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二十年,奉圣祖仁皇帝谕旨:“费扬古,系初设步军统领,即克胜任,甚属可嘉。著交部议叙,钦此。”续经部复议,将费扬古升授正一品步军统领。奉特恩,再赐一云骑尉,寻擢内大臣。(实际,孝敬宪皇后是费扬古老来女。时间上不合,情节需要,请原谅。另外,历史上哥哥的名字是星辉。)
康熙二十二年
“格格,格格,你在哪呢?”翠袖又在找我了,唉,我刚刚逃离她的视线,还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呢。我马上从空间里出来,唇上还沾着几滴灵泉水。我早在两年前发现,我掉到泉水里的玉环不见了,也不知道去哪了。
“格格……”算了,摊上我这个三天两头就跑出来玩的格格,也是她的不幸。不过,她们看的我也太紧了,让我连一丝自己独处的机会都没有。
“翠袖,我在这儿。翠袖。”我招招手,春天即将过去,我身上穿的嫩绿的小衫也难怪她没发现我。嘿嘿,感觉挺对不起她的。
“格格,您怎么又跑出来玩了?您这不是让我们着急吗……”看着她有继续唠叨下去的架势,我连忙插嘴:“翠袖,你找我干嘛呀?是额娘找我吗?”不应该呀。我这会儿刚请安回来,应该不是额娘呀。
“是少爷来找您。”翠袖用帕子擦着我的小脸上的细汗,回答道。
“额?是哥哥?”我很诧异,这会儿他不是应该在夫子那吗?我抬头问道。
“奴婢也不知道。”翠袖准备抱我回去,我急忙推开,想自己走。
“哦,我们快点回去吧。我自己走。”我主动伸手拉住翠袖的手。
来到房门前,得顺和守门的两个小丫鬟向我问安:“奴婢给格格请安。”我摆摆手,让她们起来。
“得顺,你主子呢?”我看得顺在这儿,开口问。
还没等得顺开口答话呢,“妹妹,你去哪里了?”哥哥从我的房里奔出来。
“哥哥,优璇给哥哥请安。”我笑嘻嘻的行了个不太标准的礼。哥哥也不计较,连忙把我拉起来:“妹妹与我这般多礼作甚。”对,我现在的名字叫优璇,是我周岁之后起的。
我拉着哥哥走去屋里,边走边问:“哥哥,今天怎么没在前院上课?莫非是逃课了?”
哥哥揉揉我的小脑袋,笑骂道:“净胡说,夫子今日身体不太爽利,课就停了。”
“噢,那可好了。今日哥哥可以陪我玩了,璇儿每天好闷呀。”我拽着哥哥的袖子撒娇道。
“就知道你闷坏了,今个正好是阿玛沐沐,我刚才求了阿玛带我出门玩,这会子就是来喊你的。你呀,快让你的小丫鬟给你换身衣服,我们马上就去额娘那找阿玛。”一听说要出门,我就高兴的蹦起来,来了这儿,三年了,我还没有出过门呢。
“青衣、紫衫,你们快去给我找衣服。”今个儿奶娘(王嬷嬷)回家去了,还有点儿不方便。
一柱香的功夫,我的衣服就换好了,粉色的。好吧,有点幼稚,不过远远看来,就是一个粉雕玉砌的小姑娘。完美,有点自恋。看衣服换好了,我走出内室,上前拉着哥哥的手。
哥哥低头看看我:“嗯,璇儿真好看。走吧。”我连忙跟着哥哥出门,被哥哥一夸,心里美滋滋的。身后跟着红衿和翠袖,就来到了阿玛、额娘的正房。
“儿子(女儿)给阿玛、额娘请安。”我勉强行了个还算能看的礼,就奔到阿玛身前,抱住他的双腿,撒娇道:“阿玛,阿玛,你要带我出去玩吗?我们什么时候走啊?”
“哎哟,”阿玛一把提起我,把我抱在腿上:“璇儿又重了。”
“好了,你们爷俩别闹了。再不出门,就到时间用午膳了。”额娘又接着嘱咐:“璇儿,在外面要听你阿玛的话,千万不能到处乱跑,知道吗?不行,我不放心。冬谨,你和青衣跟着,一定好好看着格格。”
“女儿知道了,额娘。一定乖乖听话,不会乱跑的。”额娘看我答应得利落,就不再啰嗦。
“好了,我们走吧。”阿玛发号施令。
“女儿(儿子)告退。”“爷一路小心。”
终于出门了,听着马车的车轱辘在青石板上滚动的声音,我内心激动不已。我坐在阿玛怀里,用小手掀开一侧的布帘子,看向外面。阿玛看我一脸好奇,也不阻止我,只是让我不要把头伸出去。
宽宽的街道,一些明显的官僚府邸。不久,前面就传来了吵嚷声,看来是到了。
阿玛抱着我下了马车,哥哥随后跟下来。阿玛留了一个小厮看马车,就抱着我走进了人群,身后跟着两个丫鬟和几个小厮。
叫卖声,讨价还价声,真是热闹。我好奇地这瞅瞅、那看看,比较着与几百年后的商业街有何不同。
“糖葫芦,酸酸甜甜的糖葫芦……“我一下子愣住了,“糖葫芦”,前世我最爱吃糖葫芦了。哥哥这时已经发现我的不对劲了,关心道:“怎么了?妹妹”
这时,阿玛也低头看着我,我有点不好意思了。“哥哥,璇儿想吃糖葫芦。”不过,对美食的渴求战胜了一切。
“额?糖葫芦?”哥哥有点儿不确定。我重重的点了点头,这会确定了吧。
阿玛回头看了一眼,一个小厮立马就有眼力见的走向了卖糖葫芦的老大爷。不一会儿,糖葫芦来了。我笑嘻嘻的接过哥哥递过来的糖葫芦,一口就要了半个,核早就去掉了。有点酸,说实在的,不如现代的北京糖葫芦好吃。不过,我还是吃的很高兴。
吃了四个,哥哥就开口阻止了:“璇儿,我们不吃了,好不好?再吃,牙就疼了。”也对呀,万一一会儿牙酸的不能吃东西怎么办。我听话的把糖葫芦交到哥哥手里,哥哥见我乖乖的,就摸摸我的脑袋,看着我像餍足的小猫一样,笑了。
我们继续在逛街,阿玛给我买了几个小玩意儿,像是小风筝、小风车什么的,做得特别精致。我边逛边感慨中国古代劳动人民的勤劳与智慧,真是太厉害了,这要是回了现代,那绝对是一个个著名的手工艺家。
到了正午时分,阿玛看看天色,琢磨着我们该饿了:“璇儿,额图浑,你们饿了吗?我们找个地方用午膳吧。”我和哥哥都点点头,特别是哥哥,正是长身体的年纪,这会儿肯定是饿了。
我们来到了不远处的一座酒楼,牌匾挺华丽的,大堂也摆放的错落有致,看来酒楼的老板是个有品位的。
“客官,你是在哪吃啊?”小二很专业,看我们的装扮知道我们不太可能在这闹哄哄的大堂用膳。
“还有包间吗?准备个包间吧。”阿玛看来不是第一次来,“把你们的招牌菜来六道,再上一个汤。”
“好嘞,客官,您楼上请。这边来。”看我们坐下,又开口:“您看,招牌菜给您上糖醋黄河鲤鱼、三不粘、雪丽大蟹、三彩大虾、一品豆腐、水晶樱桃,再一份三鲜鱼翅汤怎么样?”
“行,就这些吧。你们几个也下去用点吧,用完了,再上来伺候。”小二下去了,不过小厮和丫鬟就下去了一半,看来是打算分两拨吃。
可能刚好是中午饭点儿的时候饭菜上来的有些晚了,不过,热腾腾的,色、香、味俱全,很不错。冬谨帮我把蟹壳和虾壳都剥开,只剩下肉,好吃。哥哥也饿得有些狠了,但是吃起来还是很优雅。冬谨又帮我盛了一碗汤,汤色银红,银丝条条,清爽鲜美。
只是,没一会儿,这小肚子就装不下了。好饱啊,但是还没有吃够,我看着眼前吃不到嘴里的食物,心里发酸。
“璇儿,吃饱了,还要再吃一点吗?”阿玛看我不吃了,就开口劝我。
“阿玛,哥哥,你们继续吃吧,璇儿吃不下了。”话说完,我还拍了拍自己的小肚子,唉,真没用,就这么点东西就把你填饱了。
就这会,青衣他们上来了,冬谨他们准备下楼去吃饭。我闲的有些无聊,就打开窗户往下看,青衣连忙过来护住我,怕我不小心摔下去。外面熙熙攘攘,小商小贩们走街串巷,叫喊吆喝,很是热闹。他们像上一世的我一样为了生计奔波忙碌,辛苦是有,可也有自己的喜悦。而这一世,我已经不需要为了生计奔波,可是我的人生究竟要走向何方。我真的能修真,最后脱离世俗,羽化成仙吗?如果不能,我活着为了什么?我贪恋着家人的温暖,不想离开,可是又不想嫁人,面对丈夫三妻四妾的场面,我该怎么办?
我真的不想离开疼我的阿玛、额娘,宠我的哥哥,我想享受这种温暖,可是我又不想忍受丈夫的三妻四妾,想要自由自在的生活。自从知道自己有灵根之后,我就一直在纠结这个问题,之前的假死计划在我想到亲人的泪水时就胎死腹中了。
唉,走一步看一步吧。实在不行,嫁人又如何,就当去夜店找男公关了,他还提供家用,即使是个纨绔,我靠嫁妆也能养活自己。那只白鸟怎么还没醒呢?如果它醒了,我还能问问它的意见。就这样吧,反正要再过几年才能修炼,今朝有酒今朝醉吧。
阿玛和哥哥吃饭的时间,我的思绪已经转了好几道弯儿,不过,在场的没人知道。阿玛和哥哥很快也吃完了,看我有点无聊,阿玛问我:“璇儿下午想去哪玩呀?”
我想了想,唉,我都不知道哪里有什么好玩的,能有什么好意见,和哥哥商量道:“哥哥,你说还有什么好玩的呀?
哥哥拍拍我的小脑袋,看阿玛也望向他,沉思了一会儿:“就去琉璃厂转转吧。我想去买些好点儿的墨给雅尔江阿作生辰礼物,顺便给妹妹淘换点儿瓶瓶罐罐。妹妹,你不是喜欢那些汉人的旧的瓶瓶罐罐吗?我们去松竹斋看看吧。”
阿玛很敏感,对哥哥的话有疑问:“你什么时候和简亲王之子那么熟了?”简亲王雅布是少有的****,是郑亲王济尔哈朗之孙、简亲王济度之子,而雅尔江阿就是雅布的嫡长子,额娘是满族大姓西林觉罗氏,外祖是佐领苏柏林。因为家世的原因,这个简亲王长子在京城里是出了名的纨绔,其实也不是说他欺男霸女,就是吧,人太有傲气了,无论对谁都是一副骄傲小公鸡的模样。不过,这也不能怪他,他阿玛是****,他又是嫡长子,如果不出大错的话就是下一任的简亲王。除了皇上的皇子阿哥,还真没几个小辈身份可以和他相比的。他又是自小在宫中长大,比其他****的子孙辈更受宠爱。而与他同辈的裕亲王福全之子保泰还有恭亲王常宁之子相比,他又是嫡长子,看不起那些庶子。因而,自小就养成了自视过高、目中无人的毛病。然而,人家就是地位高,不受宠的皇子还不如他呢。
所以,阿玛对哥哥和雅尔江阿相熟很是不解,也有些不安,这与皇家一旦沾上边的事就没有好事。
哥哥看得出阿玛很是紧张,就连忙安慰:“阿玛,没事,您别担心。我认识他纯属偶然。就上次我出门的时候,看到一小孩差点儿被拐子拐了,就叫下人们救了下来。没想到那是简亲王的嫡次子扬丹,被雅尔江阿偷偷带出来玩的。我送扬丹去找雅尔江阿的时候,他就邀请我去参加他的10岁生辰聚会,我当时想不到借口拒绝,就答应了。”
哥哥很快把来龙去脉讲了一遍,打消了阿玛的疑虑。不过,阿玛显然还是不放心:“过几天你去的时候,一定要谨言慎行,切记不可得罪那些世子阿哥们。”
哥哥也深知其中利害,向阿玛保证:“儿子晓得,一定不堕了我乌喇那拉氏的名声,也不会与那些宗室子弟争强好胜的,这点子利害关系儿子还是知道的。”
阿玛欣慰的拍了拍哥哥的小手,对自己儿子八岁就如此精通人情世故很是高兴。接着他沉吟了一会儿,又教导说:“至于与简亲王府交好一事,暂时不急,待我回去与你好好谋划,这样将来给你谋一个好前程也容易一些。”唉,狐狸本质露出来了,阿玛正在考虑如何将那件事利益最大化。
我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阿玛,也许是我的目光太热烈了,阿玛抬起头,收起他那副狡黠奸诈的模样,笑呵呵的看着我,逗弄道:“璇儿,在想什么呢?怎么这样看着阿玛呀?”
我能说吗?答案是不能。我总不能告诉阿玛我知道你们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虽然我平时有点小聪明,阿玛和额娘就夸了几句就没事了。但是,我敢在这件事上发表意见,阿玛一定会觉得惊吓的。算了,为自己小命考虑,只好卖萌一下了。
我扯了扯阿玛的手,眨了眨眼睛,委屈道:“阿玛和哥哥刚才不理璇儿了,还说一些璇儿听不懂的话。”我又刻意小声了一些,小心翼翼的问道:“你们在说什么呀?”阿玛看到我这幅模样,又不知道怎么回答我,就敷衍我道:“璇儿,你还小。等你到你哥哥这么大的时候,你就知道是什么了。”说完,还肯定的点了点头。哥哥也附和道:“没错,等璇儿长大了就知道了。”然后不等我回答,就急忙转移话题:“阿玛,璇儿,我们快去琉璃厂吧。”
我就顺从地点了点头,顺便提要求:“璇儿也要墨和笔,璇儿也要。”
哥哥笑着应道:“好好,哥哥也给璇儿买,给璇儿买只璇儿拿得住的笔,好不好?”
哥哥,我认真地,你这是在哄小孩呢。好吧,我就是个小得不能再小的小孩,低头看看自己的小胖手,拿笔是有点难度,但是我还是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