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跌坐在地上,喉咙被他掐得难受,拼命地咳了起来。少秦居高临下地站着,轻蔑地看着她。
她就是喜欢他身上这种男人味,有一种无可抗拒的魅力。她无可救药地喜欢他,爱他,用尽一切手段,想尽一切办法想要挽回他,可就怎么这么累,这么辛苦。她无奈地流下伤心的眼泪,咳喘了一下:“我喜欢你,有错吗?为什么这样对我?”
少秦极其厌恶她,都不愿和她多说一句话,冷漠地转过身,向服务生又要了一瓶酒,服务生看到这一幕,惊得呆住了,像被少秦催眠似地,大张着嘴巴和眼睛,木呆呆地动作很机械地从酒柜里拿了一瓶酒递给他。
少秦接过酒,指着地上的桌椅:“记在账上,包括这些损失。”边喝边摇摇晃晃地朝门外走去。
走到门外,被微风吹过,酒精在胃里倒腾着,翻滚着,像千百只虫子在胃里捣鼓似地难受,忍不住大吐特吐起来,吐出来的全是酒水和胃酸。
吐完后胃里疼得像被针刺一般。由于工作的原因,平时用餐常常不定时,所以有时会胃疼,不舒服。这次却疼得特别厉害。
少秦咬紧牙关,跌跌撞撞地朝家里走去。
到了家门口,他扶着屋门前的柱子,又举起酒瓶喝了起来,心想:喝醉了,醉过去胃就不会感到疼了,连心也不会疼了,这就是所谓的醉生梦死吧。
打开房门,只见屋里已被雪儿整理干净了,她一个人坐在沙发里正在粘贴被撕坏的照片。见他摇摇晃晃着进来,忙跑过来扶住他,一身的酒气扑面而来,雪儿皱了皱眉头,说:“你喝醉了,空腹喝酒不好的,别喝了。”
少秦推开雪儿,醉眼朦胧地看着她,大手一挥,大着舌头:“我??????我没醉,还能喝。”说完,将酒瓶里的酒全倒进嘴里,随手将空瓶子往地上一摔,酒瓶被摔得粉碎,在地上飞溅开来,犹如绽放的玻璃花。
他左摇右晃地朝餐厅走去,餐桌上是他精心准备的酒菜,本想晚上和雪儿过个浪漫,愉快的两人世界。未曾想却搞成这样,他伤心地拿起葡萄酒又喝了起来,雪儿过来劝他,被他一把推开。
这时,胃里又一阵翻滚,他捂着嘴冲入厨房的水池边,又吐了起来。吐完后,发觉连血也吐了出来,心里一惊,怕雪儿看见会担心,赶紧打开水龙头漱漱口,冲干净水池子。
心里有些害怕,酒也就醒了,胃里却更疼更难受,像有人用手在胃里使劲地揉搓着,一阵阵痉挛地疼。他强撑着走出厨房,尽量装得没事人似的,摇晃着走到餐桌前坐了下来。
雪儿心疼地道歉道:“对不起,我不该不问青红皂白地责怪你,你别这样借酒浇愁,好吗?我好心疼。你心里不痛快,我也很难过。我们的心连在一起了,你高兴,我高兴,你痛苦,我也痛苦,谁也逃不掉的。”
少秦疼得直冒冷汗,一只手使劲按住腹部,另一只手拉着她的手,强忍着疼:“该说对不起的是我,你不怪我这么粗暴地对你吧?我也不知怎么的,脾气这么不好,老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雪儿用餐布帮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你没有不好,是我不好,是我太妒忌了。你对美娜用情这么深,这么痴情,有些不太舒服,心里好酸,好嫉妒。”
雪儿的率真直言,让他感到羞愧难当,自己的言行举止深深地刺痛了她,伤害了她,他连声道:“对不起,对不起。”
雪儿把他拥入怀中,泣不成声。
少秦疼得把头靠在她的胸前,胸闷得气都喘不过来,冷汗将衬衣都浸湿了。
抓心抓肺的疼让他无意识地抓起桌上的一只小酒杯,用尽全力一捏,把小酒杯捏碎了,碎玻璃刺入了他的手掌心,疼痛转移到了手心里,胃疼似乎缓解了一点。可这时,胃里有一股血腥味直涌上来,涌到喉咙口,他大惊失色,一把抓起桌上的餐布捂住嘴,一大口鲜血吐了出来。他用力推开雪儿,整个人趴在桌上,直喘着粗气。
雪儿蹲下来,关切地问:“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少秦悄悄地擦干净嘴上的血,把餐布整个捏在手心里,抬起头苦笑道:“没事,吐了些脏东西。”雪儿闻到他身上除了一股酒味外还有一些怪怪的腥味,她伸手抓起他的拳头,想掰开他的拳头看看他的手心里攥着的餐布。
少秦拼命躲避着,怕她看见,急道:“别看,很脏的。”
她突然看见他的另一只手里捏着碎酒杯,血一滴滴地流着,心痛地捧着他的手,哭着说:“你为什么这样折腾自己,伤害自己?”
她轻轻地抓着他的手,轻手轻脚地帮他拔手里的碎玻璃,每拔一块,少秦的手就疼得往后一缩,她的心也跟着一抽。
碎玻璃弄干净后,雪儿又仔细检查了一下,确定他的手心里没有碎玻璃了,就拿出药箱里的伤药替他敷上,包扎好。她嗔怪道:“你再不爱惜自己,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少秦见她娇嗔的模样,心里又疼又爱,情不自禁地抱住她,哽咽着:“好的,为了你,我会爱惜自己的。”他知道自己言不由衷,但为了不让她担心,只能这样欺骗她。
雪儿也抱住他。少秦感觉不对劲,又一股血腥气从胃里涌了上来,他怕雪儿看见他吐血会担心,会害怕,想支开她,就把那股血腥气强咽下去,勉强道:“我累了,想去睡觉。”说完,起身往楼上走去。
雪儿扶着他:“今天你醉了,我陪你。”少秦就是怕她陪着,推开雪儿,连忙道:“不用,你睡相不好,影响我睡觉。”雪儿说:“没关系,我不睡觉陪着你,你有什么需要,我可以随时可以帮忙呀。”
少秦很感动,鼻子酸酸的,眼里充满了感激的泪花。他忍着眼泪,嘴里却怒吼:“滚开,我不用你陪。”雪儿委屈地流下来眼泪:“人家关心你,你却这样不识好歹。”少秦也难过地别过头,不吭声。
雪儿伤心地看着他,不明白他为什么这样冷酷无情。
少秦也不理她,别着头,拼命忍着不停往上涌的血腥气。他想上楼,被雪儿死死地拉住,甩也甩不掉,他怒道:“你想干什么?”雪儿可怜兮兮的看着他,眼中充满了委屈,无奈。他心下不忍,想要抱住她,但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