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杨明竟然真的住手了,原本已经打算抽身离去的白云飞也停了下来。他真的很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有这么大的本事,让这个骄横跋扈的贵公子如此听话。
见到两个人都停了下来,远处的那个人终于走了过来。
看着那个劝阻的人走到杨明面前,白云飞的眉头皱了起来。这人大约四十几岁的年纪,身上穿着的衣服的布料很是不错,绝对不是一般人用得起的。可是古怪就古怪在这了,这种有钱人才用得起的布料,做出来的衣服却一点也不鲜艳华贵,或则说得更直白一点,这套衣服的款式怎么看都是给身份低贱的人穿的。可是能穿得起这种布料做的衣服的人,会是一个身份低贱的?这话就算是傻子也不信啊。
他还会武功!这一点从刚才他那一声劝阻中就能听得出来。那清亮的声音,绝不是一般的中气十足可以解释的了得。不过要是把“中气十足”这四个字中改上一个字,就可以说得通了。那个家伙分明是“真气十足”。
不过白云飞倒也不怎么担心那个突然冒出来劝架的中年男子与对方联手对付自己,这倒不是因为他来了之后没有偷袭自己,反而劝架的举动。白云飞之所以毫无惧色,不过是出于对自己轻功身法的信心罢了。那个家伙武功虽然不错,但也不过是普通的一流水准。看他的样子,更像是一个练习横练功夫的外家好手。这种练习外家功夫的人就没几个能在速度上拿得出手的,即使他与对方联手,也休想拦住自己的去路。
正是因为如此,白云飞才留了下来。既然没有生命危险,留下来尝试解决这件事情也无不可,他也不想在燕京城招惹什么麻烦。
要不是对方一上来就下死手,后来为了让历山等人逃走,又不得不拖延时间,他早就走掉了。你真当生死搏斗这种事情很好玩啊。
同样的,历山能从对方那种骄横跋扈到不可一世的神态中,看出来对方的势力不小。他白云飞又不是傻瓜,如何看不出来?别的不说,光是前世那么些年的电视电影也不是白看的,那些个狗血剧情中,骄横跋扈的反派人物哪一个不是势力通天,至少也是一方土皇帝类型的啊。而不巧的是,杨明这个贵公子刚刚的表现,却偏偏像足了那些反派的纨绔公子。这种人不好惹,白云飞对此知之甚深。他现在唯一的依仗就是,燕京城中至少有数十万人口,他们镖局住的又不是什么闹市之中,最最重要的是,没有人会想到他这种水准的高手,竟然会在一家镖局里当趟子手。何况这种事情,对方哪怕势力再大,也不可能因此封锁城门,或则说布影四方,发下海捕文书。只要不会如此,他白云飞怕什么啊?反正过几天长风镖局就要离开燕京城,押着镖队回襄阳了。到时候天南海北的,害怕了你不成?
不过从另一方面讲,要是能在这里将这件事情解决掉,那就更好不过了。毕竟不怕麻烦,不代表不讨厌麻烦。少一点麻烦,总比多一点麻烦要好。
就在白云飞心思转动,打算看看对方怎么做时,那个走到杨明面前的中年男子心中,也是诧异莫名。
白云飞没有看错,他确实是一个一流境界的外家好手。正是因为如此,他的眼光也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拟的。
中年男子很清楚他家小侯爷的内力修为,至少他是远远比不上的。而刚刚他过来的时候,就已经了解了不少的事情。对方竟然能同小侯爷打上许久,肯定也不是易于之辈。
饶是他早有心理准备,在见到白云飞那神鬼莫测的身法之时,也被吓了一跳。而在他发声劝阻之后,快速打量了一下白云飞的他更是惊异。对方的年纪绝对不大,这不但是从白云飞的脸庞上看出来的,更是从他身上的那股子朝气蓬勃的活力上感觉到的。天底下或许有驻容养颜的功夫,有可以让人返老还童的灵药,可是能一直童心未泯的却没有几个。哪怕样貌上显得同样年轻,可是年老之人的身上总是会欠缺年轻人的那种青春活力。
从白云飞身上的那一股子蓬勃朝气上,中年男子可以百分之百的确定,白云飞的年龄绝对不大。“在这种年纪,就能达到这种实力,也是一个少年英才啊。”中年男子在内心里感叹道。
“小侯爷,夫人现在就在前面那条街上。她听说小侯爷您在这边与人打斗,就让老奴来这里看看是怎么回事,并且让小侯爷您过去。”中年男子恭恭敬敬的弯着腰,对杨明禀告道,“还有这边这位公子,也请过去一叙。”
“钟叔,我知道了。”杨明语气中带着一丝郁闷,垂头丧气的向前面一条街走了过去,活像一只斗败了的公鸡,哪还有一点刚才那副颐指气使的模样。
“这位公子,请吧。”钟叔伸出手,向白云飞邀请道。
点点头,白云飞远远地坠在了后面。他可不想自找麻烦。之前与杨明激斗是,没有听到中年男子钟叔对杨明的称呼,现在他可是听得清清楚楚的。
小侯爷!
这意味着什么?
他家家世显赫!
不单单是如此。燕京城总共就只有一个侯爷,那就是镇北侯杨家。
永镇燕云。这就是当朝皇室对杨家的许偌。
说白了,这燕京城就是他杨家的私人王国。
在这种情况下,白云飞哪里还不明白,这一次的麻烦真的大了。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对方只是小侯爷,而不是侯爷。只要他还只是小侯爷,到时候躲起来,他也未必就有那个资格调动人马,搜索自己等人的踪迹。不过另一方面,白云飞在这里解决掉这个麻烦的愿望越发的迫切起来。
“希望那个夫人能讲一点道理,把这件事请就此揭过。”白云飞在心中暗暗期盼。即使如此,他还是离着杨明和钟叔两人远远地。一个钟叔就已经很难对付了,要是那个侯爵夫人那里还有其他的高手护卫,万一对方蛮不讲理,要将自己留在那里的话,离得近了岂不是自投罗网?这种事情,我们的白云飞白大爷才不会干呢。
杨明走过了一条街,就看到前面一群人站立在那里,中间的马车尤为显眼。
看到那辆马车,杨明的变得更加丧气,乖乖的走到马车旁,叫了一声:“母亲。”
马车的帘子被掀了开来,一个打扮华贵的夫人在马车里看着杨明。从她的样貌中可以看出,她年轻的时候一定是一个美人。
“这是怎么一回事?你怎么又跟人打架了。还是当街打斗,这样对街道两边的百姓岂不是很容易误伤。”中年妇人开口询问杨明,轻柔的语调之中带着几分责备。
杨明犹豫了一下,本想随口糊弄过去,可是又看到远远站立在街头的白云飞,不得不将这个打算按回肚子里。
“孩儿听到母亲从城外八宝寺上香回来,心中一时高兴,骑马来迎接母亲。结果在一个路口转向的时候,突然有一个人从街道一旁冲了出来,孩儿的马差一点撞到对方,被那边那个人给救了下来。”杨明一指白云飞,又接着说道,“可他救人的时候,不管三七二十一,就给孩儿的马来了一掌。他的掌力极重,一掌下去,孩儿的马就气绝身亡了。孩儿一时不忿,说了他两句,结果他还是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孩儿一时糊涂,就与他打了起来。”
杨明诺诺的说道,故意偷换了几个概念。只说纵马长街,没有说他的马速之快,连自己都无法快速停下。又把小男孩换成了一个人,听到“一个人”这个词的时候任谁都会觉得是一个大人,这就又减轻了母亲可能的怒火。说是对方突然冲出来的,自己的责任就没有那么大。而说白云飞明明已经救了人下来,却又平白无故的打死了自己的马,一下子就把自己与白云飞打斗的责任摘出了大半。这么一来,自己只不过是纵马长街,与人打斗而已。最可能引起母亲发火的事情全部消失不见了。
“这一招斗转星移,用的比姑苏慕容家还好啊。”站在远处的白云飞仗着功力不弱,把杨明说的话一句不落的全听到了。虽然杨明把自己的责任摘了个一干二尽,可是他也不打算出言反驳。一来白云飞不了解这位夫人的脾性,谁知道她会不会在意那些事情呢?虽然从杨明的表现上来看,在意的可能性比较大,但也没必要冒险出言解释。俗话说得好,疏不间亲,天知道对方信不信自己的话。即使信了又如何?没有人出事,那个小男孩不过是受了一场惊吓,杨明还赔了银子。自己虽然受了内伤,但将养一阵也就是了。那位夫人最多责骂杨明两句,又不会让杨明掉两块肉。何苦为了这一时之气,再去惹麻烦呢?抱着这种想法,白云飞面对杨明的颠倒黑白,依旧是闭口不语。
听到杨明的解释,侯爵夫人很是生气。责备了杨明许久,又要杨明去找那个差点被撞的人,给他赔上一些汤药费。直到杨明再三保证自己已经赔了银子,这才作罢。
责备完杨明,杨夫人又转头看向了远处默默站着的白云。对钟叔吩咐道:“这孩子本来是救人的,谁承想被你这不讲理的混世魔王缠住了。你的功夫不弱,说不定伤了人家也不知道。老钟啊,取上一百两银子给那个孩子。告诉他这事是我们家杨明不对,银子就当是一点赔礼了。这件事情就这样算了吧。”
钟叔点头应是。从旁边一个侍女手上取过一百两银子,走向了白云飞。
那边的白云飞原本就把耳朵竖的直直的,自然早就听到了那位杨夫人说的话,见得钟叔过来,默默地接过银子,点了点头,转身就走了开。
而在他的背后,站在马车旁的杨明眼光闪烁,不知道心中在想些什么。
今晚有事,就这一章了,现在就发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