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羽正襟危坐着,看着远处的落日静静发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诺兰一边吃着烤野鱼,一边用手指控制住自己成功结出的元素环,在手掌中不停把玩。元素环在她的控制下时而光芒耀眼,高频率的嗡鸣,引得两人周围的元素之力波动不已;时而黯淡无光,若隐若现,像一个有思想的精灵在五根美丽修长的手指间玩捉迷藏。
终于有了自己的元素环,她依然兴奋,却想到楚羽基础如此牢固却迟迟不肯结环,对此感到十分不解。他就像一个不走寻常路的探索者,看着周围的人奋力向前自己却驻足不前。对楚羽的不解终究挡不住自己破镜的喜悦,她很快忘了这件事。
结环这个环节里,每种元素突破了第一个元素环这个瓶颈以后,再结第二个乃至第三个元素环就会容易得多,她已经成功结出了三种元素的首个元素环,以后在灵修的道路上会好走得多。而普通人能熟练的控制一种元素都很吃力,这意味着她以后将会在这一批顶尖新生代中越走越远。
她扭头看着楚羽,发现楚羽呆呆的看着落日,觉得好傻,于是问道:
“有那么好看吗?”
楚羽反问:“你说夕阳吗?”
他的眼睛没有改变方向,依然看着夕阳的余晖,看它从橙色慢慢变成粉红又变得有些泛紫。
诺兰说道:“当然”
楚羽回答道:“不止是夕阳,我觉得这个世界都很美,而夕阳尤其美。”
“和我比呢?”诺兰隐匿了手中把玩的元素环,托着下巴和楚羽一同看着夕阳。
楚羽看了诺兰一眼,没有回答问题,却问道:“你知道为什么夕阳最美丽吗?”
诺兰耸了耸肩。
“因为夕阳愿意褪去她耀眼的光芒,在平静中走完自己的道路,让世人看到一个真实的自己。而正午和早上的太阳,光芒刺眼令人无法直视,无法直视又怎么能看到其中的美丽。”
“随你怎么说,夕阳虽是无限好,只是奈何近黄昏。”诺兰说完这句话的时候似乎想到了什么,眼中突然出现了一股忧虑,转瞬即逝。
“在我看来,包括你在内这个世界的一切,真的很美。”
似乎是感知到了身边人情绪上的微妙变化,楚羽这时回答了问题。
“日出日落,潮涨潮退,云卷云舒,人来人往。这个世界从来就没有变过,每一天是这样,每一年也是这样。夕阳晚霞每晚都有,你,太敏感了。”
“我长大的地方,常常闭塞黑暗,难以外出,即使有时能够去一个更广阔的地域,但那个地域却一成不变,没有这个世界那般变化多端,绚丽多彩。直到最近我才从那个环境之中走了出来,这样美丽的景色对你来说也许平淡无奇,对我而言却十分震撼。所以我有一个愿望,就是走遍大千世界,看尽世间百态,过一种真正自由无拘束的轻松生活。”
诺兰看了楚羽一眼,想了想那个地下室空间,猜到他可能是从某个隐世苦修家族封闭式生活里逃出来的,但也不便细问,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她对那样的苦修生活有一定同感,但自己的成长环境也没有那么夸张的封闭,于是只能感到同情。
谈话间,落日已经沉入地下。两人转过身来,对着篝火,楚羽进入了新一轮的发呆,诺兰则心里想着些什么。
“回到国内以后,你准备怎么办?”诺兰终于问了出来。
“不知道,我先想办法养活自己,然后去一个地方。”楚羽说道。
“你要去哪?”诺兰追问。
“蓬莱之境。你知道这个地方吗?”楚羽觉得可以先找诺兰打听一下。
诺兰皱眉,仔细的回想是否曾经听过这个地名,但是确认了好几遍之后,这个地名她确实闻所未闻,于是对楚羽摇了摇头。
“好古怪的地名,这难道不是古代神话里的仙境。你怎么会要去这种地方?我劝你放弃吧,你可能走遍全国,全亚洲全世界都找不到这个地方。你要说天上人间可能难度还小一点。”
“啊?”楚羽有些为难。
“哦,对了你可能在一种地方能找到蓬莱仙境。”诺兰突然想起来了什么,一幅恍然大悟的样子。
“什么地方”楚羽问道,语气急切。
“游乐园,准确的说是儿童主题公园。这里面可能有蓬莱仙境,大概就是一些喷着水雾的过山车,跳楼机什么的。你所谓的走遍大千世界就是去儿童游乐园?”
楚羽一秒变白痴,万万想不到会是这种地方,他觉得有些难以置信,不过寻找蓬莱仙境的意志依然坚定。
“你——能不去那个什么蓬莱仙境吗?我觉得你根本找不到那个地方。你可以考虑一下进无极城,在魔学院修炼,你的基础很不错,通过统一的修行训练前景非常乐观。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引荐你进去,这样你还可以跳过很多障碍,相比其他人待遇算是很优厚了。”
她想起楚羽至今也没有突破进入结环境界,于是顿了顿接着说“哪怕你修炼进展不顺利,也可以在君临会谋个好职位。”
诺兰终于抛出了这几天埋在心里要对楚羽说的话,她希望楚羽回国以后能和自己走上一条路,因为如果不是在魔学院一同修炼,以后他们会有很大的可能性变成敌人。
“魔学院?无极城?那是什么地方?你就在那个地方修行吗?你刚才说道君临会,难道君临会和修者势力有关联?”楚羽问道。
“你居然不知道魔学院?这可是全国甚至全世界每一个神裔都向往的圣地,是无极城的中心,也是君临会培养新生代的指定机构啊。”
“神裔?你是指像我们这样的修者?”楚羽睁大了眼睛,他从小在哥哥的带领下长大只知道自己和哥哥是修者,也知道外头世界也有很多一样的修者,却从来都不知道所有的修者有着“神裔”这样一个统一的概念。
“你到底是从哪蹦出来的?怎么这也不知道,那也不知道,可是你甚至连‘我是谁?’这种问题都不知道。”诺兰十分惊奇,她觉得可能是楚羽出生的那个隐世家族过于封闭,连这些基本的知识都没有传授给年轻一代。
她怎么会明白从某种意义上,楚羽确实是伴随着一道金色的光芒,从一块光滑的沙漠巨岩中蹦出来的。
“可能我,真的是,一点也不知道吧。麻烦你能够仔细的跟我说一下关于神裔的大体情况吗?”楚羽知道自己在地下室的世界里能够通过网络接触外面的世界,但是有一些事情是藏在水底下的,不是网络和电视就能了解的。他意识到这方面的知识他急需诺兰给他科普。
诺兰看楚羽一副虚心求教的样子,考虑到这才刚入夜,想要休息还有很长时间,于是决定给他好好讲讲国内关于神裔的情况,只是这些东西太多了,万千思绪不知从何讲起,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之中。
楚羽知道此时自己没有发言权,也跟着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