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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军训

几个人走下了楼,苏离拿了一块黑布包着那柄唐刀,孟非凡对他这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做法相当不解,但也不敢多问。只是默默的走着,章相城、李贺、吴萧和项东在一旁小声的交谈。而白桀语则疯疯癫癫的在前一路小跑,偶尔停下来对着众人傻笑。

孟非凡看了看几个人,如果说李锦之和吴萧算是白嫩的粉面小生的话,那白桀语和苏离则有着英气逼人的俊俏,相比较而言,就孟非凡的审美观,他觉得白桀语如果不傻,则和苏离一样算作是一对大帅哥了。

来到食堂,学生往来不止,几个女生甚至看着李锦之和吴萧议论,那一脸花痴模样实在让孟非凡不敢恭维。当然,也有向苏离投来爱慕目光的,但看那一脸平静的威慑力,就不敢让人直视下去了。

落座之后,才发现吴萧和李贺居然一路上相谈甚欢,他们二人不时传来嬉笑。而旁边的章相城和项东也相处的十分融洽。唯独坐在一旁的李锦之沉默寡言,孟非凡、苏离和白桀语就坐在他的对面。

几个人轮流打饭,苏离和白桀语都要了一份相当丰盛的早餐,满的甚至连那饭盒都装不下了。在吃完饭后,章相城告诉他们一会还要到教室早自习,下午开始报道军训。李锦之又头也不回的去了教室,章相城依旧向他的背影投去鄙视的目光。

苏离看了眼李锦之,那眼神意味深长。他转过头,看着白桀语和孟非凡:“走吧。”

孟非凡点了点头:“就是不知道白桀语一会去的话会不会在教室发疯…那时候我们就惨了。”章相城哈哈大笑:“他发疯你怎么会惨?”孟非凡叹了口气:“你是知不道啊,老师要我好好照顾他啊。”章相城和项东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脸同情的说:“辛苦你了。”

苏离一路上依旧拿着他那柄唐刀,通往教室的路不算太长,但两旁葱郁的树林让这段路程显得有些诡异,不时传来一阵鸟鸣声,若是不仔细听的话,甚至会以为是女孩的哭泣。章相城和项东又喜欢开玩笑,路上几度装鬼。让人意外的是吴萧和李贺的胆子很小,居然有好几次被他二人吓到。

到了教学楼,楼下聚满了人群,吵杂的声音让人生厌。苏离皱着眉头挤了进去。章相城和项东挤进人群,看了眼门口贴着的入学通告。然后又跑了回来:“新生要先去一楼,我们走吧,好像到那之后再由老师详细安排。”

教室里有一个女老师,问了专业之后登记过就可以走了,早自习在被分配的教室上课,虽然在同一个宿舍,但所学的专业都不相同。

几个人都被分在了同一教室进行自习,而李锦之因为来得早,被分配到了其他的教室。

苏离进了教室后倒头就睡,孟非凡碍于白桀语精神问题,只能让他坐在自己一旁,生怕他招惹出什么事端。可没想到白桀语居然也倒头就睡,他如释重负,叹了口气坐过去和章相城几人聊天去了。

断断续续进来了几个女生,前排的男生们都回过头来张望,有几个长相不错的也确实吸引到了一些女生前往。这时候,孟非凡突然注意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走了进来,他仔细一看,居然是昨天在新生接待处遇到的苏殇,她依旧如此惊人的美貌,看得那些男生一片痴呆。而几个女生也回头看着她。她似乎察觉到了,有些尴尬的坐了下来。让孟非凡惊讶的是,她居然坐到了白桀语和苏离的正中,这俩人可都是不好惹的,一个有着异常的思维,一个有着强大的气场。他不禁为苏殇这个弱小女子而担心,万一她不小心打扰到苏离睡觉,或者招惹到神经异常的白桀语,那会发生怎样的事情?他忙起身想要走过去,这时候,吴萧却拦住了他:“哥们,别啊,我先发现的,你还想先上手?”孟非凡回头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你在想什么啊,我是怕白桀语突然发疯,我想叫她换个位置。”

章相城凑上前来:“别!千万别!没听过近水楼台先得月吗?小白虽然有些傻,但没害啊,估计她也不敢招惹苏离。你瞧苏离那睡姿就知道他不是好惹的人了。”孟非凡顺着他的手指望去,苏离趴在桌子上,显得神情自然,但气场依旧。

章相城接着说:“他们俩是指望不上了,但至少我们有理由多往那边跑啊,毕竟是舍友啊!这是给我们制造机会啊!”他越说越激动,好像苏殇已经快要成为他的女朋友似的。

几个人在自习时一直盯着苏殇,甚至整个教室的男生都是如此。好不容易挨到了下课,苏殇站起身来就离开了教室。只听她身后传来一众男生的叹息。这时候,几个男生站了起来,走向了苏离和白桀语。孟非凡看他们那嚣张的神情隐隐觉得有些不妙,但却不知道他们到底想干什么,只是静静的看着。而章相城几人也几度紧张,毕竟那几人身材健硕,看上去有一定的运动基础。吴萧小声说着:“我估计他们要叫小白和苏离换座位…”

那几个男生嚣张的走到苏离和白桀语跟前,为首的一个敲了敲桌面,似乎在叫醒趴在桌上的苏离。

章相城看着他们:“招惹小白也就算了,居然还直接叫苏离,有好戏看了。”他的话音里明显带有幸灾乐祸和看好戏时的激动。

那男生敲了几下,见苏离和白桀语依旧不抬头,许是急了,直接用手掌去拍苏离的后背。先是轻轻的拍打,苏离依旧没有反应,那男生直接将手扬了起来,使劲一掌打了下去。苏离懒散的直起了身子,在他起身的瞬间,孟非凡看到了他那双愤怒的眼睛,——紧紧皱着眉头,杀气太甚。

“你想干什么?”苏离转过头,用那双眼睛盯着身前的几人。那几个男生刚一接触他的眼神,就一个寒颤,愣了一下,才支支吾吾的说:“哥们,能不能换换座位,你看……”他们的嚣张气焰早被苏离愤怒的双眼给磨灭没了。苏离看着他:“为什么要换座位?”

“我们想认识刚才坐在这的那女的。”那人壮着胆子说出了他们的意图。

苏离四下张望,身边并没有什么女的,只有傻乎乎边睡边笑的白桀语。“这座位自由排列,你怎么知道她明天还坐这?”苏离站起身来,拍了下白桀语,白桀语立马直起身子,大大的打了个喷嚏,一脸无精打采的看着几个人。苏离径直走了出去,头也不回的说:“换座位找别人,别来烦我。”那股声音就像是寒流,钻进了几人的身体。让他们垂头丧气的走了回去。

章相城一脸笑嘻嘻的说:“不愧是苏离啊!我们的优势保住了!”吴萧更是兴奋的与他击掌,以示内心的激动。

课后,几人回到了宿舍,李锦之依旧坐在大厅吸烟,只是他的神情有些古怪。他虽是坐着,却还是将右手放进了衣兜里。章相城看了他一眼,小声的说了句:“只会耍酷…”孟非凡也不愿意去搭理李锦之,他觉得这人太过怪异,而且又很孤立,多愁善感的男生他并不讨厌。但多愁善感的过分了,就让人生厌了。

吃过午饭,苏离躺在床上呼呼大睡,白桀语在宿舍门口跑出跑进显得很兴奋。章相城和吴萧在谈论着苏殇的美貌以及带给他们的震撼。项东也参与其中。李贺在一旁静静的聆听着,似乎也感同身受。

到了下午,军训开始了。

学校并没有发放迷彩服。只是告知要穿一双舒适的鞋子。

到了楼下,等了约莫半个小时,来了一个身着军装的男人。他看了眼懒散的学生群,吹了一声口哨,一声大喝:“站直了!”

一众学生立马挺直身姿,而苏离揉着惺忪的双眼,看了眼那教官,竟然“且”了一声,离队了。那教官自然没见过这种阵势,立马大喝一声:“你给我站住!上哪去?!”苏离头也不回的走向宿舍:“睡一觉先,我太困了。”

教官青筋暴起,火冒三丈,他抬起右腿,脱下鞋子。狠狠的向着苏离甩去。苏离头也不回,竟将那鞋子稳稳的抓在手里。这时,学生群中有女生发出赞叹之声。

“你想干什么?”苏离回过头,愤怒的双眼盯着教官。

教官低着头走上前去,伸手一把夺过鞋子:“你瞧瞧你那德行!如果不参加军训的话,就给老子在操场跑一百圈!”说着抬腿就踢了过去。苏离向后一退,教官踢空摔落在地。学生们忍俊不禁,但却不敢笑出声来,特别是章相城,似乎已经憋出“内伤”了。

教官站起来,走到操场正中,向着苏离大喊:“你给我过来!我要好好教训教训你!”吴萧小声的冲孟非凡说:“这下苏离惨了。”

苏离愣了一下,但还是懒散的走了过去,没等他站稳,教官就一大脚踢在了他的腹部。从教官的神情来看,那一脚使出了全身的力度,苏离被踢了这一脚,只是弯了弯腰,但很快就缓了过来。依旧懒散的打着哈欠,似乎困意比疼痛滋长的更加旺盛。

章相城看的愣住了:“这教官怎么这样啊?”甚至有女生惊叫出声来。

教官觉得脸上挂不住,一阵拳打脚踢,打的就连他自己都觉得累了。苏离依旧没有还手,只是脸上的神情异常平静,平静的让人害怕。

女生们已经逐渐疯狂了,不知道是因为场景太过暴力,还是她们对于苏离的钦佩而惊呼。

这时候,孟非凡隐约听见站在不远处的李锦之向身旁的人说了这么一句话:“哼,真能够装的,他肯定疼死了,但脸上挂不住所以不叫出声来。连还手都不敢,教官要是这么打我,我肯定马上揍他。”几个男生也随之附和。

就因为这句话,孟非凡对于李锦之的印象,从鄙视变为严重鄙视。教官暴打苏离,每一下都发出了很大的响声,连看着都觉得疼痛。一旁走过的几个老师也不敢上前相劝,而孟非凡想上前劝解,却被章相城紧紧拉住。章相城说:“别去了,去了也得被打,军训的教官都这样,没什么素质,我上高中军训的时候就有一学生被打到骨折,有人上去劝也被打,还被罚跑操场呢。”

教官打累了,对着苏离大喊了一声:“滚!”

这时候,人群里一个女生竟然跑了上来,孟非凡隐约看见她双眼挂满的泪滴。再仔细一看,那个人居然是苏殇。

见苏殇出来,苏离愣了愣,教官也愣在一旁。所有学生都惊呆了,不知道这个女生究竟要干什么。

直到苏殇近前,苏离才开口:“姐,你怎么出来了。”

他的话音很平静,似乎刚才并没有发生什么。苏殇抹了抹眼泪:“早就告诉你要听话,现在又是全身伤……”她的话还没说完,一旁的教官就厉声喝道:“你要干什么!给我归队去,不然就罚跑操场!”

几个男生听到苏殇被吼,都摩拳擦掌的想要上前,连孟非凡的内心都有些不平。

如果没有李贺拉着,吴萧甚至都要冲出去英雄救美了。

还没等几个男生做出反应,苏离就回过头,那双眼睛带给人的恐惧已然降到了冰点,就连教官都不寒而栗。“她是我姐,她只是给我送药的,你要是把我打伤了,你也有麻烦。”苏离瞪着教官。教官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只是看了眼苏殇手里的药水,低下头说:“赶紧归队,军训马上开始了。”他看着苏离的背影:“你滚回宿舍吧,我不要你这样的学生!”

苏离接过苏殇手中的药水,头也不回的往宿舍楼走去。苏殇投去担忧的目光,但也在教官的催促下归队了。

等苏离消失在宿舍楼门口时,一众学生才晃过神来。刚才发生的场景或许太过暴力,有些人此刻都心有余悸,挺直了身子站在教官面前,不敢有半点动作。孟非凡瞥了眼李锦之,他亦然如此,先前的嚣张气焰早就烟消云散了。

吴萧凑了过来,向李贺小声的说:“那女孩是苏离的姐姐吗?真是太巧了。”只可惜,不知道他是否真的太过激动,这话音竟然传到了教官的耳朵里。盛怒之下的教官,直接抓着他的衣领将他摔了出来,连踢三脚后,罚吴萧跑操场一百圈。

章相城似乎也有话要说,但见吴萧被抓出去之后就忍住了。而远处的李锦之却笑出了声,教官因为苏离和吴萧二人的冒犯已经异常愤怒了,见李锦之居然在笑,遂横冲直撞的闯进了人群,站在李锦之的面前,扬手就是一巴掌。他大声的怒喝:“你在笑什么!?”李锦之低着头,孟非凡注意到他握起了拳头。教官再次开口询问:“我他妈问你在笑什么!?”李锦之这才转过头来:“没笑什么。”他的神情有些古怪,像是快哭了,但仔细看却又带有很强烈的怨恨。

“没笑什么?没笑什么……”教官重复着李锦之的话,一边说一边踢他,每一次都有响亮的击打声。李锦之渐渐全身发抖,似乎忍受不住了。一旁的学生都已经退散开来,大气都不敢吭一声。

孟非凡于心不忍,还想上前劝,但这时候,却见李锦之扬起手来,朝着教官的面门狠狠的一拳。教官自然料想不到有人敢还手,被打到面门的疼痛迫使他往后退了几步。李锦之乘胜追击,冲上前又是一顿拳打脚踢。

他虽然身形瘦弱,但打人时还算颇有技巧,连着几拳都向着教官的要害打去。虽然力度不大,但疼痛感十足。教官被打的直不起腰来,一个踉跄扑到在地。李锦之似乎很自豪,准备收手的时候,教官却又站了起来。

这一次,教官将手按在了李锦之的脑袋上,使劲向着地上一掰,李锦之居然头部朝地的狠狠摔了下去。远处路过的老师见状,发现事情闹大了,这才跑上前来劝解。

而教官似乎还不解气,又踢了倒地的李锦之两脚。

孟非凡看着这惊心动魄的一幕,暗暗对李锦之心生怜悯,想要上前搀扶起他时,李锦之居然自己站了起来,他看了眼和老师辩解的教官咬牙怒喝:“我会让你后悔的,狗娘养的!”他这么一骂,头也不回的就跑回了宿舍。

教官挣脱了老师,对着学生们大喊了一句:“立正!”

原本打算乘军训间隙溜出学校唱歌的章相城一行人此刻也不敢再造次了,他们都彻底打消了外出唱歌的打算。而就在教官喝令众人立正的时候,白桀语居然也向着宿舍楼跑了过去。奔跑过程中还在不断的傻笑。教官气极,但又碍于一旁的老师,本想开口喝止。孟非凡就先开口了:“教官,他精神有问题,你就随他去吧。”教官看了眼身旁的老师,那老师似乎认识白桀语,只是点了点头。他这才没有再去管白桀语的离队。

整整一个下午的军训,教官似乎在泄愤,不断的罚他们奔跑和做高强度的训练。学生们个个唉声怨气,但却不敢直言心中所想,只有隐忍于心,忍受教官的体罚。

好不容易到了傍晚,意味着今天的军训结束了。孟非凡一行人才回到了宿舍,相比较其他同学而言,吴萧被罚跑一百圈似乎捡了个便宜。

章相城站在楼道里,又是杵着腰,又是低着头,一路磕磕绊绊,嘴里还不停的诅咒教官。项东看了眼他:“别骂了,比我们恨教官的还大有人在呢,李锦之被他这么揍,肯定得报复。不知道他明天还会不会去军训。”孟非凡倚在楼梯扶手上,叹了口气:“我估计他是不会去了,不过学校规定不参加完整的军训就必须自动退学。也不知道他打算怎么办。”吴萧在楼梯上蹦蹦跳跳,似乎在炫耀自己捡了个大便宜:“还能怎么办,我要是他就不去了!白桀语真是好啊…都不用去参加,学校也不会怪他。苏离也是,教官自己说的不要他参加的,他应该也没什么问题。就是我们可惨咯。”李贺似乎也融入了他们一伙,也许是因为他在乡下经常干劳活,看上去并没有他们几人疲惫,他憨厚的笑了笑:“今天就你最舒坦了,我们可都累惨了,说起来这教官也真不是人啊,连女生都要求那么严,虽然没有我们惨,但对于女生们来说也算很累了。”吴萧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哟,小李子还会怜香惜玉了,我今天一直看着苏殇,她真是累得够呛,都直不起身子了。”说完,还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苏殇是苏离的姐姐,这也太巧了,老天爷给我们制造的机会啊!”

几个人在自我解闷的笑声中回到了宿舍,才进宿舍门口,就见李锦之和苏离站在大厅对峙,而白桀语却一旁傻笑的看着二人。

众人都被这紧张的气氛给吸引了,尽管李锦之算得上胆子不小,但敢去招惹苏离却也实在出乎几人的意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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