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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染血的‘疯魔’

此时的封平与先前简直判若两人,和煦、善意的笑容早已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残忍嗜血、癫狂疯魔。

若陆凡仅是一个普通的年轻人,想来在‘死狱’的恐怖压力之下,也会不自觉的亲近、依靠这个对待自己一直友好和善的憨厚中年男子吧……

陆凡原本以为,封平不过只是一个武功修为不高,靠着这些小伎俩在黑暗中挣扎求存的可怜人罢了。可是现在才知道,自己错了……

想不到的是,他竟然……癫狂至此,疯魔如斯!!!

陆凡先头那一剑虽然未尽全力,但毕竟是先发制人、攻其不备。本意是一招奠定胜局,让对方失去战斗能力。可是封平却避开了那一剑,他胸口上的只不过是皮外伤罢了,这个有些疯魔的男人武学修为绝对不低。

这时的封平握住刀柄猛的往脚边一掷,带着‘呼啸’破空声的长刀就这样直挺挺的插入地下,半截刀身埋入那暗红的土地当中……

双目已经变得赤红无比,原本灰白的头发竟然瞬间变得全白,整个人好似疯魔临世……

封平慢条斯理的,将手指上沾着自己鲜血的手指一根根舔食干净。然后一把将身上的灰布上衣扯下,露出胸口那狰狞的伤口,盯着陆凡癫狂的笑道:“你知道吗?当年我杀死我那可怜孩儿的一瞬间,享受到的,是何等的快感啊!”

封平似乎在回忆着什么,抬头望向天空,赤红的双目有些迷离,嘴角陶醉的笑意越来越浓,轻声自言自语道:“看着他那临死前难以置信的眼神,在断绝生机前的那一刻还囔囔的叫着‘父亲,为……为什么!’”

说罢,封平猛地转头盯着陆凡,狞声狂笑:“哈、哈、哈,这样的快感,你能想象吗?从那时起,我便渴望再看见那样的眼神……”

封平那刺耳的笑声,竟盖过‘黑暗斗场’中千人观众嘈杂的喧哗,穿透一切冲上天际……

封平那癫狂的笑声渐渐平息,缓缓说道:“直到那一天,一个名为林晨的孩子被抓进这‘死狱’……当时我不过随口告诉他一点东西,那孩子就不停的跟我道谢,很是亲近我。稍微对他好一点,就‘平叔’‘平叔’的叫个不停,真的就将我当成了他最最信赖的长辈,这片‘黑暗’中的唯一的依靠。”

封平越说越兴奋,全身竟然不自觉的颤抖起来:“那次偶然的,我被选为那孩子的第一个对手,我现在仍记得那孩子看着我从人群中走出时,他脸上震惊的表情。甚至在前往‘斗台’的路上,那孩子还以为我只是一个可怜的‘小老头’,还天真的安慰我,强颜欢笑的叫我不要担心,他是绝对不会伤害我的……”

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陆凡轻声说道:“够了。”

可是此时的封平好似整个人已经完全疯魔般,唾液从咧开的嘴角流出,全身颤抖兴奋异常,陶醉的微笑再次从狰狞的面庞上浮现,毫不理会陆凡,继续说道:“等我们站在斗台上,就当那可爱的孩子再次出言安慰我时……我用大刀斩断了他的双腿,然后再慢慢的将他‘肢解’!!!”

“我终于再一次见到那种眼色了,那种被最信赖的人背叛的眼神,那种哀如死灰般的眼神——太令我兴奋了!!!”

看着那癫狂长啸,恍若疯魔般的中年男子,陆凡面若寒冰,目似凉月……

“够了!!!”

一句雷鸣般的呵斥,在斗场中不停回荡……

身随音动,迅如雷霆,手中长剑在陆凡疾驰的身影下,带着一抹凝寒袭向那状若疯魔般的癫狂男子。

此刻的封平手中无刀,见陆凡身法如惊雷般急速奔来却也不惧,右脚挟万钧之力向地踏去。

封平的长刀半截刀身插入在地,而长刀四周轰然爆开,冲天而起的长刀正好架住陆凡手中的那抹凝寒。

而此时,封平癫狂疯魔的面庞上笼罩了一层血色,疯狂的杀意从他赤红的眸子中宣泄而出……

丝毫不理被陆凡劈开的长刀,借着陆凡架住长刀的一瞬间,封平的双手好似被血水浸泡过般,每一寸皮肤都染成了艳红,充斥着血色‘元能’的双拳向陆凡胸前猛然轰去。

如果是一般的用剑高手,说不定措手不及之下,就要命丧于此,可是师承‘形意’的陆凡怎会如他所愿……

陆凡所施展的是‘形意剑’中的‘三才’剑势,与形意拳势相连,无剑时亦‘拳剑相通’。

只见陆凡顺势从剑柄处撤手而回,持剑右手化作剑指,在封平双臂肘关节处疾点两下。而带着陆凡浩荡内劲的剑指,就在封平惊异的表情中荡开了封平的双臂,并且在他双臂肘关节处刺出了两个血洞……

抓住这个机会,陆凡空着的左手迅速作拳,右脚猛然施力,暗红色的土地轰然爆裂,土尘四溅飞扬。

一记凌厉的‘炮拳’,借着大地之力瞬息间便蓄势待发。

看着如出海的怒龙般奔向胸口,有着破军之力的那记‘炮拳’,封平赤红的双眸骤然一凝,一声震天怒吼断然吼出……

本来因为关节被陆凡洞穿,双臂不能移动丝毫,可是此刻竟然再次动了起来,双臂交扣夹住陆凡的手臂,阻止陆凡那‘爆烈’的拳头轰向自己的胸口……

虽然卸去了绝大部分力,可陆凡的左拳依然结结实实的印在了封平的胸口。

接触过后……

强大的冲击力瞬间便将两人冲开,两人各自退开数十步。

封平被陆凡洞穿的双臂,从肘关节创口处喷出大量鲜血。而其胸口处则深深的凹陷下去,大口的鲜血从封平有些撕裂的嘴角喷涌而出,随着封平后退的步伐,洒落满地。使得暗红的土地好似恢复生命般,鲜艳起来……

而陆凡则静立于封平十米远外,带着夹杂着淡漠、悲哀的眼神,面如止水,凝视着这个满头白发,浑身染血的中年男子……

****

此时,端坐高台之上的那名身着华贵文士袍的俊美青年,正低声浅笑:“有意思,好久没见过这么有意思的武斗了!”

说完,优雅的接过身后秀美侍婢捧过来的香茗,轻嘬一口,继续带着淡淡笑意说道:“那封平想不到竟是少见的‘以血入武,以杀入道’的武者。本来其双手已然被废,可是他竟然借着疯魔般的杀意,瞬间突破境界达到‘斗意境’。之后,以‘元能’为经脉,凝鲜血为骨骼,连通那被洞穿的双肘,捡回了一条性命。”

说罢,缓缓放下手中的香茗,扫了一眼身后那名颧骨微微凸出,高大异常,穿着一身血红劲装武士服的汉子说道:“血刀,你来判断下那名年轻人的武学境界,你如与之对决,胜负若何?”

冰冷异常的声音从年轻人身后响起:“至今为止,那年轻人都未用过超出二阶‘兵凝境’的战力。如仅技止于此的话,遇上属下没有一丝生还的可能。”

年轻人笑盈盈的盯着陆凡,脸上的玩味笑意渐浓:“观其如此从容不迫,很有可能是他暗中影藏了实力……”

似乎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年轻人越发的开心了,笑着说道:“老王,下次安排‘死狱’中的其他强者与之对决,本君侯到要看看,你……到底有多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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