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光有点昏暗的酒吧,随着吉他手在台上弹唱一首《天使的翅膀》,气氛不由的安静了不少,红男绿女们各自宣泄着满腔的热情或者悲愤,随一杯杯啤酒喝下,有人哭有人笑。
最近总是做梦的我,或许是工作压力太大又或许承受着满腹的悲愤,最主要是我以电闪雷鸣的速度结束了和小伟三年的感情。但是不想对任何人提及,不愿展现我决绝后的脆弱。于是只身一人走进了这家熟悉又陌生的酒吧,这里拥有许多次我们的身影,开心的,不开心的。
我搜寻着,渴望遇到一张熟悉的脸,哪怕是昔日最普通的朋友,我想我也会全盘抖落一地我的心事。才发现,我像个另类,来这里的哪个不是男女相衬。
我选定吧台最近的一个位置,要了一杯龙舌兰日出,绝美的酒色像清晨的一缕阳光,我不忍心吞没那道光线。
“给我一杯血腥玛丽!”
听这个酒名我就觉得杀气腾腾,但是由一个女生说出来我就更为好奇。她和我应该一般的年纪,长长的卷发随意披散在肩上,化一点淡妆还是掩不住脸色的苍白。
酒一调好,她便目光闪烁的看了一下周围。“美女,这里有人吗?”她指了一下我旁边的位置。
我还在心里猜测和判断着什么,愣愣的反应过来她在问我,我微笑了一下“没有”。
“你也是一个人喝?”她从容的注视着我,带着一丝的疑惑。
我继续微笑着点了一下头,虽然我知道我的微笑是挤出来的,然后我有点尴尬的抿了一口酒。
我们总是在感叹世界很大,那些相守过的人去了哪里不曾偶然遇见,总是心里遐想偶然遇见会有怎样的对白,但离开的人仿佛没有出现过一样隐去。当我感叹世界很小的时候,是在遇见姚凤影之后的故事里堆积的感受,原来除了爱情,还有一种感情可以像远在天涯般熟悉,又像近在咫尺般陌生。
微妙的相遇,冥冥中注定着一样让我的心此起彼伏的错落着。
“秒针转动DiDiDa小小时差DiDiDa……”林雅静一张纯净干练的脸出现在我的电话里。有点沙哑音色的她利落的问了一连串的问题,总结着就是关心我的去向。
我故作挑衅的回应她“你说话都不带标点的?要不来陪我喝一杯,本大爷有赏!”“你连自己性别都没搞清楚,还去醉生梦死?知道你还存在这个世界上就好啦,明天特忙我要备货,你懂的,……你不要当酒精是安乐死,有情况电话我,我忙先。”我把电话偏离了一定距离,听见第一句我就知道后面了,老不换台词。
林雅静,青春靓丽,雷厉风行,同龄的她经营着自己的小服装店,生活过的风声水起,口头馋“我这可是小本买卖”。也是鄙人工作后认识的第二个朋友,无话不说无乐不作。
回过神来,杯中的酒在迷乱的灯光里更加晶莹剔透。旁边的那位友善的笑笑,“真好,还有朋友关心。”说这句话时,我注意到她表情有点失落,更显得憔悴。
“呵呵,就是打听一下我的去向,因为我常玩失踪。”我轻轻的回应带着小小的请求“不介意的话,我们一起喝。”
“嗯,很乐意,我叫姚香影。”她舒展了眉头,整了整垂落的发丝。
我突然想起一句诗: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好诗意的名字,刘月初晴,你叫我初晴就好。”
就这样,有了一段际遇。
忘记摄入了多少酒精,我们无所顾忌的向对方抖落了自己些许的故事。
她是一个DJ,全称Discojockey,她说她是暗夜的灵魂。曼妙的身姿拥有骑士般的个性,从那杯血腥玛丽我能感觉她拥有hold住全场的霸气。曾对这个职业有过很强的好奇心和追逐感,所以感觉她的身后有种光环闪闪发亮。
她却没因为这个自豪反而更加伤感,她说有黑夜和激情的地方就有诱惑和悲伤。相恋四年的男友背叛逃离,只因为厌倦了她这个主宰黑夜的精灵。但她却欲罢不能,远离家人放低自己只想让他们过的更好。我得知她父亲因为车祸只能久卧病床,我深深体会的到偏远的山村那些被生活的残酷灼痛的人们是怎样活着,我们都是从贫瘠中走来的80后。
我感觉到她的强大,这样单薄的身影要承受多少的痛楚。
悲从中来,我不愿做温室的盆景任由父母的裁剪,那年我高二,独自来到陌生的城市寻找自己的理想,也不想本来拮据的家为我再雪上加霜。
从酒店前厅接待兑变成S公司的英韩双语翻译,对于别人来说或者不足为奇,对于一个炙热追逐的我来说所付出的不只是时间,还有全力的心血。
我感恩上天给我的所有,包括爱情。那时候,我幸福的珍惜着。
初遇小伟是那年的情人节,伴着玫瑰的飘香,我们一见钟情。爱情总是在不经意间绽放,却也在不经意间流逝。
同在一个城市的我们虽然不经常见面,但每天他都会意犹未尽的在电话里讲着绵绵情话,牵手的每个瞬间都在我脸上写下满满的欣喜。那时候,全世界都给予我灿烂的微笑。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电话少了,拨过去也会被他无情的挂机。连续很久这样僵持,他的解释难免牵强。女人有的一种感应是男人们无法驾驭的,可是我是真的爱了。想着那些风花雪夜,我不想就此放弃。
爱情如果仅靠一个人的包容,它随时都可以土崩瓦解。偶然看到那条来自“宝贝”的短信:“亲爱的,我是真的不想你离开。”……颤抖着的手,风起云涌的心,韩剧般演绎,我讽刺的笑着这早已千疮百孔的感情。
那个感情世界里的他,是怎样的心境,想必也是要离开,因为与我的际遇?
拨通那个电话,仿佛我看到又一个自己,落寞孤寂无可奈何,最终我没开口说话。看着酣睡的他,无限凄凉的离开。不去责问,不要解释,凌晨的街上,夜风肆意湮灭了我的眼泪。
至今我想不起那是怎样平静的结束。他电话铃声一次次击落我的伤心,沉入渊底。
“对不起,我想你是看到了。但你要相信我是因为你才会离开她。我知道你是爱我的,给我个机会弥补你。晴,我不要你离开。”
最后一滴泪滑落,删除短信。换了号码,大梦醒来,永失我爱,茫茫人海,就此掩埋。
关闭思绪,随着舞曲躁动,姚香影按捺不住跌跌撞撞的身体随音乐起舞。
曲终人散,我意识模糊的送她回家。清醒的听到她一直唱着:我感动天,感动地,怎么感动不了你……
阳光初升透过窗帘缝照醒我还迷糊的眼睛,新的一天又开始了。我不情愿的扒开被子和堆积如山的小布偶,旁边枕头上散乱的头发让我突如其来的清醒。
“啊……你是谁?”我尖叫的有点苍白无力。那人也被我吓了一跳,噌的坐了起来。她揉揉有点血丝的眼睛显得比我还惊讶。
我定睛看着这熟悉的脸,昨晚的一幕幕才渐渐恢复在我的意识。“我记得我送你回家了啊?你怎么出现在我家?”
“我也不知道呢”她被我问的一头雾水,“何况你不知道我家在哪呢,我记得我没告诉你。”
或许有那么一种感情,它来的总是那么突兀,来不及准备。
“哦,那你睡的好吗,昨晚你喝了很多。”“挺好的,只有喝醉了才不去想,而且很好睡,谢谢你”。说这句话时,她让我心疼。像是心疼多年的朋友受到过创伤一样。
我瞅瞅电话,又让我突如其来的惊讶。时针不偏不移无情的指在8:00,“啊,要迟到了。”
以掩耳不及迅雷之势穿戴整洁,雷厉风行的洗簌,希望时间就此静止等我几分钟。那她怎么办,我该如何消除我的顾虑。人有时候就是会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真不好意思,初晴,我能这样叫你吗?”等我蓄势待发她也整理好了。
“怎么不可以呢,我很喜欢交朋友,只要你不介意就好。”我沉稳的夹杂着匆忙。
她留下她的电话号码在我的便签纸上,说有事可以电话她,也真挚的希望我们可以是朋友。
看着远去的她,我心里一阵陈杂。关于她的一路艰辛,我感同身受,这种感觉如此强烈和真实。河岸的柳枝等待着春天,我想像我们这种经历伤痛的人也在等待春天吧。
“秒针转动DiDiDa小小时差DiDiDa……”那个号码熟悉的让人心痛,陌生的让我无暇顾及。我的忍耐终于抵不住他的执着,“你怎么知道我的号码,希望别在骚扰我。”我仇恨的决绝。
“是何豆豆告诉我的,晴,回来我身边吧。”那边的声音低沉,我按掉了电话。
来不及言其他,何豆豆,你个呆瓜。你不是去了济州岛吗,回来先不通知我,你也不知道我们在你走的这段日子里发生了什么。通过邮件发给你我的新号码,你居然收到也不应一声,以为你“乐不思蜀”了呢。
心里这样发泄着,但我知道不知者无罪,而且听见她回来我的欣喜超越了那份无以言说的沉闷。
何豆豆,鄙人出来混认识的第一个朋友,家境优越童心未泯,每天和幼稚园小孩混在一起。“园长好,xx欺负我”,总是这样招呼着她,她乐此不彼的倾听我的心事。富二代是她的专有名词,不可侵犯。
心里盘算着,等我下班怎么收拾你。要不宰你一顿大餐,要不你的LV包借我背几天……我鄙视自己龌龊的想法,我总是有些势力的想法,乐此不彼。
老板那地中海发型,一副盛气凌人的架势顿时把我的思绪凌乱了一地,我夹着尾巴小心翼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