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枚铜币能够买来三个面饼,一枚银币可以吃上一盘肉,一枚金币完全满足个人丰盛的午餐。
一百枚金贝奥近乎平民一年的收入。
一百枚金贝奥可以在醉花楼买来‘春夏秋冬’四名招牌女陪的一夜,剩余的钱足够吃喝玩乐十天。
一百枚金贝奥不是小数目。
碍于小腿伤上加伤,秧东仁对莫小绯的修炼暂时停止。这意味他有足够的时间消遣玩乐,专人导师默认放了他的假,去不去斗者学堂总得来说看个人选择。
今天归家的时间将近中午,莫小绯蹑手蹑脚摸进自家院子。当双脚完全站在自家的土地,豁然放开了身心,迈步朝正厅走去。不过眼光一冷,看到一个比自己更加鬼祟的人。
自家哥哥,大伯的儿子,莫引。他躲藏门边,探头朝正厅望着什么,一脸窥视的神情几乎忘记了是在莫家,是在自己家中。他全神贯注,平时不离一刻的长剑丢在脚边,精力放向眼前,提心做贼一般朝里窥视。他看的太过专心投入,以至没有发现身后来人。他的修为不如莫小绯,他也是即将迈入一转的修士。敏捷的反应一直是修士引以为傲并且远超常人的基础资本,他却是因为观看什么忘记了周围动静,甚至没发现莫小绯正在接近。要知道,莫小绯没有使用‘浅息’,完全像平凡人一样举步前走。
大有古怪。
随着莫小绯顺着哥哥视线看去,终于看到吸引这位哥哥的究竟是什么。
厅内有一个女人正在擦拭桌子,身影曼妙,容貌美绝,浑身散发的别味风韵丝毫没有被四十几岁的年龄遮掩。这是一个倾城女人,为人子母的女人。
莫引的稚气未全消退,就在这份孩子气的脸蛋上,竟多出一分迷醉,是的,迷醉,专注三婶,让他无法自拔。尽管莫引看的仔细,背后一双冷冽的目光仍旧刺醒了他。
莫引紧张回头,惊慌出愕,半张着嘴,似乎想解释什么。
“混账东西!”莫小绯青筋挂额,扯起莫引衣领,迸发庞然斗能,将这位年长的大哥丢出十几米。修为有别,莫引受不住绝对的差距,身不由主的飞向空中,重重砸向地面。
“扑——”即便不愿低头,莫引仍是憋不住腹内翻涌的血液,垂头喷血。
莫小绯脸上挂满讥笑,笑容冷漠,他不说一字,拿起依墙的长剑步步逼近莫引。对方没有怯意,只有一份羞恼,宛如被人发现小秘密的懵懂少年,羞恼成怒。
莫小绯对他的小秘密早已心知肚明,在很久前,那是一个午夜,夜半小解,路过莫引房前,忽然听到这位大哥正在怪叫,一种难以启齿的声音。怀着好奇与惊恐,莫小绯偷看了大哥的秘密。这个年长大哥,正窝榻搓身,做着丑陋姿势,奇怪的叫喊让人竖起汗毛,那种声音由一种尖厉、沙哑和说不出的**组成,浪声浪气,像是那种年纪颇大、廉价的、抽着水烟卖笑抖骚的青楼妇女,令人激起浑身鸡皮疙瘩。更加令莫小绯吃惊的是,大哥叫出了一个名字,一个再熟悉不过的亲人名字,自己的母亲,雷云微。
莫小绯深深记住这个午夜,记住有这么一个人对自己母亲心怀不轨的存在。随着复年成长,逐渐尝过了女人的味道,莫小绯才越发觉得那个午夜的一面不该发生,大哥不该这么做,人世间不容出现这种违反伦理的丑事。直到现在,莫小绯心中还隐藏着一个极度凶狠的恶念,凌迟这位大哥,在他断气前往伤口上撒一把盐,慢慢折磨,慢慢解恨。
从那以后,莫小绯时刻注意大哥对母亲的接触,庆幸的是大哥对母亲并没有任何实质性的侵犯。只不过就是他的眼睛很不老实,虽然从外观上无可非议,可里面滋生活跃的无一不是迷醉、迷乱,这在莫小绯看来是迷乱,是不伦,纯粹一副该死之相。
随着莫小绯修为大进,扬名城内,大哥的目光也被他渐渐不许。少年杀心久久,这次彻底展露。
“别……你不能杀我!”莫引的冷静超过他的预料,令他为之一顿,反问道:“为什么?”
莫引不假思索的道:“我要复兴莫家!”
“就你?”莫小绯从没想过家族的衰落,莫家的退败,直到现在他也没有想过身为家族的福星,该怎样带领家族从返荣誉。
“绯儿。”雷云微踏出厅门,叫住了持剑逼近的莫小绯。妇人脸色一变,厉声喝道:“放下剑,给我放下!”
“母亲……”莫小绯转头的一霎那,眼中凶狠变为温和,煞气消失的无影无踪,有的只是一个儿子面对长辈始终的乖巧。
“你傻了?这是你哥哥!”雷云微正色的脸庞充满疑惑,不知两个孩子在在干什么。妇人急躁走去,夺过儿子手中出鞘剑,将莫引扶起,挡在身前质问儿子:“你在干什么!”
莫小绯低下头,不知该说些什么。
“三婶。”莫引擦擦嘴角,挤出一丝困难微笑:“我正和弟弟比试,我在学堂练习了一套剑法,正愁没人陪练,刚好弟弟回来,他用力过大,其实没什么,你也知道,我们的修为差了不止一截。”
雷云微脸色缓了缓,旋即又看向莫小绯,一副生气状:“你进来,我有话问你!”
…………
……
雷云微仿佛在外露宿了一夜,满脸寒霜,姿容冰冷。
“昨晚去哪了?”
“啊?”莫小绯以为母亲会大骂自己一顿,没料到提及昨日夜不归家的事情,驴头不对马嘴的说道:“昨天我在学堂啊,每天不都是这样?”
“我问你昨晚去哪了,昨晚。”妇人强调最后两个字,对站立良久的儿子道:“坐下,我得和你好好谈谈。”
莫小绯扮傻样坐在床边,心中却在打鼓,昨夜和铁兰花风雨一番又开了一坛丫儿红,喝的彻底不醒人事,将家中规矩抛到九霄云外,住宿醉花楼,不想母亲常有夜中看寻自己的习惯,这回十有八九难混过关。
“不是母亲非对你说教,你才多大,看看现在成什么样子了?你既意决修炼,文书不读也罢,好好修炼便是,整日借着秧东仁对你训练的借口四处游玩,荒废青春,你以为自己多了不起?你只是一只小虾米,在修炼界的新人,还没有真正茁壮就这么混天撩日,将来踏出鲁城怎么立足?”想起了儿子现是如日中天的神童斗者,一直排斥他修炼的雷云微不禁一阵气怒,又道:“你觉得自己能耐了是吧,是,你修炼的确吃了不少苦,流的泪出的汗我和你父亲也看在眼里,可你太把自己当回事了,我虽然不是斗者,当今修炼奇才也略知一二,你认为自己是什么程度?不过是天资比一般人强些罢了,那些成天夸赞你是天才的人们只不过有心夸大,狠一些还是有意捧杀你。你好好动动脑子,修炼不是儿戏,你才这点道行就四处惹眼招摇,你整天做了些什么?吃喝玩乐,沾化捏草,我问你,谷家那小女怎么回事?那个家住城北叫做今秀衣的女孩又是怎么回事?你可知自己已是订婚之人身有腹约?将来你怎么成家立业,怎么稳固修炼一途?你父亲不说我可得告诉你,别把斗者界想的那么简单,能人隐士比你厉害的多去了,日后你走进大陆才是大开眼界的时候,外面纷乱复杂,一个不慎你就丢了性命,斗者利益纠纷大过天,修士你争我斗只为一个己益,不学会狡诈圆滑你小命迟早不保。你看着我,看着我!你昨天去做了什么?给我如实招来!”
雷云微一般不会交代儿子,若认真说教起来,可是严加有规,不漏一分小节。
莫小绯直感头大,全然没了应付外界女子的把戏手段。从小溺爱自己的母亲反差变换,变得这般严厉庄肃,莫小绯一时间没有适应,脸呆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