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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逃不开是猜忌

絮语:

谁的眼角触得了谁的眉;谁的笑容抵得了谁的泪;谁的心脏载得住谁的轮回;谁的掌纹赎得回谁的罪。

从庙街回来后,我心里总是有点埋怨的,觉得自己碰上了一个工作狂,无时无刻不在想着社团的事情。哎,没办法,这不正是我欣赏的那个类型么,但也不能一直谈工作啊。小姗和老刘知道后,都说要体谅他,毕竟我喜欢的就是这么个人呢。

于是,我安心的幸福的开始给他绣十字绣抱枕。那还真是个考验人耐力和眼力的活计,连续绣了几个小时,眼花缭乱了才绣了少的可怜的几行。不过,想到他看到成品的时候,应该多感动和惊喜,我便笑成了一朵花儿。

周末,他想去排那个话剧,虽然只是刚刚有点想法,还是可以尝试一下。一起吃过饭后,我直接去教室自习,他回宿舍拿电脑再去找我。他来的时候带着桃子,坐在我前面不远的位置。空荡荡的午后的教室,我们三个开始想话剧演什么。他电脑里有几个搞笑的视频,估计能给话剧带来启发,便让我过去看,于是我搬了个凳子。坐过去他们俩后面。

话剧没引起我太大的兴趣,反而,看的我很不自在。他和桃子在前面说说笑笑,靠的很近,头挨在一起的时候亲密的宛如恋人。后面坐着的我像是个局外人,旁观着自己的男朋友和好朋友亲昵着,但又清楚明白的知道他们之间什么都没有,可是为什么我和他之间没有这种感觉呢?我疑惑了。

想了很多种话剧的方案,最终敲定了方案,是模仿网上一个很火的小品改编的。话剧最开始以一首唯美的《因为爱情》开头,男女主角十指相扣,难舍难分,缠绵悱恻之际,远处传来“因为爱情,怎么会有沧桑,所以我们还是年轻的摸样。因为爱情,在那个地方,依然还有人在那里游荡,人来人往、、、”

萧墙让桃子和他尝试扮演男女主角,于是,我看着他们十指相扣,互相拥抱,恩,我知道那是排话剧。

“受不了了,我受不了了,搞得我和他像是情侣一样,你们俩演好了,本来就是一对儿,演起来才有感觉嘛。”桃子满脸纠结的走过来,把我推上前去。

我有点不安,作为情侣,我们都只是拉拉手而已,从来没有过于亲密的行为。

掌心贴在一起的时候,我没敢正视他,凝视着他的修长而白皙的手指,那是怎样让女生羡慕的一双手。他确实长的清秀英俊、一表人才,经常和他在一起走遇见同学,过后向我赞叹他帅气逼人的女生或男生不下其数。这让我窃喜,也让我不安,我并不是长相出众的女孩,而且经常因为胖嘟嘟的自己而自卑,不过乐观加上能力好,我也不是很在乎。可是,我能把握他么?

按照既定的情节,我们拥抱,僵硬死板,就像两个机器人被按了命令按钮贴了一下随即又分开。这让我想到了去庙街的地铁上,作为女友的我鼓起勇气去挽他的手臂,他却像触电一样吓的躲开了,我也被吓坏了,不言不语。其实,从去庙街的那天早上开始到现在,他再没碰过我,甚至连手都没再拉过。算算不过几天,他已经厌倦了么?后悔了么?我不敢问,但感觉不会骗人,我们出问题了。

“你们怎么感觉怪怪的?一点情侣的感觉都没有,这几天萧墙还老是拖着我和你俩一起吃饭。”桃子和我单独走在宿舍楼下。

“你也觉得了,我早就觉得了,只是不知道怎么说。”我淡淡的答道,顿时有一种走不下去的预感。

桃子让我不要瞎想,情侣之间总是要有一段磨合期,而且萧墙不会是喜新厌旧的人。她说明天她会试探着打听一下萧墙的想法,让我不要自己直接问,否则伤害了双方更加不好。

晚上和萧墙一起吃饭像是例行公事,我们虽然拼命找着话题,但还是逃不掉无话可讲的尴尬,他有时候根本就不在听,我看的出来,于是两个人只剩下落幕。天下着雨,两个人两把伞,他示意我可以不撑伞,我收起伞躲到他的伞下,或许我不懂怎么恋爱,但是我感觉不是甜蜜而是别扭。

第二天下午,桃子没有如约给我答复,但对于这种折磨人的相处方式我再也受不了了,我决定打电话去问桃子。桃子告诉我一句话“他可能,对所有女生都没有感觉。”我的脑袋根本不懂该对这句话作出何种反应,每一个字我都听得懂,但连起来我真的不懂。恍惚,茫然,惊愕,错然。

晚上社团开例会必定要见面,我想不管结果如何,我一定要问清楚。他找了个理由没和我一起去,回来的时候又拉着几个部长一起走,他知道我要问,他想逃,他逃不掉的。我私下支走了几个部长,他们很配合,萧墙载着我,我说我有问题要问他,他开始打电话,一个打不通便继续拨号,直到我宿舍门口,他还在打电话。我不是很犟的人,但时候很会坚持。我站在他车旁边等,他什么时候打完电话我就等到什么时候,我只有一个念头,我要答案。

“你说你有问题要问我?”他终于开口了,他知道这次躲不过去了。

“你有没有觉得我们之间怪怪的?”我一字一顿的说出口。

“觉得了。我知道你想知道什么,我们、、、我回去和你说吧。”

“、、、好吧。”又是网上又是网上,你难道不能当面和我讲么?我心里有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但还是同意了。

“桃子没和你说么?。”

“说了,但我不懂。”

“我对女生没有感觉啊。”

“对我也没有感觉?”

“是对所有女生,我们做好朋友吧。”

“我不同意。”

“你怎么就不懂呢,我喜欢男的啊。你可以找真心对你好的男生来爱你,我不值得。”

“就到这儿吧,我下线了。”

我的心里天翻地覆,这世界是怎么了,我是在做梦么?我以为的、我相信的、我曾经那么珍惜的都不存在么?这是借口么,但我知道你不会骗我,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我觉得自己就是个笑话,被命运捉弄的很彻底。你不爱我,为什么要来招惹我?你向全世界宣称我是你女朋友,你对我那么好都是为什么?招摇过市的我们该怎么收场,我该怎么对我的同学说分手的理由?你告诉我啊!我不相信,你骗我,你骗我,你是有苦衷的对不对,你是对恋爱恐慌了所以编个理由搪塞我是不是?这个理由很彻底很有说服力,但我不接受!

万念俱灰的我在人人上发了个状态:“或许我会像秸秆造板一样吧,耐压抗腐蚀,不惧高温,不怕严寒,alwaysstaythere。”秸秆造板是我所在的一个团队参加全国大学生创业大赛的课题,不断被组长催促着完善策划书的我现在只觉得自己会是那块坚毅的木板,任你踩踏,我死死不放。

回复的第一个人居然是即将在我世界里被遗忘了的程波:“这算是临风伤感么?”

我的世界再经不起任何波澜,那一刻,从未如此脆弱,我不知道该怎么办,萧墙连向外界哭诉的权利都没有给我。可是,面对程波,我说不了谎。

“他不要我了。”这一行字,是我唯一能说的话,哀怨或者愤恨,在心底埋着等待爆发。

“怎么可能?我不相信,当初那个甜蜜的姑娘,会落得如此凄惨的下场。”是啊,谁又能相信,这么快结束的恋情,连原因都没有。

“呵呵,九天。可以一起过光棍节了。”我苦笑。

“我不知道怎么办了,周末我去看你吧。”程波的回复让我措手不及,但我清楚他的性格,这是出于一个好朋友的角度,对一个曾经喜欢过他的女孩的关心。

“好吧。”我的心已经泣不成声,却依然死撑着不让眼泪掉出来,我不想让人知道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怎么面对她们的关心或者询问。我不懂。即使这只是在宿舍。

小姗扣开了门,她知道今天我会得到答案,她看着我一路走过来,很多事情我都和她讲。

她把我拉到楼道里,我把所有事情都告诉了她,说着哭了,哭着笑了,笑着便是蜷缩在楼道角落里的嚎啕,我崩溃了,所有的委屈、怨恨在这一秒冲破了心底的最后一道防线,在黑暗之中化作无声的呐喊,撕心裂肺的啜泣。一辈子都不会忘记,那是深夜一点,小姗和我抱作一团,在寒冷而孤寂的宿舍楼道里痛哭流涕。

过后的四天,恍恍惚惚的我犹如行尸走肉般地在学校里移动,重复着上课、回宿舍的动作,没有神情,没有气息,也不和人说话。我戴着耳机走路吃饭睡觉,没日没夜的听着音乐,我以为这样就可以与世隔离,躺在床上看着天变黑变白。闷在宿舍里绣十字绣,直到熄灯双手没了知觉也不停下,我以为那样可以打动他,让他发现其实他是爱我的,只是他迷失了自己而已。不敢照镜子,头发凌乱,眼睛布满血丝,憔悴而混乱的我让人不敢靠近、不敢和我讲话,这样也好,我就可以安静的行走在另外一个世界里,静静的等着发霉、腐烂。

那几天,打电话成了我唯一可以倾吐的方式。南瓜是我高中同桌,曾经无比抗拒同性恋的我因为她逐渐接受了这种性取向,但我并不赞成,只是不反对而已。当初通过她,我了解到,同性恋和正常人没什么不一样,把两个在一起的同性想象成一男一女,就觉得正常了。

南瓜对我的经历表示惊悚,继而变成无奈。她要我问清楚萧墙的想法,尤其要知道他当初为什么表白。她劝我离萧墙越远越好,她说男生的那个圈子很乱,不希望我被卷进去被毁。我不接受南瓜的建议,我不想一走了之,于是继续浑浑噩噩。

会有担心我的人问我出了什么事情,我简单的答复让她不解,她便结合自己曾经失败的爱情里的经验教训让我宽容一些、猜疑少些,我只是无奈的点头不做答复。

看不下去的小姗向老刘寻求帮助,老刘联系她在各种小说里汲取的剧情,分析得出萧墙是恋爱恐惧症而非同性恋的结论。她认为萧墙应该自我休整一段时间,然后再来找我,但如果我足够勇敢,便可以陪伴他走出这片阴霾。混乱的我完全没有概念,一旦有人给我指引,我便顺着各种可能的地方摸索着走去,于是,在她的建议下,我决定去学校的心理咨询室揭开我的问题,即使没有结果也要尝试,我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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