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喝酒嘛，那可不能少了俺！”正在三人说的兴高采烈功夫，外面一个声音清脆传来。三人向门口一看，好家伙，这人身高超过一米八，身材很壮，肤色黝黑，一看就是长时间阳光下暴晒，戴着一个大草帽，外衣斜跨在左肩上，用刘杰琏的话来说，那人吊儿郎当的就进来了。“你是老几啊，和你喝酒？呵呵，说说，找谁？”程牧刚开个玩笑地对那人说！“老几就不知道了，反正俺金平是1977年出生的，根据学校报到后的安排俺住4号楼514房间，如果你们都住这个房间的话，俺就算是来找哥几个的呗！”金平说话挺有特点，我不说我说俺。“呵
呵，一听金平说话带着浓重的齐鲁省煎饼卷大葱味，陆鸿捌，这回你来老乡了。如果金平也是我们寝室的话，那我们514号寝室可就两个齐鲁好汉了，金平、陆鸿
捌！不对啊，‘金平、红8’，这不就是牛子牌吗？你们是应该往一块凑凑！”说到这里，刘杰琏禁不住笑了起来。他忽然发现金平、陆鸿捌的名字恰好与家乡常玩
的牌九、顶牛子（1）两张牌一致。“呵呵，没有想到俺金平来了，还有个红八在这里等俺呢，什么还是齐鲁老乡，这可得亲近亲近，来个拥抱吧！”金平说着和陆鸿捌来个外国领导人见面常用的拥吻礼。“哈哈，顶牛子俺也知道，金平不出，安活红八，俺叫陆鸿捌，真得和你这个金平多亲多近。俺也来自齐鲁！”陆鸿捌说笑着，不知不觉家乡口音喷薄而出，两个人一掺和，满房间的俺、俺声音。“好嘛，你们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了，我们这里还有两个半个准老乡呢，我是程牧刚，1974年出生！”程牧刚友好地向金平介绍自己，随后刘杰琏也是依照惯例自我介绍。“好
家伙，俺们现在是两个齐鲁好汉加两个东北大汉，四个老爷们在一起那办什么事情还不得咣咣的。看小说《水浒》有个梁山一百单八将大聚义，俺看俺们今天也是葛
水4号楼514房间好汉小团圆啊，人家大聚义排座次云起云落，俺们小团员不也得排座次潮起潮落啊！”受金平、陆鸿捌感染，为表示亲切，刘杰琏现发现卖，说
话时也故意将“我”改成了“俺”。“哈哈，刘杰琏挺能甩词，还排座次潮起潮落？就我们几个还要在葛水掀起一阵风浪咋的。”程牧刚听到这里哈哈大笑。“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现在虽然俺们是四个毛头小子，但谁知道三十年后俺们哥几个成不能风起云涌呢。”金平嘻嘻哈哈，满不在乎。“俺刚才算过了，程牧刚年龄应该最大，金平最小，俺跟刘杰琏嘛不分伯仲，以后我们寝室就叫程牧刚老大好了，金平最小按俺们齐鲁叫法就是老疙瘩！”别说，陆鸿捌充分发挥了善于计算、比较、记忆的优点，说话功夫，已经把大家的长序给排出来了。“好，我们以后就叫程牧刚为老大，呵呵，以后如果有人说我们是黑社会组织，首先抓的就是你程牧刚，真是无上光荣啊！”刘杰琏在一边不住附和。自
此，程牧刚在葛水有了一个代称“老大”，至于他的本名倒是很少有人称呼了。多年后，他成为一家国企老总后，兄弟企业老总见到他也是这样称呼他，人家屡屡觉
得吃亏：“老大，我家企业规模比你家大，我年龄还比你大，你们是央企，我也不是私企，没办法，每次见到你都是我叫你老大！我们真亏啊！呵呵！”；再后来大
家的一个同学成了国务委员，每次见到程牧刚也都“老大老大”的叫；这以后，国企老总再喊委屈时，程牧刚总是笑呵呵对这些老总说：“我这个老大是虚的，这都
拜当初的刘杰琏和陆鸿捌所赐！人家国务委员都叫我老大，你们也叫我老大，你们就不亏了！呵呵！”程牧刚不亏，觉得吃亏的是金平，“老疙瘩”的名声叫响后，他就一直感觉长不大了。当他结婚生子后，无论是他媳妇和儿子，都不叫他老公或爸爸，统称他为老疙瘩，一时在校友中传为佳话和美谈。说笑中，原本陌生的五湖四海学生很快打成一片，不知不觉融入到了一个集体。晚饭后，送走了程牧刚舅舅，大家把各自行礼物品收拾停当，开始入校后的第一个卧谈会。“唉，老大，你舅是啥工作！赵本山小品说腋下夹钱包，不是老板就是收电费的，俺看这两者都不像，看样子你舅是个干部吧？”陆鸿捌从上铺伸出脑袋，歪着脖子看着下铺的程牧刚。“哈哈，什么干部啊，就是一个副乡长，因为我爸最近身体正好不好，我妈也是没出过远门，我上学他们不放心，就委托我舅送我！”程牧刚抬起头，看着陆鸿捌。“我
说怎么会那么牛气哄哄的，什么房间小，怎么住人？现在我们四个这不都住下了，并且还闲着一张床两个床位呢？还有谁知道哪天又来两个齐鲁大汉或西北好汉呢六
人满员呢！这不都住下了！他是嫌我们514房间小，容不下你舅这尊大神啊！现在你舅这尊大神却原来是个副乡长，也难怪这半路上坐火车就会每人喝一瓶酒！整
个还是个酒神呢！难怪神气，我们这里没酒啊！”刘杰琏说到这里，自己倒是忍不住先笑了。“哈哈，就是嘛，俺们都是学生，也不是你的社员，根本没有必要跟我们这么装嘛！老大跟你说，你不能因为是高干子弟，有干部亲属就在514寝室作威作福啊！”陆鸿捌也跟着刘杰琏的思路往下扯。“嘻嘻……大家别担心，就是老大想作威作福也不成，他大舅是呼兰的乡长，不是俺们葛水的乡长，县官不如现管，俺们在一边尽说风凉话，让他干生气吹胡子瞪眼，气死他，呵呵！”刘杰琏下铺的金平也在煽风点火。“拉倒吧，你把他气出好歹来我还不得把他扛回呼兰去，你想累死我啊！说实话，我舅就是这样人，可能工作中都习惯了，他每次到我家去，我妈也不少说他‘都是一家人了，还装啥乡长，还真拿自己当干部啊？’哈哈！”“呵呵，你舅！”陆鸿捌听到这里笑了。“嗯哼，他舅！”金平听到这里也忍不住了，天下竟然有这样的舅舅。“呵呵，大家他舅、你舅的，这倒使我想起暑假看关于关中书籍时，关中秦腔中的几句词‘他大舅他二舅都是他舅，高桌子低板凳都是木头；走一步退一步等于没走，一头驴两头牛都是牲口。’，我们这里真是老大他舅、老大他舅……”刘杰琏嘴里说着说着就笑了。“这都什么跟什么啊！发现刘杰琏的思维太活跃了，还一下子给整到秦腔上了！我大舅就先别说了，对了，老疙瘩你怎么来的？我看你到的倒是挺轻松，你进房间时我还以为哪里来的小流氓地痞呢！”因为大家都相熟了，程牧刚对金平说话也没客气。“有
俺这么壮实的小流氓地痞嘛！俺们可是纯正齐鲁爷们！你要是再这样看待俺们，俺爹该说俺了！知道吗？俺前天就跟俺爹来了，前几天到葛洲坝玩了一圈，俺爹还说
要俺当个好学生呢，哪里想到，见到你们，俺们倒成了流氓地痞了，呵呵！你们可真有思想！”金平开始说的还一本正经，像模像样，到后来，自己也感觉挺有意
思，后来索性连说带比划，比划到兴头上，一个没注意差点从床上掉下来。“噢，你小子挺会享福啊，先到葛洲坝转了一圈。看来你家条件挺不错啊！”程牧刚描了一眼金平。“还算可以吧，俺家在县城住，俺爸是县财政局的，俺妈是计委的。”金平稳定一下自己身体，由于托太大了，感觉身下的上下床有点小，还好是住在下床，如果住在上床，估计能否上床都有点问题。“纪委，你妈比老大他舅可牛气多了，纪委可是管干部的干部。”听到这里，刘杰琏在金平的上床补了一句。“哈哈，这下你个万事通可说错了，俺妈的计委是计划生育委员会，简称计委，你要是想生孩子要指标、想要计生用品可以找俺妈！”金平笑着纠正刘杰琏的错误。“原来是这个计委，那你小子可更享福了，你结婚后，连安全套都不用买了，直接向你妈要几个就行了，哈哈！笑死我了！”一直在听程牧刚冷不丁插入这句，刚刚要平静的寝室又笑个不停。“什么啊，人家妈是计委的，孩子还不得随便生，用的什么套子、袜子嘛！”这回是刘杰琏一本正经地纠正程牧刚的“错误”。注释：（1）
顶牛子：牙牌玩法的一种。牙牌於宋代开始流存，也叫推牌九，打天九，俗称顶牛子。牙牌有三十二扇牌，牌面点子排列分布依照天上辰星次序数目推编制成次序数
目，顶牛子是在牙牌的基础上去掉8张牌的一种玩法。顶牛子，出牌时必须“对眼儿”，牌桌有是什么点，你就得上什么牌，是不能乱上，金平一边是六，另一边是
四点红牌，只能上红八，而红八是两边都是四点红牌的横牌，必须有金平才能出红八。故有文中“金平不出，安活红八”说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