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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名扬

当黎明的第一缕曙光划破耶洛瑟仑姆上空的黑暗,整个圣城开始逐渐苏醒过来。

在魔法实验室忙碌了一整个通宵的艾瑞克长长的伸了一个懒腰,将所有做好的小型魔法阵都装入了一个大口袋里,转头对同样在魔法实验室守候了一个通宵的凯瑟琳修女说道:“我想这些魔法阵应该够用了吧!凯瑟琳姐姐,一会儿你把这些魔法阵交给要去救治病人的牧师们吧。”

顶着两个巨大黑眼圈的凯瑟琳接过袋子,爱怜的拍了拍艾瑞克的小脑袋:“累了一整晚了,今天就一个人留在神殿好好的睡上一觉吧,别和姐姐出去了。”说完轻轻的抱起艾瑞克向卧室走去。

“哼!在我衣服上绣了那么大一行字,我还能去哪里!现在又假惺惺的让我一个人呆在众神殿。”艾瑞克在修女的怀里小声的抱怨着,不过想到毕竟能独自一个人美美的睡上一觉,小男孩还是由衷感到高兴的。

一整夜的忙碌让小男孩困倦不堪,刚刚被修女放在床上一阵强烈的睡意便将他拉入了无边的梦境之中。

当小男孩终于补回了缺失的睡眠,幸福地躺在床上张开眼睛时,发现夜幕已经降临,黑暗中一个庞然大物正座在床边的椅子上看着他。

刚从睡梦中醒来的小男孩受到突如其来的惊吓,大喊一声,几乎是从床上弹了起来。很快房间内的灯亮了起来,温暖的灯光驱散了房中的黑暗,西斯科克肥胖的身躯出现在了艾瑞克眼中。

看见原来是老师坐在房内,小男孩终于松了一口气,抱怨道:“您座在这里也不开灯,差点吓死我!”

“呵呵,我怕开灯会吵醒你,怎么样,睡得还好吧?”

小男孩美美的抹了抹睡梦中从嘴角流出来的口水说道:“这一觉睡得真舒服,对了,老师您找我有什么事么?那些魔法材料我可是已经用完了,您是要不回去的!”

“不,那些材料其实并不重要。我是想问问这个东西真的是你做的么?”主教从宽大的袖子中掏出了艾瑞克做的治疗术魔法阵。

“呃……这个的确是我做的,出什么事了么老师?我不是又闯祸了吧!”西斯科克难得认真的语气让小男孩感到很是忐忑不安。

“你是怎么学会刻画魔法阵的?”

“神殿的穹顶大图书馆里有很多魔法笔记啊,我看了其中的一些就做出了这个治疗术的魔法阵。老师,到底出什么事了?”

“天才,真的是天才……”主教没有回答小男孩的追问,只是坐在一旁喃喃自语。终于主教从自己的情绪中脱离出来,轻轻地抚摸着弟子的脑袋:“你做的这个魔法阵实在太不可思议了,孩子,你简直就是个天才,这是智慧之朱诺的恩赐。以后想要什么魔法原料尽管来找我拿吧!”

对于沉睡了一整个白天的艾瑞克来说他丝毫不知道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拿到他制作的魔法阵的牧师和修女们深刻的领略到了魔法的神奇与不可思议。他们从未想过不是瞬发的魔法竟然也可以不需要念咒与引导而直接施放出来。

少了繁琐而耗费精力的法力引导与咒文吟唱,施法变得轻松了许多,所有人的施法效率得到了惊人的提高,而体力与魔法的消耗却极大地减少了。

整整一上午辉耀圣教救治的平民竟然是之前的七倍。这样的事情很快传到了西斯科克大主教那里,得到消息的主教立刻赶往耶洛瑟仑姆的贫民窟,构造精妙的魔法阵让主教惊奇不已。当最后他从凯瑟琳修女那里得知这些精妙的魔法阵竟是出自自己弟子之手时,主教彻底的愣住了。

小男孩的初衷只不过是减轻神殿牧师和修女们的负担,减轻自己的内疚感。可是事情的影响却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料。

他的魔法阵样品和详细的魔法阵制作图纸很快同样出现在了教廷贝拉吉教皇的办公桌上。

“奇迹,这真的是奇迹!多么完美的作品,这简直是智慧女神朱诺的恩赐!看来西斯科克培养了一个可靠的接班人。”教皇轻抚着艾瑞克制作的魔法阵感慨道。

“西斯科克和安东尼在苏美尔的传教方式很好,或许我们在北大陆也可以借鉴一下。艾瑞克的魔法阵会让我们救治数量众多的平民变得相当轻松,教会的威望也将进一步的提升。伯纳德,传令下去立刻按着图纸制作尽可能多的这种魔法阵,让我们所有的教堂都向需要救治的平民开放,很快将有更多的人分享诸神的荣耀!”

“是,我的陛下。”站在教皇办公桌前的伯纳德红衣主教恭敬的回应着教皇的命令。

不过西斯科克在苏美尔成功的传教却让伯纳德愤怒不已,这将会让西斯科克在教廷内部的声望进一步提高。伯纳德作为一位优秀的光明大法师执掌着为教会培养魔法师的魔法圣堂,可是他显然不甘心永远只能仰望远远超过自己的西斯科克。作为一个自负而傲慢的魔法师,他对西斯科克嫉恨交加。尤其是西斯科克的弟子取得如此之大的成就之后伯纳德内心的妒火便再也无法得到控制。

“为什么!为什么我所有的弟子都比不上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小子!”伯纳德觉得必须做点什么,他不能让西斯科克永远如愿以偿。“哼!或许可以让他的得意门生成为我的弟子,那小子一定是一个魔法天才,我将会凭借他同样在魔法史上流传千古!”

“陛下,我觉得或许可以把艾瑞克招回亚伦,在我的光明神殿中为牧师和光明魔法师们讲解魔法阵,这将会让教会的魔法水平达到空前的繁荣。”伯纳德一脸圣洁的对贝拉吉说道。以他对教皇的了解,凡是有助于提高教会声望的提议,都会得到这位教皇陛下不遗余力的支持,这样的提议没有理由被教皇陛下所拒绝。有些时候他甚至会认为教皇对诸神的虔诚狂热的有些可怕了。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贝拉吉几乎是毫不犹豫的拒绝了他的提议:“不,以艾瑞克的资质,他一定会继承西斯科克的衣钵,成为教会下一位能使用大预言术的大魔导师。我们不能将他从西斯科克的身边召回教廷。”

“可是……”

“够了,伯纳德,大预言术的意义还不是你所能理解的。不过你的提议似乎确实不错。”贝拉吉沉吟道。

教皇的犹豫让伯纳德心中一喜,似乎看到了将艾瑞克召到自己身边的希望。可是教皇接下来的话却让这位红衣主教如坠冰窟。

“伯纳德,这样吧。你迅速拟定一份名单,将光明圣殿中最有资质的魔法师派往耶洛瑟仑姆的众神殿,让艾瑞克在那里为他们讲解魔法阵的知识。就这么定了,你快去办吧!”

伯纳德万万没有料到竟然会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将自己光明圣殿中的魔法师送往耶洛瑟仑姆,送到西斯科克和那个小毛孩的手中,这无疑会进一步削弱自己在教会的影响力。

“西斯科克,这事没完!咱们走着瞧吧!”伯纳德无比怨毒的在心中咒骂着,不过在贝拉吉教皇的面前他却不敢一丝一毫的表露出自己的不满。

他只能一如既往谦卑的像贝拉吉说道:“是,我的陛下。”

“凯瑟琳姐姐,我能不去给他们讲课么?”众神殿艾瑞克的卧室里小男孩无比苦恼的试图拒绝不去给一大群慕名而来的魔法师们讲解那该死的魔法阵。

小男孩万万不会想到,自己做出一个有趣的魔法阵竟然会引起这么多的麻烦。教皇的敕令已经发布,任命艾瑞克为魔法圣堂的教授,小男孩将在众神殿开始向数百名辉耀圣教的魔法师精英们授课。

将自己暴露在如此之多的陌生人面前,显然令小男孩感到极度的不安与紧张。此刻他正试图通过耍赖的伎俩来逃避他的第一次授课。

“那可不行,这可是教皇陛下的旨意呢。你现在可厉害了,都是艾瑞克教授了哦,大家都叫你朱诺的光辉呢!你应该将智慧女神的光辉传递给所有的信徒,不是么?”凯瑟琳正努力地试图将藏在被子下面的小男孩给拉出来。

修女的话让艾瑞克痛苦的闭上了眼睛。“朱诺的光辉!怎么会这样!我只不过是做了一个魔法阵而已,怎么就把我和那位可怕的女神联系在了一起!”

“姐姐,可是我真的不想去,求求你了,别让我去了好不好?我以后再也不研究什么该死的魔法阵了!”一想到要给一大群人讲解魔法阵,小男孩就感到万分的紧张。

凯瑟琳不不容易掀开了该在小男孩头上的被子,爱怜的抚摸着艾瑞克的小脸说道:“那可不行,小艾瑞你知道你的发现又多么伟大么?你会让更多人感受到诸神的慈悲,想想你的父亲和母亲,你要向他们一样,在人间为诸神传播他们的荣光。”

凯瑟琳的话很快让艾瑞克镇定了下来,每次想起父母,小男孩似乎总能克制住内心的恐惧。

“可是我真的可以给他们讲课么?凯瑟琳姐姐,我真的有些害怕呢。”

“小艾瑞,别怕,你是一个很了不起的小孩子,所有人都很敬仰你的。”

“真的么?”

“恩,真的。”凯瑟琳温柔的亲了亲艾瑞克的小脸。

“好吧,那我去。”小男孩终于下定了决心,从床上爬了起来,就要推门出去。

凯瑟琳欣慰的看着小男孩,突然她注意到了艾瑞克衣服后面自己绣上的字,赶忙叫住了正要出门的艾瑞克:“等等,换件衣服再去吧。”

艾瑞克疑惑的回头看着修女,修女从衣柜中找出了一件崭新的没有被她绣上寻人启事的牧师袍递给艾瑞克:“今天你是教授魔法知识的老师,你必须有你自己的尊严。把你身上的那件衣服换下来吧,上面的字会有损你的尊严。”

艾瑞克难以置信的看着凯瑟琳:“真的么?我真的可以不穿那些……呃……被姐姐刺绣过的衣服了么?”

“哼!在你给别人上课的时候才可以不穿!平时你还得老老实实的穿我给你绣过字的衣服!就算……就算你再了不起也还是我弟弟!”

明媚的阳光充斥着众神殿的穹顶大图书馆,空间宽阔的大图书馆中坐满了数百名辉耀圣教的牧师与修女,还有不少魔法师工会的魔法师们也特意慕名赶到这里。

这些魔法精英的来此仅仅是为了听一名牧师学徒讲解魔法阵的知识,理由听上去很荒谬,可在场所有人都满怀期待的等待着今天的主角艾瑞克的到场,等待着这个被奉为“朱诺的光辉”的小男孩。

迎着众人好奇或者期待又或者满怀敬慕的目光,艾瑞克缓缓地推开了大图书馆的大门,走了进来。艾瑞克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平静了一下有些紧张的心情,走上了图书馆阅览区长桌的首座。

待艾瑞克入座后,数百名远比他强大的魔法师恭谨的起身向他行礼:“日安,艾瑞克教授。”

在等级森严的魔法世界里,唯有力量与智慧才会得到众人的尊敬。小男孩新颖精巧的魔法阵已经震动了整个魔法界,艾瑞克凭借着他的智慧已经赢得了崇高声望。

看着数百名远比自己强大的魔法师向自己恭谨的行礼,其中甚至包括了自己一直畏惧不已的凯瑟琳姐姐。一股自豪感在小男孩的心中油然而生,先前的紧张与不安已然消失的无影无踪。

座上长桌首座的时刻,小男孩的心中突然无比的平静,作为教授,艾瑞克仅仅向众人颔首致意。数百名魔法师整齐划一的坐了下来,掏出笔记本看着艾瑞克。

“所谓魔法,只不过是我们使用广阔的蕴含在世界中魔法能量的一种方式而已。我们的目的是完成我们的魔法,至于过程,其实那并不重要……”内心一片宁静的艾瑞克端坐在首座,开始讲解起了他对于魔法的认知。

坐在长桌下方的凯瑟琳拿着笔记本愣愣的看着正在侃侃而谈的艾瑞克,看着艾瑞克的小嘴一开一合,看着艾瑞克的眉眼随着所讲的内容而不停地飞扬着。

艾瑞克讲了什么凯瑟琳全然不知,她只是那样静静的看着艾瑞克。她突然觉得这个男孩是如此的伟大。虽然他的力量很渺小,却能通过他那不凡的智慧将诸神的荣耀扩展到更加宽广的领域。

没有杀戮之心,没有对力量的渴求,有得只是深邃的难以想象的智慧。

看着艾瑞克,修女突然由衷的就感到一阵自卑。自己空有强大的力量,为诸神所能做的事情却远远不及这个弱小的男孩。

“我的小艾瑞,你最好了。”修女看着首座上神采飞扬的小男孩的喃喃自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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