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从云一指那片战场,在那里,昆仑学院的长老已经和妖山的妖怪们开始了战争,他叹了口气,颇有些视死如归的架势:”你看那里,我们这个世界是正义的,可是总会有一些邪恶的东西出现,我是仙人,我的责任就是消灭这些邪恶,可是我太弱了,没有忧笛那么强大。我只能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至少不能临阵脱逃!那些妖怪不像忧笛那么善良,如果我离开,这个学院,或者说整个昆仑仙境就没有可以制约他们的人了。狐媚的野心不是你可以想象得到的,如果昆仑仙境被他们占据,可能就是世界被尸魔掌控的开端。”
从小到大,从来没见过季从云这么严肃的对自己说过话,或许这次他是认真的。“爸!你怎么这么固执!“寂夜有些无奈,伸出手想拉住季从云,可是停在了半空,犹豫了一会,也是十分认真的道:”既然你决心留在这里,我也不想自己逃跑,留下来或许对你们有些帮助。”
“忧笛,只要你回来,我们马上带人走,我知道你的性格,你不愿伤害别人,我们同样不愿浪费时间!”狐媚的力量在一点点增强,她认定今天状态奇怪,实力还很弱的忧笛不会打败她,那她情愿现在就带着忧笛走,万一把他逼急了,自杀什么的话,狐媚绝对担不起这个责任。
寂夜真的怒了,几乎是用吼的:“我说过,我是寂夜,不是忧笛啊!我没有他强大的力量,也没有他那么重的罪孽,我只是要保护我该保护的人,有错吗!为什么要缠着我不放,这就是你们妖山的作风吗!”
狐媚猛然抬头,眼中有一丝回忆与失神,梦呓般喃喃道“忧笛。。。”话音刚落,大脑如被电击一般清醒过来,眼中泪水也消失不见,心中浮现出一个如水般的月夜,看似稚嫩却十分成熟的男孩把另外一个女孩护在身后,女孩的楚楚可怜的脸庞是自己一辈子的愤怒,男孩脸上的鲜血却使自己心痛不已。记得那时,男孩昏迷之前,说的便是这句话。
他不是忧笛?怎么可能呢?这语气,一字不差,那表情,全都和忧笛一模一样啊!
寂夜下定了决心,自己与忧笛莫名其妙的关系可能会成为这场战争胜利的关键,潜意识里觉得现在最需要的是血,鲜血!妖怪总是嗜血的,虽然不知道忧笛是什么种类的妖怪,但他对鲜血的需求比其他种族更大。他隐隐有些不放心,如果自己真的不会发生什么,那不是去送死吗?可是事到如今,他只能有这个选择了,谁让自己有一个这样固执的老爸呢,他不愿走,自己也不能走。不是他和季从云一样固执,而是这样走了他没办法和自己的老妈交代。想到那个一直高高在上的老妈,寂夜就忍不住摇头苦笑,自出生到现在,顶多见过两次,每次不超过半个小时。哪有这样当妈的啊,实在太不负责了!
眼中对尘世的眷恋稍纵即逝,寂夜向前跑去,一直跑到了战场中间。而这些敌我不分的家伙就开始了疯狂的攻击,寂夜连飞行都不会,怎么能抵挡这些不要命的家伙的攻击呢。不一会他的脸上就出现了一条长长的伤口,本来俊美的面貌有些狰狞与恐怖。鲜血滴到地面上,不知是幻觉还是什么,居然特别刺眼,而且开始发光,像燃烧了起来,火红火红的,有些骇人。
寂夜吃惊的望着那些血,它们已经围成了一个圈,一直蔓延到寂夜脚下,甚至挡住了所有攻击。一股恐怖的气息凭空出现,感觉到这气息的人们身体都开始发抖。全场寂静,没人敢再动,因为在那气息面前他们都如蝼蚁一般弱小。想死,只是一瞬间的事。
那些鲜血发出的光芒已经把寂夜掩盖住了,只能隐隐看到一个血红的人影在缓慢地蜕变着。
“是忧笛!真的是忧笛!”狐媚忍不住叫出了声,如果忧笛真的回来了,那最高兴的一定是她了。虽说是和忧笛从小一起长大,可是后者在她心目中一直是个神秘的身份。先不说他一直独来独往,就是与尸魔说话的强硬语气就让人想不通他的身份了,狐媚知道他是尸魔名义上的养子,可是就是他的亲生儿子都被他狠心杀了两三个了,他怎么会这么在意这个养子呢?而且直到现在,妖山都没有人知道忧笛是什么妖兽,至少她狐媚和炎虎月狼是不知道。据她推测,尸魔等妖山高层也不会知道。
“哗啦!”那些血芒一瞬间都消失不见,好像被什么东西吸收了一样,没得干干净净。那血芒中的人影也自然清楚了,不是寂夜,而是另外一个和寂夜一模一样,装束却完全不同,目光也更加犀利成熟的男子。
身着黑袍,白发如雪却是没有半点老态或病态,大概是天生就是这种颜色,更显得飘逸出尘,一点也看不出来这是妖精。白皙的皮肤,完美的身材让人怀疑他是不是男的。双眸呈青白色,妖异得能让人陷入其中,有心人能从中看到不加掩饰的冷漠与不近人情,仿佛杀了多少人也不在乎似的,事实也是这样。这男子的神情也有些迷惑,好像是身体换了,思想还是寂夜。
他伸出双手,握了握,感觉全身充满了力量,这不是梦吧。
寂夜嘟嚷了两句,他从小对法术一窍不通,怎么可能忽然掌握了这么强大的力量?难道自己真的不是普通人?和忧笛之间又有什么关系呢?
摇了摇头,身体也没有什么异常,这才放下了心。不管是怎么回事,先帮老爸把这里的麻烦解决了吧,其他的事以后再说,他还真的很怕出什么意外的。
抬起头,望着那妖山的大军,竟升起一股熟悉的感觉。“今天在场的,非我昆仑仙境之人,一个不留!”
“忧笛你干什么?看清楚你是哪边的!”炎虎感觉到了那种可怕的杀气,急忙后退,眼中闪着不可置信的光芒,他不相信忧笛会对自己人动手。
寂夜一笑,本来很善良的脸庞变得犹如恶魔一般邪恶,如雪的长发在半空中飘扬,妖异的瞳孔亮晶晶的:“现在连我自己是谁都不知道,怎么会管那么多?掌握了强大的力量,我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试试手了,妖山人多,只好拿你们开刀了。”
“我们快走!看来忧笛要对妖山的人出手。他一个人便能应付,我们不能再给他添麻烦了。”看着远处潮水般涌来的妖山援军,赤精子面无表情。
“不行,我不能扔下寂夜一个人逃走。”梦竹与飞宇同时道,无论如何,他们也是和寂夜从小一起长大,虽然他现在有了强大的力量,可是他也是想着他们的,不然不会去对付妖山。季从云也附和着,毕竟是他的亲生儿子,出了什么事,别说他受不了,就是他那亲爱的老婆大人也饶不了他。
赤精子的声音很沉稳:“你们还没看出来吗,他是忧笛,尸魔手下最厉害的。只要尸魔不来,他就死不了,他比我们加一起还强上数倍,你还留下来有什么用?忧笛愿意留下来帮我们对付妖山,我们还不快点走?如果他改变了主意,我们连与他抗衡的能力都没有!别想了从云,快走吧,晚了就来不及了。”
“可是再怎么说都过了几千年了,万一妖山再出更强的人呢?看现在的样子忧笛还没恢复实力啊,妖山还有援军在赶来,他可是在为我们抵挡啊。”季从云还是很不放心,忧笛的实力他是知道的,可是面前的不是千年前的忧笛而是自己的儿子,他怎么哪能放心离开呢。
“季从云!我最后提醒你一下,他是忧笛!蓬莱和天庭极力追查的要犯!你最好给我清醒一点!”见季从云还有出手帮忙的念头,赤精子急忙怒吼,现在这种情况,对他们可十分不利。
“可是...再怎么说...他也是我的儿子啊...!”平时大大咧咧的季从云明显顿住了脚步,眼神有些哀求的看向赤精子,看得赤精子有些毛骨悚然,深知他倔强的性子,心中暗暗嘀咕他不会因为一个忧笛就变性了吧。可是他再强硬,也不能强过血浓于水的事实,有些不知所措的道“他是忧笛啊...”
听出来赤精子语气中有些松动,季从云急忙坚定的道:“不,他是寂夜!我感觉得出来,如果他是忧笛还会为我们出手吗?或许因为某些原因他和忧笛联系在了一起,寂夜才能使用忧笛的力量,但他们绝不是同一个人!如果寂夜他是你的儿子,你还会扔下他不管吗,理解一下做父亲的心情吧。”
“咳咳...我可还没成家...”赤精子有些语无伦次,毕竟季从云说的也有道理。“那算了,反正说也说不过你,我们离远一点旁观吧。”
梦竹与飞羽急忙点头,对于他们来说能留在这里是最大的好事了,他们也很担心寂夜的安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