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镜陵墓,一具婴儿的尸体静静的躺在空中,被一些体积稍大的坚冰托浮着飘荡,就这样子不知道过了多久。
缓缓地,一个人从远处踏空走来,脚步很慢,但是却移动得非常快。人影越来越清晰,终于露出了面貌。这是一张十分苍老的脸,雪白的头发随着风儿轻轻地飘动却没有沾上任何冰渣,眼窝深陷好像有着什么痛苦地回忆,在鼻梁上还有一道刺眼的刀疤,把原本可以靓丽的面容丑恶化了,在下巴上有着一簇花白胡子,他正是一边摸着这胡子一边走来的。他把婴儿的尸体从坚冰上面温柔地抱下来,仔细地看了一会儿,用手抚了抚婴儿的额头,那个剩余的剑柄就完完全全的进入了婴儿的头部,在上面留下了一个两厘米大小的疤痕,颇似一只直立着的眼睛。
老人闭上双眼,通过那把剑作为媒介感受着婴儿体内的状况,半响后不禁摇了摇头。在乱如迷宫的脑海中,老人的灵魂之力凝聚成人体的形状出现,在他的探测下,一柄短剑在婴儿大脑的中间,幸运的是这一剑虽然要了婴儿的命却奇迹般的没有伤害脑内的重要组织,也算是不幸当中的万幸了。老人收回灵魂印记,久久的端详着婴儿,这婴儿已经死好久了,体内的生机也消失得干干净净,按理上来说死的已经是死得不能够再死了,可是关键恰好又出现在这柄致他于死地的短剑上面。初生的婴儿拥有最纯净的生命气息,当短剑夺走他的生命的同时,为数不少的生命气息遗留在了剑身上,也正是因为这样才改变了这个婴儿的一生。
老人举起双手,划了一个圆弧后平放在胸前,两个眼眸中射出犀利的精光。婴儿身边的灵力瞬间都变得暴动起来,只不过都是冰属性的灵力,在这冰镜陵墓中也就只有冰的能量了。过了一会儿,无数的寒气慢慢地向这边靠拢过来,这寒气与冰潮中的寒气很是相似,不过又好像要强大得多,纯净的多。
“至纯寒气,我的朋友,发挥出你无尽的威能,解救这可怜的孩子吧!!”撒哑的声音从老人的喉咙中传出。寒气在这个时候就像一个正常人一样,似乎能够听懂老人的话,似乎也有丰富的感情。眨眼间,灵力不再暴动,渐渐地平静了下来,并且以可见的形式不断的环绕在婴儿的身边,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寒气开始对婴儿进行冰冻,虽然老人也不知道与他相处多年的寒气到底在干什么,但是他相信它绝对不会对婴儿造成伤害。
至纯寒气就是至纯寒气,一个巨大的冰块立马就出现在了半空中,而且还散发着纯正的冰元素气息。慢慢地,短剑中有点点绿光冒出,这正是被寒气所激发出来的残留在短剑剑身上面的生命机能,想不到一向以毁灭著称得至纯寒气竟然有这等救命功效。在庞大的灵力与纯正的寒气的补给下,绿色的光点变得越来越多,越来越大,逐渐凝聚成了一个婴儿的体态,是以一种灵魂的形式存在的。
就在这时,老人迅速地用手一抓,把一丝不属于这里的灵力握在手中,打进了婴儿的脑内。这是杜荃在把婴儿扔进冰镜陵墓时所发出的一丝波动,里面存留了他在陵墓关闭前所说的话。
一天、一月、一年……老人一直守护在婴儿的身边,不知道过了多久,寂静被久违的声音所打破,婴儿居然再一次的拥有了生命迹象,遗迹般的复活了,而且他的躯体在至纯寒气的淬炼下变得更加结实,现在的他已经不再是一具死婴,而是一个五岁的男孩。这一等就是五年,不过老人好像对此并没有多大在意,似乎这点时间只不过是弹指间。
男孩站了起,用力的甩了甩头,喃喃自语:“杜慕羽,原来我的名字叫杜慕羽,从父亲的话中看来我应该是死了,那么我现在又在哪里?还有,身边的这一位老人又是谁?”一连串的疑问不断地涌上杜慕羽的心头。
老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睁开了眼睛,仿佛已经知道了杜慕羽的疑问,在他的惊异中开了口:“孩子,你本来已经死了,但是你的父亲把你的尸体送进了这里,这里是冰镜陵墓,原本不应该有活体存在的地方。在我和至纯寒气的帮助下,激发了遗留在你体内短剑上面的生气,神差鬼使的复活了你。在你脑海中的记忆都是完全正确的,是你的父亲留给你的灵魂印记,他应该也想不到你会复活吧。……杜慕羽?这个名字不错,我想是你生父给你取的,至于我,呵呵,你就把我当做这里的守墓人吧,毕竟你是第一个能够活着在这里和我说话的人。”
听到老人的最后一句话,杜慕羽浑身上下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但是他还是“嗵”的一声跪在地上,连磕了九个响头:“前辈再造之恩,晚辈无以为报……”剔透的冰面上很快就染上了一层深深的血红色,杜慕羽没有一丝的做作,是发自内心的感谢。
老人微笑着点了点头说道:“你给我磕了九个头,愿不愿意做我的义子?我活了这么多年没有妻儿老小,本以为会一个人孤老终身,没想到老天把你送到了我面前,给了我莫大的希望……”看着老人兴奋和期待的神色,杜慕羽没有再多说什么,再次跪下磕了三个头:“义子杜慕羽拜见义父!!”“好,好,好!!没想到我武玄有生之年还可以收得一子,可见上天对我还是有怜悯之心!!”武玄整整受过杜慕羽这一拜以后扶起了他,脸上有着不可名状的满足,两行液体从他深邃的眼窝中落下,此时的他是百感交集。整个陵墓中都顿时回荡起了武玄爽朗的笑声,有激动、又满足、有慷慨,是的,他很久没有笑得这么开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