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近中天,天空懒散的飘荡着几片云,阳光肆意的倾洒在地上。一条羊肠的小路七拐八扭的从山谷里蜿蜒而出,三个身影缓缓的行进在小路上。
走在最前面的是的林逍,汗水浸透了身上的粗青布衣服,双儿麻鞋沾满泥土,四肢露在外面闪动着古铜色的光泽。身后背着一大捆跟身体不成比例的柴草,还挂着一只死了的野兔子。
林逍抬头擦了擦汗,有看了看前面,回头跟两位同伴说道:“咱们到土坡前面休息一下。”
“好”阿福和祥子二人应声说道。
三人走到了土坡下面的一颗老树的阴凉下,放下柴草坐在地上休息起来。只是还没等三人坐稳,只听见“呔,秃毛小贼哪里走!”一声呼喊突然从土坡后响起。
林逍听见从背后土坡上传来的喊声,头不抬也不回头去看发生了什么,只是随手拿起了腰间的葫芦,从容的喝上几口水。接着将身上的干粮袋子和葫芦放在了地上,从怀里拿出两块长条的棉质布条。
棉布条灰不啦叽的,已经看不出原本的颜色,上面还有星星点点的暗色斑块。林逍仔细的把棉布条缠在了手上,站起身来目光死死的盯着那群冲过来的孩童。
孟福和孟天祥两人则是并肩而立的,站在了林逍身后。一个操起了一根儿臂粗的树杈,一个拿着一块巴掌大石头。
孟天祥掂了掂手中的石头,一扫平时懒散懈怠的摸样,狠声说道“林哥,找场子的来了。咱们这会要好好的教训这帮米府的小畜生,最好一次就打服了他们,免得以后一次次的没完没了。”
孟福闻言则是挥舞了两下手中的树杈,觉得还是颇为的合手,然后也似笑非笑的附和道“没错,咱们并肩子上。一次就解决了这事。”
林逍没有答话,只是垂下了双手,双拳紧握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爆豆子的声音。就在这时,从土坡上冲下来的这群孩童,已经冲到了林逍三人的跟前。就停在了林逍三人对面七八步的位置。
这群孩童有八个人,全都穿着统一样式的青布衣服,年龄个头跟林逍三人相仿,年龄最大的两个有十三四岁,个子也要高上半头。
为首的一个穿着青布衣服的孩童,上前一步大声喊道“林逍,我警告过你。东山不允许你们这些府外的人上去捡柴和抓野物。你把我的话当耳旁风吗?”
“没错,东山是我们米府外宅的地盘,你们一群山村野孩子,还敢进山。”
“不知好歹,今天就让你们明白明白,我们米府外宅的人,拳头有几斤几两。”
“……”后面的一群孩童,也跟着七嘴八舌的鼓噪着。
林逍满脸的不以为意,挥舞了几下手臂,打断了他们的话,说道“说吧,今天是一个个的来,还是一起上?”
这种高傲的表情和语气,以及那种不把自己这群人看在眼里的姿态,把为首的孩童气的直哆嗦,抬手指着林逍“你……”
“你什么你!带这些人来,不就是为了找场子么。小爷没有时间跟你们费什么话。”话音刚落,林逍就肩头一矮,足尖点地,如同一头矫健的豹子一样,向着对面的一群孩童中,个子最高的看着最壮实的那个直冲了过去。
林逍的这种如同猛虎下山一样的气势把这群孩子吓得一愣。还没等反应过来,个子最高的那个孩童,已经手捂着肚子,栽倒在了地上。身体就像一只冻虾一样蜷在了地上,嘴里哼哼唧唧的,眼看一时半会儿是无法起身了。
剩下的孩童顿时反应了过来,几只拳头和脚就照着林逍的身上招呼了过来。一下子的功夫,林逍就挨了好几下。这时孟福和孟天祥也跟着冲进了人群,趁着众人的注意力都在林逍身上,各自轮开手中的树杈和石块找了一个就加入了混战。
没过上半柱香的时间,站在地上的就剩下了两个人。林逍伸手解下了缠在手上的棉布条,布条上沾染了不少的血迹,覆盖在了原来那些星星点点的斑痕之上,随将布条团了团塞在了怀里。
孟天祥仰身躺在了地上,哼哼唧唧的说道“不行了,不行了。我快死了,阿福啊,你过来拉我一把。哎呀,真是累死了。”
林逍一脚踹在了孟天祥的屁股上,接着说道“喊什么累。赶紧去拾掇一下,咱们回村。”孟天祥则是两手一撑地面就站起身来,冲着地上的三堆柴草跑去,嘴里喊着“好嘞,拾掇拾掇,回村喽。”
三人背上了柴,也不再去管地上的几个人。继续上路回洛口村,转过了土坡又赶了两刻时间的路就到了西村口,三人互相道了别分开各回自己的家去了。
林逍七转八转的回到了家中,将柴草随意的堆放在了柴房的门口。然后一手抓着野兔,另一只手提着半桶水来到了灶头前,又回身取了捉到的野兔。
将兔子开膛破肚去掉内脏洗剥干净之后,放进瓦罐中煮和一个鼓鼓的小布袋同时煮。不多时瓦罐里面的水就烧开了,兔子肉的味道慢慢的飘满了整个屋子,还有一股浓浓的草药味道也一同的弥散在空气里。
过了半个时辰,林逍将瓦罐从火上拿了下来,将纱布包从瓦罐中捞起挂在了原来的位置,又将另一个小些的黑色瓦罐放到了火上。
林逍风卷残云的吃完了整只的兔子之后,看着炉火上的药吊子已经开始呼呼冒着蒸汽,林逍咧了咧嘴,一把提起药吊子将里面的液体倒在一个碗里,一碗黑乎乎的药水弥散着奇怪的味道。
趁着药水还冒着热气,林逍拿起了一块棉布沾着药水就往身上擦。药水一接触皮肤,林逍眉头微微一皱,手上的动作也是一缓。紧接着他深吸了一口气,紧咬牙关的将药水在全身上下擦拭了一遍。浑身的皮肤就像是沾满的火炭,火烫的感觉还透过皮肤扎进了骨肉之中。
自从林逍六岁起,孔福就每天用这种药水给林逍擦身。第一次便险些把林逍折磨的昏过去。只是,林逍无论什么时候也不叫喊,更是没掉过一滴的眼泪。一年后,林逍七岁。就在一次和村中小孩们的打闹中,轻松的放倒了一个十来岁的孩童。
孔福临死前对林逍叮嘱道“两种药包一个煮肉服用,一个煮汁擦身。”交代完这些的孔福,又对林逍说了一句“何为天道?天道酬勤!只有每日坚持不辍愿望才能达成”说完便咽气了。
在以后的日子里,林逍每天都坚持照着孔福的话去做。现在林逍虽然只有十岁,力气却已经不逊于一个二十几岁的青年,而且身体的强韧程度还在持续的增加。
自从一个又一个对手在自己的拳头下臣服,林逍对于力量的迷恋就越发的强烈。这种感觉深植在他的心中,演变成了一股不服输不能输的执念。
只要是能让自己变得更强的目标就在前方,林逍就会义无反顾的冲向这个目标。无论通向这个目标的道路有多崎岖、多么艰难,也绝对不会放弃。
过了一会儿,林逍感觉自己身上火辣辣的疼痛慢慢的隐去。林逍赤膊的走出了屋子。朝着院子里面一颗深埋在地里的木桩走去,不多时噼噼啪啪的拳脚锤击木头的声音便从小院里传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