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躺在草席上奄奄一息的中年男子,托尼不停的擦着眼泪。腿上化脓的伤口甚至已经长出了蛆虫,伴随着伤口感染的高热,他的父亲很快就会死去,就像这里的很多人一样。身旁的母亲只是呆滞的看着面前的一切,似乎丧失了任何情感。托尼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永恒之焰也好,辉耀圣教也罢,离他们来说是多么的遥远,他们仅仅只是想活着而已。为什么为了这所谓的圣城,必须要死掉这么多人?神啊!如果真的有神,你们为什么不能对我们仁慈一些?
很快托尼看见刚才站在路边哭泣的那个男孩走了过来。托尼茫然的看着走过来的男孩,男孩站在父亲面前口中默念着什么,他要干什么?洁白的光芒从男孩的手中泛起,照耀在了父亲奄奄一息的躯体上。托尼睁大了眼睛,父亲身上溃烂的伤口以肉眼看得见的速度开始愈合。男孩手上的光芒不断向父亲身上汇集着,虽然父亲仍然昏迷不醒,但是苍白的脸上浮上了一股红润的血色,生机再次在这衰败的躯体中迸发出来。
艾瑞克停止了吟唱,看着已经重新焕发生机的中年男子,满意的笑了起来。以他的能力只能使用牧师系中最基本的初级恢复术,按道理说是不可能有这么好的效果的。可是艾瑞克施放法术的时候明显地感到了体内的信仰共鸣伴随着他的每一次施法被散发出去,混合了信仰共鸣的初级恢复术达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
可是为什么平时练习时从没出现过这种事情呢?刚踏入众神殿时西斯科克的话再次在他耳边响起“诸神的力量能洞悉一切。”、“为了达到目的,有些时候过程并不重要。”
过程不重要,那么原因呢?想起获得信仰共鸣的那个晚上,艾瑞克突然豁然开朗:“是了,就是原因,以神为名,虔诚的信仰神,神自然会知道,而我自然就能启用那股信仰之力。”艾瑞克不明白他为什么会知道这些,这些念头好像一直埋藏在他的脑海里,只要一个机缘,一切就都顺理成章的展现在了他的面前。
“看来诸神果然能洞悉一切,那智慧女神一定也会知道我经常背地里说她坏话的!这下完蛋了!”想明白一切的艾瑞克立即忐忑不安起来,修女姐姐们已经让他焦头烂额,这次招惹上了女神后果不知会何等凄惨。单是想想,艾瑞克已经吓得脸色惨白。
艾瑞克不停地默念:“仁慈、伟大、美丽的智慧女神啊!宽恕我吧!我再也不敢了!我真的再也不敢了!”
原本呆坐在一旁眼神空洞的中年妇女,看见丈夫脱离了死亡的阴影,立即回过神来,一把抱住丈夫的身体嚎啕大哭起来。
凄厉的哭声让艾瑞克回过神来,这要经历怎样的辛酸与无奈才会爆发出这样的哭喊啊!艰辛的生活让她的背过早的佝偻了,关节粗大的双手死死地拽住丈夫的衣服,生怕一不小心他会再度离去。她似乎立即意识到了什么,赶忙用粗糙的双手擦干了那张布满皱纹的如橘子皮般干瘪的脸上的泪水,拉着她的儿子托尼一头跪倒在了艾瑞克面前,亲吻着艾瑞克的鞋面。这个突然出现的小魔法师在她的眼中如同天使一般。“谢谢您,谢谢您救了贝克,他如果死了我们全家都会饿死的!谢谢您!”
中年妇女和她儿子突如其来的举动让艾瑞克手足无措起来。不过聪明的艾瑞克很快镇定下来,因为和西斯科克相处的几个月里他早已学会了西斯科克瞬间变脸的本事。
每当西斯科克毫无顾忌的大块朵颐之时,只要有什么人进来西斯科克总能在瞬间一扫狼狈的吃相,变出一副高深圣洁的模样。
作为西斯科克的关门弟子,艾瑞克显然很好的学会了老师的这项本领。他想弯下腰扶起匍匐在自己面前的母子俩,可是很快他发现以他的身高似乎根本用不着弯腰就能扶起面前的两个人。
学着西斯科克,艾瑞克一脸圣洁的扶起了眼前的母子:“这赞美属于诸神,诸神的光辉无处不在,诸神的荣耀当主彼世界。”
或许信仰在平时,对于生活在这里的人来说只是一件相当抽象而奢侈的事情。他们每天需要没完没了的工作,以赚取能够勉强养家糊口的微薄收入,还要为保住饭碗而费尽心力。无论是永恒之焰或是辉耀圣教在他们看来没有任何区别。他们仅仅只想活下去。
但是此刻,对于托尼一家人来说他们感激涕零的受到了神的恩赐。在今天,诸神让他们一家又能继续地活下去。
托尼和她的母亲再次跪倒,虔诚无比的应和道:“诸神的荣耀当主彼世界。”
看到有人在自己的帮助下领受到了诸神的光辉,艾瑞克觉得相当的愉快。艾瑞克注意到当自己能够感应到信仰共鸣的时候,似乎对于女人的惧怕得到了极大的压制,以至于面前这憔悴的妻子、无助的母亲没有引发艾瑞克任何的不安。这也是因为诸神的威能么?想不出原因的艾瑞克使劲的挠了挠脑袋。
在这样一个被遗弃的角落里,竟然出现了一个高贵的魔法师,这样的事情让所有人惊诧。任何有身份的大人物都不会到这种地方来的,就连平日来这里搜刮他们最后一枚铜板的税吏们每次来到这里也是一脸的厌恶。但是今天,一个小魔法师竟然走进了这里为他们治病。
所有人都忐忑的看着艾瑞克,似乎害怕他治好了那个幸运的男人后便会就此离开。人们很难相信神秘而强大的魔法师会到这里来救助他们这样的人。但是对于活下去的希冀又让他们不断祈祷着,祈祷着这一切都是真的。
而艾瑞克的治疗术让所有等死的人小心翼翼的带着盼望的目光看着他。他们在祈祷这个小魔法师能够让他们继续活下去。
感受到了周围人们的目光,艾瑞克暗自想着假若是老师遇见这种情况会说些什么呢?皱眉思考一阵后,艾瑞克兴奋地打了一个响指,啊哈!想到了!
艾瑞克干咳一声,学着西斯科克的语调说道:“以诸神的名义,你们将得到救赎!”
没有人计较这假装威严做作的声音有多么的滑稽可笑,在所有人听来这简直是天籁之音。艾瑞克走到另一家的窝棚前,对着一个左腿齐根而断,却未做过任何包扎的大婶施放起了初级恢复术。
看见艾瑞克的举动,人群欢呼起来,大家赶忙将家中的伤者移动到艾瑞克的身后。不出一会儿,艾瑞克身后的伤患已排出了一条长长的队伍。人们无暇去计较正是因为神圣同盟的入侵才会让他们的家园被毁,此刻他们只知道这个辉耀圣教的小魔法师正医治着他们的亲人,让他们能够继续的活下去。对他们这样的人来说,活着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能够让这么多的人和他一样感受到诸神的荣耀,艾瑞克觉得无比开心。信仰之力充盈全身,各种恐惧不安被驱除的一干二净。对于艾瑞克来说这样的感受太美妙了,自从在秩序神殿感受到信仰之力的那晚后,艾瑞克便再也没有体会过这种宁静的感觉了。这让艾瑞克获得了极大的满足。
信仰共鸣似乎让艾瑞克的感知变得异常灵敏,他似乎觉得在身后有一双不同寻常的眼睛一直注视着他。艾瑞克蓦然回头。离他十几米开外,一个衣衫褴褛的小女孩靠着一根断了一半的柱子正静静地看着他。一块脏的辨认不出颜色的头巾包裹着她的头发,脸上的污渍让她的面容显得模糊不清,但是那双清澈无比的眸子却那样的美丽动人。
看见那双眸子的一瞬间,艾瑞克就认定刚才在背后一直注视着自己的人就是她。充沛的信仰之力让他心如止水,陌生人的窥视不能引起艾瑞克丝毫的不安。
太阳在地平线做着最后的挣扎,温暖的夕阳在艾瑞克白净的脸上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鲜红,显得是那样的安详。艾瑞克毫不退缩的迎着那双清澈的眼眸绽放出一个纯洁无比的微笑。
小女孩依旧面无表情的看着艾瑞克,而艾瑞克则低下头,在一片夕阳的包裹下继续吟唱着咒文。
“他妈的!我说你带我来这做什么!”
“干什么?当然是赚钱啊!”
“到这见鬼的贫民窟来赚钱?嘿!老杰克,我今天在老橡树酒吧和罗杰那群人打牌可输了不少!你要是戏弄我,我一定会把你那颗脑袋给拧下来的!”
“卡特,放轻松点,你马上就会有钱去找罗杰他们翻本了!今天在老橡树,我听拉蒙说为了应付那批从北方新来的贵族们,全城的妓院都在疯狂的买进新的姑娘呢!”刀疤脸杰克对他旁边叫卡特的光头壮汉说道。
“拉蒙?就是那个人贩子?”
“对,就是他。年轻的姑娘他每个给十五枚银币,小女孩他每个给五个银币呢。”
卡特听了一把抓过杰克的领口,将他恶狠狠的倒到墙上:“妈的!你今天是存心戏弄老子了?我们他妈的哪来的姑娘可卖?”
看着突然暴怒的卡特,杰克不屑的撇了撇嘴:“我说卡特,你真是个蠢货!用你那猪脑好好想想吧!这该死的贫民窟最近死了多少人!拐几个家里死光了的小姑娘还不是易如反掌!每个可是能卖足足五枚银币啊!”
那个叫扎克的光头狠狠的拍了拍自己的脑门,转怒为喜到:“对啊!啊哈,我说老杰克,还是你聪明!看来我马上就能有钱找罗杰那群混蛋翻本了!”
“哎,我说这里怎么围了这么多人?”
“管他妈那么多干嘛!赶紧找些小姑娘是正经!”卡特忽然眼前一亮,指着眼前说:“杰克,你看那个小姑娘怎么样?”
两个肮脏邋遢的壮汉映入了那双清澈的眸子,挡住了小女孩投向艾瑞克的目光。小女孩抬起头,看见一个刀疤脸和一个光头正站在她身前不怀好意的看着她。
“虽然脏了点,不过洗干净了应该也是个美人胚子。你看着眉眼,看着脸蛋,啧啧!说不定拉蒙能给我们十五个银币呢!”
卡特吞了口唾沫:“妈的,卖了她没准还能有钱让我找个婊子给消消火!”
只是卡特很快觉得那双清澈的眼睛让他感到非常的不舒服。看着两个地痞,小女孩没有逃跑,没有恐惧,甚至连眉头都未曾皱一下。她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不带任何感情看着眼前的两个人。
“他妈的,看什么看!不想挨打就快跟老子走!”小女孩的目光很快激怒了卡特,恼羞成怒的卡特伸出了他那毛茸茸的大手用力的抓向小女孩的衣服。
突然一道圣光挡在了小女孩的面前,卡特的手重重的撞在了圣光之上,撞击让卡特觉得手指就像断掉了一样。光头壮汉捂着手蹲在地上声嘶力竭的哀号着。
“把你的脏手拿开!”一个稚嫩的声音从他们的身后传来。卡特忍痛睁开眼睛和一旁惊魂未定的杰克扭头看去,只见不远处那密集的人群中走出一个容貌俊美的小男孩。一头金色的头发在雪白皮肤的印衬下显得那样的耀眼。
沉浸在信仰共鸣的美妙感觉中的艾瑞克觉得一切都是那样的惬意。心灵一片澄静,感知变得无比敏锐。他甚至不必刻意去观察,周围的景致便会浮现在他的脑海之中。伤口愈合后病人的轻松,家属的愉悦,等待艾瑞克救治人们的焦急,以及……以及身后那道清澈的目光。这一切都自然而然的在艾瑞克的意识中勾勒成型。
艾瑞克正享受着这种难以言喻的感觉,突然两个不那么和谐的身影出现在了艾瑞克的意识里。小男孩将意识的注意力集中到了两人身上,竟然听到了这个刀疤脸和光头的对话。
两人的对话勾起了艾瑞克的怒火,在这样一个充斥着悲惨的世界里,他们竟然泯灭了最后一丝良知。艾瑞克觉得不管是他还是诸神都不会原谅这两个家伙!然后他感到了身后那道清澈的目光被那两个身影所阻断,光头伸出那粗壮的手抓向了那个小女孩。
一个圣光庇护被艾瑞克施放到了小女孩的身上。
小魔法师分开围在周围的众人,看着小女孩身前的光头和刀疤脸怒喝道:“拿开的你脏手!”
卡特在地上蹲了好一会,才满脸杀气的捂着手站了起来,对着艾瑞克吼道:“小子,刚才是你捣的鬼么!看我不拆了你的骨头!”说着便要向艾瑞克冲去。
一旁的杰克连忙一把抓住了卡特。
“你拉着我做什么!难道你连这么个小鬼也怕了么!”被杰克拉住的卡特冲着同伙嚷嚷道。
“魔……魔法师,这小孩是个魔法师!”刚才站在一旁的杰克看得清清楚楚,是一道圣光挡在了小女孩的面前,并让卡特受了伤。
向他们这样的小角色当然不敢招惹一位魔法师,他甚至连艾瑞克使用的是什么魔法都不清楚。只觉得这个小孩都未曾打个照面便让强壮的卡特受了伤,那一定是一种很可怕的魔法。
壮汉卡特听到杰克的话顿时僵在那里,回想起刚才发生的种种事情,那似乎的确是魔法。刚才自己竟然遭到了魔法的攻击?!卡特的腿开始抑制不住的颤抖起来,冷汗涔涔从额头上滴落。
然而面对一个孩子,他却始终抹不开面子拔腿就跑,犹自嘴硬的硬撑到:“什么狗屁魔法!老子现在还不是好好的!小畜生,看老子今天不扒了你的皮!”强硬的语气丝毫不能掩饰因为恐惧而变得颤抖的声音。
围在附近的居民们看见平日横行霸道的地痞在艾瑞克手上吃了瘪,无不大感快慰。纷纷讥笑着这两个令人厌恶的家伙。
“我说卡特,别硬撑了!刚才不是魔法是大人手下留情,你早就死了!”
“仗着有几分力气,就敢挑战强大的魔法么?真是蠢的不可救药!”
由于杰克和卡特的出现,打断了艾瑞克对伤患的治疗。等在后面为亲人治病的人们暴躁起来,纷纷捡起废墟里的砖块和木棍,指着两个地痞骂道:“快滚!这里不欢迎你们!再不滚打断你们的狗腿!”
艾瑞克也上前一步,轻念咒文给自己加持了圣光庇护。
看见再次施法的艾瑞克,和群情激奋的人们,卡特再也不敢硬撑,和早已吓得腿软的杰克转身就跑。临走前还不忘在众人的讥笑中撂下一句狠话:“小子,你给我等着!我这就去找我老大来收拾你!”
然而看着落荒而逃的两个地痞,艾瑞克却未曾有丝毫的喜悦,因为在他释放完圣光庇护以后,他就再也没有感受到丝毫的信仰共鸣了。
“该死!这是怎么回事!”艾瑞克低声嘟囔了一声,然后用力的摇了摇头,决定暂时忽略这让他难以理解的事情。“回去以后再去问问老师好了。”
两个地痞逃离以后,那双清澈的眸子再次毫无阻碍的看向了艾瑞克。小男孩也再次直视着这拥有清澈眼眸的女孩。感受不到信仰共鸣,看见女性,那种莫名的不安再次出现了。也许因为小女孩年纪太小,和梦境中杀死自己的姐姐是在大相径庭,所以面对小女孩,艾瑞克很快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
“嘿!别怕了,我会保护你的。”艾瑞克展颜一笑。
纯洁的笑脸倒映在那双眸子里,看着面前的男孩,小女孩依旧一言不发。
“你可是怕了?坏蛋已经被赶跑了,我不会让他们欺负你的。我叫艾瑞克,艾瑞克.梅蒂西,你呢?”
仍然是一阵沉默。
“难道是哑巴?哎,真可怜。”和艾瑞克接触过的所有女性完全不同,小女孩完全的沉默让艾瑞克生出几分好感。这竟是他碰到的第一个不和自己说话,不纠缠自己的女孩子。
“来,站到我身边。我待会儿带你和我一起回众神殿,我的老师或许会有办法治好你的病,让你重新开口说话的。”说着艾瑞克拉住了小女孩的手,牵着她走向人群。
小女孩愣了愣,身子僵硬了一下,但却没有挣扎,顺从的跟随艾瑞克走向那群等待着救治的人群。
女孩脏兮兮的小手却柳若无骨,肌肤如同丝绸般的细腻。握住女孩手的艾瑞克也愣住了,这竟是他第一次主动去接触一个女孩。
被艾瑞克挽救了父亲生命的托尼有些担忧的走到了艾瑞克面前:“魔法师大人,您还是快离开这里吧。刚才您赶走的那两个流氓,是玛德尼的手下,如果等下玛德尼真的来了,您恐怕会有麻烦的。”
听见托尼的话,周围的人终于想起了心狠手辣的玛德尼,忧虑、恐惧在众人中飞速传播开来。
艾瑞克牵着小女孩,让她在自己身后站好,转过头来问道:“玛德尼?那是谁?很厉害么?”
“他是这一带的流氓头子,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家伙,魔法师大人您还是快跑吧。”虽然所有人都认为艾瑞克是个强大的魔法师,但是想起让人惧怕不已的玛德尼,众人还是为艾瑞克捏了一把汗。
西斯科克无比圣洁的言行似乎早已被艾瑞克学得惟妙惟肖:“信仰诸神的道路上,一切荆棘将化为坦途,诸神的光辉必将无所不至。我是不会走的。”艾瑞克再次吟唱咒文对一个伤员施放了初级恢复术。让艾瑞克摸不着头脑的是:他再次感应到了那信仰共鸣。信仰共鸣的支持下,他的法力恢复变得相当迅速,这也使得他那微薄的魔力能够支撑他如此频繁的使用初级恢复术。
在这一刻所有人都记住了艾瑞克的话,平和的话语似乎让所有人都感受到了秩序诸神的仁慈。不少人看这种神殿的方向虔诚的赞美着:“诸神的荣耀当主彼世界。”
夕阳在做出了最后的挣扎后,终于落下了天幕,黑夜降临了。
再次施法失败之后,艾瑞克终于认清了一个事实:此刻他还是一个魔法学徒,不能使用出更高一级的祛病术。
看着眼前身染重病的孩子,艾瑞克无奈的对他焦急的父母说道:“先生、夫人,很遗憾我似乎没有能力医治他的病。”眼前这对年轻的父母看见艾瑞克束手无策,抱着他们奄奄一息的孩子放声大哭起来。
“不过众神殿中的牧师们一定有能力祛除他的疾病。我回去以后一定会带更多的牧师和修女来这里给大家治病的。”
仿佛溺水的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夫妇两跪在艾瑞克面前,妻子哽咽的说道:“诸神慈悲,以后我们全家都会是诸神最虔诚的奴仆!”
“咦?如果修女姐姐们真的过来这里给居民们治病,那在神殿岂不是就没有人纠缠我了?!噢,这真是个一举两得的好主意啊!我一定要想办法打法那些姐姐们来这里!”突如其来的想法让艾瑞克无比的兴奋起来。
这时艾瑞克突然感受到似乎有一大群不速之客在夜幕的掩盖下围了过来,随着他们的到来,周围的人们充满恐惧的向后退着。
艾瑞克转过头看见一个身材矮小的中年男子正带着数十个手持匕首与短剑的壮汉向这边走来,而站在中年男人身侧的赫然便是刚才落荒而逃的两个地痞。
光头卡特手指一边向着艾瑞克,一边和身边的那中年男子说这些什么。随即一道冷酷、毒辣的目光盯向了艾瑞克。在这酷热的耶洛瑟仑姆,艾瑞克突然觉得如堕冰窟般的寒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