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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选择1

如果可以,真想把你种在地里,

等到秋天的时候就有很多很多个你了,

就有很多很多个灿烂的笑容了,

这样就不怕失去你不怕见不到你不怕没有快乐了。

小时候每次看到送殡队伍我们都会难过好长一段时间,

还不懂事,但是知道又一个生命消失了,

生命原是这般脆弱。于是,

每天醒来最幸福的事就是看到阳光,

而现在,是看到

你的笑颜。

下午最后一节课。

“从第2项起,每一项都大于它的前一项的数列叫做递增数列;从第2项起,每一项都小于它的前一项的数列叫做递减数列······”讲台上,年过半百的数学老师余正年正口沫横飞神采飞扬地讲着课。

窗外的蝉正竭尽全力的高声歌唱着,一声一声,让人心里烦躁。教室最后面的角落里,融融右手撑着脸昏昏欲睡,上课的内容完全没有听进去。也难怪,天不怕地不怕的融融最怕的就是数学了,一听到数学头都大了。不管是测验还是考试,数学从来没有及格过,别说及格了,甚至从来没有超过40分。融融能进三中完全是得益于优异的艺术成绩和文科成绩。

在以往,融融都是逢数学课必睡,睡到一半必逃的,但是今天却出了点意外。

余正年已经盯了融融很久了,手中的粉笔都不知道折断了多少根。这学生什么科目都好,就是数学成绩烂得惨不忍睹,这让他情何以堪啊!自己金牌讲师的头衔恐怕要拱手让人了!

在头不知道滑下手掌多少次以后,融融睡眼惺忪的在课桌里摸出一个棒棒糖,小心翼翼的剥开糖纸放好,然后再把糖塞进嘴里,糖刚接触到舌头的瞬间,味蕾的刺激使融融立刻就来了精神!只要每次一吃糖,融融就像吃了仙丹似的充满力量!

台上的余正年终于忍不住了,呼的拍了一下桌子,让所有或在认真听课或在昏昏欲睡的同学都吓了一跳,抬起头莫名其妙的望着他。翊学本来也是一直望着窗外的,此时也不禁转过头来,当看到融融的样子后,真不知是该气还是该笑好。余正年是出了名兢兢业业一丝不苟的,连校长都得让他三分,在他的课堂上还从来没有人敢这样放肆过。

“融融,你给我站起来!”

“怎么了?”融融不知所以的站起来,一脸的迷茫。

“怎么了?你还敢问怎么了?”余正年几乎快要发疯了,然后恨铁不成钢似的炮弹式说教攻击终于开始了。

来了来了,最担心的事情终于来了。同学们一个个都掩耳叹气。这一说起来就是没玩没了的了,在三中几乎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怕的。亚可、少华、奇文、维普一脸担忧的望着她,心想着怎么才能解救现在的局面。

不过这招对融融是没用的,从小到大,没有一个数学老师不是恨铁不成钢的对她进行说教的,这简直是在磨练她的耐性还有意志力。数学证明了她的意志力是很坚定的,坚不可摧,百年不变。

“······下星期一就要测验了啊,你看你啊,这样怎么行啊?不打算考大学了是吗啊?”喋喋不休的说了近15分钟,余正年终于有些心软了,“好了啊,把糖扔了啊,现在开始认真听课啊!不然就罚你到后面站着啊。”

吁······同学们长长呼了一口气,忐忑不安的心终于安定了下来。

融融看了看手里的棒棒糖,毫不犹豫的说:“老师,我还是去后面站着吧。”说着就自觉地站到后面去了。

所有人刚放下的心再次提了起来。

“你······你你你······”余正年气得说不出话来,脸色通红,青筋暴起,然后炮弹式的说教攻击又开始了,“你们是祖国的花朵啊,你们是祖国的······”

“难怪现在这么多人超生,原来是为了绿化祖国啊。”

一阵哄堂大笑。

“不许抓我字眼啊。你看看你啊,文科成绩那么好啊,物理化学也不错啊,为什么偏偏就是数学不行呢啊?······”

融融一边吃着棒棒糖眼睛一边骨碌碌的转,为什么你每句话后面都有一个啊字呢?是不是习惯呢?习惯这东西真是麻烦啊,看来是改不了了。今天天气真好啊,真是睡觉的好天气!睡觉?融融突然间来了主意。

“······说了这么多有没有听进去呢啊?要认真听课努力学习啊!······”

“老师·······”前排的一个同学终于忍不住上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她人已经跑了。”

“什么?”余正年定眼一看。

果然,不知什么时候人已经不在那里了,只见那后面的黑板上写着一句话:老师我知错了,我去厕所面壁思过去!

不少人再次笑了起来,这个融融还真是有趣啊,违纪还敢违得明目张胆,而且理由又充分的让人无话可驳。

余正年已经彻底呈僵硬状态了,这样的学生他还是头一次遇见!

亚可、少华、维普、奇文四个凑在一起开始进行是会记大过还是小过的热烈讨论。

“老师,”翊学突然站了起来,慢慢的走向讲台。

闹哄哄的教室立刻安静了下来。

翊学嘀嘀咕咕的不知道在余正年耳边说了些什么,只见余正年刹那间心花怒放笑颜逐开。

“你说什么啦?”等翊学回到座位的时候,四个人终于忍不住小声问道。

翊学嘴角微微上扬,左手食指轻轻放在唇边,“秘密。”

我再听你说下去才是笨蛋呢!融融一蹦一跳的蹦下操场。还有15分钟才放学,宿舍楼还没开门,想睡觉最好的去处就是——

“哎哟,哎哟······”融融一副虚弱无力的样子慢慢挪进校医室里,“李校医,我身体不舒服,想在这里休息休息。”

“哎呀,是融融啊,又不舒服啦,好好,快过来躺下。”李校医是个慈祥的人,待学生就像待自己的孩子一样温柔亲切,因为之前融融常常到校医室来,所以早已经跟她很熟悉了。

躺在白色的病床上,融融心里却在偷笑。虽然这样做是不太对,但为了我可怜的睡意没办法啦。白床啊白床,我又来了!

“怎么样,找到了吗?”

千千摇了摇头。一放学他们就四处寻人了,亚可还特意拜托千千进女洗手间看看,无奈四处都找不着人,又不肯接电话。

“该不会是想不开吧?”少华终于担心起来。

“不会吧,那古灵精怪的丫头也会想不开?”维普被他的话语吓了一跳。

亚可点了点头,“有可能啊,毕竟这次是当着全班同学的面,而且她才刚转过来没多久。”

只有翊学是一副神态自若的样子。

茗芽和安怡却哈哈大笑起来,“是别人的话或许还有可能,但这是融融啊,怎么可能呢!”然后就拉着千千往食堂去了。

亚可的手机铃声在此时突兀的响起来,亚可赶紧掏出手机,是融融的短信:我在食堂老位子,已经帮你们打好饭了。

当五个人风风火火赶到食堂时,只见融融正笑眯眯的等着他们。

果然是自己想多了。

亚可揉了揉她的头,“下次再不接我电话就灭了你!”

“哈哈,我在打饭嘛。保证没有下次。”

翊学坐下来就打开饭盒吃饭。当看到饭盒里的排骨、荷包蛋还有红烧肉时翊学愣了下,手微微有些颤抖。不过却丝毫看不出他是怎样的表情,像是有一团白雾在他脸上慢慢蔓延开来。

吃了差不多了大家才察觉到有点不对劲,然后我看看你你看看我,当看到对方的饭盒时都忍不住捂着肚子哈哈大笑起来,然后再看看自己的饭盒,表情刹那间定格,再也笑不出来了。

饭盒都是同系列款式的,亚可的是淡黄色,奇文的是墨绿色,维普的是紫色,少华的是水蓝色,翊学的是白色,融融的是粉红色。颜色还不是问题,主要是款式,是在是太可爱了,可爱得都不好意思拿出来了。

“我送你们的,怎么样,有趣吧!”融融手舞足蹈的似乎自己做了一件天大的好事般快乐。

翊学左手绕过亚可直接给了融融一个爆栗,然后继续低头吃饭。

融融无辜的眨了眨眼,亚可一边吃饭一边帮她揉揉,“谁叫你乱来呢,真是的。”

“那我说个笑话赔罪吧!有一条黄瓜身上长满了粉刺,但很健康,有一天却突然死了,你们知道是怎么样死的吗?”融融笑着从左边望到右边,又从右边望到左边。她最喜欢看着大家冥思苦想的样子了。

“是被人吃了?”维普扬了扬筷子。

“不对。”

少华:“被人踩烂了?”

“不对,有点建设性好不好。”

“两个雪糕,开答。”奇文终于忍不住了。

“其实呀是小黄瓜自己把自己切片了,想用来敷身子,结果就死了。”

翊学本来是在喝汤的,噗的一声把汤喷到对面还扬着手笑得不亦乐乎的维普身上。这算哪门子笑话啊!!!他一边道歉一边又给了融融一记爆栗,“吃饭不许说笑话。”

亚可继续帮融融揉揉,“翊学第一次就给了你两颗栗子,我们的融融真不简单啊!”

翊学突然一愣,这才发觉情绪竟然又不受控制了!

“对了,我走了以后老师有没有发脾气啊?”融融有点心虚的眨眨眼问道。

“你问翊学吧,”少华笑着指指翊学,“是翊学帮你收拾的烂摊子。”

不会吧?融融难以置信的望着翊学。他应该是两耳不闻天下事一心只望窗外景才对啊,这样才符合自己印象中的他呀!

“你怎么跟老师说的呀?”融融望向翊学,突然间有种不好的预感。

“没什么,”翊学抬起头来,邪邪的弯起嘴角,“我只是对他说你这次的数学测验保证会及格,不及格的话就调你去文科班。”

融融手中的汤匙立刻滑了下来,整个人都僵硬了。不会吧,这么残忍?!

亚可轻轻点了点她的额头,没有任何反应。

少华在她面前晃了晃手,没有任何反应。

“翊学你不是开玩笑吧?”维普不可置信的望着他。

“你觉得我像是开玩笑吗?真好啊,看来我回复‘单身’的日子快到了!”

奇文立刻放下筷子往外走,维普疑惑的叫住他:“奇文你去哪啊?”

奇文头也不回。“帮融融制定补习计划。”

翊学嘴边的笑意更加明显了。转过来还不到两个星期的融融,这么······

重要么?!

桌子上少华的手机突然间嘀哩哩闪烁起来,一条未读信息。

“这里这里。”西城男孩茶餐厅里,云虹眉开眼笑地对少华挥挥手。

“有什么事么?”少华在她的对面坐了下来,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

“这个······没有。”云虹不断地绞着衣角,心里暗暗骂道,笨蛋,不是你主动给我电话号码的么!

“云虹,能帮个忙吗?”少华突然转变了态度,用极富魅力的声音对她说道,嘴角慢慢勾起。

云虹几乎看呆了,忙点头,“可以可以,当然可以。你说。”

“我有个兄弟想追融融,你认识融融那么久,多少知道些情况吧。可以全部告诉我吗?”特意强调了“全部”两个字。

“融融啊,问我就问对人了,哈哈!”云虹不禁得意起来,“她有个外号叫做狐狸精······”

少华立刻瞪大了眼睛,手中的勺子叮的掉到地上。

云虹笑了笑,“不要被她的外表骗了啊,那家伙就是一个狐狸精,去哪哪里男生都丢了魂似的。小学起她就特别受男生欢迎,所以女生都不喜欢她。基本上没有女生会跟她搭话,因为一旦跟她说话了就会被列入黑名单成为女生攻击的对象。不过她好像不怎么在乎,除了笑还是笑。男生却越是喜欢她,老是罩着她,有好几次还为了她那件事而打架。真想不到竟然还能遇见她,我还以为她出国了呢。”

说着说着就情不自禁的把身子贴了过去,“你还是劝劝你兄弟放弃她吧,这样的人没什么好的。”

“那件事?哪件事?”少华眉心皱起。

“哎呀,你不知道吗?融融是······”

云虹只顾一直说下去,完全没有注意到少华的脸变得越来越沉重难看。说到激动处拿起杯子喝了一口茶还想继续说下去,抬头却碰上少华那阴气重重冰冷刺人的目光。

“你可以走了。”声音低沉得可怕。

“啊?”云虹愣了愣,手里拿着的杯子放下也不是,继续喝也不是。

少华起身买单,丢下她一个人愣在那里。手指飞快的在手机上操作着,把她的号码列入黑名单。

对面游乐场里,孩子们在欢呼雀跃,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快乐。一个小男孩拉着爸爸妈妈的手正从身边经过。

“爸爸妈妈,我们明天还来玩!”

“好!你乖的话就带你来。”

不知怎么的,云虹说出的那些话竟然是那么的突兀刺人。虽然平时听得多见得多了,可是出现在融融身上却是那么的难以置信不可思议。

眼眸突然间忧伤迷离起来。空气似乎变得有些酸,刺得人眼睛想要落泪。他抬起头,落日最后的一丝余光映照在他长长的睫毛上,闪闪发光。

风轻轻吹过,墨绿色的叶子纷纷扬扬。

晚自习时少华破天荒的没有说话,安静的坐在自己的位子上。亚可踢了他一脚,调侃道:“转性啦?”却没有任何反应。

直到手机嘀哩哩的响了起来他才微微抬起头,拿起手机打开收信箱,然后丢下一句我出去一下。

“少华怎么了?”融融从数学题海中抬起头来,好生奇怪,一向最活跃的少华竟然也有安静的时候。

“继续学习继续学习!”奇文敲了她的脑袋一下,把自己整理出来的数学资料摆在她面前。

翊学摇了摇头,有些无聊。今天没有老师来值班,便起身出去外面走走。经过走廊时突然看到楼下的小花园里一个熟悉的身影。没错,是少华,还有他的女朋友。

在约会吗?他微微笑了笑,刚想走开,橘黄色的路灯下少华突变的表情却让他停住了脚步。

少华坐在石凳上双眸雾气弥漫,似乎带有一丝嘲笑,他直视着紫嫣一字一板的说着:“再说一遍!”

紫嫣也不甘落后,把随身的包包往少华身上狠狠一扔,“我说,不准跟融融在一起!我才是你的女朋友!”说完嘴角微微上扬,包含着胜利的意味。少华交过的女朋友每个都不会超过两个星期,只有自己例外,已经超过两个月了。

少华却突然间笑了起来,像是遇到了最好笑的事。面前这个女生在他眼里突然变得低俗廉价起来。“你觉得我会怎么选?”

“我们在一起已经超过两个月了,你不可能放弃我的!”

“是么。”冰冷中又带点嘲笑的语气,让紫嫣不知不觉打了个寒战。少华突然起身右手一把捏住她的下巴,慢慢抬起。手稍微用了些力,下巴微微有些青白,紫嫣的眼眸瞬间缩紧,身子微微颤抖。

有风吹过,给夜晚带来些凉意,一些不知名的虫子躲在草丛中、树叶中像开演唱会似的齐声鸣叫着,树叶在沙沙作响,不时有三两片叶子脱离枝头随风起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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