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清早,学校专车一辆辆驶进学校大门,专程来接送这些一年级的新生到某个军事基地参加军训。美名其曰让新生在军训中感受严于律己、不畏艰辛等重要性。从学生们背着大包小包的东西拥挤在专车外,带着极不情愿的表情来看,军训对他们来说似乎多此一举。
严叶和粱奇细心地帮严泉清点军训时要带的东西是否充足,我和子晴以‘壮士保重、后会有期’的眼神向严泉郑重握手以作告别。
“应该没什么缺的了。”严叶边说边拉上严泉背包的拉链。
“泉泉,这个拿着,如果吃不惯食堂的饭菜就到外面去买点。”子晴将一叠厚厚的钞票放在严泉的手上。
“晴哥哥,你这是干嘛呀!这也太多了!再说我身上够的。”严泉一边摇着头拒绝,一边把钱塞还给子晴。
“不光是我,也有你飞哥哥和梁哥哥份。哎呀你就拿着吧,多带一点总没坏处,但千万别弄丢了知道吗?”
“那……好吧。我知道了,谢谢!”严泉拗不过子晴的坚持只有收下,显得非常感动。
“哇!严泉,这几位是谁啊?你的哥哥吗?几年级的呀?给咱们介绍一下吧?”
几个同样是去军训的女生,看样子似乎是严泉的同学。从她们‘飞奔’的速度来看,似乎感觉不出身上行李的重量。她们在严泉身边问着一连串的问题,用花痴一般的表情仔细揣摩着我们四人的面容。
“对!是我哥哥。走啦走啦!别看了!”严泉像个小孩子保护自己私有物品一般,一把背上严叶为她收拾好的背包,一边极不耐烦地把这几个女生往专车方向推去。
“欸~~~严泉真小气!几位哥哥,拜拜啦~”其中一个女生朝我们四人挥挥手。
另外两位女生则不时回望着身边的粱奇,鬼鬼祟祟地交头接耳。
“欸欸!你看那个长得最高的男生,身材好像模特一样耶!”
“真的真的!不知道他有没有女朋友了。”
“嗨!即使结婚还有离婚这一说呢!何况是女友呢?等我军训回来后,一定要把他弄到手!”
“那我就选黄色头发的男生好了,你看也长得很漂亮呢!”
虽说是交头接耳,可发出的分贝足以让我们四人听见。她们兴高采烈地‘瓜分’着我们,顿时产生莫名的尴尬和子晴满天的醋味让大家无话可说,我不禁要对现在女孩子的开放程度表示相当佩服。
直到她们和严泉上了车,子晴不顾众人眼光,突然双手叉腰高挑眉毛,挑衅地看着粱奇,“啊哈~结婚还有离婚呢~!”
“跟我有什么关系啊?你别把别人的思想强加在我身上,然后借题发挥行不行?”粱奇的表情非常无辜。
“我告诉你,我生气了!”子晴呲着虎牙,狠狠推了粱奇一掌,转身跑向制作室。
“生气就生气,我还生气呢!”粱奇虽然嘴硬,但还是跟在子晴身后并大喊,“我宣布!这是一不白之冤!我要平反!”
“走,该上班了。”严叶拍拍站在一旁看白戏的我。
我站在原地,望着那三人的背影。子晴的头发是栗色,粱奇是蓝黑色,严叶是自然的黑色,不禁地想:刚才那女生口里的‘黄色头发的男生’……是谁啊?
一阵微风吹动我的发丝……妈呀!差点忘记我的头发是黄色的!
想到这,浑身的鸡皮疙瘩开始泛起。我摸摸发痒的手臂,正想追逐那三人去制作室时,突然与一个飞快跑来的身影相撞。
“对不起!”一只强有力的手快速拉住快摔倒在地上的我。
我睁开吓得紧闭上的眼睛,啊……又见到了这位‘粱奇二号’。
“啊……”‘粱奇二号’怔了怔,似乎没有把在昨天有着一面之缘的我忘记,“抱歉,我跑得太快了。没事吧?”
“啊、啊……没关系、没事。”
“那就好。”他松开紧抓住我的手,俊美的脸庞朝我温柔笑笑,“我该上车了,再见。”
“再见。”
为什么他穿上运动服还是这么好看?老天真不公平!不公平!
炎热的夏季似乎做好了悄然无息离去的准备,再过不久、又到了那杏叶飘落、学校里到处渲染着干柴烈火、鸳鸯戏水、让我羡慕嫉妒恨的秋季。
——在这个季节,往往容易让动物们、也包括我情不自禁。
“我要向柳湘表白!”我穿着拖鞋,双手叉腰,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在子晴的宿舍内大声宣布。
那三人坐在床边抬起头,似乎像木头人一般面无表情的盯着我看。
“你们这是什么反应?”
“得了吧,去年你也是这么说的,结果呢?”严叶无奈地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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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的这个时候,在他们三人的帮助下,我好不容易站在河边鼓起勇气跟柳湘告白。
“柳老师……我……”我搔着脖子,害羞地低下头。
“怎么了?”柳湘瞧着我的别扭样,似乎一头雾水。
“我想……”我舌头打结,抬头看到躲在柳湘身后为我加油而手舞足蹈的那三人,“我想……!”
“崇飞,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明明喜欢的人站在面前,想好的话语在嘴边可就是无法说出口,如果说平常见到柳湘的心跳像打鼓,那这次的心跳像跳拉丁舞一般。
“我想……想……”我呼吸急促,血气上涌,“柳老师,你、你你有时间吗?我们去咖啡厅喝杯汽油好吗?”
啊啊啊!我在说什么呀?!
第一次表白以失败告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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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像崇飞这种‘拼命三郎’的精神还是挺值得学习的。”粱奇站起身,拍拍我的肩膀以肯定的口吻说,“生活嘛~就得好了伤疤忘了疼。失败有什么关系?大不了再喝杯汽油好了。”
“……你在损人,别以为我听不出来。”我恨恨粱奇。
“哎哟!崇飞!”子晴拉住我的胳膊,把我拽向床边坐下,“有什么意义啊?就算结婚还有离婚呢!现在啊感情什么的都不可靠!”
看来子晴的醋劲还没消。
“喂!你别又来借题发挥啊。”粱奇指着子晴说。
“借题发挥?一口盐汽水喷死你!”子晴同样不甘示弱,站起身冲着粱奇大吼。
粱奇朝踢了自己一脚的严叶瞪了瞪,又看看子晴,立刻软下一半的气势:“好了,我错了。给你道歉,行不行?”
“……哼。”子晴翻个白眼,故意不理粱奇地把头转向另一边。
“我对天发誓,这辈子只爱王子晴一人。”粱奇又诚恳地举起右手,向子晴郑重的发誓,“若有违背,天打雷劈!”
“你刚才说什么?!”
我们四人纷纷朝怒吼声的方向望去,看到在宿舍门口站着一对男女,约摸50岁上下,从衣着打扮上来看还算有些品味。但他们眼里充满怒火,怒瞪着仍然举起着手,站在子晴面前的粱奇。
这两位是谁啊?哪儿冒出来的?管得也太宽了点吧?
可是周围的气氛却突然变得紧张、压抑起来,谁也没有说话。那一男一女仍旧死盯着粱奇不放,凶狠地眼光似乎想要将他碎尸万段一般。
尤其是子晴,显得异常紧张与害怕。在不到一分钟的时间里,颤抖地声音轻轻唤着。
“……爸、妈?”
王子晴的老爸老妈?王父王母!这下事情大条了……
“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王父脸色铁青,带有强烈地压迫感地一步一步地向粱奇逼近。
“爸,你听我说!这是误会!误会!”子晴见状不妙,立刻用身体挡在粱奇面前,推着自己爸爸着急地解释着。
我和严叶也赶紧从床上起身,站在仍就面无惧色的粱奇身边,怕怒火中烧的王父对他拳脚相向。面对王父,我俩不禁开始心跳加速,手心出汗。
“我说我喜欢子晴,我要跟他共度余生,说几遍都行。”粱奇用坚定不移的眼神对王父斩钉截铁地说。
“好小子!”
王父听粱奇这句话,不禁变得更加火冒三丈。他血气上涌,用力地推开面前的子晴,还没等我和严叶反应过来,他已经快速上前将拳头毫不留情地挥舞在粱奇俊秀的脸上。
“不要!”
在子晴疯狂地叫喊下,王父又迅速抓起粱奇的衣领,将其重重地摔在地上,使得粱奇的头部猛然撞在电脑桌的边缘。
“叔叔!请你住手!这里是学校!”
受到惊吓的严叶急忙拉开正要踢向粱奇腹部的王父,我也立刻将仍无表情的粱奇从地上拉起,看是否受伤。
子晴见状连滚带爬地又挡在粱奇面前,此时他的眼里早已充满泪水,望着怒火中烧的爸爸苦苦哀求。
“爸!我求你别打他!这跟他没有关系!都是因为我,你打我好了!”
“子晴你让开,崇飞、严叶你们也让开。”粱奇把气喘匀,用细长地手指轻轻擦掉嘴角上的血迹,仍然坚定地对王父说,“就算你今天把我打死,我也要和子晴在一起。这是一个约定,谁也无法改变!就是天王老子也无权干涉!”
“我……我今天非宰了你这兔崽子!”
粱奇的一番火上浇油,使得王父彻底像只发了疯的公牛,硬是生生挣脱严叶这条‘缰绳’。
“滚开!”他大吼一声,使出浑身力气踢开挡在面前的子晴后,对着粱奇猛烈地拳脚相向。粱奇既不反抗、也不出声,只是身体蜷缩在一团,紧紧闭上眼、咬着牙忍受着身体传来强烈地痛楚。
“叔叔,这里是学校!请您自重!”
严叶顿时咆哮如雷,我俩不顾拳脚是否会落到自己身上,拼命、强力地拉开王父。
这时,一直呆在门口、没有吱声的王母走到子晴面前,一个无情的耳光用力打向他,早已哭成泪人的子晴还没回神时紧接着又是一记重重地耳光。
“子晴!”粱奇跑来立即抱住子晴,轻轻抚着他开始变红、泛肿的脸颊,心疼地问,“疼不疼?疼不疼啊?”
子晴瞪大双眼,眼神里充满绝望与痛苦。
“阿姨!你干什么?你们这些当家长的怎么可以如此独断专行?!”我气愤地质问王母。
“你算那颗葱?我们家的事你少管!”她理直气壮地对我吼叫,“我管教我的儿子与你何干?!”
“我身为梁奇和子晴的好友,如果他俩受委屈的话,那这件事我寒崇飞管定了!”我瞪着王母,掏出手机地朝她严肃地说,“谁敢再动手!我便会立刻报警!通知校领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