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篮子里装着的几个‘雪薯’秋雨无力的把头一歪,无声的叹了口气......
一个时辰之前,当秋雨把屋子打扫干净之后,一阵阵饥饿感侵袭着自己那空荡荡的五脏庙。四处都找不到师父木岩,似乎想起他应该是出门帮自己铸剑去了,于是硬着头皮便去拜见了师祖陆涵。
“这个......师祖,晚上我们吃什么啊?”
怀着有些忐忑的心情秋雨小心翼翼地问道。
从秋雨进门起,就一直盯着手中的书卷,由始至终就没有抬头看秋雨一眼的陆涵,用其略微沙哑的嗓子淡淡道:“山顶上除了雪之外只有一种名为‘雪薯’的植物,渴了用雪止渴,饿了以‘雪薯’充饥即可。”
于是乎冒着漫天风雪,仅以一袭灰色单衣裹身的秋雨便冲出了剑宗大门,一头扎进雪堆里,踏上了寻找‘雪薯’的道路了。
幸好经过剑宗外,先辈留下的剑意调动,有着一道妖元于秋雨体内做周天循环,要不然秋雨肯定将成为,第一个为了找食物而冻毙的穿越者了。
脸色铁青,全身瑟瑟发抖的秋雨提着篮子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待身体缓和了一点便迫不及待的抓起篮子里的一个‘雪薯’往嘴里送去。
“太阳啊,什么‘雪薯’,小爷冒着冻毙的危险花费了老大力气才挖了五个,长在清灵山巅这么极寒的地方,小爷还以为你是和天山雪莲一个档次的高档货呢,尼玛一股子萝卜味你忽悠谁呢?”
秋雨把手里那个咬了一半的‘白萝卜’往地上砸去,一边仰天大骂。
等稍稍平静下来后,实在受不住胃部那令人窒息的饥饿敢折磨,秋雨一股脑的把篮子里四个‘雪薯’就当成‘白萝卜’连皮带肉的啃了。
吃完之后砸吧砸吧嘴,似乎感觉仍然有些不够,瞄了瞄被自己扔到地上的那个咬了一半的‘雪薯’,在内心之中做天人交战。
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易秋雨,你是一个纯爷们,一个真正的纯爷们是不会把自己扔掉的东西再捡回来的。”秋雨很决然的翻身上床,没有再看地上那个有着一排牙印的‘雪薯’。
不过,过了五分钟后,秋雨便很没有骨气的把它捡了起来,利落地往嘴里一塞,便大嚼特嚼了起来,吃完还安慰自己:“这不是爷不爷们的问题,这是不能浪费粮食的问题,是原则问题”。
仅吃了个半饱的秋雨,在饥寒交迫之下,躺上了床翻看起了《凌霄九转心决》。
“无为以修内,有为以修外,修内者性也,修外者命也。上德者,修性而命即立,自诚而明也;下德者,须先修命而后修性,自明而诚也。自诚明谓之性,为上德者而说;自明诚谓之教,为下德者而言。今立内圆外方之图,以明上德者修内以制外,先圆而后方;下德者修外而安内,先方而后圆。虽是如此说,下德者以必以内圆为本,但不过着重处在外方耳。但方圆二字,大有妙用,圆非空寂无为,其中有防危虑险之功。方非断绝人事,其中有依世法而修道法之功。”
看着《凌霄九转心决》的开篇,完全看不明白这是写的什么东西,默默的念着这段话秋雨渐渐的闭上了眼睛......
而胸前的‘紫金伏羲同心锁’渐渐发出了淡淡的荧光。
可能秋雨自己都不知道,东华府君助其化形后,残余的元气本来应该消散于天地之间,但由于有‘紫金伏羲同心锁’镇魂功效,残余的元气慢慢融合于秋雨体内。
五日之后,秋雨渐渐的睁开了眼睛......
“饿死小爷了!”
这便是秋雨醒来的第一句话,虽然腹部传来了强烈的饥饿感,但是秋雨却神清气爽,双目清明而透亮,全身似乎有使不完的力气似的,而一直在体内形周天运转的那一道妖元也壮大了不少。
虽然感受着这一切,但是秋雨却没管那么多,冲出了剑宗,一头扎进漫天大雪中寻找起‘雪薯’充饥去了。
原本使秋雨冻的将欲休克的风雪,而现在在秋雨感受来看只不过微微寒冷。
正在秋雨不停的往手中的篮子里塞‘雪薯’的时候,一个灰色的身影在这银白的世界中慢慢的走近。
“师父?”看着这么灰色的身影秋雨第一个想到的便是自己为自己出门铸剑的师尊木岩。
“木大叔,您不在这几天我过的可是非人生活啊,吃不饱穿不暖的......”秋雨一边抱怨着一边往前跑去,雪花在眼前飘舞着,那个灰色的身影越来越清晰了。
“木大叔,您......这是怎么了???”,终于秋雨看清了这个虽然不高大但却异常坚定的身影。在这个洁白的世界中有着这么一个身影,一袭灰衣,略微有些花白的短发之上全是洁白的雪花,憨厚的面庞之上依然带着出门时那淡淡的笑容,给了秋雨无比的温暖,不过左边身躯却被艳红的鲜血浸染,左肩齐肩而断,右手紧紧的抓着一把碧绿色的长剑,紧紧的,紧紧地抓着......
看见了秋雨后,木岩似乎松了一口气,苍白的面庞之上的笑意更浓了,用他有些微弱的声音说道:“给,这把‘清风碧云剑’便是大叔给你的入门之礼......”说完便昏在了秋雨身上。
秋雨接过那沾染着木岩身上鲜血的碧绿长剑,抱着木岩,看着木岩齐肩而断的左臂,漫天雪花打在秋雨的脸上,两行清泪渐渐涌出......
“师祖,师祖,快来看看木大叔......”秋雨抱着昏迷的木岩冲进了陆涵的房间。
正在看书的陆涵微微扫了一眼秋雨怀里的木岩,然后看到了秋雨手中的那把碧绿色的长剑皱了皱眉头冷冷地说道:“不自量力。”
“师祖!”秋雨怒吼着......
陆涵闭了闭眼睛然后无奈道:“把他带到他的房间里去,渡一丝妖元给他,让其身妖元行周天远转即可。”
随着陆涵的话语,秋雨一刻也没有耽搁便抱着木岩冲出了房门。
“渡妖元?怎么渡?妖元是什么?是我身体里那道暖流吗?”把木岩放在了床上在床前焦急的踱着步,看着木岩那没有一丝血色的苍白面庞,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便握着木岩的手试图控制体内那股暖流。
随着意念,体内的那股暖流如臂御使般输入了木岩体内,不一会儿木岩那惨白的脸上有了一丝淡淡的血色。
“秋雨。”虽然没有睁开眼睛,但是木岩知道秋雨在他的身边,轻轻喊道。
“木大叔,我在。”秋雨跪在木岩的床前回应道。
“大叔给你的,是一种生长在灵渊山的奇物,此物聚天地灵气,生而化为剑形,无须火炼,取下即为灵剑。”
“木大叔,您......的左手呢?”看着手中染着鲜血的清风碧云剑,秋雨呜咽道。
这是木岩睁开了眼睛,露出了一个轻松的微笑道:“为师没用啊,那护灵妖兽是一只有着八品战力的成年‘紫翎雪鹰’,左手便是夺那剑时留下的。”
顿了顿似乎想起了什么继续笑着说道:“记得当年我入门时,师尊同样传了一把清风碧云剑给我,师尊可是手刃三只这样的成年‘紫翎雪鹰’才取得灵剑的,可惜由于我修为太弱那剑已于百年前断裂了。”
秋雨在十岁父母车祸后,便明白了一个道理,从此再也没有任何人会对自己无缘无故的好了。
秋雨至今仍记得被领进表叔家时,他们一家人看自己的冷漠眼神。
那六个与自己有着血缘的姐妹,看自己时的眼神连看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都不如。至少看一个街边的路人时眼中不会有那种刺骨的冷漠和厌恶的鄙夷。即使是自己血缘最近的叔叔,如果不从父母留下的遗产中每月给他一千元,估计他也会毫不犹豫的把才十岁的自己赶出家门。
上了大学之后,结交了很多好朋友。好友,死党们对自己好是因为自己对他们友好,而对方感受到了来自于自己的善意,所以才结为义气相投的好友。假若一个人莫名的对自己好,那便一定是对自己有所图了。
看着眼前深受重创,疲劳至极而熟睡的中年男子,秋雨胸口涌起了浓浓的暖意。
这个只因为受了自己一杯茶的憨厚中年男子;这个对着自己徒弟红着脸说着:“以后请多多指教!”的中年男子;这个不希望自己叫他师傅而希望自己叫他木大叔的中年男子。
为了一个承诺,为了一个赐剑的承诺便毅然面对八品妖兽断臂而夺剑,虽然秋雨听木岩说的轻松,但秋雨却能猜到木岩这五天之内面对了何等的危险。
“师尊,请允许我叫您一声师尊吧,您是我此生唯一的师尊,唯一的......师尊。
此剑我必以性命护之‘剑在人即在,剑亡人便亡’”
望着已然熟睡木岩,秋雨恭恭敬敬的在木岩床头磕了三个响头,然后把那‘清风碧云剑’抱在怀里轻轻地退出了房门。