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铁皮爬虫
依然是白灰色的火车，依然是那不知名的线路，火车上的人不多，这还该不是节假日高峰期，每个人都有位。
由于车箱里不能抽烟，所以很多的烟民都挤在吸烟区吞云吐纳，乘务员自然管不了那么多，再说这年代也不能管那么多，不然大家都觉得你这人不地道，人家抽的是自己的烟，死了也不找你要人，这是行走江湖须有的常识。
火车还是开很慢，事实证明，有钱不但能使鬼推磨，还能使鬼拉车。残雪只见这车的速度都还没有提上来，下一站又到了。这中间最苦的莫过于列车员了，火车还没有上路就到站了，这就像是一个女人正在和闺蜜爽骂仇人的时候，话刚要到高潮，一转身正好见仇人也在津津有味的听着，到嘴的话自然不能让它们蹦哒出来。列车员也不好意思一直就这样提速下去，过了车站，他就真的成为公敌了。
一月份，算得上是深冬了，火车上特别的冷，要不是封闭的车箱内二氧化碳的份量足够充溢，残雪还真不知道会不会还没有见着梦蝶的面就冻死在这爬虫里。
夜里十点，梦蝶放学，不一会儿手机就响了，她想残雪这撕真是闲啊，时间看得那么准，肯定是九点多就看着时间过来的，不过她也不忙着接，这男人呀就得这么掉着，太惯了也不行。待电话响了七八个，手机铃声快接近尾声的时候才接了起来。
残雪本来还想到了很多话要和梦蝶说，不过拔了七八个电话后就找不着头绪了，接了也不知道要从何说起，所以也就没有说。梦蝶受不了残雪这样，没话说可以不打，这不是浪费电话费嘛。
“再不说话我挂了啊，刚放学，忙着呢……”
残雪才忙不跌回道：“哦，那你先忙去吧，早点睡觉。”
“拜拜”
“晚安”
挂了电话残雪才记得忘了和梦蝶说自己已经上了回S市的火车了，所以拿出手机又给梦蝶打了过去。梦蝶此时正好准备洗脸刷牙睡觉，大冬天的，早点睡，不然又得失眠了，见又是残雪的电话，接了便问：“又干嘛了，刚才又不说，什么事呀，快说，我要睡觉了。”
“哦，刚才忘了说了，我已经上车了。”残雪生怕梦蝶生气，他不该再打电话，梦蝶最不喜欢麻烦的人。
梦蝶平了平心情，说道：“这个你已经在中午的时候发短信说过了，哦，对了，你自己注意安全。”
“知道，哎，丫头……”“干嘛？？”“有没有想我呀？？”“我不想讨论这么无聊的问题，没事我睡觉了。”
“哦……那好，你早点睡吧，晚安。”
残雪有些无奈地挂了电话，没想明白这不想讨论这个无聊的问题是什么个情况，想到此，感觉车箱里的温度又给降了几度，连打了好几个哆嗦。日后每次问及此，梦蝶都是这么说，以至于后面残雪也不敢问了，生怕哪天真把梦蝶问烦了直接叫他走人。
车箱里越来越冷，大多的青年男女早已裹着大衣相拥而睡，稍大胆点的女孩连脑袋都不知哪儿去了，不过仔细一看，还是能从脖子的朝向追溯到那颗西瓜大头的具体去向，总之不管怎么说，稍有姿色的女人，脑袋都不大可能独自掉地上去。
残雪抱着来SH市时背的背包，他怎么也睡不着，也不敢往死里睡，大冷的天，睡得不好一不小心就给感冒了。
黑灰色的背包里面有很多东西，大多还是梦蝶送的，倒是他自己的东西不多，在SH，残雪唯一的产业就是跟随他大半年的车，不过车早在半个月前就被残雪快递回了S市，本来想给梦蝶用，不过梦蝶说不敢要，太贵了，她怕弄坏赔不起。在两人之间的财务的问题上，梦蝶分得极细，每一笔账她都给残雪记着，说是日后找机会好还上。
车先残雪一步回去了，他身边最多的就梦蝶的东西，这一睡不着，残雪就开始数落起梦蝶来，怎么着也不在他包里偷放几张照片什么的，这好不容易在手机里囤积了几张吧，梦蝶只要一看见，立马枪毙，弄得残雪想私藏点梦蝶的图片都不行，虽然梦蝶也说了，不删也可以，那只能在图片和她本人当中二选一了，这话说给残雪听绝对管用，梦蝶也是屡试不爽。残雪没得选择，只能让梦蝶把照片删掉，他想人都是他的了，以后给狠狠地要回来就行了。
想到梦蝶删片这事，残雪脸上挂着幸福的笑容，当然了，此时残雪的幸福笑容在外人看来就是贼笑，就算是方方姐看到，也只得竖起中指鄙夷残雪说是淫笑，总之，不在局中的人，都把这一类归为不怀好意的笑。
笑有万千，不过总归起来就两种：一种是开心的笑，还有一种就是伤心到极点了才笑，两种是两个极端的概念，前一种是越笑就越开心，而后一种则是越笑越伤心。残雪此时的笑自然是属于前者，所以笑着笑着就挂着俩长长的口水睡着了，这不怪残雪，都快十二点了，折腾了一天，着实累了，再加上昨晚在姑妈那儿，虽然他们都去上班了，不过想到那是姑妈他们的床，想着特别别扭，所以熬了一个通宵，此时才睡着也属不易。
醒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还是在晚上，确切讲残雪是被冻醒的，大冷的天他本来就没打算要睡觉。深夜的温度更低了，那些高贵的脑袋瓜子自然也埋藏得更低了，原本还在胸膛上，此时已经攻占到了肚皮，估计温度要是再低点，不消片刻便到了少儿不宜的地儿了。
车上，抱着姑娘们的男人表情各不样同，有的眉头一皱一皱的，估计是很多城池久攻不下，正在努力当中，这是开放型的。
大多的男人都在流着口水，这部份男人也分了两类，一类是醒着流的口水，佳人入怀，咱虽不能动，但YY一下还是不犯罪的，所以Y着Y着就Y出水了，这是货真价实的掉念，属于内向型的；
这第二类要数那些抱着品相不好，外加唐代身材风格女人中的一部份男人，他们是睡着流的口水，意义大不相同，这部份男人不能一概定之，只能说是混杂型的，因为他们中有开放的也有放不开、不开放的。
残雪属于青年男人中的例外，他背包抱着，口水也流着，脸上也欠抽地笑着，不过那都是隔空YY，而且此YY非彼YY，要纯净得多。
车箱里不时有乘务员巡逻，自从上次发生那起特大盗窃案后，相关部门意识到这个问题相当严重，所以经过十多天的讨论，最后一致的决定是：加派人手巡逻，还特别强调上班时间不能搓麻将，要保证每一位乘客生命财产安全。
所以近来车箱里不时有乘务员走动，虽然麻将就像毒品一样，不搓不行，不过省着点搓还是可以的。
此时，一女乘务员正对着一对青年人说：“对不起两位，这里是公共场合，请注意一下形象。”
闻声，那男子抬起头来打量了一下乘务员，一脸的无辜，残雪听到声音一眼望去，只见此子的脸已经被摧残得惨不忍睹，那张本来还算秀珍的脸此刻活像一张印满了口红的面具。
小乘务员也是少不经事，刚从学校毕业的她虽谈过几次恋爱，平常牵手拥抱自然是有，不过一男生被女人摧残到如此不堪，不得不说这女人已经饥渴到了一个相当严重的地步。如此情景她还是第一次看到，所以脸不由得一下子红到脖子根，逃也似的跑开了，留下了一车茫然的眼神。
不知过了多久，男子的女友才从衣服下面抬起头来，见一车人都盯着她们俩看，不觉奇怪地问正发呆的男友：“走了呀？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他们好奇怪，全看着我们。”
“也是哦，来我看看……”
“……”“哈哈哈……哈哈哈……”
男子不解地问：“你笑什么？我脸上花啊！！”
“没呀，比花好看，来我们再来，看起还是稀稀落落的……”
接着俩人又躲到了衣服下面工作去了。
残雪见再也没有了什么事，索性看起了窗外的闪电，黑暗的天空中因为有的闪电，才得以短暂的光明。
此时，已经两点，不过乘务员还是不厌其烦地推着小车卖着各种东西，嘴里面不停地叫着：最后一次来了啊，再不吃就没有了啊，最后一次了啊，要吃东西的请赶快了。这是最低端的推销手段，因为乘客大多都没有多大变化，叫卖的声音响过几次大家都心知肚明，尽管如此，还是有一些人会买，有的是因为真的饿了，有的则为了排解漫长的时间。
残雪要了一瓶啤酒，一个人看着窗外漆黑的夜，独自喝着，不过残雪喝的都是小酒，因为他总想品出点酒味来。
有的时候他很喜欢酒，那种喝了有点晕的感觉总让残雪暂时忘记很多东西。除了梦蝶，在残雪的生命中似还没有什么是真的不愿去忘记的，他是唯爱主义者，只是这样的人不大可能拥有一份完整的爱情。
窗外渐渐下起了大雨，听不到雨声，也听不到雷鸣。雨点打在前行的火车玻璃上，在上面画着四十五度角的斜线。要是火车能够再快点，对，就快那么一点，兴许从里面往外面看去会感觉那是猫的爪子在上面划过留下的。
残雪的啤酒已经进入了尾声，他微微带着些醉意，见到的每一个人都有那么四五个影子在呐喊助威，幸好大脑还是清醒着的，不然身首异处也不是不可能，记得前年的时候，也是去SH市的火车上就发生过这样的事情，一女子被灌醉扔到了洗手间，身上能移的器官全部被拿走，唯一还值几个钱的就还剩下那颗项上人头，只是人死了，人的头也就没有什么意义了。
车上的氛围已经到了极致，那些饥渴的男女折腾了大半晚上，尽兴的早就尽了兴，没有尽兴的也没再指望什么，唯一值得全车箱人大加赞扬的首推那对被小乘务员发现的情侣，他们依然亲得不亦乐乎，睡醒来的和装睡醒来的都伸出头来听着那衣服下嗯嗯啊啊的腻歪声，再想想到自己身上，大多女孩脸都一下子涮白，他们身边的男友则露出了人畜无害的笑容。
“你们两个怎么还没完呀？”此时那小乘务员又一次来到了盖着衣服的情侣面前。她本来是不想来的，可以上面的领导说了，要给新来的同志多一些机会，老同志都不要抢功，所以每到深夜老同志都自觉地把功劳留给新来的年青人，他们自己找暗恋已久的异性同志瞎扯去了。
这虽说是机会，不过也不是什么好事，遇到平静的还可以，遇到什么麻烦就不好对付了，夜深人静时，要么不干事，要么不干小事。
今天正好是这个小乘务员值班，这样的班她已经连续值了好几天了，她叫赛樱，学生时代外号小丸子，不只是因为她名字里有个樱字，还因为她儿时在RB长大。
刚从学校毕业出来的她就应聘到了这列车上做列车乘务员，在学校的时候品学兼优，从来没有什么不良记录，在她的世界观中，听老师的话就对了，所以只要上班的时候同事有点空余时间，都会聚一起玩点扑克什么的，自然半夜巡逻的事就交给了她这个什么都不会的人。
巡逻其实并不累，这半夜巡逻更是说不上累，可是却能看到很多少女抺不开面去直观的情景。人多还好，大家都挤在一起的，出于文明，不好意思动手，也怕自家媳妇身上多出几只手，男人都怕这个，自家锅里的绝对不会分给别人吃。人少的时候就不一样了，一对情侣睡三个人的位置，睡到迷糊的时候都当睡在自家床上一样，开放的尺度那是相当的大。
这样的事情赛樱遇到了不只一回，有好几次她都快看到真人PK了，幸好最后理性把好奇揍得惨不忍睹，要么快脸红地走开，要么面赤地提醒。
此时她站在这对情侣的面前，有点小生气，还真当她的话是放屁呀，让小孩子看到了多不好呀。
“先生，你钱包掉了。哎，先生，你还要不要钱包呀。哎……”赛因看着从男子裤兜里渐渐滑落下来的钱包，她弯下腰捡起来说道。她本来想说你要是不要的话那我就不客气了啊，来过一想到自己工作的性质，刚到嘴边的话又咽回的肚子，非常注重文字的中国，有时一句话就能让一个人一无所有。
“要，要，要，我要，再等等，马上就好。”男子喘着气回道。
听到这话赛樱的脸又一下子红了起来，心里嘀咕：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要是我恋爱去厕所也比这好呀……。想到自己，她的脸已经不能再红了，事实上是看得见的都红得差不多了。
赛樱又拿着钱包等了一会，她本来想走的，可是拿着别人的钱包走肯定不行，所以只能硬着头皮等下去。
又过了一小会，那男子才把衣服拿开，对着赛樱说道：“真对不起，让你久等了，刚才实在是走不开。”赛樱忙把脸转了边，不敢直视，她怕自己看到的是一张刷了红油漆的面具，
此时残雪也是好奇地撇了一眼，可是当他看到那张脸时，却发现上面并没有油漆红，反而有点嫩白，看来口水不但能洗脸，还能美容。
男子接过钱包，说道：“谢谢，要不你也做会，看你挺累的。”然后他挪了挪屁股。
赛樱慌忙地回说：“不用了谢谢。”然后飞也似的跑开了，一边跑一边小声骂道：“这回就算你们真人PK我也不管了。”看来她是误会了‘要不你也做会’这句话了。
这时一个大约十岁不到的小男孩走过来对着男子说：“叔叔，你们给我签个名好不好？”此话一出，坐周围还醒着的一甘人等差点喷饭，连残雪的酒都醒了几分，个个都看着这个小男孩的惊人之举，心想这小小年纪都对此事如此上心，实在是难得。
这男子也是被雷得不轻，他只是北方一山村人，姓江，名九，而她媳妇则是S市人，大学毕业后三年来一直分居两地，此次难得在SH市见上面，还没住进宾馆就赶着回家见她父母，所以在车上也就没忍住，此时竟然有人向自己讨要签名，还是个十岁不到的小孩，并且原因还是和女朋友的亲热。
他一直过了好一会才说得出话来，也不知道是该答应还是不答应，挣扎了好久才脸红说：“好啊。”然后从小孩子手里拿起书，翻过来一看才看见出名《我脸皮好厚》，张九更不加不敢知道要不要签，不过想想刚才都答应了，还是在《我脸皮好厚》下面写道：“江九”，然后递给小男孩，他只想小男孩快点走。
不过小男孩似乎知道他的心思一样，拿了书还不肯走，眨眼巴巴地看着江九说：“叔叔，叔叔，还有大姐姐的。”
江九惊讶地看着小男孩说：“啊，还还要姐姐的，她睡着呀。”
“就要姐姐，就要姐姐……”然后开始哭起来，江九慌忙地哄着孩子，一边叫着自己的女朋友：“依依，依依，醒醒呀，有人找你要签名呢。”
“姐姐，你就给我签个名吧。”
“好啊，好啊，我最喜欢签名啦。”
“额……《我脸皮好厚》？？？？就签这上面呀？？？”此时江九也是一脸的无辜：“依依，你就签吧，难得有个粉丝，你大学不是做梦都想要个粉丝嘛。”
“好咧，管它脸皮厚不厚呢。”然后她也在江九的后面用签名体写着“童依依”，因为后面两字是一样的，所以一笔带过，让人一看就是“童依”。
签好后童依依把书还给了小男孩，说道：“小朋友，你是我第一个粉丝哦。”“谢谢大姐姐，这是我爸爸的书，他说回去好好治治我妈妈。”说完小男孩拿着书走回到了残雪对面的座位。
“拿到了呀小聪，来给爸爸看看。”小男孩的父亲接过书，一看签名，差点就爆笑了出来，雷人呐。
“来小聪，困了睡妈妈里面去，睡爸爸和妈妈中间不好。”小聪的爸爸关心地对他儿子说。
“你别老不正经啊，都结婚十来年了，还要乱来。”此时小聪的妈妈不知道什么时候醒来了，可能也没睡。
“没事，我们也该睡了，哎，小伙子，你不睡就一边喝酒一边看我的书吧，看完给点意见，我自己写的。”说着把书放残雪面前搂着老婆趴桌子下睡觉去了。
“好”话不多，残雪拿起书，慢慢地看了起来，书还写得不错，书里批评如今的文坛为菜市场，买菜的很多，把菜当艺术做的却很少，大多都是为了吃上饭，随便炒，只要量上去就可以。
看着看着，残雪手里的酒瓶里已经没有一滴的液体，等到乘务员再次走过来的时候，残雪又拿了一瓶，顺便宜要了一些吃的，他可不像那些情侣，人家至少还有精神食粮和口水，他还得自给自足。
一边吃着面包，一边喝着小酒，再加上窗外倾盆大雨，在没有梦蝶在身边的时候，对残雪来说不得不说是一种很好的享受。
残雪第一次乘车没有睡觉，他没有困，也没有醉，火车上的安静总是相对的，偶尔从书中抬起头来的残雪还是能够感觉到一车箱的生气，情侣们都踏踏实实地睡去，忙了大半夜，都累了。
残雪书看完，梦蝶也该起床了，下了雨的早晨特别的冷，学校早上还是没有热水，其实学校口头答应要供应热水的口号已经喊了一年，这一年来每次天冷了学校开会都承诺说明天就有，可是第二天又晴了所以又没有。
高三了，课程越来越多，时间越来越少，五点半梦蝶就要起床，不然人太多了什么都得排队。她知道残雪在回来的火车上，可是她已经无暇顾及，匆匆洗脸刷牙，去食堂吃了点早餐就上了教室，如今的一天越来越像是战场。压力越来越大，心情也时常不好，不被理解的事情也越来越多。
梦蝶开始不愿接残雪的电话，一个是心情不好，怕说不上几句话就发起了脾气，两年多来她还没和残雪发过什么脾气，突然一发难免怕残雪又受打击；二来也怕残雪问这问那，她已经厌烦了，家人问，朋友问，连残雪也问，虽然他知道残雪的问和别的不一样，不过同样会带给她压力，甚至更大。
所谓的六月飞雪不过就是这高三的试卷，越接近六月，试卷越多，多到老师发下来的还没有收上去，新的又发下来了。
梦蝶脑袋里已经装不了别的，只看那作业，头就已经两个大了。
火车已经进了D省，残雪的心又开始澎湃起来，总算是又回到了这里，闻着S市的空气，是那么的熟悉，尽管他此时嗅到的只是车箱里二氧化碳，不过心里的氧气早有了梦蝶的气息。
此时残雪的心里才有一点踏实，虽然SH能给他好的工作，日后还可能升官，可是没有梦蝶，一切都要已经不那么重要了。
把最后残留的一口酒一饮而尽，终于可以安心地睡上一觉了。看了看对面早已熟睡的一家三口，残雪心里有点叹惜：唉，多好的直播呀。
合上书的最后一页，把要的香蕉吃得一个不剩，此时听见那小乘务员赛樱正对他说：“起得真早。”
残雪也不也意思一声不坑，所以回道：“我还没睡呢早？咋晚上那情况你们也不控制一下，搞得我差点就要手动刹车了。”这次残雪话说得有点多，说完也不等回话，事实上他等不了回话，睡着了。
“真是对不起，睡着了。”赛樱带着歉意地说，不过这话残雪是听不到了。
…………
再次醒来，车已经进了S市，残雪还以为自己睡了很久，一看刚睡了两个小时，郁闷不已。
S市要停三个站，所以的要下车的乘客都准备下车了，天已经有了点亮光，七点的冬天能这样已经不错了，更何况还下了雨。
车站一到，残雪下去买了一个面包和水，上了车吃完了又接着睡，离到站还有两个小时，一夜没睡着实是很困了。
中途又醒了两次，都是到站了大家下车的时候吵醒的，他也是无奈，不醒不行。好不容易终于睡到了终点站的时候，时间已经指向了九点半，约定让老弟来接的，残雪刚回来，无处可去，梦蝶又还没有放假，所以只能跟着老弟混几天。
背着包，下了车，向出站口走去，这出口也是第一次走，虽然陌生，但残雪却觉得很是熟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