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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一片令人意想不到的天空浮现在眼前,那是一个神奇的地方,和的第二片天空完全不一样。这第三片天空处处都是悬浮着的仙岛,有大有小。一只只舞动着的大鸟在天空中飞舞,如同梦幻仙境一次般美妙。此时,夕阳已经落了下去,点点的繁星布满了天空,明月高照着,场景美丽得让人不敢去打破。

天罡等人站在一个仙岛上,独孤惬意的俯视着群岛。“时隔真么多年,果真没变。”说罢,嘴角露出一个极为优雅的弧度。第一次,这是青雪第一次见到独孤真正发自内心的笑,那笑竟然是那么的美丽。然而很快,这个弧度便落了下去,独孤的脸陡然间变得严肃了很多。“穷无,潘,还有白绫。你们几个去打探一下这里的情况。”独孤命令道。

天罡眼中闪过一丝疑惑,眉头微微一皱,配合着笑,脸上的表情显得很是奇怪。“为什么让他们几个去?”

独孤轻轻摇了摇头,说:“咱么实在是太扎眼。青雪的力量是这里的人都能查觉的——地图的守护者。你也基本上都要家喻户晓了,奇怪的身世,现在几乎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我呢……曾经来过,当然也结下了不少梁子,现在贸然去了,一定吃不到好果子的。”

青雪并没有注意天罡他们的谈话,清晰无比的黑眸中包含着欣喜,那是一种能回到家乡的快乐,一种能见到故人的兴奋。“泉之净……真的……真的可以带我回家吗?”

天罡瞳孔一缩,脸色立刻变得有些阴沉,原本魅力四射的笑也变的尴尬无比。就好像生硬的贴在脸上一样,异常怪异。

独孤听了这个问题之后微微一怔,但立刻就反映了过来,说:“有可能可以,你的使用方法是正确的话那就应该可以,但是……”独孤说到这里,语句很生硬的断开了。

青雪歪了歪脑袋,她记得天罡并没有对她说过这么多。意思不好的想法冒了出来,但立刻就被青雪否决了。“但是什么?”青雪追问道。

“但是现在还没有人知道这个方法是什么。”独孤声音十分微弱,似乎不想让青雪听到这个消息,但是依旧是被青雪听到了。

那个不好的想法……被证实了。青雪的表情出奇的冷淡,并没有表现出天罡所预料的愤愤而离,但这样反倒更让他揪心。那个不好的想法……真的……被证实了。

天罡他一直在骗自己,为了泉之净骗自己。从头到尾,从始至终,天罡都是在利用自己,自己在他心目中仅仅是一颗小小的棋子。

但是……但是……天罡他分明不是这种人!若自己仅仅是一颗棋子,那他为什么会舍弃自己的生命来救自己?在云中城时,天罡面对死亡的那种坦坦荡荡的表情一直印在青雪的心底,要知道那死亡分明指向了自己,然而是他生硬的把死神的判决之杖掰向了自己。

她无法接受,她深深的信任着天罡,然而这个让自己深深信任的人却从头到尾都在背叛自己。青雪突然发现自己想一个傻子,傻得透顶。可是一件件事情犹如流光倒影一般回放在脑海之中。

决战梦之蛛,天罡举剑,指向她的剑,就要劈下时,天罡他顶着灵魂在噩梦下碎裂的危险,转过了剑尖。为她,为一个刚认识几天的人,他肯拿自己的灵魂打赌……

险度冥界,那只把她从死亡边缘拉上来的手正是他的手,他那因耗费力量而苍白的面孔她依然不忘。为她,他没有选择直接逃走,而是去救了她。甚至在身体虚弱时,还用残剑挡下对手的一招……

在天蓝色的草原,天罡只身一人来救自己,身临险境。为了她,他选择了弃剑,即便是要败了、千钧一发、命垂一线时,他也没有抽出宝剑。为她,他接受刀刃之伤,生死之别也不动容半分……

云中城,他没有放弃她,以他的实力是完全可以逃走的,看是他选择了留下来。为她,他甘愿负伤,甘愿把唯一生的机会让给自己。为她,他不惜放弃自己身负重任的生命,不惜走一趟鬼门关……

然而这些最终揭示的且是一个大大的骗局,那个几度救自己于险境的天罡竟然一直在骗她,若他事先说一句自己也是可以原谅的。但是……他却什么都没说,把谎言永久的埋了下去……

为什么?这究竟是为什么……

青雪的嘴唇颤抖着,几丝晶莹的东西在眼中打圈,倔强的不渗出来。她不甘心,她不愿相信这是事实,她宁愿认为这只是一场梦……

然而天罡又何尝不是呢?本意其实确实是利用,但是最后这种利用却成了心底重重的自责。这谎言迟早有一天会被揭开的,但是他没想到,这一天竟然来的这么早。若上天再给他一次选择,他会给青雪指出正确的方向。但是……他没有,他为了蓉,为了自己的寻仇,抛弃了被人的感想……此时,他发现自己是多么的自私,白白的毁了一个人,毁了一个人的一生……

青雪……对不起……恨我吧……我不怪你……

其实……你就不应该相信我……我就是一个坏人……

恨我吧……我不怪你……要怪只能怪我自己……

“很想找泉之净吧?”青雪冷冷的说。她似乎竭力想把自己的声音变得缓和一些,但是她却无法做到。“有纸吗?有没有笔?”

独孤很生硬的点了点头,刚刚冷冻的时间太长了,独孤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并不知道青雪与天罡千丝万缕联系。

接过独孤的笔和纸,青雪的心冰冷了许多。手中飞快地写着什么,信了也如手头一般,风起云涌。

一阵酸,一阵苦,又是一阵甜……甜的少,苦的多。涩涩的味道,弥漫在青雪的心田。先走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不过是自己真的被利用也好,没有被利用也罢,就让它先过去吧。这段经历,不应再次响起……

一滴晶莹的泪花点在羊皮纸上,未干的笔迹上浮现出一朵墨花。小小的花瓣,淡淡的墨香,谁又能想象出孕育她的泪水是多么的苦涩,多么的痛苦,多么的难以让人承受。

“这就是地图,按照这个去找吧。”青雪的语气变得不再那么的冰冷,含在里面的更多的是苦涩,然而这苦涩他又能和谁倾诉?只得默默的咽下去,默默的忍受,默默的承担着一切……

握着青雪留下来的地图,天罡目送着青雪小小的背影缓缓离开。萤火虫在草间起舞,冰冷的绿光从它们小小的身体从放出,照射着这世上的一情一景,照射着这世上的悲欢离合。

悠扬的《九天·镇魂曲》不知何时响起了,起初的笛声伴随着悲痛的步伐,带着青雪缓缓的离去。

天罡用手轻轻抚摸这地图上的那朵墨花,尚未干透的泪水湿润着天罡的手。天罡的笑凝着,没有一丝变动……

她走了……永远地走了……不会再回来了……永远的走了……

“算了吧,就这样忘了吧。”独孤拍了拍天罡的肩膀,宽慰而有和蔼的目光投向天罡。“青雪是永远不会回来的。,不要在挂念这些了。恐怕今生今世,你和她是没有缘分的。”

天罡点了点头,但想的和动作上做得完全不一样。哪怕天荒地老,海枯石烂,他都会无怨无悔的等着她,即便……她永远不会回来。哪怕他永远也见不上青雪一面,他都不会忘记青雪的存在,即便……青雪已经不复存在。就算是死,他也不愿忘记,那个曾经温暖他那冰封九十五年的心。

可是……自己已经没有资格再去守护这个人……

抱歉……青雪……我没能守护住你……我现今已经没有资格待在你身边了……我不奢望你的原谅……只是希望……你能好好活着……等到有一天……我有资格见到你的那一天……我再来见你……

几滴雨点零零星星的打在天罡的脸上,宛如上天的泪水,冰凉刺骨。天罡的笑永远的凝固着,凝结在青雪离去的那个时刻。明澈的金眸被糊上浓浓的一层灰尘,扑朔迷离的目光也黯淡了……

此时天空中划过一颗流星,拖着长长的尾巴,好像一滴泪,在深蓝的脸颊上划过,若隐若现的泪痕闪在天上,群星也因此而寂静。

青雪,你在这个世界的某个地方,是不是也看到了这颗流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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