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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乌拉要塞

众人在公路边休息了一阵,不多的一会儿,前方出现了骑兵的身影,前去追击里特尔的骑兵们回来了。骑兵们直直过来和保护着费姆的骑兵们汇合到了一起。一个瘦削的骑兵下了马,低头走到费姆身前,面有惭色地说:“对不起!费姆大人。我们一直追着他们追到前面的峡谷岔口,跟着他们进了一片丛林里,但是他们刚跑到丛林里就消失了,马蹄印也四处散乱,我们实在找不到他们。真的很对不起!”

费姆摆摆手,“算了。在这片他们熟悉的地带,是没有那么容易抓到他们的。里特尔那小子很狡猾,看来刚进了丛林他们就分开跑了,他们经常在这里,马匹已经很习惯在从里活动了,就算你们能找到他们,在丛林里也追不上他们的。”

虽然费姆这样说,但是骑兵的头依然垂得很低。

“这样吧,我们的马车缰绳被他们砍断了,就麻烦你帮我修理一下。”看到骑兵任然一副惭愧的样子,费姆提出让他帮忙修理马车,瘦削的骑兵立即跑去帮马车换缰绳了。

“费姆爷爷,”岚在一旁问,“您刚才叫出了那个强盗的名字,您知道这个叫“里特尔”的强盗吗?

费姆点点头,“这个里特尔我还是知道的。他在这条路上是很有名气,据说原来曾经是菲尔斯特城一个富家子弟,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刺杀了辛加侯爵,逃到这里做了强盗;因为武技不错,很快就做了头领。但是作为强盗他从来不无故乱杀人。一直自诩有贵族风度,以及他轻佻古怪的作风,使得这条路上经过的商旅们经常谈到他。他们也是这条路上最大的劫匪团伙,驻扎在乌兰要塞的军队经常派人来围剿他们,但都被他们逃掉了。听人说这个里特尔不仅武技很强,人也相当狡猾。看来这次他们早早就盯上我们了,早就谋划好了,所以今天带的手下也不是很多。不过他们还是不敢打有军队保护的队伍主意的,你们不用担心。”

岚点点头。

老人抬头看了看天,“不早了,我们出发吧。我想再有三四天我们就能穿过峡谷到达乌拉要塞的,到时候天气就能好很多的,这里实在太冷了!”老人摇摇头,拿出怀里的酒囊喝了几口酒。伸手推开了那名修理完缰绳就坐在马车驾位上的骑兵,坐到了马车驾驶位置上。

“这怎么行?费姆大人您快坐到车厢里去吧,马车由我来赶。”那名骑兵连忙阻止了费姆。

“怎么不行?这马车来的时候就是我赶的,现在回来都走了一半路了,怎么你们来了我就不能再赶马车了?”费姆十分不情愿地说,说话时分明加重了语气。

“不行的!元帅大人会责怪我们的。您不要让我们为难!”那名骑兵说着又低下了头,看来是个老实人。

别的骑兵也看到费姆坐到了马车的驾位上,有几个骑兵围了过来,不由分说地连抬带拉将费姆送进了车厢。

“哎!早知道就会这样!”老人垂头丧气地坐在车厢里对大家抱怨说。

听到老人的抱怨,大家都抿嘴笑笑。

“啪”,“啪”,前面响起了马鞭和那名骑兵的吆喝声,马车在骑兵的护卫下向东缓缓行进。

乌拉要塞城墙高十多丈,整体青石砌城,上面爬满绿色的苔藓,城墙两边靠山的方向,城墙紧紧地靠着山壁,城墙的上边布满了秘密麻麻的箭垛和箭孔,在上面飘扬着蔷薇花旗帜,旗帜迎风招展,为这个处在萧瑟荒凉山谷中的要塞平添了一抹鲜艳色彩。城墙上两个城门的吊桥现在已经放了下来,在两座吊桥中间还有一座宽阔的木质桥梁,供行人通过。卡拉尼克山上的雪水奔流而下汇集在要塞前的护城河里,护城河宽约十丈,黝黑寒冷的雪水,使这条环绕要塞前后的河看上去深不可测,即使在最寒冷的季节里,这条护城河也不会彻底结冻,最多只会在表面形成薄薄的冰层,而现在这条河里漂浮着尚未完全融化的一块块薄薄浮冰;在河的这边,乌拉峡谷的公路上,已经停留了许多等待通过乌拉要塞的人,正接受军队检查。

米昂他们的马车在要塞前停下了,护卫的军队已经持着元帅的信物前去城门口与守军处交涉,米昂和岚他们也都一起从马车里跳了出来。

“哇!真壮观啊!我终于见到了乌拉要塞,真的很雄伟。小时候一直听爷爷说乌拉要塞如何雄伟坚固,哪怕只有十个人守城,敌人也别想攻过去。现在看来,这是真的了。”托安一边赞叹一边说。

“真是呆瓜!哪儿有十个人守城的?”在这个队伍里听到骂人的话,那么不必说就是调皮的安妮了。这几天随着山势渐缓,安妮的身体已经好转了;费姆开始的推断没有完全正确,如今还未过乌拉要塞,而安妮身体已经完全复原了。

自从过了卡拉尼克山脉主峰乌拉峡谷就渐渐成了下行的趋势,到了这里俨然已是卡拉尼克山脉最后的隘口了。

“干嘛说我是呆瓜啊?”托安并没有因此而生气,还向安妮故意吐吐舌头,这些天的相处大家彼此已经很融洽了,现在再也不会因为一点点小事情而闹别扭。托安还时常逗安妮笑笑,在这个队伍里,安妮最不尊重的就是托安了。

“吐舌头的还不是呆瓜么,呵呵!”安妮银铃般的笑声传出很远。

“哎呀,老头子要闷死了,真的在受罪啊?”费姆抱怨着从车里下来,拿起酒囊猛地灌了几口酒。

“费姆爷爷,坐马车还不舒服么?”安妮开玩笑地问。

老人撇撇嘴,“我最怕坐马车了,真的很难受啊,都怪加斯特那老家伙,看他派来的都是什么护卫?”老人对这些护卫很不满:在中途老人又几次想跑去赶车,结果都被护卫们推了回来,连骑马也被护卫从马上抱了下来。

说着老人故意瞪了一眼一直跟在自己身边的那名赶车的护卫,“真要命,我再也不坐马车了!还有十几天的路才能到菲尔斯特,就算不能赶车我也不坐马车了。骑马总可以了吧?”老人斜眼看了一眼那位护卫。

“一路过来的路面都被冻得很硬很滑,所以我们不敢让您骑马,等出了乌拉要塞您当然可以骑马的。”那名护卫老老实实地回答,唯恐费姆再不满。

“呵呵,那就好!”费姆满意地说。

卡利斯跟在米昂身边,看着乌拉要塞高大的城墙,他感叹地说:“这么高大坚固的城墙,恐怕永远都无法摧毁吧,有了这样的要塞,哪怕洛兰人攻到了城下,也是永远都不可能攻破的吧。”

费姆仰脖灌了一口酒,开口说:“这就不对了,不是有人说过‘世上没有攻不破的堡垒’吗?,罗兰人是不可能随意攻破要塞,但是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越过的,如果有人在里边打开了城门,那么不就可以进去了。当然的城门是不可能随便让别人靠近的,但是没有任何事是绝对的。‘永远无法摧毁’,这也不尽然,大陆上有些人,他们的能力是完全可以摧毁这座城市的,任何城池都不能挡住他们。这些人被称为“圣者”。这些‘圣者’可以徒手让高山碎裂,可以让湖泊干涸,这些人都拥有毁天灭地般的能力。更不要说再他们之上更有着传说中的‘神’,万能无敌的‘神’!传说中现在蓝斯特战场周围的蓝斯特山,在万年前是属于卡拉尼克山脉的一部分的,而那时候还没有洛克平原,神魔大战的时候,主神出手将兰斯特与卡拉尼克之间的山脉夷为平地,才有了如今的洛克平原。卡拉尼克山脉因此才呈一个半环形将洛克平原围了起来,而蓝特斯山如今也只剩下了几座不高地小山包了!”老人感叹地说,又猛灌几口酒。

“那么这些‘神’和那些‘圣者’如今在哪儿呢?”米昂有些感兴趣了。

“‘神’从来只是出现在传说中。传说中万年前的神魔大战结束之后‘神’都去了天界。而‘圣者’自从那个时候也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不过还经常听到有人说他们在某处见到过‘圣者’,当然这些也都只是传说而已。一般人的力量,最多只能用武器劈碎巨石,或者徒手打断粗壮的大树,这是力量的极限,一个人因为身体的缘故,是有力量极限的。但是我们所掌握的武技和力量又不一样,力量是纯粹的,对我们来说也是有极限的。但是武技则是教一个人如何能熟练巧妙运用他的力量,而且武技没听说过有极限。所以,小家伙们,你们到了学院一定要好好学习武技,将来在战场上才能多杀敌人。”

“那么‘神’圣之间肯定有什么区别的吧,不然为什么有人会认为他们见到的是‘圣者’而不是‘神’?”米昂明显注意到了这个细节。

“是这样的,传说中的‘神’,他们额前都带着各种不同印记,而圣者是没有的。当然传说中的‘神’是有能力改变自己样貌的,想来他们变换了模样之后就看不出印记了吧。当然这也是传说了,至于那些人说见到的是是‘圣者’而不是‘神’,我想是因为传说中‘神’过于稀少吧,而‘圣者’在传说中还是有不少的。”奥姆又猛灌了几口酒,整个脸都红起来了。

前去交涉的护卫已经回来了,他向费姆报告:“费姆大人,我们去交涉过了,现在就能够通过要塞了。但这里驻扎的长官听说您到来,一定要邀请您到他那里歇一歇。”

“就麻烦你帮我去转告这里的长官,就说我们得要赶在帝国学院开学之前回到菲尔斯特,就不麻烦了。”

“好的。”护卫转身而去,但是没走几步又退了回来。“费姆大人,他已经来了。”

一个面带笑容的中年人远远迎来,脸上满是谄媚,对着费姆老远就伸出手,“费姆大人,您经过这里怎么也不说一声?要不是部下认出了元帅大人的信物,我又错过拜会您的机会了!这么久不见,您身体看上去依然那么健壮。”中年人上前握住了费姆的手。

费姆心里厌恶,但是脸上仍然洋溢着笑容,“您是曼鲁伯爵大人吧?好久不见了,您看上去也不错啊。不要称呼我大人了,我只是元帅身边的一名卫兵,这样别人听到不好。”

费姆心里记起几年前陪同加斯特一起来这边视察的时候,这个现在满脸带笑的曼鲁伯爵大人当初第一次见到自己时一副趾高气昂的神情,可能后来手下有人提醒了他,等自己再见到这个曼鲁时,这位伯爵大人态度猛地转变了。一口一个‘大人’,‘大人’地叫得亲热。

“对对,还是大人考虑事情周到!是小弟想唐突了。不过大人实在谦虚了,如果大人您只是一名卫兵,那下官就只能是打打杂的杂役了。”曼鲁面带笑容,“既然大人不喜欢下官叫大人,那么如果大人不嫌弃,下官就叫大人大哥了,大哥您比兄弟大,这叫大哥也是当应当的,大哥您就一定不要再推辞了。”曼鲁看了看费姆旁的众人,笑着对大家说:“大哥和众位小哥们如果有空就到小弟那里坐坐如何,小弟已经准备了酒宴给大家洗尘,大家千万不要推辞,不然小弟心里会很难受的。”在曼鲁那里,就连保护费姆的护卫和米昂等人统统成了“小哥”,自己成了米昂他们的“小弟”。

“老子管你心里难受不难受!”虽然心里这么想,但是费姆仍然很有礼地回答:“曼鲁大人,我们还要赶时间前往菲尔斯特,我也很想到伯爵那里坐坐,但是元帅大人有命令,我们不敢耽搁。不如下次等没有公务在身,我再去拜会伯爵大人。”

听到费姆提出了元帅,曼鲁也不好再继续坚持了。“大哥这次不来小弟这里坐坐,小弟心里很过意不去。但是既然是元帅大人的军令,小弟也不好因为自己的小事而耽误大人的行程。那下次,下次大哥一定要到小弟这里坐坐,小弟实在是日盼夜盼才盼来大哥,但是大哥有军务在身。”曼鲁一副很痛心的样子,“既然大哥现在不方便,那么如果大哥不嫌弃小弟,就由小弟为大哥带路吧。大哥您看怎么样?”

费姆连推辞,“就不麻烦伯爵大人了,我们自己过去就可以了。”

“那怎么行?哪儿有大哥到小弟这里,小弟还不出来送送大哥的?,如果让别知道,别人会怎么说小弟!”曼鲁坚持着,听上去是个非常重感情的人。

费姆知道再推辞也不行了,就让一直坚持着的曼鲁送众人出要塞,曼鲁一直走在费姆前方一边带路一边解说要塞里的事物,一直出了城,曼鲁还没有离去的意思,还跟在费姆身后絮絮叨叨地向费姆诉说乌拉要塞在自己治理之下如何强盛、这里如何富足、要塞如何稳固等等。

费姆实在不想被这个“盛情难却”的小弟再跟着了,“曼鲁伯爵,送到这里就可以了,想来伯爵大人城中事务繁多,我们就不耽误大人办理公务了。”费姆推辞地说。

“那怎么行!”,曼鲁就像受惊一样,声音猛然提高。“城里虽然有些公务,但是在小弟眼里那些小事实在是比不了大哥重要啊!难道大哥不愿意小弟再送一程?”

“伯爵大人心意我领了,但是还是大人的公务重要。”

“大哥不要坚持了,还是让小弟送再送一程吧!”

“实在不好再麻烦伯爵大人了,伯爵大人为我们耽搁了半天,实在是不好意思再让伯爵大人为我们费心了。再者我们也要抓紧时间敢回去了。”曼鲁大人的盛情实在难却,费姆感到疲于应付了,只得如此说。

“对对,大哥的事情重要!既然大哥归心似箭,小弟就不再坚持了。这里有封信,烦恼大哥带给元帅大人。”

既然给钱了,那这位曼鲁大人就应该要回去了。费姆收起了信封,“我一定带给元帅大人,伯爵大人尽管放心。”

“哎!你我兄弟难得聚聚,大哥这么快就要走了,是在让小弟得里难过。”说着还摸了摸眼睛,这个叫曼鲁的伯爵说话水平一般,但看来还是很有演艺天赋的,脸上竟然真的出现几点泪花。“如果哥哥再来乌拉,一定不要忘了到小弟那坐坐,造化果真弄人,想不到兄弟你我刚刚相聚就要就此离别。”

“恩,恩,一定一定。”费姆连连点头,迅速地上了一匹马。在众护卫的拱卫下,米昂队伍一行出了乌拉要塞,进入帝国腹地,一直向东去。

直到走出了很远,费姆从马上回过头还能看到曼鲁站在那里望着众人的队伍,费姆掏出信封,里边只有一张一千金币的金券。

“呵呵,刚好,我现在身上没有钱了。在乌拉峡谷的时候我身上的金币都被里特尔那伙强盗弄走了。”再回头看看,曼鲁还站在原地没有走,渐渐已经看不到清曼鲁的身影了。

夕阳西下,将乌拉要塞的城墙照成了一片金色,巍峨的城墙城墙轮廓在眼里高大肃穆;在金色的夕阳下,峰峦雄伟的卡拉尼克群山的身影金光隐现,如同站立在天地间的高大巨人在众人身后渐渐消失;而前方,正是帝国多伦平原广阔无垠的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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