一动又是冲到陈涵宇面前,左手一掌高高举起,便要朝陈涵宇天灵盖拍下去。他出掌速度虽快,然而看台上的高手们是真真切切的看到,杨啸成这一掌并没有携带真气掌劲,估计他认为自己已经获胜,又不愿意杀陈涵宇,因而这一掌只是做个样子。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事,却让杨啸成目瞪口呆。只见陈涵宇身子一幻,刚才还在倒飞的身影迅速消失在杨啸成面前。

“嗯?”杨啸成神色一动,他没想到陈涵宇竟然受伤了还要继续打,不过他倒没有迟疑,反手一掌朝身后击去,却是击了个空,根本没碰到一丝敌劲。

“不好!”

暗呼一声,杨啸成左掌迅速收回,同手右手一剑斩向身前虚晃而过的一道人影,却是依旧没有斩中分毫,不由脸色大变。

而此时的陈涵宇,正全力施展轻功,绕着杨啸成四处奔走。步伐还是之前的雪灵步,但提气方式,身形的一些细小微末之处,却是与雪灵步有所不同,然又更加精妙。

杨啸成目光如电,几次瞅准陈涵宇的身影劈上好几剑,却都是跟陈涵宇擦边而过。陈涵宇那步伐看似没有之前的雪灵步繁复多变,却是更加玄妙,更加让人难以看透。

并且,陈涵宇此时的施展的轻功步法已经不像其他轻功步法一样有着特别的的脚步走法,而是更像随意施为,却又是玄妙得无以复加。

看台上黄荫月等高手紧紧盯着中间交战的两人,他们惊讶于陈涵宇为何会有如此玄妙的轻功步法。尤其是黄荫月,作为五灵仙盟盟主的她,于各派武功无不熟记于心,却是从来没有见过这般奇特的神奇轻功。

心念电转,黄荫月脸色没什么改变,心中却是连续闪过好几个念头:“这小子能用喷一口血的方式卸去杨啸成的拳劲,以身子被击退的方式迅速与成儿拉开距离,又能快速恢复大部分功力来施展轻功……这些东西不可言传,必定都是在江湖中实战学来的,莫非这小子还经常行走江湖,有着比同龄人高出这么多的实战经验?”

黄荫月又怎会知道,陈涵宇之前看了那么多武侠仙侠的小说,虽然只是小说,但里面对实战技巧的描写,多多少少能让他学到不少知识,通过这种方式积累实战经验,估计在这个世界里没人能想得出来。

除了惊讶于陈涵宇的实战经验,黄荫月也是非常好奇陈涵宇身上的功法,她发现,陈涵宇的拳法,剑法以及轻功运气法门,都是带有一些玄妙的气息。这种感觉在场的很多人都是能够察觉,然而也只有黄荫月这样的高手才能发现,这是一种阵法的气息,而且还不是一般的阵法。

这让黄荫月有些期待了,不知在这个陈涵宇身上,究竟藏着什么“宝藏”?

此时的战局已经发生逆转,陈涵宇的轻功步法奇妙无比,身形屡屡出现在杨啸成周围的各处弱点,却又只是虚晃一招,而后身子又是出现在另外一处。杨啸成无法琢磨陈涵宇的行踪,自然是失去了进攻方向。不过他倒是聪明,身子且战且退,最后退到演武场的一角,断开了陈涵宇绕到他身后的可能。而后用剑护住自身,只守不攻。这么一来,即便陈涵宇轻功再神奇,一时间也是找不到突破口。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啊!”陈涵宇心中有些着急,他不想再这么耗下去了,因为这是在比武切磋,不是生死搏击,用如此类似“拖延时间”的方法是绝对不可取的。

同时,之前被杨啸成击伤的经脉也是恢复得七七八八了,毕竟杨啸成没有下杀手,伤势虽然不算轻,但要真正恢复起来也还容易。

“是时候发动最后一击了!”陈涵宇这么想着,脚步一顿,身子猛的退开三步,而后双手同手握住剑柄,金锁软剑发出“嗡嗡~”的震鸣声,剑身散发出天鉴真气那玄妙的气场,而后猛的朝杨啸成冲去。

而杨啸成经过刚才陈涵宇这么猛烈的进攻,此时亦是有些气血翻腾,但他丝毫不退缩,双眼精光大绽,也是双手持剑,剑刃上充沛着如土石般坚硬的裂岩真气,迎上了陈涵宇的金锁软剑。

“乒!”的一声脆响,而后是真气不断交击的“呲呲~”声,众人只见到演武场上一粗一细,一黑一金两把利剑交击在一起,而后交击位置缓缓朝着双剑剑锋挪去。剑刃交击处的空气被真气搅得不住颤动,让底下不少弟子的心都是揪在了一起。

甄莺莺亦是死死盯着两人,几乎已经停止了呼吸,心早已高高悬起,就在等待着那最后一刻……

“呲呲~”声从微弱逐渐变强,又慢慢变弱,最后终于在一片宁静声中,销声匿迹……

两把剑慢慢分开,陈涵宇和杨啸成身上凌厉的气焰也是慢慢平息下来,归于宁静……

时间仿佛静止了……

“哈哈哈哈哈……”忽然,两人都是仰天大笑起来,他们同时将剑扔下,而后互相拱手,向着对手深深鞠了一躬。

底下顿时一阵沸腾,几乎所有人都被这场君子之战所感染,无数年轻弟子喧闹着,叫嚣着,为两人的平手而庆祝。

虽然没有分出胜负,但这场比试之精彩,足以让他们大开眼界了。

“陈公子当真天纵奇才,可喜可贺!这一战,杨某可是痛快不已啊!”杨啸成脸露欣喜之色,如同寻到知音一般。

“杨兄过奖了,凭着一股坚持不懈的劲儿换取今日的成就,小弟可是敬佩不已啊!”陈涵宇也是笑着回应道。

“陈老弟为人阔达,若是不计前嫌,不知可否交杨某一个朋友?”杨啸成问道。

“杨兄说哪里话,你我之间,又何来的前嫌?”陈涵宇微微一笑,“这个朋友,我陈涵宇交定了!”

“好!爽快!”杨啸成哈哈一笑,见底下弟子还在喧闹不息,又是问道:“陈老弟刚才轻功步法之玄妙,看似盗帮何文雪前辈的‘雪灵步’,却又是有所不同,不知……唤作何名?”

杨啸成心中对陈涵宇的轻功步法可是佩服不已,现在两人既然已经成为朋友,那么交流交流武学经验,未尝不可。

“唤作何名?”陈涵宇一愣,稍加思索,忽然眼中一亮,悠悠地说道:“此轻功尚未命名,不过既是以轻盈见长,自然要叫一个好听的名字。”

“哦?说来听听。”杨啸成眉头一挑,好奇地问道。

陈涵宇微微一笑:“不如就唤作‘凌波微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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