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州城内,一片喜气洋洋……
时值中秋,家家户户都是在挂灯笼,做月饼,准备瓜果。街道人头攒动,时不时传来的一两句叫卖声,给这城市又添一分热闹气息。
陈涵宇面无表情,缓缓的走在人群中,既没有欣赏周围小摊摆放的诸多精品,也没有去吃上一点儿特色小吃的欲望,像是对这里的一切都不感兴趣。
不知不觉中,陈涵宇走到了一家酒楼门口,店里的小二一见到翩翩公子打扮的陈涵宇,连忙跑出来,将他请了进去。
“诶~这位公子,您看看,要来点儿什么?”小二一脸恭维的问道。
“随便上两个荤菜,再要点儿小酒。”陈涵宇淡淡答道。
“好咧~公子请稍等片刻!”店小二一听之下,满脸兴高采烈之色,立即就屁颠屁颠地跑去准备去了。
“唉~”陈涵宇摆弄着手中一只白瓷筷枕,淡淡地叹了口气。
便在这时,一个身着粗布麻衣,披散着长发,一身酒气的少年从门口走了进来。
“小二!给我上壶好酒~要最好的诗仙太白!”少年粗着嗓门喊道。
“诶~好好好~闫公子这边请!”那店小二似乎认识这少年,连忙把他带到陈涵宇身边的一张桌子旁坐下。
对那少年的到来,陈涵宇没有一点儿反应,依旧是一只手玩弄着筷枕,一只手撑着桌子发呆。
不过他对人家没兴趣,可不代表人家对他没兴趣。
“诶~小哥,你愁眉苦脸的在这干嘛?”那少年瞧着陈涵宇这模样,忍不住问道。
陈涵宇看了他一眼,礼貌的笑了笑:“没什么……”
“还没什么呢?我看啊,多半是在想什么人了!”那少年调侃道。
“噗~”陈涵宇无奈一笑,没有再说什么。
“呐呐呐~被我说中了吧!还不承认~”少年一下子乐了,摆出一副无辜的表情。
“诶我说你这人……”陈涵宇一脸无可奈何的转过头来,“干嘛呢~找我开心?”
那少年见陈涵宇没有一点生气的样子,立刻像打了鸡血似的,只见他一屁股挪到陈涵宇身边的一张椅子,悄悄凑到他耳边,话匣子打开:“有什么不开心,说来给哥听听……”
“唉~”陈涵宇真不知道该说他什么。
这个时候,店小二将酒先端了上来,见两人莫名其妙的坐到一起去了,愣了一下,便将两壶酒都放在了陈涵宇桌上。
“嘿呦~酒来啦!”那少年一见到酒,眼睛就像是发出光来,只见他很热情的拿起一壶酒,先帮陈涵宇倒上一满杯。
“来来来,酒可是个好东西啊,有什么不开心的,喝一口酒,什么都解决了!”少年又在叽里咕噜的说道。
陈涵宇心中无奈的笑了笑,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诶~爽快人!”那少年见陈涵宇一口喝光了酒,心中大喜,又是给陈涵宇倒上一满杯。
“点仓斜阳派,闫剑松!”闫剑松自报家门,“交个朋友吧!”
“陈涵宇。”陈涵宇也是自报家门。
“哦?”闫剑松打量了一下陈涵宇,问道:“看你这样子,应该也是武林中人吧!不知是那个门派的?可否说来听听?”
陈涵宇笑了笑:“在下并未加入任何门派。”
“没进任何门派?”闫剑松似乎不怎么相信,他又上下打量了陈涵宇一遍,忽然一伸手,“刷!”的一声,将陈涵宇腰间的金锁软剑抽了出来。
“诶你这人……”陈涵宇眉头一皱,本想说他几句,但想着这人随意贯了,可能没在意这些细节,便只是白了他一眼。
“噢!原来你的武器是一把软剑啊!”闫剑松边拿着酒杯喝酒,一边用手举着被内力贯得笔直的金锁软剑在那盯着看,“咦?这把剑……是不是传闻十多年前威震江南的金锁公子的武器啊?”
“你知道金锁公子?”陈涵宇有些惊奇的问道。
“听说过……”闫剑松说着又喝了一口酒,“当年那金锁公子叫作罗……罗什么香吧!据说跟闽南那边的燕门关有着什么深仇大恨。总是时不时在暗中出手,夺人性命,前前后后杀了关内四十余人。”
“这么凶残?”陈涵宇大吃一惊。
“这其中应该也是有些什么隐秘之处,总之燕门关曾聘请过众多名门大派的高手帮忙围捕他,但那人狡猾得很,一看到人多了,便销声匿迹,怎么也找不出来,等人家名门大派的高手回去了,他又跳出来继续杀人。”闫剑松说道。
“后来呢?”陈涵宇继续追问道,他心里迫切的想要知道金锁公子的身平。
这一方面是因为自己的好奇,另一方面,他要知道这个金锁公子在江湖上是正是邪。
这倒不是他对正邪分得太清,而是因为江湖中人一般都比较仇视邪道,如果金锁公子是邪道中人,那估计自己拿着把金锁软剑,走到哪儿便会被人打到哪儿。
“后来嘛!那段时间确实搞得燕门关人心惶惶,燕家也是有不少高手,但似乎没有一个人斗得过那金锁公子。”闫剑松说道。
“这么说,金锁公子罗玉香是绝顶境界高手?”陈涵宇问道。
“不止绝顶……”闫剑松遥遥头,但接着又是补充道,“我也不是很清楚,有传言说是准绝世,也有说是绝世下品。反正师父说了,即便是他老人家出手,估计也只能跟对方打个平手。”
“后来罗玉香他怎么样了?”陈涵宇又问了一句。
“反正燕家是被他折腾了两三年,不过后来不知怎的,金锁公子忽然没了动静,江湖中有说他中了燕门关的计谋,被人杀了,也有人说他躲了起来……反正这么多年,这金锁公子是没有再出现在江湖上。”闫剑松说着,忽然又是看向陈涵宇,“不过我倒是好奇了,这把金锁软剑现在既然在你的手上,莫非你是他的弟子?”
“不是。”陈涵宇摇摇头。
“嗯……”闫剑松点点头,“不是也好。虽说这金锁公子并没有明确的被划入正邪中的某一边,但毕竟是与人结仇,若是跟他染上些什么关系,恐怕也会给你招来祸端。”
“说的也是……”陈涵宇点点头,这个问题他刚才也有考虑道。
“你既然不是他的弟子,应该就不会被当作是他的人,这倒是省下了不少麻烦。”闫剑松又是说道,“不过话虽这么说,你既然是得到了他的金锁软剑,估计或多或少也是得到了他的剑法,若是不找个庇护之所,恐怕对你也不是太妙。”
“愿听指点。”陈涵宇知道闫剑松这么说,肯定是有什么好方法来解决这个问题。
“指点谈不上,给你参考参考吧!”闫剑松又是喝了一口酒才慢悠悠的说道:“个人觉得,加入六扇门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六扇门?可我怎么听人说那里的口碑并不怎么好?”陈涵宇问道。
陈涵宇之前是有听说过六扇门,那还是韦芳飞告诉他的,听韦芳飞的口气,似乎六扇门里都是些玩弄职权之人。
“你听谁说的?哦!我知道了,那些人应该指的是西门捕圣江城埔,那人确实不是个好东西,真不知道他这种人是怎么进入当上六扇门的西门捕圣的。”闫剑松说道。
“嗯,好像是……”陈涵宇点点头,他记得当时韦芳飞提到的那个名字好像就是这个江城埔,“那其他捕圣呢?”
“其他捕圣可不像江城埔那样自私自大,他们可真正是在为百姓做事。”闫剑松说道,“六扇门,六扇,自然是有六个捕圣。分别是天门捕圣蓝益庭,地门捕圣银纤尘,东门捕圣苗冰莲,西门捕圣江城埔,南门捕圣聂上行和北门捕圣粟梓平。”闫剑松接着又分别大致介绍了一下这六个捕圣,“除了江城埔,另外五人在江湖上都有不错的名望。不过在我老闫看来,还要数天门捕圣蓝益庭最有本事。建议你加入六扇门呢,主要也还是想着看你能不能进入蓝益庭的门下。”
“为什么?”陈涵宇不解。
“也没什么特别的原因,不过是因为蓝益庭我们这年轻一代高手,有什么可以互相照应一下。”闫剑松说道。
“年轻一代?意思是跟我们差不多大吗?”陈涵宇有些不解,这个年纪的人也能当捕圣?
在他心里,捕圣这种位置可是拥有朝廷中的重要权力,怎么可能交给一个像自己这样的小辈?
“你可别小看他,要说这几年为朝廷做的贡献,蓝益庭绝对名列前茅!”闫剑松一说到这事,声音不由得激动起来,想必他跟这个蓝益庭关系不错。
“那这蓝益庭年纪轻轻就获得如此成就,应该惹人妒忌吧?”陈涵宇问道。
“蓝益庭年纪轻轻就当上捕圣,自然引来了许多人的不满,比如那个西门捕圣江城埔。”闫剑松点点头,又是补充道,“这家伙总是想暗中找蓝益庭麻烦,只不过他西门排在天门之下,加上蓝益庭有捕神欧欣桐罩着,量他有十个胆子也不敢对蓝益庭怎样。”
“这么说我倒是好奇了,蓝益庭现在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实力?”陈涵宇问道。
既然是捕圣,这武功自然是不会差,否则怎么树立威信?
“去年是准一流,现在不知道。”闫剑松说着,忽然他有些疑惑的看着陈涵宇,“‘空里流霜’蓝益庭,雏鹰十八杰哦!你没听说过?”
“额……我连雏鹰十八杰是什么都不知道。”陈涵宇尴尬的笑了笑。
“雏鹰十八杰,也就是各门各派最出色的新代弟子的统称。虽说都是准一流境界,但彼此之间也还是有些实力差距。”闫剑松解释道,“且这其中许多人都只是在师门中出名,并没有多少江湖经验,真要出手,或许还不如比他们低一个档次的江湖高手。”闫剑松说道这里,忽然停了下来,神色变得有些低落。
“怎么了?”陈涵宇发觉不对劲,皱眉问道。
“哦~没事,只不过刚才想起一些往事……不去管它!”闫剑松摆摆手,但脸上的低沉之色却是藏不住。
陈涵宇见状,倒也不便再问,毕竟这是人家自己的事情。
“其实加入六扇门,还有一个好处。”沉默了半晌,闫剑松忽然又是说道。
“什么?”陈涵宇问道。
“功法!”闫剑松看向陈涵宇,“六扇门中有很多历朝历代积累的江湖功法,虽说不一定非常厉害,但借鉴借鉴,也是对练功有益。”他喝了一口酒,又是补充道:“陈兄你现在虽然是得到了金锁公子的武器和剑法,但应该是没有什么特别好的内功修炼法门,如果没有足够的内功做基础,剑法的威力也是会大打折扣。”他接着悄悄凑近陈涵宇耳旁,小声说道:“这就是你的机会。”
“机会……”陈涵宇喃喃道。
“如何,这建议不错吧!到时可别忘了请我喝酒哦!”闫剑松说着,忽然发现陈涵宇似乎心不在焉的样子,心中奇怪,喊了声:“喂~涵宇?”同时用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噢!”陈涵宇猛的清醒过来,他立即举起酒杯,诚恳地对着闫剑松说道:“多谢闫兄指点迷津,在下感激不尽……”
“诶~朋友之间说哪里话?”闫剑松摆摆手,“你要决定好了,明天我就跟蓝捕圣写封推荐信,到时候只要你通过考核,就能正式成为六扇门天门的一名捕快了!”
“多谢闫兄!”陈涵宇拱手道,然后又是补充了一句:“今日这场酒我请了!”
“痛快!”闫剑松哈哈一笑,举起酒杯,“来!为你成功加入六扇门,干杯!”
“乒!”的一声杯子相碰,陈涵宇一仰头,将一杯酒猛的灌入自己口中。
“莺莺~你等着,等我实力足够了,就上嵩山救你!”陈涵宇如是想到,眼中寒芒一闪:“嵩山,你们要识相的话,最好待甄莺莺好一点,否则……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