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女王送到白金汉宫后,众人终于散去。
乔治骑着马,往公爵府邸跑去。此时,对英国历史不是很了解的乔治还不知道,他的堂妹维多利亚,开始了19世纪下半叶的统治。
刚刚过十一点半,乔治就回到了家。看到出来迎接的男仆威尔逊,乔治忙道:“威尔逊,我等不及了,快!我要吃午餐!”
四十多岁的威尔逊回道:“先生,我们已经准备好了。”
乔治用冷水洗脸之时,仆人已将烤牛肉、培根肉、煎蛋、布丁牛排摆上餐桌。
闻到香味的乔治迫不及待地走到餐桌前,不顾形象地狼吞虎咽。
大约15分钟后,乔治听到外面有响动,仆人迎了出去。料想应该是老爸老妈和妹妹奥古斯塔回来了,乔治擦了嘴边的油腻,走了出去。
果如乔治所料,剑桥公爵和老妈以及妹妹奥古斯塔已从豪华马车上走了下来。
“爸爸,妈妈。嘿,奥古斯塔。”乔治走到马车旁,扶着老爸剑桥公爵走下来。
老妈道:“乔治,我以为你会跟我们一起回来的。”
乔治歉意道:“妈妈,对不起。我实在太饿了,如果我不早点回来,我怕会被抬回来的。”
在长达三个多小时的女王加冕仪式中,乔治跪了超过40分钟,在狂热的人潮中钻来钻去超过30分钟,而有两个小时是大主教等人在念着《圣经》里的章句。当乔治的大脑被动地接收这些信息时,大主教他们那富有感情的叨念无异于催眠术。
奥古斯塔下马车后,对乔治道:“哥哥,我碰到约翰了,他邀你下午四点钟在尼克酒吧相聚。他有要事相商。”
乔治道:“奥古斯塔,谢谢你。”
约翰姓布朗,是乔治就读剑桥大学时的同学,一头的卷发,鼻梁老高。他老爸则是伦敦有名的律师,家里有了出版社、纺织厂等产业。
仆人又添了菜后,一家人开始吃午餐了。由于之前狼吞虎咽一番,乔治终于有能量在餐桌上表现地十分绅士。
剑桥公爵用叉将一块牛排送进口中道:“从东方传来消息,螨清有越来越多的人提议禁烟了。另外,我从一些议员的口中打听到,有人呼吁将对螨清的鸦片贸易合法化,甚至针对螨清开战,这正合乎我们的意愿。我们不想担负着走私犯的罪名。”
早在1832年,由于法国七月革运(通“命”,后同。)的冲击以及工业革运,制造的新兴工业资产阶级的兴起,政府对议会进行改革,工业资产阶级首次进入议会。自此,纺织产业集团在国会中渐显峥嵘,逐渐占据了主导地位。
而后,工业资产阶级势力在议会中的壮大也导致了1834年东印度公司被取消了对华贸易垄断权,而后很多资本开始流入鸦片贸易领域。也就是说,议会中逐渐形成了两个有重大影响力的利益集团:纺织业利益集团和鸦片利益集团。
毫无疑问,此时的剑桥公爵已经是鸦片利益集团了。因为早在1832年,剑桥公爵就与麦赞臣、查顿等人合资建立查顿洋行,参与清英两国的海贸,成为中国沿海鸦片走私商中的重要力量。
此时的英国人,无论是政府人员还是市民,大部分人认为鸦片贸易是走私,不道德的,因为这违法了螨清的律法。大英帝国的人自认为是文明人,承认法律是神圣的。而另一方面,英国上下欣喜于鸦片贸易改变了英国在对螨清贸易中的逆差。这宛如一个牧师一边捧着《圣经》阐述一个罪犯的恶行,一边快乐地考虑怎样椛掉罪犯送给他的银子。
尽管鸦片贩子承受道德上的谴责,但鸦片利益集团得到了纺织业利益集团的毫无条件的支持。因为此时的欧洲在学术界崇尚自由贸易主义。他们认为,贸易应该有绝对的自由,政府不能干涉商人的贸易活动。由于此时英国通过工业革运,经济上处于强势,自然认识不到自由贸易主义的缺陷,以致英国政府人员接受了这种理论。
但自由贸易主义跟鸦片贸易有了明显的冲突。鸦片贩子认为,鸦片本身是一种药物,只是清国人用错了用途而已,而更重要的是,鸦片贩子认为自己于国家有功:我们为国家挣回了银子。那么,鸦片贸易的合法性有理由得到承认。只要让螨清同意鸦片贸易的合法性,一切就圆满了。
于是,鸦片贩子跟跪在牧师面前的罪犯一样,一手摸着《圣经》忏悔,一手拿着滴血的刀子,继续干自己该干的事。毫无疑问,他们也认为自己也是文明人。
于是,牧师和罪犯都认为自己是文明人!
显然,将纺织业利益集团和鸦片利益集团扯到一起,要归功于一个帝国:螨清!
螨清这个物体,也是矛盾的综合体。
众所周知,英国使者去到螨清,总是拒绝对螨清酋首行跪礼——跪礼对他们而言意味着臣服,希望两国以平等的姿态进行交流。
平等?专制制度最怕的就是平等思想!要是螨清酋首奴役下的数以亿计的汉人奴隶知道了平等这回事,那不天下大乱了?
因此,螨清酋首和官员不许洋夷随意接触汉人奴隶,怕洋夷的平等思想在汉人奴隶的脑中种下了种子,担忧这些汉人奴隶犯下“思想罪”!
但搞笑的是,螨清酋首竟然乐意让马戛尔尼等使团进入军营参观辫子军的英姿。这让马戛尔尼等人深刻意识到:这个“萎”大的螨清竟然是一艘破船!
随着这一认知被使团在国内不停地传播,更有居心险恶的鸦片利益集团和纺织业利益集团也趁机用银子将国会这潭水砸浑,英国政坛的主战派逐渐抬头!
乔治知道正常历史上,林则徐在1839年虎门销烟,在1840年这个整数年份爆发了鸦片战争。
乔治口中嚼着牛肉,心里暗道:“今年是1838年,那么,明年就是虎门销烟的时间了。后来还爆发了第二次鸦片战争,那么,由此可以推断,虎门销烟并没能阻止鸦片走私。按照供需理论,那么在虎门硝烟后,鸦片的价格应该会暴涨……”
于是,按照他那所知不多的半吊子历史知识,他从一个错误的前提推出了一个正确的结论。鸦片贸易在《江宁条约》之后确实仍以走私的形势存在,而第二次鸦片战争,跟鸦片几乎没有任何关系。
乔治道:“爸爸,依我看,战争迟早会打响。我们得通知查顿先生和麦赞臣先生,暂时停止鸦片贸易才行,以免我们的货物受到损失。”
剑桥公爵愣了一下,扬眉道:“我不明白,乔治。战争打响,对鸦片贸易的影响应该不会很大。而且,螨清主张禁烟也不是现在才开始的,早在几十年前就已经在喊了。更重要的是,我不相信这样一个连我们的走私船都抓不住的国家敢冒犯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