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过来,闪到一边去,别挡着门啊混蛋。快快快!”小护士惊恐的大吼着。两只手也是死命的抱住自己的胸部,似乎衣无袂身上有着明显的病毒,或者眼前的人就是一个急色的色狼。
“妹子,怎么了嘛?多大点事儿啊?不就是被砍掉的手又长出来嘛。”衣无袂看了看自己那干枯烧焦的右手,自己心里也是有些恶心。不过现在的他,更享受做一个真正流氓的感觉。虽然他并不知道,抓到这小护士之后应该干些什么。
“别过来,再过来我就要叫了!”她是医院里唯一看得过眼的护士,早上也是她和另外一个护士,把晕倒在门口的衣无袂给搬上床的。
可是当护士长走进房间来,看见平白“长”出来的手。事情就发展成了如今的模样。
“叫啊,你叫啊!你叫破喉咙都没有人理你的。”所以说要少看电视剧……。
“大哥,你别害我了,我今天才来上班,居然就遇到这种鬼事。你看你都放护士长跑了,就别为难我了。”小护士哭得眼妆都有些花了。
被美女叫混蛋的时候,衣无袂可耻的感觉到下体一阵兴奋。当下几乎没克制住,就想飞扑过去。
他果然飞扑出去了!不过,是被他身后的门给用力撞飞出去的。他几乎就已经是抓到了小护士的裙角,还是用那只烧焦的右手。然后,他感觉到自己的右手上一阵温暖。显然是某种有些腥膻味道的液体,肆意的浇灌着他。
从门外走进来两个保安,一人架着一边,就把他给拖了起来,架了出去。
在去往医院大门的路上,无袂身后跟着一大群的人。有医生,护士,社工,甚至还有瘸着腿的,打着石膏的。一个二个都是跟在后面围观。
“嘿!你看,看他那右手。是真的啊!居然真的和他的手腕完全不一样。”一个少了一只腿的中年人,眼神中迸发着某种神秘的狂热,显然也喜欢自己能够有这种奇遇。
“见了鬼了,你仔细看他的那手腕的接合处,居然是连伤口和线头都没有!这科学吗?”某个戴着厚重眼镜片的老医生差点没咬到自己的舌头,很想上前抓住那手仔细观看,又害怕得不敢挪动脚步。
“我听说啊,他昨天晚上是晕倒在‘那个’房间的门口。”一个带着胶手套的大妈,在背后指指点点。
“哪个啊?总不会是这间医院,传说中的那一间房吧。五楼的那个?”有个三十岁左右的护士,听得意兴盎然。不断的推着她的金丝边眼镜,玩儿命的扫视着衣无袂。
一个老医生悄悄的凑到了旁边。虽然带着为难的表情,但是她还是在身份地位和聊八卦之间,选择了后者。“那是我们医院的不思议传说之一,相传只有在夜黑风高的日子,在十二点整的时候,才会突然出现在五楼的神秘501点5号房间。有是有人看到过,但是从来没有人敢进去。或者这个小家伙就是进过去,才会……。”说完三个人一起打着哆嗦,又缓缓的散开。
“喂,现在要拿我怎么样啊?”衣无袂脑子还有些晕。也不知道是昨夜的离奇经历,还是今天被那一撞导致的,或者跟自己右手上的恶心液体也有关系。“我至少还是你们的病人吧。如果要赶我出院的话,是不是也把医药费退一退?”
跟保安说这些能有啥用?不过这时,突然从三人身后响起了一声颇具权威的喊声。“等一等!”
一个满头白发的老人,快步的走到了三人的身后。却又犹豫着不敢上前。
一个长得就像马屁精的家伙马上就凑到他的嘴边,听着这老头的训示。
“拿,预交的住院费也没剩多少了。我们本着济世为怀的宗旨,开了些药给你。价值绝对是你剩余的那些住院费的好几倍都不止。”马屁精得意的说到,显然他又一次的为老院长舔好了屁股,他离自己的科长之位,又进了一步。
“哦好吧,你说的药价是你们的进货价还是出货价?”衣无袂问出了一个无关痛痒的问题。
马屁男骄傲的说,“你想什么呢?怎么可能是进货的价格,那可是差着好几十倍啊!”
“说什么屁话呢?”身后的老院长气得差点没扔砖头过来。
马屁男顿时惊醒,看了看四周的人,除了医护人员之外,还有不少的病人和病人家属。四周顿时就响起了一阵嘘声。
马屁男好像明显的看到了,科长宝座长出了天使的翅膀,正在向着高空中飞去。
被丢到了出租车上,无袂开始仔细的思考自己的人生。这手掌的失而复得,会不会就是某种暗示呢?
“去哪儿?”司机看着窗外,医院里的那一群怪人,心底多多少少有些不好的感觉。
“我去,XX路XX酒店。”还能去哪儿呢?衣无袂当然是想到了自己的家。不过他的家可不是酒店。
看了看那个马屁精递给自己的一袋子药,衣无袂有些哭笑不得。“全是感冒药之类的。估计是进货太多了,不送给我也得放坏吧。”
如果是一个有气质的人,绝对会将这包废物丢在车上。英雄不食嗟来之食。不过对于一个立志当世界知名大流氓的穷鬼。这种志气是断然没有的。
“客人,别怪我多嘴啊。我看你穿的这一身,应该连内裤都没穿吧。你直接坐在我的座位上,要是得了啥病,可不能赖到我的头上啊。”司机尽量的说得客气一些,毕竟对方健硕的肌肉还是蛮吓人的。万一再是一个疯子,那就真的玩大了。
衣无袂之前一直都是处于一种混沌中,脑海也是不停的想着昨夜那个叫做衣无缝的家伙。被司机这么一说,顿时就吓得跳了起来,“嘭”的一声撞到了车顶。“妈的,老子就那一身好点儿的衣服了,本来说是参加帮会的时候穿得体面点。没想到搞成这样。这群家伙就拿这么一件白褂子给我顺手牵羊了。”
司机本来想吐槽,这种最多只能说是偷梁换柱,怎么都谈不上是顺手牵羊。不过看了看后视镜里,那愤怒得几乎抓狂的肌肉男。又把话用力的咽了回去。“我说,这位客人,您也别急,要不咱回去医院呗?”
“算了算了,我一个又打不过他们那一群人。改天再去找他们理论。”瞬间又是风平浪静。司机这才敢把一口起喘匀称了。
衣无袂的家,是修建在一个公厕里。
你没看错,是在一个公厕里。
几年前,这公厕因为市政管线问题,而停止使用,这块地又是被几栋高楼大厦夹在中间,短期之内绝对不可能被拆掉。实在是穷得都没边了的衣家,就搬到了这里,定居了下来。
衣无袂的父亲叫做衣岭。这是一个非常奇葩的名字,无论从各种角度看都是。或者是因为从小,名字就被不停的取笑的关系,导致这位文化不多的“衣领”,猛翻字典。终于是给孩子取了一个颇为文雅的名字——衣无袂。
“袂是袖子的意思,我给你取这个名字,是希望你不借助外人的力量,自己就能成就一番事业。”当然衣无袂心中有两种想法,“咱家这实力,靠谁靠得住啊。那不是只能靠自己吗?而且无袂,怎么看都只不过是个无袖汗衫。和您老组合到一块都构不成一件完整的上衣。我还宁可叫衣福啊!”
摇了摇头,摇散了那些莫名其妙的前尘往事。衣无袂走进“家”中。本来是小便池的地方,放着一台老旧的电视。电视的对面,是原本大便坑位的地方,三个坑位之间的两堵墙被敲掉。铺着一块木板,就变成了卧室。
最里头还有一个坑位,那就真的是厕所了。而最里面坑位的对面的那个小便池,就被做成了放梳洗工具的东西。小便池正上方,还挂了一面镜子。居然还有一些温馨的感觉。不过当前最重要的,还是将自己的右手死命的洗了洗。然后又闻了闻。或许是因为在厕所的关系,已经闻不到“一丝”的异味了。
“死老头不在家啊?”看了看叠得好好的被子,又看了看被带走了的裁缝工具,他明白父亲是外出工作去了。“这世界上还真有人需要裁缝么?”
带着浑身的疲倦和疑惑,他倒在了那床板上。看着自己那只丑陋的右手,心情起伏。
“老头居然能靠着这种小工作给我存下一笔上大学的钱?蛮了不起的嘛。”衣无袂试着握了握自己的右手,感受着新的手有没有什么不适的感觉。“虽然这笔钱被我用掉了。”
“哎,我对臭味已经不敏感了,这是好事还是坏事啊?”转了个身子,看着面前磁砖上,有着自己无聊的时候画的涂鸦。
“干脆,等我当上了世界第一流的流氓之后,就顺便让老头子过几天好日子吧。”衣无袂心里,突然有了一副美好的愿景。如果苍天对我不仁,那我也就对众生不义!流氓又如何!
想到这里,脑子突然又是一阵的抽痛,顿时又昏死了过去。不过,在他昏过去之前,似乎听到了那个神秘衣无缝的几句话。“小鬼,给我忍着,死命的忍着。等到了那一天,你会成为众所仰望的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