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终于在一处木门下停了下来,此时仿佛空间被隔开,竟听不到这熙攘的叫卖声,反而“铮,铮”的古筝之音,一曲小调缓缓随风而来,不绝于耳。
“秋月凄凄,心犹乱如麻,
思君何处寻,抚琴诉衷肠,
奈何,奈何,
吾君裳在,唯睹物而思
……”
“施主,是否是无明多疑,这桂花的香气似乎淡了不少。若要被里头的人发现可就不好办了。”无明等在门口,神情依旧看不出什么情绪,他显然是在等人,而此人现在已是稳稳的站在自己的身旁,神情自若,宛若与此无关。
“无明,真是的,你再好好闻闻。”说着少女让无明再凑近一些,果然一股浓烈的桂花之香一下弥漫开来。
“看样子,是无明的鼻子出了问题。”无明笑笑,不去点破。
“既然一切就绪,无明,不如你请先?”少女客气的说道。
“施主,请。”无明也很客气。
“无明,先请。”少女依旧客气。
“施主,先请。”无明有样学样。
“无明,再请。”少女无奈的笑了笑。
“施主,再再请。”无明显得……更为客气。
“无明莫要推辞,”少女心知,这家伙定是不会吃亏的,若要倒霉也会拉着自己一起。“算啦,还是一起吧,走。”说着便一同推门而入。
少女推开梨花木门,眼前便豁然开朗,显然不像石巷本身般局促。
小桥流水,亭台楼阁,地上镶着规则不一的鹅卵石铺成小径,周边便是遍地杂草,也不能说是杂草,只是说不上名儿的奇异更为贴切。好像有龙胆花,狗尾草,情人草,还有真叫人不认得的。两人悠然自得的踏在石路上,却恍若隔世般,让浮躁的心情顿时变得平静。
过了鹅卵石,便是相对平坦的石铺路,往右便是一座不大的凉亭,朱红色的瓦顶,四角边还蹲着四只小嘲风,不过它们似乎百无聊赖,打着哈欠,软绵绵的趴着。少女见状,拾起地上一颗小石子,准确无误的扔了过去,正好砸中其中一只的脑门。
“谁啊,扰了大爷的清修?!”
听这类似于公鸭嗓般的暴怒声,少女哧哧的笑出声来。
“你个丫头片子,又来搅我清梦。”小嘲风看清来人,虽有些抱怨,不过显然语气已是变软,不像先前这般冲了。
“丫头是见你守夜累了,好心叫你,哥哥倒是恶人先告状了。”
“嘘,轻点儿,要是被那婆娘听到,你哥这身皮又要连扒三层,上回还没长好呢。”
“丫头记着了,”少女虽这样说着,但仍旧止不笑意,“待丫头请那‘婆娘’酿这上好桂花蜜,定会孝敬哥哥。”
“得,丫头我算看出来了,你呀不让哥哥我再扒几层是不开心了,”小嘲风呼哧着两根小龙须,骨碌的转着两只猫眼石大小的眼珠子,“就当先前哥哥闪了舌头,没听见,没说话,丫头可别忘了这桂花蜜哦。”
“呵呵,定当奉上。”
不一会儿,少女又停在一池鱼塘旁,池子里黑压压的一片,什么都看不清,也不知这底下有没有动静,少女微眯着双眼,随手捻了一小枝桂花,洒向这池子里。
哗!
只见一只庞然大物突然从池子里一跃而起,一张血盆大口一口便把刚才那几片可怜的桂花吞了进去,又一个翻身,只见水花四溅,又消失于这池子里,鱼塘又恢复安静,仿佛刚才只是一个幻觉。
“施主,这样调戏鲶鱼君,免不了又要挨骂。”无明单手皈依,插了一句。
“呵呵,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