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一个个摊位,总算到了光耀殿门口。顿时,在阳光的照耀下,琉璃瓦顶反射的光线刺入眼睛,真是让人不注意都不行。视线往下移,只见镶金的“光耀殿”三个大字,潇洒飘逸,气势磅礴,不知出自哪位名家之手。
“这安禄山庄真是阔气啊!”感叹的话自己从我嘴里跑了出来。“扑哧,你这个没见过世面的小鬼。”我怒:“不说话你能憋死啊!”“好了好了,别瞪了,再瞪眼珠子调出来了。”“不仅阔气,还很大胆嘛,就算天高皇帝远,敢用琉璃瓦顶的也没几个。”“啧啧,小鬼还有点儿见识嘛。和尚武的青琉国不同,以文治国的苍璃国向来看不起武林人士。这安禄山庄倒是有跟朝廷叫板的意味在里边。”
蔺人渣递了请帖,守在门边的侍卫略一躬身,算是示意可以进去了。
进了大门,我才意识到,说我没见过世面的话也是有点靠谱的,因为我已经彻底说不出话了。这光耀殿还真是宏大啊,原谅才识浅薄的我只能用这个词形容它。与门外不同,殿内并没有雕梁画栋,也并非金碧辉煌,但却有股威严肃穆的气势,给人无形的压力,让人不敢造次。不过这光耀殿真是大的不得了,几乎是无晴山庄练武场的两倍大。梁上东西方向拉开了一条横幅,是江南上好的缎子,上书:第一百二十六届武林大会,字迹铿锵有力,好像是武林盟主亲笔书写的。顺便说一句,现在是建安五十八年,也就是说武林大会一般四年一届,有大事发生的时候除外。
“回回神儿诶,别给我们无晴山庄丢脸。”说罢,蔺人渣恢复了在人前的翩翩浊世佳公子的人模狗样。你个人渣,爷记住你了!(蔺书臣:我巴不得你记住我呢,越深刻越好,哈哈。)
张望后,我发现左右两边各有四名侍者专门负责指路,但需主动报出自己的门派的名称。蔺人渣打头儿,我跟在他后面。往他前进的方向望去,我一眼就看见了天天宝贝。不过成熟稳重的我自然不会表现出急切的样子,让某人渣看笑话。(某鸢冷哼一声:成熟稳重?你?)好吧好吧,我承认,这么大场面,说不怕丢脸那是假的。=_=|||
就这样,表面昂首阔步,暗地亦步亦趋,我总算“安全”地走到了天天宝贝旁边,坐下了。我这才有精力静下心来查看周围的敌情,不,是情况。
殿中央有个白玉石的雕花台子,大约五级台阶高,一个无晴山庄练武场那么大。(鸢:喂,那到底是多大啊?苏墨:人家怎么知道嘛,反正很大就对了。)与台子隔了大概二十尺,东、西、北三面是一圈茶几(南面是大门,留出位置方便进出),每个茶几上都在中央摆着茶水、水果和糕点,旁边立着一两个小木牌,上面写着类似“***堂主***”等字样,显然是与会者的身份标志,方便大家认识的。
喵了个咪的,根本没什么人到场嘛,小爷刚刚岂不是白紧张了!
经过几年的相处,天天宝贝自然是相当了解我,看到我忿忿的表情就知道我想什么呢。同样了解他的我不难看出他紧绷的面部肌肉有了松动的痕迹——这表明他在笑,不过有外人在场,他不会太过流露。
天天宝贝不动声色地握住我的手,并近似讨好地递过一块糕点。习惯成自然地用嘴接住,一股幸福感油然而生——就知道小澈澈不会亏待我的嘴。那入口即化,丝滑般的口感,真是简直了~
就在我吃下第八块龙须酥之后,恩,也许是第九块,总之,我发现不知不觉中(没办法,天大地大,吃饭最大,人家早上滴米未进,自然顾不得周围的情况嘛),场上的空位坐满了大半,而众人的目光此时都集中在了门口。求知欲(鸢:也可以换成八卦)极强的我自然也看向了门口——
哦原来是六男一女啊。(鸢:就知道不该指望你能描述出什么的。)
说仔细点儿呢,就是三个俊逸的美男,两个高大的肌肉男,一个可爱的少女,还有一个走在最前面的长得……恩,只能用平庸形容的男人,因为实在太平庸了。+-+|||
直到他们坐定,我终于知道他们如此吸引目光的原因——原来他们就是鼎剑阁的人,而为首的平庸男子居然是阁主萧潇。听说鼎剑阁是靠实力说话的,只要有能力就有地位,而阁主萧潇更是精通各类兵器阵法,才智武功均属上上等。而看到眼前这位,我说不失望那是假的,长相过不去也就算了,一点高手的气质和上位置的气势也没有。
坐在苏墨旁边的慕海天却暗暗心惊:这萧潇果真名不虚传,我竟看不出他有丝毫武功,坐拥武林最大势力却平易内敛,若是有鼎剑阁参与,我的仇……
“咚——”钟声浑厚,绵远悠长。钟声刚落,便响起了不大不小却字字清晰入耳的声音:“承蒙武林同道抬举,在安禄山庄举办武林大会。安某代替安禄山庄欢迎各位的到来。废话不多说,巳时已到,武林大会现在开始。”声音如在耳侧,却让人摸不清其发源地,可见说话之人的内力深厚。我环视一周,才发现台子上不知何时站了一人,声音正是出自他口。那人约莫而立之年,中人之姿,不似武者,倒似文人。
“首先,进行大会第一个项目,比武大赛。大赛分为两个阶段,第一个阶段,各门派按照抽签结果上场比试;待全部上场比试完毕,进入第二阶段,自由比试,各门派最多可派两名代表挑战台上胜利之人,顺序不限,时间不限。本次大赛,旨在切磋,点到为止,一方认输或掉到台下便算输。安禄山庄将根据比赛结果重排武林榜。根据会前抽签顺序,先有请玉女堂代表和海沙帮代表上场。”话音一落,台上之人便飞身而下,身形飘逸轻盈,不拖泥带水。待他落座,我才恍然——原来他就是安禄山庄现任庄主安亦云。
与此同时,海沙帮代表率先飞身上台。来人身材高大强壮,皮肤经历了风吹日晒泛着黝黑的光泽,满脸须髯,凶神恶煞,手持一类似鱼叉的武器,抱拳道:“俺是海沙帮六帮主虎鲸,请赐教。”声音洪亮如钟,震得我耳膜疼。
还没回过神来,但觉一阵香风飘过,台上便多了一个腰似水蛇的婀娜女子——紫色抹胸长裙上轻披着紫纱,露出肩头,如雪玉肌如刚剥壳的鸡蛋,酥胸微露,引人探究,胸口纹着一只浅紫色的蝴蝶,更显妖媚几分,一帘直垂腰间的秀发慵懒的披在肩上,一支紫玉簪简单的配着,黑水晶般闪烁着的双眸泛着微微水汽,低垂的长长的睫毛,显得有几分忧郁,高挺小巧的鼻子有频率的呼吸,薄薄的亮粉色嘴唇挑起一个很美的弧度,身上还散发着一股幽香。“奴家紫蝶,是玉女堂的四弟子。”声音更是娇媚入骨,让人酥了半边身子。
望向那壮汉,已是两眼发直,呆愣这不知作何反应了。啧啧,真是美女与野兽啊。“好哥哥,奴家可打不过你,可是……”欲语还休,“若是奴家输了,会被师傅责罚的。你怎么忍心啊。”那壮汉见美女对自己投来的款款目光,更是失了魂丢了魄,喃喃道:“好妹妹,哥哥怎么舍得你挨罚,我这就认输。”边说,边从台上跃了下去。真的很难想象那样粗犷的汉子会如此“细声细语”的说话。
我不禁暗自咋舌,真真是英雄难过美人关,美人赢的兵不刃血啊。
“怎么,你也被迷住了?”顺着调笑声瞪去,果然是蔺人渣,哼,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我才不鸟他呢。装作没听见,我向四周张望,发现众人一副大梦初醒的样子,心下才明了:原来那女子使了媚术。
此时,那壮汉好像回过神了,破口大骂:“他娘的,臭婊子……”被旁边的兄弟止住,羞愧而不甘地低下了头:“俺对不住弟兄们。”周围想起各种安慰声:“这有啥,还有俺们哪”“倒是小瞧了那娘们”……那些人想是粗野惯了,说不出什么动听的话,有的只是拍拍虎鲸的肩,不知说些什么好。
看着他们的样子,我心下一痛。海沙帮的尽是些粗俗鄙陋的人,甚至会被人瞧不起,但是他们之间深厚的情谊却是那些道貌岸然的家伙不可比的。兄弟啊……
“玉女堂获胜,有请华山派代表。”安亦云的声音将我拉回赛场。那紫蝶好生厉害,与她“交手”的人都是自信的上场失魂的下场,苦练多年武功,终是抵不过左一句好哥哥右一句相公的吴侬暖语。甚至连那个什么派的女弟子都被一声好妹妹给送下台去,兵器都还没亮。
直到少林弟子上台,凭着定力,用内力将那女子推下台去,台上才开始了寻常的拳脚打斗。
“玉女堂的弟子虽然武功不高,但若将媚术练到顶级,也非常人所能战胜,武功再高又有何用。”蔺人渣的嘴又闲不住了。
“哟,难道堂堂的妙笔书生也敌不过?”不讽刺他一番,实在对不起他一年四季都装模作样摇晃的扇子。
“哎,温柔乡,英雄冢。若是在下遇上,不管被不被迷惑,总是要和美人温存一番的,才不枉来这世上走一遭啊。”渴望的神色,向往的语气。
“哼,色丕。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人之初,性本色。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小兄弟宅心仁厚,想必会为为兄收尸的。”
“谁跟你这种人渣称兄道弟,若是不幸见了你的尸体,我定将你剉骨扬灰,丢了喂狗。”
“公子此言差矣,都剉骨扬灰了,怎么还能让狗吃呢。哎,人傻,是一辈子的事。”
“你!”我恼羞成怒,“真应该让那些个受你蒙蔽的人看看你的败类相。”
“多谢公子夸奖,只是美好的东西自是要和知己分享,旁人怕是没有这个福分见识了。”
早就知道比嘴皮子绝对比不过蔺人渣,我怎么老不长记性呢。冷哼一声,我专心看比赛。
哎,真没劲,打来打去也就那么几招,真没看头。好不容易有个美女还被不解风情的和尚赶走了。
“若是无聊,出去逛逛吧。”还是天天宝贝体贴。“可是……你又不能走开,我还是陪你吧。”现在天天宝贝不仅是我的天天宝贝,还是无晴山庄的庄主,若是刚开赛就离开了,有心人士自会造谣说天天宝贝恃才傲物,目中无人。
“无妨,我吃些东西。”
天人交战半天,我还是决定出去透透气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